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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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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虎见庄善若不笑犹可,笑起来宛如春花绽放,怕就是许先生所说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时竟看呆了。

庄善若见孙小虎呆呆地盯了她看,当他年纪小,也不以为意。

正要携许家安离开,突听得孙小虎大叫一声,道:“我记起你了!”

☆、第276章 吹吹枕头风

庄善若驻足,见孙小虎一副激动万分的模样,奇道:“你认得我?”她印象中不曾见过这个虎头虎脑的孙小虎。

孙小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许家安也道:“你哪里见过?”

孙小虎看着许家安脸上突然露出了讪讪的笑容,他伸了手搔了搔后脑勺,吭哧吭哧地笑了两声,才道:“有一日许先生在讲诗经,我听得有些犯困,便开了小差。发现到后窗有个人影,我偷偷地看了两眼,是个年轻的媳妇,正呆呆地盯了许先生看呢。”

庄善若见孙小虎长手长脚的,想来是坐在后排的,那回被他发现也是极有可能的,不禁红了红脸。

许家安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彩,道:“看我?”兀自不信。

“嗯!”孙小虎鸡啄米似的点头,言之凿凿,“没错,怪不得刚才我见她有些眼熟,原来是上回见过一次。”

许家安问道:“媳妇,你来私塾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媳妇?”孙小虎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庄善若淡淡笑道:“我刚好经过,就来看一看。后来陪了荣先生说了一会话,见你还没下学,就没去打扰了。”

“怎么会是打扰呢?”许家安喜不自胜,道,“我盼都盼不来呢!”

庄善若见许家安欢喜的模样,不禁心里叹了一声,道:“大郎授课时倒是心无旁骛,神采斐然呢。”

孙小虎此时抓了后脑勺,结结巴巴地道:“许先生,许师娘,我……我先走了!”不待许家安回答,倒是脚底抹油,跌跌撞撞地跑了。上课开小差被师娘抓了个正着,这还了得?这个师娘年纪又轻长得又美,若是和许先生说了些什么。他明天可要吃戒尺的!赶紧回家和爹爹讨教讨教捞鱼的手段,明天多捞几尾,送些给她才是。

庄善若看着孙小虎落荒而逃,不禁笑道:“这孩子。倒是乖觉!”

“他家境尚好,家里不想他再捕鱼为生,便送到私塾来。”许家安倒有几分为人师的模样,“人是顶机灵的,可就是坐不住。不过也罢了,多认几个字也是好的。”

庄善若听许家安说话条理清晰,慢条斯理,心中大慰,也就暂时将鸾喜的事抛诸脑后了。

两人刚到家门口,恰好碰上童贞娘。

童贞娘倒是斜了眼睛上上下下地将两人看了几眼。才道:“我正说,大嫂怎么就不等等我,自个儿从宗长府上回来了,亏我又巴巴地去了四姨太那里。原来是半道里截了大郎哩!”

庄善若听童贞娘说话又是阴阳怪气的,也懒得理她。

许家安却道:“刚好下学。路上碰上了。”

“瞧我多嘴,什么时候二郎学得大郎这般知情识趣才好。”童贞娘故意扁了嘴,道,“这日日呆在城里,只想着替家里挣银子,怕是连我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庄善若抽身进了后院,只留了许家安与她敷衍。

“哈哈。大嫂莫不是害羞了?”童贞娘见许家安清俊模样,倒是恢复了病前的几分神采,忍不住道,“大郎,你知道我们今儿去看谁了?”

“谁?”许家安心里还想着庄善若偷偷地在私塾后窗窥他,心里正甜蜜着。懵懵懂懂地反问着。

“鸾喜!”童贞娘又羡又妒,“她可是出息了,小小年纪倒像个贵妇人一般,那说话,那气势。啧啧!可全都大变样了!”

许家安茫茫然,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嗐,这命哪,可真是说不好!若是她那回咬了牙跟了你,哪有今日这般造化?”

“跟我什么?”

童贞娘古古怪怪地笑了几声,道:“你当真都不记得了?”

许家安摇了摇头。

童贞娘见许家安不像是作假,柳眉一挑,计上心来:“大郎,那鸾喜便是……”

“二郎媳妇!”当空一声断喝,只见许陈氏沉着脸站在廊下,脸色晦暗如山雨欲来。

“娘!”

“娘!”

“大郎,你累了吧,赶紧进房间歇歇去,等吃饭了我让小妹唤你。”许陈氏看着儿子,脸色缓了缓。

许家安病后,自是少了些心眼,给许陈氏施了个礼后,径直进房去了。

童贞娘却有些局促,讪讪地笑道:“娘,我正要找您回话呢!”

许陈氏却依旧沉了脸,道:“二郎媳妇,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可别又搅得家里不安宁!”

童贞娘委屈道:“娘,你可是错怪我了!”

许陈氏从鼻孔中冷哼一声,道:“你别见我日日拜佛念经,就真当我聋了瞎了。有搬嘴这闲工夫,倒不如给元宝多做几样针线呢。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童贞娘心中一抖,有些懊丧。且不说上年被人诓骗买了假人参的事,单单说一月前捉/奸捉到许家玉头上,白白便宜了王有虎——许陈氏嘴上虽不说什么,可这心里怕是一件件一桩桩给她记着呢!

“娘,我……”

“好了,今天去宗长家这趟事情办得怎么样?”许陈氏和童贞娘打了好几年的擂台,哪里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童贞娘一喜,赶紧上前扶了许陈氏进房,将宗长府上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噢?你看鸾喜那丫头怀的是男胎?”许陈氏转着念珠抬了抬眼皮。

童贞娘殷勤地道:“还没显怀倒是看不出,不过害喜害得厉害,又爱吃酸的。听说二太太还给她在大慈寺求了一签,说必是男胎无异。”

许陈氏沉默了半晌,才道:“可有见着你三婶?”

“没碰上。”童贞娘揣摩着许陈氏的心思,试探着道,“要不我选个日子去三婶家坐坐?”

“没碰上就罢了!”许陈氏叹了一口气,道,“二郎在香料铺子里做得勤勉,听说二老爷很是放心,将整个铺子甩手交给了他。我们家如今这样,想凭了自己东山再起怕是不能了,可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这样败下去,真是这样,我就没脸面下去见你们爹了。”

童贞娘心里嘀咕道,这时候才想起二郎的好处了吧。

“你三叔一家虽不算是正经亲戚,可毕竟我们家对他有恩。你三婶虽不地道,可三叔却是老实人。”许陈氏半眯了眼睛,“鸾喜这回怀了身子,你们名义上是姑嫂,你总要上点心,常常去府里陪着她说说话,解解闷才好。”

“我也正想呢!”

“鸾喜那孩子厚道也聪明,你有机会多说说家里的难处,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童贞娘一愣,这不就是让她走鸾喜的门子,让她给许德孝吹吹枕头风嘛!童贞娘有些迟疑,道:“娘,你也知道,我原先和鸾喜妹子性子不大合得来,倒是大嫂……”

“你糊涂了!”许陈氏倏地放下手中的念珠,道,“她是什么人?对我们许家来说不过是个外人。要不是惮于我们家的脸面,我也不耐烦再看见她!”

“娘的意思?”

许陈氏又放缓了语气,道:“如今小妹又和他们家攀了这一层关系,我少不得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免得两厢难看。”

“娘考虑的是。”童贞娘又觑着许陈氏的脸色道,“我看姑爷倒是个实诚人,待小妹也是真心,不怕她从中作梗。”

一说起王有虎,许陈氏的脸上就浮起了笑意。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许陈氏原本很看不上王有虎,嫌他粗苯嫌他没钱,根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等婚事订下来后,许陈氏越来越觉得这门亲事不算坏。

那晚凭了王有虎的块头和力气,何须挨二郎这一顿打,还不是为了小妹苦挨着。

王家虽不是大富,可也算殷实。更妙的是,家里又没个婆婆,公公又是不管事的,虽说上头有个大嫂嫂,可是听说出身很是贫寒,怕也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小妹嫁过去日子也是能过得松快的。

况且,昨儿老根嫂替王家送来了聘金,三十两银子分文不少,还送了一支宝庆银楼打制的凤钗,看着便是不菲。

许陈氏心里疑惑,忍不住多问了两句,才知道这个姑爷可是个有本事的,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原来误打误撞,倒是替许家玉寻了一门好姻缘。

“儿孙自有儿孙福。”许陈氏收了脸上的笑意,道,“二郎媳妇,你素来聪明,怎么这回倒是糊涂了呢?”

“媳妇愚钝。”

许陈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童贞娘一眼,道:“二郎虽在香料铺子里做得好,每月得的银子不少,也算是有体面。可是,说到底还是给别人做的伙计。这香料铺子的差事能干上一辈子?二老爷和我们家本不算亲厚,看的还都是老宗长的面子。若是当中有个变故,那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童贞娘心里一阵慌乱,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竟没想到那么许多:“娘说该怎么办?”

许陈氏又闭上了眼睛,端坐在椅子上像是入定一般,良久才道:“须得自己支起一个铺子,再偏再小都无妨。”

原来许陈氏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可是在县城开铺子要银子没银子,要门路没门路的,谈何容易?

童贞娘看着许陈氏似睡非睡的模样,心头顿时敞亮起来了,不是还有个鸾喜嘛!

☆、第277章 救急如救火

霜降一过,天气便真正地冷了起来。

庄善若收拾好手中的针线,伸手揉了揉酸胀的脖颈,觉得倦意像是潮水般地朝她涌来,她不禁打了个哈欠。

吹过一阵风,房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庄善若知道那是又黄了一茬的秋草。除了这声音,便只有伏在门口的黑将军喉咙口传来的轻轻的咕噜声,而原先像是大合唱般聒噪的秋虫,在今年的头一阵霜降下来之前早就藏匿了起来。

庄善若摸了摸板床上的褥子,寻思着该絮上些新棉花了,还有冬衣也该给自己准备件新的了——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总不能太苛待了自己。

鸾喜的胎早就过了头三个月,听说整个人也渐渐地丰润了起来。童贞娘是过上三五日便去宗长府上报道一回,回来后钻到许陈氏房中叽里咕噜。有时候也想极力拉了她同去,她都借故推辞了。

还去干什么呢?

鸾喜已经足够强大,她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不过只是个笑话罢了。既然她没有办法雪中送炭,也就不要去做无谓的锦上添花了。

况且,那五十两银子带给庄善若的耻辱经月不散。

倒是许家玉日日笑意盈盈的,掰着指头要做幸福的新娘子。王有虎将宝庆银楼的这一批货交罄之后,又接了一家胭脂铺的生意——给上好的胭脂做花形的匣子,赚的虽没有凤钗的匣子多,可也算是稳定的收入。

而从榆树庄传来的关于刘春娇的消息却不尽如人意,她还是日日地将自己关在房中,给刘昌做四时衣裳,听说每天和家人也说不上几句话,小小的年纪倒是提早枯槁了。

庄善若在鸾喜处受了羞辱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悲喜爱憎,而她自己不过是被命运的轨道甩出去的一粒小小的草芥——自顾不暇之际,哪里有能力去替别人悲春伤秋呢?

庄善若握了手放在嘴边呵了呵热气。僵直的手指上竟也被绣花针磨出了老茧。

“噗!”她吹熄了那一豆烛光,钻进了被窝中。

身上盖着的被子冰凉如铁,蜷缩着的双脚始终暖和不起来,只得是极力忍耐着。庄善若一直睡不熟。朦朦胧胧中听到后院“啪”的一声。

她马上警醒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蠕动着冰凉的双脚,伏在枕上侧耳倾听。

只有时有时无的风声,卷了落叶,传来沙沙的声响。这声音隔了重重的暮色,更是细微到像是遥远的梦境。

庄善若放了心,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思忖着要不要起来取了床底下藏了快一年的那小半坛子的梨花白,喝两口暖暖身子,又觉得太麻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翻来覆去,终于疲倦战胜了寒冷。庄善若正要沉沉地坠入到无涯的黑暗的时候,“啪”,又是一声。

庄善若这才真正地清醒了过来,她定了定神。穿了衣服从床上起来,点亮了那盏油灯。

自从在后院发生了童贞娘一手促成的捉/奸事件后,庄善若即便是睡着也留了几分小心。

这“啪”一声听错,两声便不是偶然了。

是贼,还是?

想到有黑将军守在门口,庄善若不由得壮了几分胆色。她一手举了油灯,一手拉开房门。

“吱呀”的一声在深夜听起来特别的刺耳。门外的寒意携裹了黑暗将庄善若团团包围住,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黑将军竖起了尖尖的耳朵,将脑袋抬了抬,又俯了回去,它想不通主人在后半夜起来做什么?

庄善若举了油灯仔细地照着地面,那一豆烛光怯怯地在黑暗中抖动着。只照出一圈晕黄的光,哪里又能看得见什么。

她又举起油灯往矮墙的方向照了照,黑黢黢的看不清什么,倒是下边荒废了的枯井露出峭拔模样,不由得让人心中一窒。

庄善若心里没由来地有些着慌。待看到了黑将军在黑暗中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才觉得安心了几分。

她正待进房,突然看到黑将军的耳朵尖尖地竖起来,整个身子站了起来。

“啪”,一颗圆圆的小石子从矮墙外抛进来,在泥地上滚了一阵后,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庄善若的脚边。

“什么人?”庄善若下意识地低声喝道。黑将军腾地冲到了矮墙边,虎虎地将前爪往墙上扒拉着,喉咙里低声地呜咽着。

半晌没有声音,庄善若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黑魆魆的矮墙,不知道这矮墙后又是躲了什么危险的人物。

“妹子!”又轻又柔,像是一声叹息声。

“伍大哥?”庄善若试探着问。

“嗯。”

黑将军骤然安静了下来,大力地摇着尾巴,将矮墙旁的野草摇得沙沙作响。

庄善若愣了一愣,伍彪这时候找她做什么?又不敢大声地喊了,只敢拿小石子偷偷地往里扔。

庄善若下意识地往前院看了一眼,若是被童贞娘碰上了,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庄善若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一口气将手中的油灯吹灭了。

黑暗中。

“伍大哥找我有事?”

“嗯,要紧事!”伍彪的声音虽轻,可是却急。

庄善若站在矮墙下,心里打着鼓。这算是什么事儿,一男、一女、一内、一外,这情形要有多**便有多**,庄善若只觉得不妥。

“再有什么要紧事,也等天亮了再说吧!”庄善若的声音明显地冷淡了下来。

矮墙那边是一阵沉默,听得到伍彪粗重的呼吸声,似乎就响在庄善若的耳边。

“我刚从县城赶回来!”

现在?庄善若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看天,一弯眉月正斜在西边,都快到二更了。

“出了什么事了?”庄善若的心揪到了一起,难道郑小瑞出尔反尔,又下黑手了?若是这回又着了郑小瑞的道儿,怕是芸娘他们再也没有翻身的能力了。

“没什么。”伍彪顿了一顿,迟疑道,“不过是我自作主张,想请你去救救急。”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庄善若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黑暗将声音放大,倒是吓了她自个儿一跳。

“芸娘今儿伤了手。”

庄善若这才松了口气,比她想象的要好。

“芸娘姐怎么伤的?”

“芸娘剁馅儿的时候,菜刀脱了手,落到手背上,划了老深的一道口子。”

“怎么会?”庄善若叹息,她不由得想起芸娘的那双珠圆玉润毫无瑕疵的手来,有道口子,那是可惜了。

“请郎中看了,若是再割得深一点点,就伤到筋了。”伍彪心有余悸。

“有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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