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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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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不由得认真地看了喜儿一眼,长得不算标致,但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秀色,整个人拾掇得干干净净的,说话举止也算的上是落落大方,再加上她对许家安的那份心……

“是,你倒是聪慧。”庄善若有意道,“其实我往日里在娘家的时候煮饭,打扫,喂鸡,喂猪,种菜这些事我都做得,哪里就变得这么娇贵了?难得你这片心。”

喜儿听得眼中一亮,忙又垂下眼帘。果然和娘说的没错,大嫂也是出身农家。即便如此,那一身的气度可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心下又是一片黯然。

庄善若观察着她的脸色,又道:“大郎常常和我说些连家庄里的趣事,我对这儿不熟。倒是你,长在这儿几年,有空过来陪大郎说说话,陪他想想以前的旧事,说不定大郎他能慢慢地回想起来呢。”庄善若并不避讳许家安的病。

“我,可以吗?”喜儿又惊又喜。

“怎么不可以,来连家庄前大郎还和我提起过妹妹呢。”庄善若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真的吗?”喜儿是喜出望外,大郎平日里正眼也不看她一下,竟然还会和大嫂谈及到她。而且……而且大嫂看起来人很好相处,似乎也不讨厌她。

喜儿突然觉得心里有了几分快活,三胖嫂训斥她的那些难听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大郎时的情景。

那时他正坐在窗下捧着一卷书,浓黑的眉头微微地蹙着,目光上下移动着。喜儿就猫在那棵桂树后面,偷偷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大郎却仿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声音响动都入不了他的耳。

喜儿看得痴了,直到三胖嫂拉着她回了家。她也曾偷偷地寻了一本书来看,却是一个字也不认识。听说大郎是秀才,秀才,那可是很有学问的人。

还有一次,许三差喜儿去许家大宅送东西。她低着头只顾匆匆走路,在门口生生地撞到了大郎的身上。大郎先是低了头掸了掸长袍,然后皱了眉头朝她看了一眼,道:“小丫头,走路也不当心!”自是去了。

喜儿羞得满面通红,心却快活得砰砰跳。小丫头,他喊她小丫头呢!喜儿回家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自己那么黑那么瘦又那么丑,她觉得沮丧了。

喜儿记忆中的大郎总是皱着眉头,别人皱着眉头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大郎皱眉头的样子很好看。虽然后来大郎再没有认真地看她一眼,可是喜儿做了好多次的梦,梦里的大郎皱着好看的眉头,一次一次地喊她“小丫头”……

喜儿也见过大郎笑的样子,可是那都是对着别人,特别是那个叫秀儿的姑娘,大郎一见到她便喜得眉飞色舞的。

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次大郎能够对着她笑上一笑。

……

“喜儿?”庄善若见喜儿站在床边,不知道想些什么想得入了神,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哎,哎!”喜儿如梦初醒,红了脸手忙脚乱地将地上散落的湿衣服捡起来,抱到自己的怀里。

“你放着吧,我来洗。”

“没事,没事!”喜儿怕是被庄善若看穿了心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了。

庄善若怜悯地看了喜儿一眼,可怜的丫头,大郎既然有了连双秀那样绝色的心上人,往日里怕是连看也不会看她一眼。喜儿的一颗芳心竟然是无处寄托。

庄善若真的很想帮喜儿一把,这无论是对喜儿,还是对大郎恐怕都是好事吧。

她绞了一把热热的汗巾子,又来到床前,想给大郎擦把脸。手刚靠近大郎的脸,便感觉到一阵灼人的烫。

庄善若连忙丢了汗巾子,用手在大郎额上一探,竟然是滚烫!

☆、第82章 收房

没过多久,许家便请来了庄里最好的大夫。

连郎中拈了拈花白的山羊胡须,从许家安的腕上收回了那两根留着焦黄的长指甲的手指,沉吟半晌道:“身子本就虚,又在冷水里泡了一阵,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

许陈氏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急道:“连郎中,我家大郎到底有事没事?”

连郎中不疾不徐地晃了晃脑袋,道:“无妨无妨!”

“那他怎么会烧得那么厉害?”

庄善若也是心焦不已,才没一会儿,许家安的身子便从原来的冰凉变得滚烫,面上是两块酡红,嘴唇也烧得裂出了几个口子,一直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

“无妨无妨!”连郎中本就是个慢性子,依旧拈着胡子道,“吃几帖药,去去风寒便好了。”

许家人将信将疑,但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得拿了连郎中的方子去抓药了。

许陈氏坐在许家安的床前拿着帕子抹着泪,哭道:“这可怎么好?刚消停了几天,大郎,你醒醒,可别吓唬娘啊?”

许家玉用手抚着许陈氏的背,轻声地安慰着,道:“娘,你别太担心,既然大夫说了没事,那先就放宽心了。”

许陈氏接连地叹了几口气,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了旁边许家宝的手道:“二郎,娘不放心,要不你去城里将善福堂的刘郎中请过来给大郎瞧瞧。”

许家宝迟疑了一阵,分明是有些为难。

童贞娘暗地里撇撇嘴,心里想着婆婆真是偏心,大郎不就是泡了水着了凉发烧嘛,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差使这个差使那个的吗?再说了,县城离连家庄有二十多里路,这一来一去的。可不得一日的工夫。

许陈氏兀自抹着帕子,道:“二郎,快去啊!”

许家宝拗不过。只得应了一声,正要出门。

“胡闹!”刚送了连郎中的许掌柜进门低低地呵斥了一声。拄着拐棍来到了床边。

“当家的,我咋是胡闹了?”许陈氏将手背贴在许家安的额上,带着哭腔道,“大郎都烧成这个样子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许家玉赶忙扶着许掌柜在椅子上坐下。

“连郎中说不妨那就是没事,等喝了药再看看,这烧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退下来的。”许掌柜倒是比许陈氏要镇静些。

“我看那个连郎中也不像是个有本事的。连个话都说不清楚,他开的方子怕是不中呢。”

童贞娘听着许陈氏不死心,忙上前一步道:“娘说的也不错,要说医术还得数善福堂的刘郎中。让他瞧了瞧才放心。”

许陈氏听得二郎媳妇难得相帮,有了底气,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大郎本来就留了病根。要是这次再不好,岂不是……”

许陈氏说不下去了,童贞娘腹诽道,这烧再不退,将脑子烧坏了。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了。面上,童贞娘忙劝慰道:“娘,大郎是个有福气的,这次自然也会逢凶化吉。只是,话说回来,刘郎中年纪也大了,要是我们还住县城里,他抬抬腿也就过来了,可我们这在连家庄,这一来一回也得费些时辰呢。”

许掌柜点点头,道:“二郎媳妇说得对,这一年我们家全靠了刘郎中照拂。这路途遥远的,实在也是舍不下这个老脸去请了。连郎中也是这儿有名的,行医几十载,大郎又不是什么大病,应该也是有把握的。”

许陈氏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得绝了那个心思。她看着许家安面上如火烧般的烫,身子却又像是怕冷似的微微颤抖着,倒是一时拿不准是给他过盖条被子还是怎么的。

“小妹,你扶你娘回房歇着。”许掌柜吩咐道,“等你大哥好些了再过来,反正在这里也是无益。”

许陈氏恋恋不舍地起身,刚好庄善若捧了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过来,猝不及防,差点撒在许陈氏的身上。

许陈氏不由得恼怒道:“大郎媳妇,你恁大的人了,怎么连路也看不好?”

庄善若低头避开。

“洒了也就罢了,大郎偏生等着这药活命。”许陈氏气急败坏道,“大郎是你的男人,他就是再不好,你这会子也得上点心了!”

“是。”庄善若没空和她辩,也理解她做母亲心疼儿子的心情。

许陈氏像是得了理般,竟然揪着庄善若不放了:“好好的人,去河里摸什么鱼?你就馋这一口吃的?”

“娘!”许家玉喊了一声。

许陈氏将庄善若横了一眼,是越看越不满意,又道:“都做人媳妇了,还没个眼色,倒不如喜儿那个丫头,还知冷知热……”

童贞娘听着许陈氏数落庄善若,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她故意道:“娘,您这可就错怪大嫂了,大郎出了事,大嫂可是比谁都要急呢?”

“是吗?”许陈氏狐疑地看了眼庄善若的脸,虽然素净着脸,但是连一颗眼泪星儿也不见,不由得道,“我可没看出来,你大嫂只当我们许家欠她多还她少,倒不如喜儿那丫头,非亲非故的,倒是哭成了个泪人。”

许陈氏说得越来越不堪了,庄善若也没有发作,面色如水沉静,心里却是后悔不迭。要不是因为她避着嫌,替大郎换衣裳的时候拖拖拉拉的,大郎怕是不会烧得这般厉害。

童贞娘听得许陈氏话里对喜儿多少满意似的,忙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道:“喜儿妹妹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我刚才见她被三婶死命拉着走了,还一路哭哭啼啼的,瞅着让人怪心疼的。”

“是啊,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许陈氏分明有些后悔,当年三胖嫂将喜儿巴巴地送上门来,她却嫌喜儿长得不够体面又兼年纪太小,三言两句地吱唔过去了。如今看来大郎身边是缺了一个得力的人服侍。

许掌柜听得这婆媳俩难得如此合拍,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没完,大郎媳妇却是捧着药碗静立一旁,脸色平静,似乎他们讨论的跟她毫无关系,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得庄善若平静地道:“药再不喝,可就要凉了。”

童贞娘没想到庄善若只这一句四两拨千斤,只当是庄善若还没明白喜儿和许家的瓜葛,便讪讪地笑道:“是了,别的事儿也得等大郎病好了再说。”她故意将“别的事儿”四字咬得特别重。

许陈氏点点头,心里想道,将喜儿收房,总要等大郎好了再说。看喜儿那个样子,怕是对大郎有心,只要庄善若不反对,这事儿和三胖嫂一说必定能成。

庄善若沉默着从婆媳两人中间穿过,低声道:“小妹,帮我将大郎扶起来。”

许家玉在一边早就听得心里不自在,可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这个话题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当做没听见,幸亏大嫂沉得住气,没有发作。大哥从来不像二哥,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以前和秀儿姐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对大嫂必然也是这样。许家玉略略放了心,斜坐在床边,将许家安病得沉沉的身躯半扶起来,倚在自己身上。

“大郎,大郎!”庄善若凑近,轻声唤道。她熬一碗药的功夫,大郎似乎是烧得更厉害了,头软软地搭在许家玉的臂弯里,对她的呼唤是浑然不觉。

庄善若只得取了一枚小小的银勺子,舀了药送到许家安的嘴边,轻轻地倾了勺子,将药送进他的嘴里。

满屋子的人都屏着气盯着看。

煎得浓浓的药送到了许家安的嘴里,他的眉头突然跳了一下,喉结微微一动,将这一小口药喝了下去。

许陈氏松了一口气,摇了头,由童贞娘扶着出了房门。年纪大了,受不得累了,得去房间里躺会。

许掌柜也朝许家宝招招手,两人出了房门,到院子里说话去了。阿根托人从县城里捎了个信回来,他得和二郎好好商量商量铺子的事情。

慢慢的,庄善若用那枚小小银勺子将一整碗药都给许家安喂了下去。不知道是因为药苦还是身子不适,许家安的眉头是皱得越来越紧了。

庄善若放下药碗,抽了帕子细细地帮许家安擦了擦嘴角,然后示意许家玉将他放下。

许家玉帮着将被子盖好,温言宽慰道:“大嫂,我娘说的那些你可别放在心上,我看她最近是有些糊涂了。”

庄善若疲倦地摇摇头,道:“你娘说得没错,要不是我大郎也不会下河捞鱼,要不是我没有尽早将他的湿衣服换下来他也不会发烧。”

“大嫂,这些怎么能够怪你呢?”

“你不怪我,可碍不着旁人不怪我。”庄善若淡然一笑,俯下身子,用手抚平许家安皱紧的眉头,柔声道,“大郎,我知道这药苦,你乖乖的再喝上几帖,等好了,我给你做甜甜的桂花糖吃。”

许家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抽动了下嘴角,那张脸依旧还是烧得通红,他微微动了动眼皮,低声呢喃了一句:“秀儿……”

许家玉听得自是一惊。

庄善若用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唇边闪过一丝苦涩的笑。

☆、第83章 病入膏肓

到了晚饭的时候,虽然许家安还是在昏睡着,但是烧却退了一些。

喜儿破天荒地没有过来帮忙做饭,庄善若要照顾许家安,童贞娘只得下厨做了几样小菜。

被全家人冷落了半天的元宝趴在桌子上看了半晌,只见只有些蔬菜,没有鱼也没有肉,就扁扁嘴有些不乐意了:“鱼,我要吃鱼鱼!”

童贞娘这一段时间舒坦惯了,再加上连家庄的灶不好烧,这顿饭烟熏火燎下来她是满肚子的没好气。

她拿了一盘馒头过来,一掌甩到了元宝的屁股上,呵斥道:“吃,吃,就知道吃!”

元宝委屈地哇哇地哭了,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

童贞娘坐下,也不去帮他擦,依旧厉声道:“我是短你吃还是短你喝啊?一顿没荤腥便馋成这个样子,要吃鱼自己下柳河摸去!”

许家玉看不过去,只得过来搂了元宝哄着。

许陈氏心疼元宝,道:“二郎媳妇,你别把气撒孩子身上。”

“呦,我哪能有气啊。”童贞娘冷笑道,“元宝吵着要吃鱼。为了这鱼,他大伯已经躺床上了,他还不识趣儿,媳妇不过是说了他一句。”

许陈氏被噎着说不出话来。

“我们家的孩子大鱼大肉的什么没吃过,不过是碰到做得好的,吃个新鲜。”童贞娘朝西厢房瞟了瞟丹凤眼,道,“可不像某些人,半辈子没见过荤腥似的。就为了一口好吃的,万一丢了性命,你说可惜不可惜?”

“少说两句,快喂孩子吃饭吧。”许掌柜敲了敲筷子。

庄善若刚好端了一碗薄粥从饭桌前经过,童贞娘的话可是一字不拉全落到她的耳里。她淡淡地瞅了童贞娘一眼,择了两片清淡的榨菜给许家安过粥吃。

“爹,娘,你说我们家这些日子是不是撞了什么邪了。诸事不顺。”童贞娘看着许掌柜的脸色小心地道。

许掌柜拿着筷子的手迟疑了一阵。

许陈氏点点头,道:“就是,我成日里念经拜佛也不管用。我也寻思着该找人过来驱驱邪。”

童贞娘在桌子底下踢了许家宝一脚,让他帮腔。

许家宝却有些心不在焉,饭也吃得没滋没味的。许掌柜刚和他说了阿根托人捎来的话,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大门紧闭的杂货铺外还时不时地有些可疑的人在溜达。那可咋办好呢?看来那郑小瑞是不把许家逼到走投无路是不肯罢休了。

大哥到底是咋惹到郑小瑞了?这大哥被他打也打了。连双秀被他娶也娶了,怎么就还不能解气呢?

他许家宝年纪轻轻。可不能就这样一辈子窝在连家庄啊!

大哥,哎,媳妇说的没错,家里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怨大哥!大哥找的都是些麻烦的女人。之前为了连双秀,得罪了郑小瑞;如今为了庄善若,他们好好的城里人做不了得躲到乡下去。

唉,许家宝觉得很是烦恼,大哥隔三差五地抖个篓子出来,可真真要将人折磨死了。挨打,溺水。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破事呢。还不如就像媳妇说的,干脆被郑小瑞打死或者在柳河里淹死倒是干脆呢,反正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没大意思。

想到这儿,许家宝觉得有些心虚,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神情肃穆的许掌柜。

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难道爹就甘心在连家庄当老泥腿子?

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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