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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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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擦伤,但所幸都不算深。只是一头又密又厚的头发被火燎去了大半,散乱地披在脑后,被风吹得是乱蓬蓬的。

庄善若心里有了数,点了点头,将茶碗放到大妮的手中,笑道:“可惊着了吧?喝点茶暖暖!”

大妮感激地将温热的茶碗捂在手里。

张山家的撇撇嘴道:“今儿天气好,我叫大妮去地里整整土。没成想你们家地里竟在烧荒——有风的日子烧哪门子的荒哪?我家那三亩地正好挨着你们家的地,又在南边。今儿恰巧刮的是北方,这风呼呼的将那火星子都带到我家地里了。”

庄善若专心地听着,许家玉不安地扭动着手指。

“我家大妮是个实心眼的,地里还留了些干稻草,等过两天拿来垫猪圈的,竟也眼巴巴地守了那堆稻草不走。”张山家的像是亲眼目睹似的,道,“那火星子可不认人,北风那么一刮,将大妮的头发燎着了,也亏得她机灵,就势在地上一滚,才将火灭了。要不然,这头发没了,难不成要当姑子去?”

张山家的虽说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大妮人在这儿,脸上手上的擦伤和烧得只剩一半的头发可都是做不了假的。

“我家也就剩大妮能帮上点忙,剩下的两个丫头都不顶事!”张山家的拍了手,道,“虽说丫头的命不值钱,可万一要有个好歹,我也是没办法和她爹交代的。”

庄善若见人没事,便直接切入正题,问道:“张嫂子,你是什么个意思?”

“什么个意思?”张山家的微微将身子往前倾,道,“你们家烧荒倒将我们家大妮烧成这样,多少总要意思意思点吧。”这便是要赔钱了。

许家玉心善,见大妮也就十岁多点,怯生生的闷了头一声不吭,着实可怜,便道:“那自然,张嫂子放心。”

庄善若沉吟不语。

“哦?”张山家的将目光在许家玉身上一转,道,“大姑娘倒是明理,也是个干脆人。不过,我总要留了力气找你们家能做主的说去。”

庄善若笑道:“也是,我们家老太太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局势缓和了就好,反正张山家的不过是要几个伤药钱,她不想掺和进去。”

说话间,许陈氏并二郎夫妇前后脚进了门。

三人见院里有生人,许陈氏第一个便将眼睛瞪得有铜铃大。许家玉赶紧上前低声择了要紧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庄善若稍稍后退了几步,见童贞娘扶了许家宝,许家宝的手上缠了几层白布,想来也是烧荒的时候被火烫着了。

张山家的本来在椅子上坐得好好的,被许陈氏的目光斜拉里看了几眼,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见许陈氏虽然穿着平常,可那通身的气派可不是普通农家老太太能有的。被许陈氏看了几眼,张山家的不由得觉得自己的气焰矮了几分,忙伸了手让大妮扶了,强撑着站了起来。

许陈氏却是理也不理她,只当她娘俩和椅子一样是个摆设,转头问许家宝:“二郎,你烧荒的时候旁边地里可见着了人?”

许家宝看了看豆芽菜似的大妮,犹疑地摇摇头:“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反正那地里的草长得那么高,就是有也不一定看得见。”

童贞娘明白张山家的是来讨要银子的,鄙夷地撇撇嘴,道:“又不是两三岁的娃娃,恁大的人了,烧荒也不知道避避,竟有上赶着的。自己赣傻,可怨不得别人。”

大妮将头又低了几分。

张山家的见许陈氏他们不像庄善若许家玉那般好说话,听那意思,是要将责任推脱过去,这她哪里肯依?她气鼓鼓地一把将大妮推到许家人面前,捋了大妮的袖子,又将头发抓起来给他们看了,粗声道:“你这媳妇说话恁没道理。你看看这伤口,这头发,可不是被你们家放的火伤到的?”

童贞娘扭过头不理。

张山家的冷笑道:“我们家丫头是粗苯些,可再粗苯碰了火总也知道避避。难不成,你边上手上包了药的那位,也是赣也是傻不成?”

“你——”童贞娘本因为许家宝自作主张去烧荒伤了手心里不痛快,又见张山家的拿话挤兑她,一张俏丽气得青白。

庄善若却在心里击节赞叹,张山家的可也不是软柿子!

☆、第164章 丫头片子值几钱

张山家的乘胜追击:“我家大丫头,相貌虽平常,那头发却是又黑又密,人见人夸的。刚过了年满了十一了,也差不多该托人寻婆家了,若是因为头发的事耽误了,那可真是冤死了。”

大妮赶紧回到了她娘身边,缩着头。

“可怜见的,我家大妮连话也不敢说了,可别是吓得丢了魂,还得寻个神婆给她收收魂了!”张山家的继续发挥。

许家玉是满脸的愧疚,而始作俑者的许家宝却还是满不在乎,毕竟这个豆芽菜般瘦弱的丫头怎么看都是全须全尾的,头发烧了不打紧,总能长出来的。

“大妮她爹虽然不在家,可我们家叔伯兄弟也多,喊一声,也总愿意帮的。”张山家的开始虚张声势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你让我三尺我敬你一丈;可若是碰上不讲理的,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庄善若看明白了,大妮具体也没伤到哪里,不过是张山家的不甘心,上门来讨要些好处。张山的叔伯兄弟?庄善若没记错的话,张山临走前还托付了伍彪照顾着点,哪里来的叔伯兄弟?

许陈氏脸色不变,听着张山家的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淡淡一句四两拨千斤:“说吧,你要多少钱?”

张山家的听得倒是一愣,她还准备了半肚子的话。

多少钱?张山家的没想好。

看许家的房子不比自己的好多少,也是破破烂烂的;不过他家长了水蛇腰弯眉毛的儿媳妇那一身穿的戴的可要比出嫁的新娘子还要讲究。

要多少钱好呢?

大妮风里来雨里去摔打惯了,平时自己下地伤的口子还要更深些;大妮头发长得快,将焦了的头发修一修,等到了秋天差不多就能长起来了——这样想来,竟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张山家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目光像刚出洞的老鼠朝避到一旁的庄善若溜了一眼。这许大家的和风细雨的好说话。最好能给她拿个主意。不过庄善若却只顾低头扯着裙子上的线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你好歹说个数,我们合计合计!”许陈氏有些不耐烦了。去了趟连郎中家她累了也倦了,只想在床上好好歪一歪。

“这个……”张山家的咽了咽口水。犹犹豫豫地伸出了一只手。

“啧啧,你可别看我们家心善,狮子大开口啊!”童贞娘摇了摇头,撇了撇嘴,“五两?亏你说得出来!”

张山家的呆住了,她不过是想赔上个五十文,给家里的几个丫头割上两斤猪肉。再买上一篮子鸡蛋坐月子的时候吃。五两?她可是想也不敢想。五两,都能娶个媳妇了。

许陈氏眉心一跳,道:“你若是存心要讹我们,倒干脆让里正来评评理。”

张山家的费了半天功夫合上半开的嘴。依旧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迟疑地道:“我说的是五、五……”

“老太太,五百文也不算多。”庄善若接了口道,“若是请了里正过来调停。总是麻烦。”

许陈氏面色才恢复了过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五百文是不多,二郎在连郎中那里包扎了下手也费了两百文。那瘦得豆芽菜似的丫头手上脸上可是结结实实的伤口,姑娘家的头发燎去了一半也着实寒碜。

张山家的见庄善若帮她说话,收回了手。唯唯地道:“五百文,五百文……”

庄善若又道:“再说张嫂子家的地紧挨了我们家的,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让一步,倒不失邻居情分。”

童贞娘可不想和张山家的讲什么邻居情分,只想快点把这麻烦请出门。看这娘俩,怕是有些日子没洗过澡了吧,这脖子后耳根都是黑皴皴的,身上还指不定长了虱子呢。

许陈氏点点头,吩咐道:“小妹,你从我房里的匣子里拿五百文赔给张嫂子。”

许家玉应了,正要走。

张山家的却挺了肚子挡住了许家玉的路,涎着脸笑道:“老太太这气派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只是……”怪不得说破船还有三斤铁,这五百文往外掏许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还有什么事?”许陈氏不耐烦了。

“我家大妮本穿了件新做的花布棉袄——还是她爹给她新扯的布呢。”张山家的有些心虚,说得便有些结巴了,“这被火一烧,棉袄都烧得焦了半件。我家大妮一年到头也只得了这一件新衣裳。我来得匆忙,忘了把那件棉袄拿过来……”

庄善若含笑不语。庄户人家,好不容易做件新衣裳只在走亲访友的时候穿一穿,哪有下地干活穿的?不过,她也只是心里盘算,不去揭穿。

许陈氏脸色一沉,这个张山家的倒是没完没了起来了:“给个干脆,我们没那工夫和你磨牙。”

“给个二十文得了,再给丫头扯点花布做一身就是了,左右那些棉花淘腾淘腾还能用。”张山家的也不算太贪心。

许陈氏冲许家玉点点头,吁了口气。二郎头一天操持地里的活,就费去了七八百文,这五亩地一年下来也不知能有多少收益呢。

一直低着头的大妮突然飞快地抬了头,朝她娘看了一眼。

许家玉将五百二十文钱交到张山家的手里,好心地叮嘱道:“张嫂子,你要不数数?”

张山家的喜得什么似的,捧了那一堆钱,迭声道:“不用不用,哪里还信不过姑娘了。”

童贞娘拉了许家宝从张山家的身旁经过,用帕子掩了鼻子,阴阳怪气地抛下一句:“倒便宜你了。”

张山家的得了银子,也不去计较,喜滋滋地扶了大妮的手,挺了大肚子往门口迈了两步。转念一想,她凭空多得了四百五十文钱可得好好感谢感谢许大家的,便单手撑了腰,转头对庄善若道:“许大家的,待我生了娃娃,差大妮给你送红鸡蛋来。”

庄善若含笑点头,余光却见到一条腿跨进厅堂的许陈氏脚步明显地迟疑了起来。

张山家的又道:“啥时候得了空也去你姨家坐坐?”

庄善若心里叫苦,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

许家玉目送张家娘俩离开,刚关上院门,正要和庄善若说些什么,忽听得许陈氏在厅堂里沉沉地道:“大郎媳妇,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庄善若心里打着鼓,虽不情愿,却不得不进了厅堂。

许陈氏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将手搭在桌沿上。她身上穿了件半旧的家常棉袄,手腕上光秃秃的,只在髻上簪了根素银簪子。神色平常,只是眼两旁的泪沟深了许多。

“那个张嫂子,你原先便认识?”

果然,是张山家的多嘴多言惹的祸。庄善若也不慌张,轻声答道:“是。”

许陈氏搭在桌沿上的手悄悄地握成了拳头,声音沉了几分:“怎么认识的?”

庄善若一笑,自自然然地道:“去大井台打水碰上过几回。”

许家玉端了茶水过来,放在许陈氏手边,道:“大嫂这一说我倒记起来了。我也曾在大井台旁见过这张嫂子,那时候似乎肚子还没那么大。”

许陈氏的脸色和缓了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又道:“那些村妇只会嚼舌,没事少搭理,没的惹身麻烦。”

庄善若点点头,这是许陈氏残留的一点骄傲。

许家玉皱了眉道:“大嫂也不爱去,可这附近只一口甜水井,住边上的人家都是从那里汲水,即便是有心想避也是避不开的。”

许陈氏将茶碗放下,听得许家玉说的有理,不作声了。

庄善若却不是这么想,既然搬到了村东,就不应该再摆架子。张山家的那些村妇虽说爱嚼舌根,可大多也是实诚人,即便是家境贫穷爱贪些小便宜,可和她们交往不用费心眼。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同宗的许德孝给许家吃了数次的闭门羹,那么和边上的邻居搞好关系,好处倒是要比坏处多。只是许陈氏还强撑着掌柜娘子的派头,还自当比她们高出一等。

这些话庄善若只是放在心里想想,不会当了许陈氏的面说出口。一来犯不着,二来也不想自己找不痛快。

童贞娘从自己房里出来,扭了腰肢站到许陈氏面前回话道:“娘,二郎说上了药手也不疼了,您也不用挂念。他折腾了半日,乏了,想躺着歇歇。”

“嗯嗯,由他去。也难为他了,长到这么大,哪里做过田里的活?”许陈氏是着实心疼许家宝,又嘱咐道,“这两天菜里别搁酱油,虽说是手上,可万一留了疤也是不好看的。”

童贞娘盈盈笑道:“这我倒没想到,还是娘细心呢。”

庄善若见没她什么事了,便退到门边道:“老太太,没什么事,我回后院去了。”后院虽简陋,却是个自在的天地,她实在是不耐烦呆在这儿陪许陈氏虚与委蛇。

许陈氏微微阖了双目点点头。

童贞娘却笑道:“大嫂急什么,这两日都没见你人影,我正有事要问你呢。”

庄善若只当是问些农事,便停了脚步听她下文。

童贞娘先是瞟了许陈氏一眼,笑道:“大嫂,我被那张山家的说得糊涂了,你竟还有个姨在连家庄里,怎么也没见你提起过?”

童贞娘似笑非笑,尖尖的下颌,细长的眼睛,像极了吐着信子的美女蛇。

☆、第165章 当局者迷

许陈氏眼睛突然一睁,探究的目光就直直地朝庄善若射过来。她也恍惚听那张山家的说到了“姨”字,当时没大经心,听童贞娘这么一说才回过味来。

庄善若也不怕,只是心里有些厌烦。她这个妯娌惯爱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煽风点火是第一拿手的。

“大郎媳妇,我也只听说你在榆树庄有个姑母,怎么哪里又冒出了个姨来?”许陈氏依旧摆出了婆婆的架势盘问道。

“也是,住过来都这几个月了,若是亲戚,也要走动走动,没的生分了。”童贞娘笑得眉眼弯弯,“好心”地道。

“说起来也算不上是什么正经亲戚。”庄善若淡淡一句,心里有了打算。

“那是?”童贞娘用帕子掸掸裙摆,依旧笑眯眯,“我们家在连家庄也没啥地方可串门的,你那姨,不管是远亲近亲多少总有个帮衬。”

看来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庄善若也不去看童贞娘,只坦然盯了许陈氏,道:“说起来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血亲。老太太还记得我姑妈在村里有个结拜的老姐妹老根婶子吧?”

许陈氏点点头,她和老根嫂打过一趟交道,可没捞到便宜。

“我老根婶子有个远房的表姐妹也嫁到了连家庄,这七弯八绕地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左右叫一声姨才不算失礼。”庄善若说着说着,有点将自己绕晕了,“那日在大井台打水,恰好碰到张家嫂子,说了几句闲话,才知道我那姨也住在边上。我正寻思什么时候陪了老根婶子去认个门呢。”

“哦?”许陈氏觑了觑眼睛,依旧盯了庄善若看。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住边上?”童贞娘心里一算计,那还不是穷鬼,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便宜亲戚。不认也罢。

“是,也巧了。”庄善若哪里不知道童贞娘的心思。对童贞娘来说,人只分成两类——有用的与没用的,她装作无意地道,“听说我这姨生活得不大如意,寡妇失业拉扯个儿子,好不容易等儿子大了,又在床上瘫了几年。也就上年碰到好心的大夫开对了方子,吃了一阵子的药才慢慢爬起来。”

“啧啧!”童贞娘这是嫌弃了。

“老太太可听说过边上的伍家?”

“伍家?我恍惚听人说过村里有个孝子叫伍彪的,守了个生病的老娘好几年,比做姑娘的还仔细。将他娘伺候得妥当。”

“那就是了,左右我也不清楚。老太太若是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向我老根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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