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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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秋扭扭捏捏进来，红着脸看看云舒。云舒哼一声扭开头，水云秋尴尬，站院中手足无措。

李氏看云舒那别扭样儿，斜她一眼，“舒舒，还不去端根凳子给你姐姐坐！”云舒嘟嘟嘴哼一声蹦跳着跑进屋去。

“咦！云秋，这是什么？你拿纸笔做什么？”

“我…我…”水云秋涨红了脸，我了半天没说出内容来，云舒端出小板凳往水云秋屁股后面一放，跑回桌边继续练字去。

李氏见水云秋一脸羡慕时不时往云舒那边偷瞧，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她笑盈盈拉起水云秋走到云舒桌边：“来，云秋，你也跟云舒一起练字吧，不懂问我就是！”

“好！”水云秋高兴点点头，主动坐到凳子上，摊开纸笔，规规矩矩坐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云舒动作。

一直用眼角观察着状况云舒，自然知道水云秋动静。见她老盯着自己，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学写字，可一想起中午自己差点儿被他大哥石头砸中脑袋就极其不爽，便故意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认真练字。

李氏观察一会儿，见云舒那气鼓鼓小脸，知道那小气鬼肯定还为方才话生气。她无奈叹口气，站起来，将云舒砚台挪到两人中间，拿起水云秋笔抽张草纸出来，上面写下一行字，放到水云秋面前：“云秋，还认识么？”

水云秋想了想，将一二三认了出来，可后面从四开始明显就是瞎蒙，李氏将那纸撤开，随便写下个数字，她便完全不认识！

这也不怪水云秋，她自从上次大伯被辞去差事儿后就再没学过，现都过了半年了，不认识很正常。奇怪，她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呢？

李氏将笔递到水云秋手上，自己拿枝云舒闲置毛笔，道：“云秋，来，像二婶这样那笔，对对，再上去点儿……”李氏干脆握住水云秋手，将毛笔放她手上，告诉她拇指该如何、食指该如何……握笔姿势如何、坐姿如何等等，教到一半，二毛醒了，眯着眼睛就哇哇大叫。

李氏立刻松了手，过去抱起二毛一边哦哦哄着一边抽空道：“云秋啊，就像刚才二婶教你那样握笔啊，你先练习写一二三，等会了，二婶再教你其他！”然后又哦哦抱着二毛一边哄一边走来走去。

这二毛弟弟大多时间还算听话，除了吃喝拉撒时哭闹哭闹，平时基本处于睡眠状态。不过有一点：大清早和傍晚凉爽那个时辰他有精神，只要一醒来，他就非要闹着大人抱着他走来走去、东看西看、并不停跟他说话不可！

现正是他精神时候，李氏不停走来走去，顺便喂喂鸡、捡捡蛋什么，二毛喜欢看鸡，一看到就兴奋大叫！

如此李氏自然没时间教云秋了，云舒看云秋一直皱着眉头不停蘸墨汁，写出字歪歪扭扭！她时不时偷偷看看云舒又看看李氏，李氏没空，云舒忍了一会儿，总算忍不住了！就算为了自己墨汁吧！

“手抬高点儿，下笔别那么重！”

“写字背要挺直了，头不要太低，对，再往后一点儿！”

……云舒不停纠正她姿势，直到基本符合要求，又是不是提点她写字技巧。

如此练习一阵，水云秋字果然进步了不少，她高兴拿起那张还不算太别扭一字举到云舒面前：“妹妹，你看，这样对么？”

云舒点点头：“起笔时轻点，收笔时微微停顿一下，看，像这样！”云舒接过那纸下方写了个标准一字递过去。

水云秋拿起来对比一番，满脸羡慕道：“云舒妹妹，你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我被爹娘逼着练了半年才这样，你要练半年一定比我好！”

水云秋闻言心情顿时松下来，姐妹俩你来我往时不时聊上几句。云舒待时机成熟，才故作无意道：“云秋姐姐，你都有半年都没练过字了吧？今天怎么突然有空来练字？”

“呵呵，我爹爹找着差事了，娘一高兴，就允我下午这个时辰自己玩！”

“差事？大伯找到差事了吗？”

李氏和水志诚闻言都转头看来，水云秋笑嘻嘻点头道：“是了，二十那天就开始上工了，还是姚婶婶帮忙介绍了！”

“姚婶婶？！你爹去安乐镇了？那里好远！”

“没有，不是安乐镇，就咱们县城里，爹爹每天都回来了！还经常给我们带些小点心什么！”

“是吗？姚婶婶家不都是外地人么？怎么会认识城里人了？”

“呜~~~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爹爹一有了差事就高兴了，娘也高兴了，我们全家都高兴了！看，我身上衣服就是娘近才给我缝了，好看吧？”

“好看、好看！云秋姐姐，你爹真能干，你知道他哪儿上工么？下次我跟爹爹进城也去看看他！”

“呃~~~具体是哪儿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间大茶楼，好像…呜~~~我想不起来了！”

“知道茶楼名字么？”

水云秋偏头想了半晌，“好像叫…哦，对了，叫周记茶楼，跟我娘同姓了！”

周记茶楼？那是哪儿？云舒没留意过，下次进城注意一下。

“云秋姐姐，那里工钱高不高啊？”

“这个…听娘说，好像跟以前那差事儿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就是不错了，顺通钱庄伙计向来是整个县城待遇好，工钱虽不是高，但福利绝对是好，能跟那差事儿相当实难得！

李氏笑道：“云秋，恭喜啊，以后你娘就不用发愁了！”

“呵呵，是啊是啊，我娘也这么说！”

晚饭时周氏来叫水云秋吃晚饭，以前很少进云舒家院子周氏，这次主动走进来，笑呵呵跟李氏夫妻打招呼。云舒看她满面春风样子，一扫先前萎靡样儿，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李氏先去看了看水云秋写字，又看看云舒，皱皱眉将水云秋数落一番。李氏说了不好好话，周氏才停了嘴，却没有马上离开，反而自顾自找根凳子坐下。

“二弟妹，你看我这身儿衣服怎样？”

李氏看了看，居然是件绸布。李氏微笑着称赞一番，周氏举起袖子左看右看，极满意转上一圈道：“我也觉得挺好看，这是我家相公东家发奖励，整整半匹绸布了！这东家真舍得，比以前那个什么劳什子钱庄好多了！”

李氏又微笑着附和几句，周氏来了劲儿，将那东家一阵夸，却决口不提工钱几何。

末了，周氏叹道：“唉！咱们这弟妹真是个好心人啊！以前我们家遭难时，四处借钱，人家那个白眼儿哦，真是让人心寒！

这个弟妹一来啊，不仅干活一把好手，又会识字又会绣花儿，那花儿绣得跟真一样，人家大绣庄绣娘都未必有她那点儿手艺。

那些好咱们都知道就不说了，你看，她才进门几天，一听说咱们家志华做过十几年账房先生却莫名丢了差事，当下什么都没说，可第二天就亲自跑回娘家去想办法！

人家亲家公家住安乐镇，离县城二三十里，还为咱们志华事儿一趟一趟往县城跑，前不久总算定下个差事才告诉我，让志华去试试！

哎哟，我天，这哪里是妯娌，就算亲生兄弟姐妹也未必有她心！不像某些人一见咱们遇难就藏着掖着，唉！人心不古啊！”

李氏原本微笑脸上一僵，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周氏见好就收，拉起水云秋道：“二弟妹，麻烦你了，我们先回去了啊！”

周氏一歪一扭拉着水云秋往外走，水云秋回过头来歉意对李氏和云舒笑笑：“谢谢婶婶、谢谢妹妹！”

“走，啰啰嗦嗦干嘛？”周氏用力一拉，差点儿让水云秋摔个跟头，母子俩一前一后、一个唠唠叨叨一个垂头不语，慢慢走出云舒家院子。

☆、第一九四章　抓泥鳅

“走，啰啰嗦嗦干嘛？”周氏用力一拉，差点儿让水云秋栽个跟头，母子俩一前一后、一个唠唠叨叨一个垂头不语，慢慢走出云舒家院子。

几人望着她们背影慢慢走远直到过了转角消失不见，除那万事不懂小婴儿二毛时不时啊啊几声外，院子里静悄悄，原本轻松愉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半晌后，水志诚放下柴刀站起来，为难搓搓双手劝慰道：“他娘，别…生气啊，大嫂就那样，咱们不跟她计较。”

李氏摇摇头叹口气道：“罢了，早知道就是这个结果，即便我们把房子田地都送给她，她也未必会多感激我们几分！算了，随她怎么说吧，反正我们该做都已经做了！”

云舒皱眉望向院门口，心中又气恼又无奈：这周氏真是讨厌，老实了大半年，现大伯刚找到差事，她就开始翘尾巴了！还嫌咱们给钱不够！娘说得对，这种人就算你把心掏给她，她还觉得你那心难看了，或者还想要多？！唉，真是个无底洞！

再说，婶婶姚氏怎么会那么热心帮大伯找差事了？照周氏那说法，似乎姚氏比大伯本人还急，难怪近经常不见她，原来是做‘好事’去了！天下真有免费午餐？不可能吧！虽然目前姚氏给人印象不错，可谁知道了！或许…或许…

云舒偏着脑袋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了。后她一拍脑袋，算了，反正不是自家事儿，他们爱咋地咋地！

大伯自上工过后，周氏脸上笑越来越多，说话大声了，出门也爱打扮了，还时常串门子。水云秋每天下午酉时左右就跑云舒家来练字，到吃饭时间周氏叫她才回去。

周氏虽然讨厌，水云秋除了太护短外，其他也还凑合，何况还是自己亲堂姐。云舒见她真心想学，也不为难她，将安夫子教自己全都告诉她，从未藏着掖着过！

云舒曾问过云秋：“你娘也识字，为什么不让你娘教你？”

水云秋闻言脸色明显有些落寂，问了几次她才说，周氏要忙着照顾水云波，没空理她！还有，云舒家墨汁很好用云云！

炎热日子一天一天熬，总算到了秋收季节，云舒家没水田不必忙活，但外婆家田地多，自家一定要去帮忙。李氏衡量一番，今年家里虽没养肥猪，可二毛还那么小，自己去话也帮不了多少忙，于是决定让水志诚带着云舒去。

至于春秀嘛！李氏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将她留下来陪自己。其实并不是她害怕或是怎么，春秀一个文文弱弱小姑娘，这半年为自家出了那么多力，现还让她去干那些粗活，实太委屈她了。

于是李氏定好日子，八月初一天还没亮，就让水志诚背着迷迷糊糊还睡梦中云舒出发了。云舒一直摇摇晃晃睡到外婆家门口才清醒，一睁眼，突然发现物转星移，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又穿哪儿去了呢！

今年秋收跟往年一样热闹，大人们早早挑着担子、扛着搭斗、围席热闹出门，精力旺盛孩子们要么吵闹着跟着下田，要么就凑上一大群院子里疯跑玩游戏。

以前云舒个子小跑不动，现已经四岁多她发育不错，腿脚灵便，个头跟五六岁孩子差不多，再加上她给人印象向来聪慧懂事，孩子们都不敢小瞧她，大人们也不会太拘着她。

水志诚一到外婆家门口，放下云舒交代几句就下地忙活去了。云舒揉揉眼睛主动要求洗脸、吃饭，原本坐屋檐下发呆康娃一见到云舒，就主动跑上来跟她后面。云舒自己搓了毛巾洗脸，将帕子扔水里，他便捡起来也学着云舒方才动作胡乱抹上几把，云舒吃饭他也要吃饭。

待二人吃饱喝足坐屋檐下晒肚皮时，大表哥李贤健兴冲冲跑回来，还没进屋就大喊：“娘、外婆，爹让我拿个竹篓子去，咱们田里好多泥鳅，抓了回来给咱们中午加菜。”

泥鳅？那滑滑小东西，云舒虽不爱吃，却觉好奇，她立刻站起来跟着跑过去：“健哥哥，我也要去！”

站门口等竹篓子李贤健，低头看看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妹妹，揉揉她脑袋道：“你是女孩子，要文静些才行，下田会挨骂！”

“大姨二姨不也下过田吗？健哥哥，没事儿，你带我去，我就旁边看着，不下田去好不好？”云舒撒娇摇摇李贤健胳膊。李贤健稍稍一想：“好吧，只许看，不许下田哦！挨骂了可别说是我带你去哦！”

云舒呵呵点头，心中偷笑：你是大表哥，真挨骂了当然要拿你去顶了！

过一会儿，舅母总算找来个竹篓子，那篓子用细密竹条编成，底窄肩宽，然后急剧收缩，篓子口只容伸进一只大人拳头！极似人类宽肩细脖！

健表哥拎着竹篓带着云舒和小康兴致满满、蹦蹦跳跳往田里去。今天正收割大田就晾晒场下方那一大片河滩上，据健表哥介绍，那河滩上田大半都是舅舅家，一共二十多亩，分出去那小半是隔壁李如钟家。

幸好李如钟家今年比舅舅家收得晚，往年舅舅家与他家交界稻子总要被他们割去四五行，那么长一溜，算下来，至少能打出一百来斤谷子！为此两家翻过几次脸。

那李如钟家会耍赖，即便当场逮住，他也能几句话就敷衍了过去，这次外婆汲取教训，叫舅舅他们刚开始就将两家分界地带割出来，免得自己吃亏又受气！

几个小家伙到田边时见大家都低头忙活，割割、打打，说话却很少！

云舒搜寻一番，一眼便看到搭得那列搭斗前不停挥动谷把子老爹。她扯开嗓门喊了两声，低头干活男人们闻声抬头看来，见是个白嫩小丫头，有个爱说笑问：“丫头，谁是你爹爹啊？认得出来不？”

云舒见他一脸调笑表情，知道他下句话肯定不好听，理也不理他，围着田坎跑几十米，到了老爹那搭斗附近，又扯开嗓门喊。这次水志诚总算听清了，回头看果然是自己女儿，立刻停了手，“舒舒啊，你怎么来了？这里热，不好玩，回去，啊！”

云舒指指李贤健方向：“爹爹，我跟健表哥来，我们来捉泥鳅，给中午加菜哦！爹爹捉到泥鳅要扔给我哦！”

水志诚看看李贤健方向，见他果然跟众人身后弯腰摸索。便笑道：“好嘞，那舒舒就跟着爹爹斗子走，爹爹抓到泥鳅就给你啊！”

李贤健是个生手，他摸索那边水很深，八岁他一踩进去，那全是泥水便淹到他大腿位置！弯腰下去，前面衣襟全掉水里。管如此，他依然兴致勃勃，四处摸索，可摸了半天一条没摸到。

而老爹这边位置略高，基本没水了，割去稻谷就能看到下面稀泥，爹爹虽忙着搭谷子，可每次一挪动搭斗总能抓住几条泥鳅往岸上扔过来。

那泥鳅一上岸就像小鱼儿般不停蹦跶，云舒围着它直转圈，生怕它一不小心又掉进水里。好不容易等泥鳅蹦跶得没力气了停下来，云舒伸出食指小心戳戳，哇！软软黏黏，上面还层稀泥。

云舒四下看看，抓来一把湿稻草，将泥鳅丢进去擦擦，总算露出真面目了！这泥鳅约十五厘米长，脑袋小小、眼睛小小，嘴边几对胡须，身子前半截圆圆、摸起来软软肉肉，后半截扁扁，背部和两色为青色，腹部白色！

以前虽见过泥鳅，却只是菜市场匆匆瞟上一眼，那么多湿湿滑滑小东西扭来扭去挺吓人！不太敢细看，今天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观察，原来是这个样子！

她伸出一只手去想抓起泥鳅，可那家伙全身滑溜溜，一下子就溜掉了，再抓再溜，云舒有些郁闷：“爹爹，怎么抓泥鳅，它才不会跑了？”

“用右手两根手指夹住它头部，左手握身子，那样容易稳些！”老爹对云舒比个手势解释道。云舒试了一试，果然如此。

跟着老爹走一趟下来，自己泥鳅居然有十来条了。她找个地方挖个小坑，往里面装些水，将泥鳅丢进去，那些原本死气沉沉奄奄一息泥鳅们没一会儿又生龙活虎起来，云舒高兴得直拍手，对李贤健大喊：“健哥哥，我抓到泥鳅了，抓到好多泥鳅了！”

旁边帮忙男人们见之，笑李贤健道：“小健啊，你看你还不如你小表妹了，人家站岸上就能抓泥鳅，你水里摸了半天怎么一条没抓着了？男子汉大丈夫，输给个小女娃多丢份儿啊！”

李贤健涨红了脸，气鼓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