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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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稍稍犹豫，点头道：“好吧！”

二人一起向水志川家厢房走去，到了门口，水志兰回头看看跟后面小蝶，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蝶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外面等会儿？”

小蝶看向云舒，云舒点头，小蝶便低头站到门边。云舒跟着水志兰进了厢房，见她轻手轻脚关上门。又凑到窗前看看，确认无人后到床前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个东西。

云舒好奇看了两眼，好像是叠草纸，水志兰过来，不好意思道：“云舒侄女，姑姑知道你识文断字。姑姑没你那能耐，只能用些粗俗东西大概记一记，你看……”

云舒没听明白：“兰姑姑，记什么？这是什么？”

“呵呵，这个…这个是我这几天记账本儿！”水志兰扭扭捏捏拿着那叠草纸，想给云舒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

云舒想了想：“兰姑姑，什么账本儿啊？你是说……顺爷爷丧礼这几天人情往来账本么？我们有专门记账先生，您有什么不明白直接去问他就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云舒看她那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她轻轻叹息一声，量让自己表情温和些，对水志兰伸出手：“兰姑姑，给我看下可以吗？”

“啊？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怕…怕你不认得！”

“没关系，您给我看一下吧！”云舒坚持两次，水志兰还是扭扭捏捏把那叠草纸递了过来。云舒接过细看，见上面是用碳墨画一些歪歪扭扭符号，满满几大篇都是，毫无章法，比儿童涂鸦还难看，根本无从认起。

云舒无奈，只得把草纸还给她：“兰姑姑，我还真看不懂，不如您直接跟我说吧？要不你把上面内容念给我听也行！”

水志兰有些脸红：“这个…这个……，云舒侄女啊，姑姑知道志飞家事儿你们帮了大忙，可…可…可厨房剩下食材也不该让她们私下分了啊，还有乡邻们送丧礼，虽然只是些香烛钱纸、白布粮食之类不值钱东西，可以后小静和志飞还要过日子啊，那些礼都是要他们父女还，就那么白白浪费了……”

水志兰一开了头，说话立马顺溜儿了，喋喋不休一条一条数落，什么浪费了粮食，什么碗碟没洗干净，什么借来东西没分清楚云云。云舒静静听着，就等她总结陈词，果然，一连串唠唠叨叨之后，水志兰道：

“云舒侄女啊，之前大家一直都忙，又人来人往，何况顺叔尸骨未寒，志飞和小静又是不理事，我这个姑姑看眼里急心里，想说又不敢说，这不…好不容易压到今天才跟你说道说道！”

云舒扯扯嘴角：“嗯，我知道了！”

“唉，你知道就好。听说那些伙计妇人都是你们家园子里帮忙人，你回去后可得看好他们，这样偷偷摸摸东拿一点儿、西贪一点儿，那么多人。就算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搬啊！”

云舒轻轻点头不做言语，水志兰见她不接话，停了片刻，想了想道：“云舒侄女啊，听说……”

云舒抬头看她：“兰姑姑想问什么？”

“听说…你爹说…以后小静和志飞就住你们家了？张家赔那三十两银子你们…也给补上了？”

云舒目光闪了闪，微笑着望着她，水志兰一拍大腿道：“嗨！我就知道志诚兄弟是个实诚人。想当年你们才分家时，那日子苦哦！我就时常跟顺叔和志飞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能帮一定要多帮！

可惜我嫁得远，难得回来一趟，没能帮上你们家什么，不过我每次回来都有带些零嘴儿、小糕点什么，让志飞媳妇帮忙给你们送去。也不知她到底送没送？”

水志兰看看云舒，云舒仍然只是浅浅微笑，水志兰又拍一下大腿：“嗨。那些都过去了，不说了！瞧瞧，你们家现多好啊，又有庄子又有铺子，那银钱像河水一样哗啦哗啦往你们家流啊！啧啧，要是我，每天坐家里数银子都够了！

志飞和小静也算有福气，有你们家这样靠山，我们这些穷亲戚也就放心了！只是……”

水志兰为难看向云舒，云舒心下好笑。她嘀嘀咕咕念叨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可是，于是云舒配合道：“怎么了，兰姑姑，您有话不妨直说！”

“呵呵，那个…其实。我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不过咱们爹娘死得早，志飞小时候过继给顺叔，如今顺叔也去了，姐弟几个我大，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多为志飞和小静打算打算啊！”

“嗯，难得兰姑姑如此上心，志飞叔和小静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水志兰不好意思笑笑：“应该、应该！云舒侄女啊，那个…志飞家情况你再清楚不过了，现志飞受了伤，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再加上那贱人事，他和小静都很难过，一直想不开，每日浑浑噩噩！

不过我相信迟早有一日他们会站起来好好过日子！哼，我早就看出来那姓邓贱人不是个好东西，早分了也好，免得拖累了小静！等以后小静找个能干有钱女婿回来，看她不眼红！”

对于水志兰突然咒骂，云舒不置可否，水志兰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笑笑：“云舒侄女莫怪，我一想起那贱人就生气！”

云舒摇头：“没关系，兰姑姑，志飞叔和小静，我都会照顾好，您放心吧！”

“呵呵，我知道、知道，只是…云舒侄女啊，志飞和小静…毕竟算是单独一家人，老住你们家也不是个事儿啊，时间长了，他们自己都会觉得不自！”

云舒笑笑：“没关系，我们家园子大，他们愿意住多久都行，如果想回家，我们也不会拦着！”

“云舒侄女真是个善心人，我也觉着他们迟早要搬回这大院子老宅来，这里毕竟是他们自个儿家啊！到时候过起日子来，柴米油盐、衣服棉被、锄头铲子什么都要用，如果重购置需要好大一笔钱了！”

云舒眨眨眼，“兰姑姑意思是……？”

“呵呵，我说出来云舒侄女可不要多心啊！我是想啊，志飞和小静迟早要回家，这家里东西自然不能荒废，那账目自然也得清楚。

比如说他们家现有三十两银子，除去这次办丧礼花费，还剩下一些银子，这笔钱可得好好存着，以后才能为小静招个不错上门女婿不是？”

云舒哭笑不得，她拐弯抹角半天，果然是想要银子！而她说三十两银子却是自家钱，只因老爹先前随口一句承诺，她现就想把那三十两银子兑了现，还要拿到手？

云舒想了想：“兰姑姑，志飞叔现这情况没办法管账，小静年纪还小也不会算账，您觉得我该把那三十两银子给谁保管了？”

☆、第五八二章　小静失踪

水志兰高兴了：“自然是给小静了！小静已经十三了，不小了，早就该学着当家算账了，这次正好让她磨练磨练，以后才能好好过日子啊！”

云舒笑得灿烂：“好啊，那就如兰姑姑所言，等顺爷爷下了葬，过完七七，小静心情好些了，我就把那三十两银子给她！兰姑姑，天色不早了，您若没其他事儿，我就…”

云舒站起来，水志兰愣了愣，着急道：“等等啊，云舒侄女，那个……”

“还有事吗？兰姑姑！”

水志兰张张嘴，举起手中草纸，“这…这个账目……”

云舒装傻道：“哦！账目事我会叫账房先生仔细查查，那些偷奸耍滑帮工我也会处理，兰姑姑管放心！”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个…办丧宴、做道场，请来和尚道士还没付钱，还有帮忙乡邻，咱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那个…云舒侄女啊，你看能不能先预支些，把这些先应付过去？哦，当然，这些钱你直接从那三十两银子里扣就是，到时候我去跟志飞和小静说，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

看这年近四十妇人巴巴望着自己，云舒实不知该说什么好！愤怒？为几两银子不值得；大骂？对方毕竟是长辈，何况外面还有不少吊唁客人；装傻？她多半不会死心，追着问来问去。

云舒衡量片刻，同时上下打量这妇人一番：素衣素裙，满脸皱纹。双手满是老茧，衣服上几个不协调补丁，目光闪烁，眼底似乎还有几分怯懦加愧疚。唉。兴许她家日子实太苦，生活把她磨成了这幅模样吧！

云舒心下叹息，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碎银子递过去：“兰姑姑。这里有二两银子，您拿着吧！不过宴席、道场和帮工钱我们早就付过了，您不用再操心了，志飞叔和小静那里您也不用管，小静如果想自己当家，我会把三十两银子如数给她！

兰姑姑，您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息吧，我回家去了！”云舒开门出去，带着小蝶步离开水志川家。

水志兰愣愣拿着两个冰冷碎银子呆立，直到志川媳妇来叫她，她赶紧将银子用手帕包了塞怀里。整整衣裳挂起笑容应了一声步出去。

回去马车上，小蝶道：“小姐，您明明知道那位兰姑姑故意找借口要钱，她来这几天一点儿忙没帮上，反而处处添乱，您为何还要给她银子了？”

云舒笑道：“她为得这点儿银钱下了那么多功夫，还特地想出一套记账符号，除了银钱这点外，这些天她每晚陪着小静守灵也算心。咱们给她二两银子就当成全她吧！希望她见好就收才好！”

小蝶皱眉想了想，惊讶道：“小姐，你是说，她还想要？”云舒但笑不语，回到家中吃了饭跟春秀说会儿话倒头就睡，明天还得早起了！

次日。云舒早早来到作坊院子候着，时辰一到，便跟着送葬队伍村里兜了一圈，然后到达顺叔坟地。下葬时小静抱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水志飞也无声落泪，几次晕死过去，葬礼一片哀伤中进行。

墓碑立起，送葬亲友一一烧纸叩拜后渐渐散去，半山腰坟头就剩水志飞父女、水志川一家、水志兰和云舒一家。水志兰跪小静身边一边抹泪一边温言软语安慰，到后小静和水志飞都是被大家抬回去。

云舒原本打算把小静家房子和田地都托给水志川打理，现先把这对苦命父女带回山上去修养，等他们什么时候想通了，过了这个坎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水志川那里自然没意见，水志兰也极力赞成，还随口提了一句：“志诚兄弟、云舒侄女，咱们家小静就暂时托付给你们了！等她好些了，我给她保媒，找个勤能干小伙子来给她当上门女婿，以后他们日子就好过了！”

老爹应道：“兰大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父女！”至于保媒一事，现气氛不对，谁都没有多说，然后半下午时候，水志兰大包小包拎着丧宴剩下食材回家了。

傍晚，大家准备出发回山上，却一直不见小静影子。云舒回老屋去看，见小静一个人坐屋里发呆，云舒进去，拍拍她肩膀，低声道：“小静，别难过了，走，跟姐姐回山上好不好？”

小静沉默良久后缓缓道：“谢谢云舒姐，我想…再这屋里待一晚，陪陪我爷爷！”

云舒四下看看，这屋里东西依旧，可人却散散、死死、残残，把她一个人留这儿肯定出事，云舒一劝再劝，小静却异常坚持。

无奈之下，二人说好，小静可以再这儿待会儿，不过晚上必须去水志川家吃饭，然后跟志川媳妇一起睡，明儿一早云舒派人来接她。

忙活了这么几天，云舒也累得不行，决定好好睡上一觉，睡前还特地嘱咐小蝶，一定记得明儿早上让家里马车去作坊院子接小静，然后便渐入梦乡。

可是，她美梦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一阵闹心呼唤声叫醒。她揉揉眼，翻个身，有些生气道：“哎呀，小蝶，别吵了，我要睡觉！”

“小姐，别睡了！出事了！小静小姐不见了！”

“什么小静小静，让她……”小静？云舒渐渐清醒，一下子坐起来，见小蝶正焦急望着自己，“小蝶，你说小静不见了？”

“是啊，小姐，志川叔找了一夜，把整个村子都翻遍了也没见人，今儿早上咱们家车夫去接人才知道这事儿！”云舒赶忙从床上跳下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情况。

据说昨晚志川媳妇去叫小静吃饭，小静不动，她只好把饭菜端过去，过半个时辰再去收碗，饭菜依然没动！然后志川媳妇便劝她去自己家睡觉，小静却死活不肯，志川媳妇提出自己过来陪她睡，她也万般不愿，甚至直接把志川媳妇赶了出去落了闩。

水志川也亲自去劝了几次，小静只是点着油灯屋中坐着，不回应也不开门，无奈他只好回家睡觉。但他惦记着小静，一直没睡着，半夜子时起来，去小静家门外看，油灯依然亮着，敲门唤她也没人应声儿。

他摇头叹息准备离去，突然一阵风吹来，小静家房门居然吱嘎一声开了，水志川进去，见里面摆设依旧，唯独不见人影儿。水志川起初并没放心上，以为小静去里屋睡觉了，因为是小静闺房，他不便进去，便回家把媳妇叫来让她进去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里屋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也不见人，那被窝里凉凉，根本没人睡过！水志川这下慌了神，点起火把找了作坊院子几个关系不错兄弟一起出门寻找。

他们从半夜子时开始打着火把满山搜寻，一直到凌晨天亮，小静时常去地方都搜了几遍，完全不见人影儿，据说现水志川已经跑去他大姐水志兰家找人了！

云舒一边往头上别发簪一边问：“我爹了？他知道了吗？志飞叔那边了？”

“老爷听了消息就下山去了，志飞叔那边我给照顾他媳妇打了招呼，应该不知道！”

“好，小蝶，你去春秀姐那里跟她知会一声，家里事就拜托她了！然后到正门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小蝶匆匆出门，云舒穿好衣服、照照镜子，从抽屉里拿了两张银票和装碎银子钱袋儿塞袖子里，匆匆出门。

二人下山来到作坊院子，那院子里又是闹哄哄一片，小静家门口又围了一堆人，老爹正跟周伯娘几个儿子说话。云舒过去，听他们谈论是找了那些地方，要不要报官等等。

云舒带着小蝶去小静房里看看，进门见志川媳妇正收拾东西，云舒上前打了招呼，开门见山道：“婶婶，您知道小静何时离家出走吗？”志川媳妇摇头。

“那…她离家之前可有什么征兆？比如说想见谁？想找谁什么？”

志川媳妇想了想，还是摇头，云舒思忖片刻，踱着步子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这屋子与一年前来时基本无异，对了，记得小静说过她把自己首饰、私房钱都藏梳妆台暗格里，那暗格还是她爹特地跟她手工做！

云舒走到梳妆台前，拉出抽屉，伸手探向里面暗格，费了些功夫才把那小盒子取出来，打开。结果如她所料，里面空空如也！

看来小静离家出走是早有准备，那她会去哪儿了？亲戚家？他爹这边亲戚基本都水家村，她娘那边……莫非是去找她娘了？她知道她娘哪儿吗？

“云…云舒？”志川媳妇用她蹩脚方言唤了一声，云舒抬头：“怎么了？婶婶，您想起什么了吗？”

志川媳妇眉头微蹙，双手绞着手帕，似乎有些紧张。云舒想了想，让小蝶出去，走近她几步，小声道：“婶婶，您是不是知道小静去处？”

志川媳妇看看云舒，犹豫半晌，结结巴巴道：“前…前天晚上，我…我和大姐陪小静守灵，大姐说…要把她二儿子送过来给小静做上门女婿，以后两家合一家！

然后…然后小静很生气，她们差点儿…吵起来！大姐一气之下说了重话，说她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是没娘孩子，没教养……”

云舒微惊：“还有这事儿？！那…兰姑姑二儿子有问题吗？小静为何如此反感？”

☆、第五八三章　家族会议

云舒微惊：“还有这事儿？！那…兰姑姑二儿子有问题吗？小静为何如此反感？”

“这个…我…我不清楚！”志川媳妇目光闪烁，心虚低头。云舒稍稍一想，立刻明白过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