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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外慧中-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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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缺下的章节,会慢慢补起来的,这个月,至少会保持每日1更,只是四月结文可能有点困难,原来准备这月双更的,唉。

同人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两难选择

还在坤元殿的时侯,俞宛秋就发现素琴心神不宁,手指时不时攥紧衣角。回到东宫的柔嘉堂,眼瞅着屋里没外人,素琴忧心忡忡上前谏言:“太子妃,皇后那边的东西,求您以后别再吃进口了,做做样子就好。”

俞宛秋淡淡一笑:“应该没问题的,而且之前摆的那些我都没吃,唯独桂花凉糕,皇后眼巴巴地盯着,这才抿了一小口。”

茗香急道:“要是凉糕里有什么,不就糟了?”

两个丫头的话说得俞宛秋心里毛毛的,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们放心,皇后今天没在食物里做手脚。”

“您怎么知道的?”

“我的眼睛会看。”

因为昨天刚经历了一场谋杀,今天她一直都在悄悄观察这个心目中的嫌疑犯。在她看来,一个人若做了亏心事,在面对受害人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会以超乎寻常的热情来掩饰,或弥补。

皇后的表现正切合了这一点,掩饰的意味很浓。暂时,她应该只想到了掩饰,继续为恶,尚需要时间准备。

素琴疑虑未消:“那她为什么要摆出一大堆东西给您吃?若说特别心疼您,岂不是笑话。”

茗香直撇嘴:“太子妃明明都说用过早膳了,她还不停地让人上点心,甜的咸的,冷的热的,加起来怕没几十样?热情是热情,就是热情得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清早的,刚用过早饭,谁吃得了那么多啊,又不是饭……”

素琴笑瞪了茗香一眼,茗香吐吐舌头,俞宛秋却陷入沉思中。

也许她的确托大了一点,两个丫头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如果行刺真是皇后主使的,她连杀手都敢用,下毒更是小菜一碟,皇后手里是有些隐蔽势力的,不然小福子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又或者,皇后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她习惯在那边吃东西,吃一万次没毒,那么一万零一次下毒时,便没人会提防。

最终她点点头应承道:“你们说得有道理,以后去皇后那儿,我尽量不吃什么。”

这时知墨在门外禀道:“太子妃,好像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如果是平时,俞宛秋会起身相迎,可今天她不想动,她和婆母斗智斗勇,身心俱疲,这些委屈,老去人家的儿子跟前诉说,真的合适么?

这个时侯,她特别羡慕那些有娘家的女人,最起码,有个吐苦水的地方。

坐在屋里等了好一会,还没见到赵佑熙的身影,她不安起来,派个小太监去打听。

小太监回来时,身后跟着圆脸阔鼻头的曹公公,打着千告诉她:“太子殿下去体仁殿了。”

体仁殿是中院的西配殿,那里有个室内练功房。自从赵延昌称帝,赵佑熙不是忙着练兵备战,就是领兵出征,很少有时间去那里消磨,今儿这是怎么啦?

曹大海晃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压低嗓音道:“太子殿下回来时怒气冲冲的,听小明子说,刚刚在启泰殿时,殿下还打了小郡王的屁股呢。”

小明子是赵佑熙从前线回来后,张怀安送给他的贴身太监。为了弥补小福子的遗憾,张怀安按照以前调教小福子的办法,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培训出一个小明子,甚至连长相都跟小福子有几分想象。

赵佑熙人是收了,可看他对小明子的态度,跟其他太监并无二致。小福子对太子的意义,并非他多会侍候,而是那段互相陪伴的少年时光,小明子怎能取代。

不过现在俞宛秋的注意力都放在尧儿被他爹打屁股这件“大事”上,惊诧地问:“小郡王做了什么坏事,竟让他爹动了手?”

曹大海陪笑道:“那么点孩子,能做什么坏事,不过是调皮罢了。”

“光是调皮,太子殿下怎么会舍得打他。”

“呃,也没什么”,曹大海的阔鼻头笑得抽抽的,头几乎垂到了胸前:“就是把皇上的胡子……嘿嘿。”

“啊?扯掉了还是剪断了?”

“扯掉了一些,剪断是不可能的,谁敢让小郡王拿剪子。”

俞宛秋放心了,也更不平了,一岁多的孩子,再用力也不过扯掉几根,还不至于坏了‘美髯皇帝’的形象吧,这样就要打孩子?过分说起公爹赵延昌,虽然年纪有四十出头了,但看起来才三十多,要放到现代,还可以冒充大龄青年。只是古代人结婚早,三十多当爷爷的比比皆是,既然当了爷爷,就要有爷爷的形象,所以赵延昌在儿子成亲后,便留起了胡子,两三年下来,也可跻身于“美髯公”的行列了。

俞宛秋实在欣赏不来古代的审美观,干干净净的帅大叔不好么,非要留一把长胡子,时不时地还捋一下——请参考荧屏上诸葛亮的经典形象,智慧儒雅是不假,可美吗?美吗?

事关皇帝陛下的胡子,跟虎须差不多的东西,甚至比虎须还神圣,俞宛秋不敢随便跟个太监讨论。三步两脚出门,在体仁殿练功房的窗外看到了裹在一团剑影里的赵佑熙。

耐心地等他练完了一整套剑法,俞宛秋才在门口现身,随手接过小明子递上的绫巾,亲手为他拭汗,又劝着说:“衣服都汗透了,擦管什么用,不如索性去洗个澡。”

赵佑熙今天格外沉默,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也不答话,默默跟在妻子身后。

俞宛秋悄声吩咐下人准备浴汤,一切弄妥后,自己跳下去充当侍浴宫人,边洗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佑熙摇摇头,伸出手臂抱住她,把脸埋进她颈间,久久不肯起身。

要是往常,两人这样不着寸缕地搂在一起,绝对会有激情发生,这次赵佑熙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抱着她,似乎要从她身上寻找勇气。

当男人不想说话,女人最好别追问,俞宛秋默默地服侍他穿上衣服,心里揣测着各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追查,行刺案有了突破性进展。

实在憋不住,她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真想不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她原本以为要很多天的,因为线索实在少得可怜。

赵佑熙自然听得懂她的话意,闷闷地接口道:“我派出了整个无影营。”

俞宛秋睁大眼:“你好像说过,无影营的编制是一万人。”

“是啊,一万人兵贵神速,稍迟一点,就可能被对方抹去痕迹。无影营昨夜倾巢出动,忙了一通宵,只差把苏城掘地三尺。”

“找到主谋了?”

赵佑熙点点头,但没有亲口说出主谋者姓名。

于是俞宛秋知道,她的直觉是对的,真的是皇后要她死,所以赵佑熙才会如此难过。

可难过到拿她的宝贝儿子出气,她就有意见了。先前见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她忍。现在,哼,终于等来了秋后算帐的机会。

她没有叉腰,声音反而出奇的柔和:“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打尧儿?孩子是你的出气筒?”

赵佑熙狼狈地躲闪着她的目光:“不是,尧儿把父皇的胡子拔掉了……父皇太宠他,总得有个人扮黑脸,不然他没一个怕主。”

俞宛秋忽然想到:“当时母后是不是也在场?”

赵佑熙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是的。”

他并不想打孩子,顶多吓唬他,“你再拔皇爷爷的胡子我就打你屁股”。偏偏皇后赶去,把孩子从他身上抱开,那呵哄的语气,仿佛全天下唯有她最疼尧儿,想想她暗地里的那些行径,再看看人前扮慈祥的虚伪,赵佑熙快被心里的那把无名火烧死了。

可身为人子,再怎么气愤,也不能朝父母发泄,只能借着教训儿子出气。

虽然只是轻轻打了两下,他心里还是很内疚很心疼的,俞宛秋遂建议:“我们去启泰殿把孩子接回来吧。”

赵佑熙立刻来了精神:“你等着,我马上就带他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纵身越过院墙,看得茗香掩嘴而笑:“好久没看到太子殿下翻墙的英姿了,真怀念呢。”

想也知道,见识了父王卓绝轻功的尧儿有多兴奋,老远就听见他嚷:“飞飞,还要飞飞。”

“好,飞飞”,急于讨好爱子的父亲又带着他飞了几圈。

飞够了,把孩子放在木马上,摇着他说:“等你再长大点,父王教你骑马好不好?”

孩子高兴地拍手:“骑大马,骑大马。”

“好,我们骑大马。”

孩子欢呼一声从木马上爬下来,扑到他身上,嘴里不停地吵着“骑大马”,紧跟在后面追过来的兰姨站在门口笑:“殿下,小郡王的意思,可不是骑真马哦。”

一惯沉默的纹绣从兰姨后面探出头,不客气地帮腔:“皇上总是给小郡王当马骑的。”

俞宛秋恨不得朝纹绣竖起大拇指,好丫头,不惧太子之威,该赏考虑到太子殿下无比强大的自尊心,俞宛秋用眼神示意屋里的下人全都退下,然后关上门,笑眯眯地看向那位无可奈何的父亲。

父子俩的第一回合,尧儿小殿下虽然首战失利,最后却大获全胜,骑在战败者的脖子上兴奋地舞动右手做挥鞭状。

天伦之乐的和谐气氛中,俞宛秋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久,和皇后的对垒正式摆上台面,却有一个“度”的问题很难把握。

杀不得,留不得,轻不得,重不得,要奋起还击,又不能让皇后死在她手里。她虽已展开行动,最终要达成一个什么结果,心里着实没底。

不只是她,赵佑熙同样面对两难选择:当娘和妻子不能共存,你要帮谁?帮到什么程度?

同人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前狼后虎

千叟宴的提案得到了赵延昌的大力支持。

他一向注重宣传造势,最近又为太后之事而苦恼,有这么一个既能扭转舆论,又赢得民心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所谓“千叟宴”,不过是个概数,即使真的请够千人,也只百来桌筵席,再赏赐些冬衣拐杖之类,所费不多,意义却很深远。

古时的人忠君、敬老,一个长于乡野的老人得到皇帝的宴请,整个家族都会感激涕零,赵延昌数年来倾力打造的“爱民如子”形象将更加深入人心。

接到皇帝诏令的礼部即刻行动起来,邀请函迅速下发到各级地方府衙,再由他们去走访、送函、敲定行期,接送车辆也由地方负责派遣。

至于宴会的布置安排,则由专门负责皇家典仪的司礼监一力承担。国宴有国宴的规格,每一个具体环节和步骤都有讲究,礼部官员即使参与,也只有协办资格,凡事要听司礼监的调遣。

忙碌几日,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九。

这是个古人极为重视的日子,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登高望远,吟诗作赋。古诗词中,以重九为主题的很多,如王维那首著名的四言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题目就叫《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游玩归来,佩茱萸,开家宴,以菊花酒飨鬼神,敬长者,祈求除灾延寿。酒酣耳热之际,击节放歌,尽享天伦。

重九那天,俞宛秋卯初即起,梳洗过后,先和素琴一道,把昨夜准备好的各色礼品,和手里的礼单对照了一遍。

确定没错漏后,才把戚长生唤到柔嘉堂,吩咐他道:“你去跟谢长宁说,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他和小明子寸步不离地守在太子殿下身边,如果殿下喝醉了,即刻送回东宫,哪儿也不要逗留。”

上回在慈懿宫发生的意外事故已成了心里的一道阴影,今天来宾更多更杂,皇后未必不会浑水摸鱼。行刺之事,太子雷厉风行,只用了一夜便找出主谋,皇后表面镇定,心里不知有多惶恐。这种时候,若能用个绝世艳姬把太子拉拢过去,让他不再迷恋太子妃,几乎成了皇后手里惟一能用的筹码。

戚长生闻言笑禀:“昨日太子殿下也是这样交代的,让属下‘就算天塌下来也别走开,眼珠子都不要错动,要一直盯牢太子妃,无论宫人或来宾,一律不准靠得太近,太子妃吃用的东西更要格外当心’。”

说得俞宛秋惭愧起来,赵佑熙这样保护她,她怂恿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以及与此相关的一些安排,却没有完全透露给他。

她承认自己性格有缺陷,自我保护意识过强,赵佑熙对她再好,也不能让她忘了,曾皇后是太子的亲娘。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想让他为难,夹心饼干不易做的,有些事,她情愿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宫斗也好,家斗也罢,都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总指望男人解决是不成熟的标志,后宅的弯弯道道,男人未必都能理解。

卯时三刻,东宫的翟车驶入慈安门。揭开车帘,俞宛秋看着装饰一新的门楼,才刷过金水的“慈懿宫”三个字在晨晖中闪闪发光,老天作美,今儿天清气朗,不负好秋光。

门楼下,各种颜色的菊花组成大大的吉祥符,左右各有一字,一曰“福”,一曰“寿”。宫门两边的对联也换成了:“千叟齐聚,鹤发童颜醉帝前;万世传诵,黄花红叶忆君恩。”

拾阶入正殿,慈恩殿上,所有的柱子都重新漆过,上面凤展龙翔,尽显皇室风采。所有的椅子都蒙上了红色的刺绣椅套,每个茶几上摆着大花瓶,瓶中养着茱萸,方便客人摘花簪鬓。

记得康熙的千叟宴请的全是男人,这次既然打出了太后的名号,发请帖时就讲明了,若老夫妇俱健在,便一起请入。

其实,民间高寿者,老奶奶比老爷爷多,所以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在南都附近的州府找齐了千人。若只请男人,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受当时的生活和医疗条件所限,古稀之年的健康老人并不多,一个郡县能凑出几十个就不错了。

太子夫妇在慈恩殿略作停驻,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交代了几件注意事项后,就绕到东配殿去给太后请安。

素衣素颜仍娇美动人的吴昭仪永远守在太后病榻前,永远温柔谦卑,回答太子提问时,主次分明,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更没有抛出一个多余的眼神。

俞宛秋努力压下烦躁感,她以前真是低估这个吴昭仪了,以为不过是吴家买回的花瓶,连太后吴家的血统都不具备,纵有几分手段,顶多是小白花之流。想不到这女人如此沉得住气,不亢不卑,不急不慌,步步为营,堪称高手。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怪只怪太子妃宝座太诱人,皇后想铲除异己,换上自己人坐。吴昭仪失去了靠山,如今改变策略,以退为进,也颇见成效。

这不,一惯厌烦跟女人打交道的赵佑熙,跟吴昭仪说话的态度那么自然。能消除跟太子之间的陌生感,是个了不起的进步。自俞宛秋认识赵佑熙以来,对他有企图的女子中,她还只发现了吴昭仪一个。

其他的,如前吴昭仪,还有衢州时的杨筝、刘素荣等人,都被太子一个掌风扇到墙角吐血去了。

两相比较起来,皇后是实力派,吴昭仪是潜力股,后者更具威胁。

因为太子殿下的性格,不是别人能左右的,除非他自己动了心。若他自己动了心,同样不是别人能左右的。

你会动心吗?看着赵佑熙俊美的侧脸,俞宛秋在心底追问。

她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但有百分之百的决心。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幸福,她穿越千年而来,又跟赵佑熙有那么美好的开始,不是为了给别的女人做华丽背景和重量级炮灰的所以,吴昭仪同学,你装得再无欲无求,太子妃也不会容你在宫里久待。

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想搞“以柔克刚,水滴石穿”那一套,办法是不错啦,可惜需要太多的功夫。太子这座堡垒是不易攻克滴,太子妃也不会给你“徐徐图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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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更1小章,下午和晚上努力再更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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