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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当嫁:将军要和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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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长地松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啊。还以为自己,就这么跌进某个黑暗的深渊了。

只是一个梦。

一个可怕的梦而已。

可是胸口一处,那股真实的痛感,久久没有散去。

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只是她的梦?如果是梦,怎么会这么真实?百里纷飞木然地看着已将被子揪作一团的十个指头,木然的脸上写满疑惑不解。

刑场上被斩首的白衣男子,和颜

斩首示众

九歌竟有八分相似……

怎……怎么会?颜九歌被斩首,虽是梦,却真实地叫人认为那是发生过的事。这是预警吗?上天用梦的方式,告诫她,若她要颜九歌救韩子期,会被斩首?这个想法让她血液逆流,身体瞬间挺直,惨白的脸上亦露出骇然的表情。

百里纷飞惊得掀开被子,从床上弹起来,拔腿往门口冲,才迈出两步,手便被人狠狠地揪住。她慢慢地转头,看见一身白衣,站在自己身边的颜九歌,他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脸上的面具已经拿掉了,如丝般的长发如流云般披散着,绝美的脸是冷的,湛蓝的眸子有微闪而过的光芒,像疑惑,也像担忧。

松了口气,仿佛要确认颜九歌的真假,百里纷飞直了直身体,有些僵硬地抬起手,地挑起一缕白发,圆润的眼睛盯着一语不发的颜九歌。

颜九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如鹰的眸子里虽有一抹异光闪过,却没有露出怒意。

她闭了闭眼,用力深呼吸压下胸口的慌乱,将那缕抓在手心的银色长发握紧,再松开,看着那缕发在盛莲般在她手中散开后,终于定了定心,相信那真的只是梦而已。

又怕是自己看到的错觉,百里纷飞怯怯地抬起手,慢慢地抚着颜九歌那张绝美的脸,黑眸不敢眨地看着颜九歌,不由自主道,“能不能告诉我,关于百里纷缳的事——和她脸上的刀伤从何而来?”

一股僵硬气息随着她的话在小小的空间里飘散开来,淹没了两人。

颜九歌脸色不变,湛蓝的眼瞳微眯,眸子里,掺入一种无法形容的专注,与要将人燃烧殆尽的怒意,直射在她身上,定定地锁着百里纷飞的脸。

她问到不该问的事了吗?百里纷飞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颜九歌,心跳突然跳得飞快,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颜九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沉默着。

阳光从窗子折射起来,在他脸上打下阴影,不知是阳光的温度,还是屋子里空气不够流通,百里纷飞依稀感觉到

斩首示众

从颈子向上漫延的热烫与沉重低哑的呼吸声。

在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时,颜九歌突然松开她的手腕,异常绝美的脸庞表情是冷的,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身体向前略倾,凤眼微弯,一字一句问道。“你很想知道她的事?”

他清朗的声音带着妖魅,让百里纷飞不由自主地点头。是错觉吗?她竟然看到眉间突然散出一股独特的诡异,勾得她一颗心不安要打起颤来——像是突然有个人拿绳子,在她心上打了个结,然后扯着两边的绳头,越来越紧。

颜九歌笑了笑,正要开口。

“嘎”地一声,房门毫无预警地被推开——

是百里纷缳,她身着一袭黑衣,手中握着一柄不知名的剑,步履沉静,缓缓地从门口朝他们踱步而来,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冷笑,“怎么?迫不急待想要告诉她真相?”

颜九歌微愣了一下,动作从容地松开百里纷飞,优雅地将手背至身后,眉眼是略弯的,眼里却没有笑意,“纷缳,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你回离山。”

将百里纷缳送回离山?他们不一起吗?百里纷飞眨眨眼,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既然前王妃回来了,他们一起离开是十分正常的事。

可是,她总觉得颜九歌并不想看见百里纷缳,而百里纷缳似乎也恨颜九歌。

为什么,颜九歌甚至为了前王妃辞官归隐了呀。

百里纷缳望着颜九歌绝美的脸庞,看满脸疑惑百里纷飞一眼,将手中剑举高,缓缓地从剑鞘里将剑拔出,目光流连在剑峰上,轻道,“颜九歌,你记不记得,一年前,离山之颠封剑之时,你当着山鬼先生的面,发过什么誓?”

颜九歌脸色微僵,又迅速恢复平静,点头,“记得。”

“我以为你全忘记了呢。”百里纷缳笑了笑,将手中剑递到颜九歌面前,“我早料到会有今日,这干将宝剑,在离山之颠一年,怕是要钝了吧,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虽然听不懂,但百里纷缳的这些话,

斩首示众

让她的心头莫名闪过一阵颤抖,百里纷飞压低呼吸,生怕错过接下来的一字一句。

颜九歌注视着百里发,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说道,“纷缳,你不是会为了一柄剑下来的人。”

“呵,我只是想知道,人能与天抗到何种程度罢了。”百里纷缳轻叹,眼神飘向不知明的远处,“毕竟要破失去双目,身首异处的毒誓,多少要有些勇气。”

在身后的拳头突然握紧,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手中的折扇折断,颜九歌暗哼一声,脸色微沉,伸出另一手,接下百里纷缳手中的剑。

与“延熙之战”相比,失去双目,身首异处,何止是凤毛麟角?如果说,一年前他参不透,一年后的今天,他也该看尽了——献帝,不仅仅是想置自己于死地,他是要,光明正大地取走自己身边每一个人的命。

他知道的,赐婚、韩子期入狱,都只是一个开端,即使没有这些事,还是会其他事发生——献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他能归隐到何时,又退到何处?

颜九歌看了一脸迷茫的百里纷飞一眼,重重地叹息,“纷缳,明日回离山吧,这里,不适合你。”

被颜九歌一看,百里纷飞愣了一下,皱着鼻子,打量自己一番。叫百里纷缳回离山,看她作什么?是怕她难堪?还是碍于献帝的圣旨?

“怎么不适合了?她在宫中这么些日子,都能安然无羔,何况我?不为我们介绍下吗?我们毕竟是——双生姐妹呢。”百里纷缳笑了笑,缓步地走近百里纷飞,目光突然柔和了几分,看在百里纷飞眼里,却诡异无比,“你打算亲自告诉她事实吗?或者,需要我代劳?”

什么事实?百里纷飞蹙起眉,实在不喜欢百里纷缳脸上的笑容,好像是要将自己的灵魂剖开,放至阳光下曝晒一样。她从未做过违反常理的事,自然不会在意百里纷缳的话——但百里纷缳的目光,却让她的心却没由来的一阵发虚。

“纷缳,你该去休息了。”颜

为什么

九歌转过身,走至窗外,柔软的银色长发因他的动手,在半空划一首美丽的弧,再徐徐地垂下,他的声音平缓冷静,听不出任何不对之处。

在阳光的照耀下,颜九歌整脸在显得温暖柔和,从百里纷飞这个角度看去,隐约还能看到他浓密睫毛在下眼睑留下的一道浅浅暗影,湛蓝眸子闪着水光,像极了发光的宝石。

兰陵王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是貌美无双的祸水呀。百里纷飞在心底赞叹一声,脸微微地红了起来,之前的心思早被丢至十万八千里外了。

“现在要避,恐怕也迟了,还怕我的手染上脏?”百里纷缳看了百里纷飞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狠意,但迅速隐去,换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朝门外走,跨出门后,回头丢下一句“一年前,百里纷飞在我脸上划上这下一刀开始,就注定我也脱不了干系了,你说是吧,师兄。”

她脸上的伤是自己造成的?被突然闪下的一道闷雷劈重,百里纷飞脑子轰然作响,错愕的看着百里纷缳慢慢走远——虽然她武功不错,但不至于这么残忍吧?而且她之前并不认识百里纷缳,怎么可能拿剑伤人,这一定是误会!

对,误会!一定是误会!百里纷飞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像木偶似地慢慢转头,目光落在颜九歌身上,手一会指门外,一会再指自己,毫无章法,差点打起结,樱红的唇张张合合,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我、我、我,她、她、她……”

颜九歌转过来,脸色不变,肯定道,“纷缳脸上剑伤,的确是你所为。”

自己竟真的拿剑伤过人,那个人甚至是自己的双生妹妹!她脸色瞬间刷白,呼吸几乎停止,一个踉跄,幸好伸手扶住桌子,才免了自己摔到地上的事发生。

“可是……为什么?”她困难地发音——她真的完全不记得这些事,但是颜九歌却说百里纷缳脸上的剑疤是自己造成的……

颜九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惨白的脸庞,目光没有焦距,声音低哑,仿佛

前王妃

在叹息,又仿佛在自问:“是啊,为什么呢?”

“她不是前王妃么?”百里纷飞望着背光的他,脱口问。

颜九歌缓缓地走近她,反问,“我说过她是吗?”

“可是那张画像……”的确是没说过,百里纷飞一阵气虚,声音弱了下去。可是,这不能怪她的,几乎相同的模样与姓名,她会多想也是正常的。

颜九歌抿着唇,欺近她,吐出的气息呼到她脸上,缓缓问道:

“不过一张画罢了,能代表什么?有时候,触眼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第四章

VOL1

没有太阳,天气有些阴沉。

湖水满盈盈的,宛如明镜一般,将蓝天、白云、树木尽数纳入怀里。

百里纷飞坐着回廊上,双手托着腮,眨大圆圆的眼,努力地往湖中央望去,试图在湖中央找到那座书房的影子。

入目的,是泛着一层青纱似的薄雾湖面,冷清的望不到边,哪里找得到书房了影子,她忍不住重重地叹气……

颜九歌到底在忙什么呢?已经三天没有看见他了。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

献帝派人来庄里传了圣旨,内容很奇怪,只有一句话:颜九歌,朕等你来救韩太傅。

这哪里是圣旨,根本是一封隐晦的战贴,献帝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在宫里呆了十三年有余,以为自己早对宫中生存了若指掌了,可是近来,总是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总觉得,献帝和颜九歌之间,藏着一件关于自己不知道的事。

再叹口气……

这庄里的人都好奇怪,看到她就像看到鬼魅一样,吓得四处逃窜,避得远远的。留在流云山庄住下的百里纷缳就更奇怪了,以为她会来找自己麻烦,却没有,只是每回遇见,百里纷缳脸上都会露出诡异无比的笑容,那个笑容,藏着汹涌波涛——像是在蓄着某种力量,只待时机到了,就要将她吞噬掉一样,让她心底阵阵发毛。

不是双生姐妹吗?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百里纷缳的和善?或许是因为脸上的伤?

她放下托腮的

前王妃

欢手,偏过头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打量着湖面——流云山庄这面湖,到底有多大呢?大到触目只有一望无垠的碧波荡漾,大到让她有孤寂的错觉。

听说,颜九歌在书房里三天,没有跨出半步,就连吃食,都是老管家撑着小船送去——该潜上老管家的船只,还是从密道里偷渡过去问颜九歌为什么躲着自己?

实在很为难啊。

她不介意庄里的人见到她像见到鬼,怕到发抖的眼神,也不介意百里纷缳时不时露出的诡异笑容,只是,突然见不到颜九歌的花容月貌,有些失落。

唉……一定是崇拜的心理在作祟,谁叫兰陵王威名震天下,功绩无数,她一不小心就崇拜上了,而且还是长长的十年。

不过,十年前,颜九歌只是个八岁的少年,他的功绩是从十三岁从军那年算起,之前,只能算是个无名小卒,那她又是怎么崇拜上他的?眨眨里,百里纷飞陷入深思。

“王妃?”

耳衅传来有些惊惧的声音,百里纷飞一回头,发现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回廊上,手里提着墨紫色的篮子,面带惧色地看着自己,握着篮子的手隐约还有些颤抖。

她很可怕吗,不然老管家为什么一副她会吃人的表情?她想,“神谕”祭司的称号虽然挺响亮的,但不至于吓人吧。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先去见见颜九歌,问问他为什么躲在书房里足不出户三日,被晾着的感觉还——挺失落的。

百里纷飞眨眨眼,站起来,朝老管家和善地笑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管家,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到湖心去?”

“什、什么?”老管家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惊得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管家,我看起来很可怕吗?”百里纷飞看着离自己五步之远的老管家,小心翼翼地问,不敢靠太近,怕又吓到几乎已经贴到回廊柱子上的老人家。忍不住又打量自己——她看起来,真的像吃人的鬼魅吗?

“不、不是……”老管家抽了

真相如何

抽如枯树般的皱脸皮,轻咳了一声,才缓过劲来回答。一年前,他可是亲眼看着王妃的棺木入土,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虽然,他已经断定王妃并没有死,但有时候,还是难免会被吓到。

“那——是因为我在前王妃脸上划了一刀?”她问,口气是十分小心的。越想越觉有这种可能,否则,老管家为什么要怕她呢?

前王妃?王爷什么时候多了个前王妃了?老管家瞬间呆愣,下巴差点掉到回廊上,不过五秒,又迅速地恢复正常,壮着胆子走近百里纷飞,十分严肃道,“王爷只娶过一名女子。”

只娶过一名女子?可是颜九歌明明没有否认前王妃的事啊,事情到底真相如何?百里纷缳又是谁?百里纷飞错愕地看着老管家,喏喏地问,“可是百里纷缳……”

“王妃说纷缳姑娘啊。”老管家了然一笑,眼光飘向湖心,再绕回落到百里纷飞身上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丝难以捉摸哀伤,“纷缳姑娘是王爷的同门师妹。”

“同门师妹?可是她长得……”与自己很像。

“王妃,您真的不认识老奴吗?”老管家突然问。

“啊?”这是什么问题,她当然认识老管家,不就是在流云山庄里呆了近四十年的忠仆?百里纷飞呆了一下,答道,“认识啊,你是流云山庄里的管家。”

“不,老奴说的是,您入庄前。”老管家笑了笑,下了回廊,走至湖边,放下手中篮子,一面解船只的绳索,一面问。

“入庄前?”百里纷飞愣了一下,亦步下回廊,走至老管家身旁,问,“我五岁入宫,就没有再出过宫门了呀,难道老管家曾经入过宫?”

“老奴不曾入过宫。”老管家收起绳索,提了篮子,上了小船。

看到老管家将篮子放至船板,拿起了船桨,百里纷飞赶紧跳上船只,坐稳后才问,“那我们见过?”

“王妃若是五岁入宫,就错不了,错不了啊……”老管家笑了笑,不再说话,自顾地撑起船桨。

老管家的模样

有求必应

,摆明了不想多说,百里纷飞惋惜地叹口气,皱了皱秀气的鼻子,决定不自讨没趣,嗑上嘴,欣赏起湖中风景。

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景色真好,可惜独独少了暖洋,百里纷飞溜溜眼珠,叹口气,望了望阴沉的天。不知道,下起雨来,这湖,会是什么样子。

有东西落到她的鼻头上,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百里纷飞抬头,望见天空,有如散丝般的东西落了下来。

她错愕地看着如散丝般落睛的霏霏细雨,不敢相信,老天竟真的有求必应,下起雨来了。

“王妃,快上来。”老管家略带焦急的声音传了来。

百里纷飞看向老管家,才发现,他已经上了岸,船只亦在湖心靠稳,她站了起来,欲下船只,眼角瞥见放在船板上的篮子,想起那是颜九歌的吃食,顺手将它提起,带下了岸。

“王妃,老奴得回去了,这吃食,就麻烦王妃替老奴带给王爷。”老管家说话,跳上船只,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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