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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生香-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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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踏入燕国境内,驾!”

木清和吴国将军同归于尽的消息迅速传回燕都,蒋念的那番话,也几乎是原封不动的传了回去。

木清这支队伍是他一手拉起来的,不止蒋念恨,就是他们也憋着一口气,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他们都知道了,他们的将军,是被燕都那些人活生生逼死的!

而燕都,沉默只是瞬间。

很快各家便动了起来,前方没了主将怎么行?才刚拿下一城,现成的桃子当然得抢到手!

燕王在沉默过后,让人将木家的男人都提溜到了殿前,亲口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看着木老头儿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燕王冷笑,“木清用他的死和一城换你们木家全族平安,他这个孝可是尽到底了,木世荣,没了木清的木家,你觉得可以撑多久?”

木世荣嘴巴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好用的孙子,居然就这么没了?怎么会呢?他不是常胜将军吗?他那身本事,明明少有人能敌啊!

燕王还嫌打击得不够,损失一员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大将,他也是有气的,“说到底,木清就是被你们木家人害死的,燕都多少大家贵族,你看看谁像你们木家一样惹人嫌?木清在前方为你们拼下富贵前程,你们是怎么待他的?还硬生生抬一个堂兄弟来压制他,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泥吗?你问问在场的众位,有多少人希望自家出一个木清那样的?

若是你们木家会做人,将各家关系处理好,便是发生了木靖的事,又岂会墙倒众人推,只恨不得人人都踩你们一脚才好?木清,又岂会连半点助力都得不到,事事只能靠自己?哈,也不对,他还有个师傅,有个师弟,你们惹了事只知后退保全,人家师徒却为木清跑前跑后,先将木清的一双弟妹接走,再去战场上护他周全,最后还替他收了尸,便是为了这,我也不会再追究木清那双弟妹的去向,堂堂血脉亲人,竟然连个外人都比不得,木世荣,死了,你要怎么去见你家老二?”

字字句句,全戳在木世荣心窝上,想到老二临死前恳求的眼光,终于眼皮子一翻,晕了过去。

堂上,殿前,无人可怜他!

256章 相救

而已经被人当成死人的木清却在几日奔波过后进入会亭城,向来识进退懂规矩的蒋念直接将马车赶进了前院。

恰好在前院的明德皱着眉头走过来,还未说话就被走下马车的蒋念吓了一跳,满身血迹,嘴唇上翻了满嘴的白皮,眼窝深陷,整个精气神都不好,明德还以为他受了重伤,伸手就要去扶。

“我没事,大总管,我没事。”蒋念嘶哑着声音,也不知多久没喝水了,“我师兄不好了,您快告诉我三爷在哪!”

三爷是指杜仲,按着他们师兄弟的辈份来排的,最先也不知是谁叫出来的,反正现在府里的人都这么喊。

明德自然知道蒋念的师兄是谁,可他感觉得出来马车里还有另一股气息,还很不弱,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忙吩咐人快去将三爷找来。

“幸好你运气好,三爷只比你早回来一天,夫人留了他这里,所以才没有上山去。”

这时帘子又打了起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从里下来,蒋念忙过去扶了人,边给两人做介绍,“我都急晕头了,大总管,这是我师傅,师傅,这是我家主子身边的大总管。”

范东舟什么眼力劲,哪会看不出来这是个高手,更看出来这是个阉人,即便是在往常,他也不会给人脸色看,在他眼里,有本事的就值得尊敬,而现在就更不能了,他大徒弟得人家的人来救,二徒弟和人更是一起效命的人,他老头子一个,在哪里都能活,可他得给两个弟子留条路。

推开蒋念的手,范东舟抱拳弯腰,“大总管,我老头儿冒昧了。”

明德脑子转得飞快,脸上却半点不显。反而极为亲和,更是避开一步不受礼,“您这礼我一个奴才可受不起,我和蒋念勉强也算是同僚,您是蒋念的师傅,我若敢占您便宜,主子可容不下,您也别叫我大总管,唤我一声明德便是看得起了。”

一路奔波,再加上忧心木清的生死。范东舟已是心力交瘁。正要勉强再说几句客气话。就听得前头传头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忧心木清的伤势占了上风,顾不得再说什么,眼巴巴的看向那头。

蒋念更是上前几步等着。

很快。以段梓易夏含秋为首的一众人出现在前院。

蒋念脚一软就跪了下去,“主子……”

段梓易看他这模样便知他吃了不少苦头,亲手将人扶起来,也不问其他,而是道:“木清还活着?”

“是。”蒋念抹了一把脸,快步走到马车前将帘子打起,露出里面一个血人来,胸膛上还插着半截东西。

杜仲忙爬了上去。

紧接着,杜仲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是不是喂他吃了假死药?”

“是,现在在燕国,师兄已经是个死人了。”

杜仲眉头皱得都要打死结了,“本就只剩一口气,还吃了那种药。能不能将人救回来,我也说不好,小师妹,你派人去将葛慕叫来,得借他脑子使使。”

夏含秋二话不说就点了个人去。

蒋念眼巴巴的看着,看杜仲下来忙道,“三爷,在马车里不方便,我将师兄抱下来吧?”

“别动他,这一路也幸好你没动他,不然假死便要成真死了,既然有这种药,怎么不早点用?这和真死还差得了多少?”

“当时是实在没办法了,师兄支开我和师傅……”蒋念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要是有得选择,我又怎会让师兄重伤成这般半死不活!对了,主子,夫人,这是我师傅,师傅,这是当年救了我的人,要不是当时正好被主子碰上,我早没命了。”

自从段梓易一出现,范东舟就在暗暗观察他,早在知道念儿有这么个主子的时候他就在想,得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让他的徒弟认主,可他万万没想到会这般年轻,但是年轻归年轻,气势却半点不弱,便是和杀伐果断的清儿相比也不差!

此子非池中物!

有了这样一个结论,他心里那点自己的徒弟成了别人手下的疙瘩也就散了,他是武者,在他的观念里,追随强者没有错。

听得徒儿介绍,范东舟拱手道:“能让蒋念这般推崇的人定然有真本事,他的选择我不干涉,想来这回还幸亏他有这么个地方可以来,不然……我是个粗鄙野人,说不来那文邹邹的话,老头子我只有这么两个弟子,唯愿他们好,他们好了,让我老头子做什么都行。”

话说得糙,诚意却时真真儿的,段梓易也微微拱手还了个礼,“老人家客气了,你虽然只有两个弟子,却抵得别人千百个。”

范东舟回头看了生死未卜的老大一眼,忍了多时的泪终是涌了上来,“我也不用他抵千百个,只要他能活下来就好。”

这话说得人心底泛酸,夏含秋本就是重情的人,听了尤其难受,撇开头擦了擦眼角,安稳了下情绪才道:“蒋念,这里有三师兄在,你不管自己,也得顾着你师傅点,快扶着老人家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饭也让人去准备了,换了衣服正好吃点东西。”

蒋念忙哎了一声,听话的上前去相扶,范东舟对两人作了个揖,没有拒绝,他确实是有些撑不住了。

目送两人离开,夏含秋收回视线看向马车里的血人低声道:“木清这事,说到底起因是在我们这儿,换之,看着一个老人伤心成那样,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

“可这个因,却是早就种下了的,我们虽然算计了木靖,可他的每一项罪名都不是我们栽赃的,而是确有其事,便是他意图谋反一事,也是因为他真的起了心思并且私底下备下人手,我们才有可乘之机。”

段梓易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木家行事太过嚣张,在燕都早就引了众怒,所以才会倒台得这么快,若是他们行事稳妥,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是他们自己堵死了自己的路,你可别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去暗地里折腾自己,我不答应。”

夏含秋抿住嘴唇,什么话都不说了。

可心底,终归是没那么容易过去。

葛慕以最快的速度下山来了,气喘吁吁的便和杜仲凑到一起去想办法。

两人几经斟酌,决定反着来试试,假死药先不解,而是用假死药拖住木清的那口气,他们下药方稳住木清的伤再说。

定下药方煎了药,蒋念红着眼睛强行灌了进去。

可灌下去的药,却没能进入胃里,而是又翻涌上来,从嘴角流了出来。

“看样子还是得先将假死药解了,只是……”杜仲皱眉,以木清的情况,很可能会一解了假死药就咽了气。

葛慕苦笑,“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玄组不是还有几人在山下,将人都找来集思广议吧。”

这真的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夏含秋记起高子俊也在那边,让人将他一并抬来。

至于他会不会将木清的情况说出去,或者是因为恨木靖而恨上身为木家人的木清……对高子俊这方面的信心她却有。

要是可以,她很想将高子俊吸收进无为观,他那性子,和玄组的人应该会很合拍。

便是向来护无为观护得紧的陈辰,听得小师妹这么吩咐也没有反对。

高子俊只被告知了一句去看个病患便被人强行抬来了,一开始并非不气,可当看到住在一起的那几人也一并来了,心里隐隐有了点底。

在会亭的日子,木清并不如何看管他,在城里走走的自由还是有的。

和被蒙蔽的木靖相比,他对城里的情况反倒要知道得多一些,比如梧桐巷里的郑家,再比如书香斋,他还去过几回,买了不少书回去打发时间。

所以,当被抬进郑家院子,他心里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只是当看到马车里满身血迹的木清时,他才变了脸色。

木清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杜仲看到这个眼生的人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便语句迅速的将木清的情况说了一遍,“现在我还不敢给他解假死药,怕这药一解他就咽了气,可从他吃下假死药至今已有七日,再拖下去就真要醒不过来了,两头都是绝路,你们都来想想,看有没有法子保全他。”

看了马车里的人一眼,杜仲长长的叹息一声,“他是条好汉,不该落得这么个下场。”

高子俊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可他忍不住,在一片静默中道:“他,为何会在这里?”

木清的死讯还没有传开,燕都有意捂着,会亭城这边自然也还无人知道。

范东舟听他这口气便知道他是认得老大的,而且,两人之间可能还有恩怨,维护徒弟的心让他猛的站起来就要上前,被眼疾手快的蒋念按住,强行将人压回去住着。

“师傅,稍安勿躁,师兄的性命要紧。”

安抚住师傅,蒋念看向高子俊,既然他是和无为观的人一起来的,至少不会是敌人,“木清是我师兄,人是我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在燕王那里,师兄已经是个死人,若是我师兄哪里得罪了你,可不可以先将恩怨压后,先将他人救回来再说?”

257章 配合

高子俊很长时间都不再说话,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仲和葛慕在医术这个行业里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们骨子里都有着不逊色于对方的骄傲,可这一回,两人都没了办法。

这还是头一回,两人体会到了无计可施的感觉。

“不能再拖了,先将矛头拔了,吃了假死药后血液流动比清醒着时要慢许多……”

“不行,人不清醒会没有自控力,求生意志更不用说,吊着的那口气说不定就真咽下去了。”出乎意料的,开口反对的是高子俊。

杜仲也不气恼,“你有办法?”

“高家有个祖传的方子,你们若是敢信我,就送我去个药材齐全的地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木清有个万一,你们可别怪我谋害了他。”

高子俊看向马车里的人,“我和木清无仇,真要说的话,两前年他还特意去医馆提醒过我让我别和木靖走得太近,虽然他不知前因后果,却是实实在在给我提过醒,我记他这个情。”

原来如此,范东舟和蒋念师徒都松了口气,在这关键时刻,他们并不想再遇着个和木清有怨的人。

“蒋念,你怎么说?信不信他?”

“信。”蒋念想也不想的就点头,冒险一试也总好过这么拖着。

高子俊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杜仲一拍手,让人抬着高子俊起身,“我敢说我小师妹这里才是会亭城药材最齐全的地方。”

一会后,高子俊信了。

他家世代行医,经过几代积攒,医馆里药材藏量之丰便是在燕都也是数一数二的,以往他也曾以此为傲,可当走进这个将一整个院子都打通了做成药房的地方,他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杜仲很满意他此时的神情,大手一挥。“要拿什么药尽管自便。”

高子俊收回视线,看到柜台上有纸笔,示意抬着他的人送他过去,磨了几下墨,提笔写下一个方子,只是和其他方子不同的是,这个方子上每味药材后面没跟着写上克数。

“麻烦找齐这些药给我。”

杜仲接过去看了看,咧嘴笑了,“不怕告诉你,你便是不写克数。这方子里的玄机我也一眼看透了五成。剩下的五成我再琢磨琢磨也就差不多了。”

高子俊并没有如杜仲预料的那般变了脸色。甚至可以说根本没变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撇开头去继续打量这满屋子的药材。

拥有这样一个药房,应该是每个大夫的奢望吧。

便是保全了家人,他高家几代积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却是全要丢了,祖父和爹爹不知道得有多痛心!

熬药的这段时间,马车已经被拆得只剩块板子,几个大夫总算能站得开了,木清身上的衣裳也剪得就剩条亵裤。

当药熬好并做好万全准备后,杜仲才将假死药的解药给木清喂下去,算着时间等药性解了,马上将高子俊亲自熬好的药强行灌进去。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

杜仲从喂下假死药的解药过后就捏着木清的脉搏没有松开。待探到脉搏微弱的动静后才如释重负,好在这口气还是吊住了。

也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汗,杜仲示意葛慕上前,“将矛头拔了,玄四。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动作一定要快,必须止住血。”

玄四捏着银针,冷静的点头。

“好,我喊一二三,你们自己掐好时间,来,一,二,三!”

葛慕手起,玄四针落,除了矛头拔出来的那一瞬带出来的血,并没有出现大量喷血的现象。

第一个危机过了!

可接下来才是最大的危机!几乎是马上,木清就开始发热,并且迅速攀高。

杜仲早有准备,将包着冰块的帕子放在额头上,又示意蒋念赶紧端着飘着酒香的水过来给他师兄擦身降温。

玄四继续下针,玄七则迅速将伤口清理干净,将一个用蜡封好的小瓶子打开,倒出其中的水在伤口上,起了一层白白细细的泡沫,便是没有清醒过来,木清的身体也本能的疼得发抖。

几处深可见骨的地方都是如此。

杜仲喃喃道:“好在肉烂得不严重。”

蒋念动作不停,解释道:“师兄和我身上都备了那种药,一路上我每天都给用了,当时也不知有没有用,只是觉得做了比不做好,现在想来,幸好用了。”

“你要是没用,这天气,肉都要烂臭了。”杜仲一看木清的伤处就知道他用了药,这也给木清挣了分生机。

大概是刚才那药的刺激够大,脉搏跳动得有力些了,杜仲又摸出一个尾指大的瓶子,拔了盖子悉数倒入木清嘴里。

“葛慕,你来。”

葛慕会意,换到他下手在他松手的一刻握住木清的脉搏,就像配合无数次了一般默契。

杜仲也没得闲,从药囊里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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