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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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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帮助他们么?”静漪冷不丁地问道。

逄敦煌笑了笑,说:“只有那一次。受人所托。若不是凑巧,东西落在我手上,我也不会帮忙。我虽对他们的主义还抱怀疑的态度,然治病救人却不分主义和敌我的。我想你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才铤而走险。对我来说是极小的事。倒是后来,很有些担心。不晓得你是怎么应付的,陶骧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静漪沉默,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陶骧当然不是好糊弄的人。她至今想起当时那一关,仍觉得心有余悸。然而终于还是让她闯了过来……她看看逄敦煌,说:“得谢谢你。”

逄敦煌笑着挥了挥手。

任医生和尔宜抬了巨大的木盆出来,草药的味道溢满了整个院子。逄敦煌和乔瑟夫把另外的大木盆分别搬到院中,让孩子们排着队过来洗头——静漪撸起袖子来,露出雪白的一截腕子。她嫌手腕上戴的镯子啰嗦,褪下来放在一边,拿了木梳,给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洗头。

小姑娘乖巧,黝黑的脸上两团红。静漪温柔的手撩着草药汤,清洗着她这一头短发。

静漪微笑着,被那小姑娘抓着裙子,柔软的小手在她裙上留下了印子。

“七嫂,你弄了一身。”尔宜看到,笑着提醒她。

“没什么。”静漪拿了毛巾给小姑娘擦脸,推她到尔宜那里去再洗一遍头发。鹅黄色的旗袍上,没多久,草药汤留下的印子,叠上去,倒像是特别印的花色了……她并不觉得怎样,仍忙碌着。

逄敦煌看了她,只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或像是烈日下一朵向阳而开的向日葵似的,美的热烈、美的夺目……他的目光跟随着她,忍不住嘴角挂上笑意。

忽然间他的视线被挡住,陶尔宜展开一块巨大的毛巾,将刚刚由静漪洗好了头发的娃娃裹住,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一次,她没有出声,可是眼神里却是有着明白无误的警告。

逄敦煌微笑。

他们这样暗中交锋,静漪只是忙碌着,完全没有留意到。

“陶太太,骆太太。”任秀芳忽然停下手,看到保育院门口站的那几个人进来,急忙拿了手巾擦手,过去招呼她们。

尔宜和静漪意外地看着陶夫人等人,也忙将手上的孩子收拾好。

陶夫人看着媳妇和女儿,忙的满头是汗,衣服上都是水渍,虽说有些乱糟糟的不成体统,可也因为忙碌,脸上流了汗、颧上简直像涂了胭脂似的红,更有一种平素看不到的美丽……她微微皱眉。心里再不愿承认,也看得出她们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大概是极幸福的。

她清了清喉,看着远远站着的乔瑟夫和一个清俊男子,又皱了眉。

“母亲和姑姑怎么忽然就来了?”尔宜笑着问。

静漪也觉得意外,却不出声。婆婆的目光有些严苛,她只微笑。

陶盛春笑道:“今儿不是初一么,同你们母亲约着去白云观上香。回来经过,想来看看。听说你们最近可没少往这里跑,我们到底挂名做名誉院长的,怎好过门不入?”

她说着,果然拉了陶夫人一起,特地还去校舍内看了看。任秀芳陪同她们,静漪和尔宜就把她们带来的礼物分给孩子们……陶夫人离开时,把静漪和尔宜也带走。

等她们离去,任秀芳回来,看到跟乔瑟夫一同收拾着院子的逄敦煌,不禁有些感慨。

“敦煌!”任秀芳过去。

逄敦煌拄着大扫帚,看她。

任秀芳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大围裙,忽然不知说什么是好。一转眼看到一旁石台上金灿灿的东西,正在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好奇地看着,她拍手,说:“凯瑟琳的镯子……小鬼们,都进屋去……”

她过去,把镯子和手链拿起来。

看了一会儿,笑道:“就这么随手丢着,真不当回事。”

逄敦煌把手帕拿出来递给任秀芳,让她将镯子包了,没有说话。

任秀芳舒了口气,说:“幸好落在这里,落在别处,恐怕是要着急的了……听大少奶奶说,这对镯子可有来历了。”

她说完,再看逄敦煌,已经走出大门去了……

车上,陶夫人似不经意地问道:“保育院里的那位,好像有些眼熟。经常过来么?”

“我几乎天天去,今天第一回遇到。”尔宜笑着说。她擦着手,忽的一眼瞥见静漪的手腕子,“咦,七嫂,你的镯子呢?”

静漪腕上空无一物。

她想起来,道:“刚刚褪下来,放在石台上了……”

“回去取吧。那个可不能丢了,是你们定亲的信物吧?”尔宜问。

静漪点头。

陶夫人却说:“罢了。任医生看到会收起来的。”

“那镯子若是丢了,旁人不说,老七可要着急的……瞅在他费劲巴拉地想尽法子给弄成那么漂亮的链子,要是丢了,我都不落忍。”陶盛春打趣。

静漪搓着手腕子。

草药残留在手腕上的痕迹还有些,有点痒。

“老七这些日子没消息么?”陶盛春见静漪局促了,转过去问陶夫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怪让人担心的……打仗啊,打仗,什么时候能安生呢?”

她说着,却没有人应声。

车子先绕道骆家将陶盛春送到,才返回青玉桥陶宅。

陶夫人下车时,看了静漪和尔宜,道:“读书的机会难得,还是多放些心思在功课上的好。尔宜,静漪,你们一个是要出阁的小姐,一个是少奶奶,总抛头露面有点不妥。虽说是善事,还是要讲究方法的。”

“是,知道啦。”尔宜答应着。

陶夫人又看了看静漪,叮嘱她回去好好洗干净手,免得不舒服,才离开。

静漪手腕上果然起了一片红色的疙瘩,奇痒难忍。

尔宜催着她快回去。跟着她走了几步,忍不住说:“七嫂,母亲的话是重了些吧?”

静漪看她。

陶夫人在车上曾经问起过逄敦煌。她若想知道他的身份,并不难。就算不知道,那警告的意味也很明白了……她心里堵得慌,故此尔宜问她,她沉默不语。

尔宜说:“七嫂怪我多嘴呢,我也要说。”

静漪微微皱了眉。

“我知道七嫂光明磊落,逄敦煌也不是不磊落的人。但是我不喜欢他看七嫂的眼神……七嫂,你是我嫂子。只有我七哥才能那么看你。”尔宜严肃地说。有点过于严肃了,她秀美的面孔简直像降了一层霜,“别人敢那么看你,我可是想把他眼珠子剜出来的。”

静漪被她说的心里一惊。

第十七章 时隐时现的星 (三)

逄敦煌么……她并没有注意到逄敦煌是怎么看她的。

可这究竟是因为她失察,还是她根本就刻意回避?

她看着手上起的越来越多、几乎都蔓延到手肘处的红疙瘩,说:“尔宜,我是你的七嫂。”

“嗯。”尔宜也看着她的手,一阵头皮发麻,还是想等着她说下去。果然她抬眼看着她七嫂在眼镜片后那对大而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平静而坦荡……她一窘。

“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静漪说栳。





静漪因沾了草药而皮肤过敏,好些日子之后才治愈。外书房恢复上课,已经过了七月十五,暑气渐渐消退,眼见着天就凉了。等到八月初,同静漪一起上课的麒麟儿,连夹袄都穿上了指。

这天他们上完了德语课,胡少波还没走,任秀芳已经来了。几个人在外书房里正谈天呢,外面有人来禀报,说萝蕤堂的宋妈求见。

“是姑奶奶遣来的?”静漪问。

“是,说老姑奶奶早起觉得头昏,本以为是昨晚睡的不好了,不想刚刚忽然昏过去了。”

静漪听到,马上起身。胡少波和任秀芳也起来,说:“可是要我们去看看?”

静漪忙让人带宋妈进来。

宋妈的脸色煞白,看上去应该是情况紧急。

“七少奶奶,太太让我来的。老姑奶奶昏倒,这时候人事不省。太太说胡大夫在这里给七少奶奶上课,问可否请胡大夫先过去看看老姑奶奶?”

胡少波立即说:“我过去看看。别的大夫没有这么快到。”

“太太就是这个意思,请胡大夫过去看看。”宋妈说着,已经开始挪步子。

静漪便请胡少波和任秀芳走在前头。她因担心时间耽误不得,先让人打电话备车。外书房门口已经停了车子。几个人都有点紧张,上了车不久到了萝蕤堂。胡任二位都是头回来,进了院子便跟着宋妈和静漪往里走。

陶夫人已经在这里等着。

静漪进门看到陶因润和陶因清脸色也白着,心一揪。顾不得说什么,便请胡任二位里面探看陶因泽。

静漪跟着他们进去。

陶因泽的卧室很阴暗。静漪先让宋妈去把窗子打开,好通一下风。门窗一开,顿时敞亮好些。静漪看到床上昏迷中的陶因泽,紧闭着眼睛,人事不知。

任秀芳上前去,仔细查看。翻了眼皮,拿着她的听诊器听着。宋妈和董妈当时在跟前,述说着陶因泽昏迷时的症状。任秀芳边听,边点头,不时地问一句,陶因泽平时的习惯,和最近几日的状态。过一会儿,她撤下来。等胡少波查看的工夫,她看在一旁的静漪凝神注视,便说:“你来说说,可能是什么?”

静漪轻声说:“中风。”

胡少波这时候回头,看了静漪,点头道:“是中风……”

陶夫人和陶因清等人听了,忙问:“这可怎么办?”都是很焦急的样子。

胡少波说:“处理的很及时,已经服了安宫牛黄丸,暂时先观察。等情况稍稍稳定,还是送医院再做检查。”

静漪看看他,回头看着陶夫人。

陶夫人还没有开口,陶因清便说:“送去医院,万一……”

“老姑奶奶,医院也有医生护士照看,比在家中更好些。”胡医生看向陶夫人,“夫人若是不放心,也等其他医生来了再看看。可我想,他们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的。”

静漪此时在陶因泽身边,看她昏迷不醒,握着她的手,时不时抽搐一下,顿时觉得心疼。她便对陶夫人说:“母亲,就让胡医生治吧……等人醒了,再吃汤药也好。”

陶夫人犹豫,只因陶因泽身份贵重,此时老夫人和陶盛川都不在,需要她拿主意。她看静漪说着话,竟急的脸上通红,也知道此时非同小可。

她点头道:“请胡医生和任医生全力救治。”

任秀芳点头道:“借府上电话一用。”她说着出去,打电话回医院去,让人赶紧送药过来。她回来时将陶夫人等人请出了房门,只留下静漪在。好在胡少波是走到哪里都习惯带着他的药箱的,这时候便排上了用场。

静漪给胡少波打着下手,任秀芳看到,便说:“静漪手脚麻利,日后做个外科医生吧。”

静漪听了这话,抬眼看看任秀芳,没有出声。胡少波的长衫都湿透了,他转过脸来,静漪看任秀芳忙给他拭了下汗。

“谢谢。”他说。

静漪听到外面一阵响动,料得是陶老夫人来了,便轻声说:“我出去看看。”

任秀芳等她出去,才轻声道:“真是个学医的材料。只可惜侯门似海……咦,这个老古董听诊器你还在用?”

任秀芳拿了他的听诊器看看,的确很旧了。她见胡少波似没听到,也就罢了。

胡少波看到陶因泽眼睛微微动了下,有苏醒迹象,忙过去查看……

陶老夫人等人在外头等着,也是止不住的心急。

静漪出来解释了半天,她们仍然在担心。

“这两天她就说头晕,我们都没在意。还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陶因清懊悔地说,“她年纪虽大了些,可一直没什么毛病……我们总不往心里去。”

“姑奶奶,这不怪你的。放心,胡医生的医术在本地是最好的。再不成,我们还可以请北平和上海的名医来看诊。总有办法的。”静漪轻声说。

陶老夫人手中捻着珠子,对静漪道:“漪儿明白些,就多费心照顾大姑奶奶吧。”

“是,奶奶。”静漪忙回答。

外面有人来说吴振昌医生和陈国华医生到了。

陶老夫人让人请他们进来,胡任二位也听到消息,借着出来给家属解释病况的工夫,给那两位让了空挡。一时陶盛川刚刚到家,也赶了过来。听了医生的话,他沉吟。

陶盛川等两位中医出来,将情况再说了一番,相差无几,可是治疗方案,分明是一中一西,比得一选。

“你觉得怎样?”陶老夫人问陶盛川的意见。

陶盛川见母亲这样问,已经知道决定需要他来做的。他忽的看到站在一旁的静漪,问道:“静漪,你看老姑奶奶情况该如何?”静漪便觉得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四位医生的都朝她投过来。她虽没想到公公会当众问她的意见,也还是开口道:“父亲,老姑奶奶的情况……现下的治疗并不不当,行之有效。”

陶盛川看看她,对陶老夫人说:“母亲,大姑此时刚刚稳定下来,也不宜搬动。既是胡医生先来的,不如就让胡医生先负责。”

他讲话一向干脆,这么一开口便已经是定了的。他随后亲自送两位年长的中医出门,让人安排送回去。

他回来时看到静漪也跟着陶夫人出来了,问道:“怎么,你们不放心?”

静漪腼腆微笑。

陶夫人微微皱眉,低声道:“我们家里一向是那样的,交给胡医生他们,动不动就动刀子动针药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陶盛川不以为然,道:“我看胡医生医术不错,处理也得当。”

他看看静漪,语气软和了些,道:“静漪要帮忙照顾好姑奶奶。”

“是,父亲。”静漪说。

陶盛川说完便往回走,静漪跟在陶夫人身边。陶夫人看了她一眼,她低了头。

“我看这家的规矩,竟真的要从你开始改了。”陶夫人淡淡的一句话,静漪抿了唇。

此处只有婆媳俩,陶夫人说的话,自然只有她听得到。

烈日炎炎,静漪往回走时,只觉得头发根儿都被晒的发痛……

连续几日,静漪都守在萝蕤堂。

陶因泽清醒之后,被送进医院去进一步检查和治疗。这期间,病情又有好转。

静漪也休了课,每日往返于医院。这天她又一大早去医院探视,陪着陶因清姐妹一到,便看到了陶骧的车停在楼下。

“老七来了?”陶因清问。有点诧异。她连日来担心大姐,日夜难安,嗓子都哑了。

“是老七的车,未必老七就在这里。”陶因润说着,看看静漪。“没有消息说老七回来了吧?这一出去一个多月,除了战报,连封单独给家里的电报都没有,别说信了……也没给你写吗?”

静漪摇头。

陶骧出去已经接近四十天。前线的情况,她也只能拼凑着了解个大概。开头仗打的并不算顺利,马家的抵抗很凶狠……她有些出神,便听陶因清道:“连媳妇儿都没有接着信儿,就更别提别人了。得!我也算是见识了一把。你说老七这性情,怎么就那么招女人爱呢?换了我,无论如何受不了他那‘老阴天’的。”

陶因润听了,瞪了她一眼。

陶因清看看静漪,笑了。

“眼看着就是中秋节,难不成这个团圆节,他也得在前线过了?这可不好……”陶因润絮絮地说着。

静漪一边搀了一位老姑奶奶,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从大厅里出来的图虎翼。她怔了下,也就确定,陶骧必然是在这的。

她的脸上不知怎的就热了。

陶因润笑着说:“阿图在,老七不远。”

图虎翼出来行过礼,说:“七少刚到,在病房。往回赶的很急,因惦记着老姑太太,就先过来了。刚刚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说是少奶奶陪老姑太太们出门来医院了。七少得赶到司令部去,还以为要同少奶奶错过了……”

图虎翼解释着,陶因清姐妹就笑吟吟地望着静漪。

静漪只当没看到,低了头往里走。

“还算他有良心,不怪乎大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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