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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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他知道这一去，又要杀人，一连杀了五十人，又去杀人，势必会惊动官府，这群马贼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肯定是和官府有所勾搭，自己这一脚踏出去，就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完全改变了。以后，他不是余家村的二傻，而是一名仅仅九岁就开始杀人的通缉犯！

小白，爹爹，娘，爷爷，奶奶。都将离他而去。

但是有种更加强大的念头充斥在他的内心，他想要成为强者，想要掌管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被别人掌管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人影都甩出，开口道，“最多给我十五年，我要这世间无人敢逆我。”

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二傻了，经过这半年的蜕变。他已经长大了，他知道应该如何抉择。

一海转过头来看着二傻，他没有想到二傻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心中也是极其震惊，开口问道，“包括我吗？”

二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迈过一海这道坎，不会因为一海而放慢自己的脚步。

一海哈哈大笑，在二傻的眼中，他看出了无穷的杀意，还有一种求知欲，这是一个拥有强者之心的人，自己的任务就是带他走上强者这条路，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好！你去把这包熊掌还有熊鞭给你爹，从家里带几斤酒来。”

二傻提过布包，转身离去，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自己父亲了，也是一海给自己最后一次选择了。他不会逃避！

一刻钟后，二傻抱着一大袋酒走了过来。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经过这么一件事情，他的眼神愈加的坚定了。

一海接过二傻手中的酒，朝着北边走去。

二傻紧随其后。一大一小身影消失在茫茫雪海中。

黄坤山，明坡寨。

一名胸口有着几个血洞的青年牵着一个稚嫩的小孩的手从大门中走去，二人满身血腥，青年喝完最后一口酒，将手中的酒囊丢在地上。

回头望去，寨中，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名面貌姣好的少妇脸上沾了一丝血迹，而在她的房间里，之前还在她身上驰骋的大汉已然断气，她穿好衣服从房间中跑了出来。

寨中满目都是尸体，她抹着脸上的泪珠，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末日还是新的曙光，双眼无神瘫软跪坐在地上，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

青年看着虎口有些崩裂的小孩。开口道，“怕吗？”

小孩点了点头，“怕。”

青年笑了笑，开口道，“怕什么。”

小孩抹了一把泪。看着青年身上的血洞，“怕你死去。”

青年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开口道，“我不会死，在你超越我之前，我不会死。”

小孩止了泪水，抬起头开口问道，“真的吗？”

青年并没有回答，他没有这个把握，所以他开口道。“下次还敢杀人吗？”

小孩用力的点了点头，“敢！”

“好好好！”

连道三个好，青年不再言语。大雪将他们的脚印掩埋，却掩埋不了一颗王者之星冉冉升起！

时光荏苒，转眼间二十年已逝，这一日，秋高气爽，太阳冲破黑暗，光芒洒进京城的每一道角落，京城一家茶馆也是早早的开了门。

因为是深秋了。所以茶馆门口的枫叶也是开始落了，茶馆之内座无虚席，因为茶馆中有一名四十多岁的老汉会说帝国第一位皇帝余振明的崛起故事，茶馆的票很便宜，只需要一两纹银一张，这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或者说乱收费，因为有了听书票，自然茶馆就会有一个位置可以给你听书，还能顺带着给你一壶茶，其实算起来这也算小茶馆的一种营业手段。当然没买听书票的也可以去听，只是没有位置和茶罢了。

这一日，来了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男子带着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男子给了小二两张票。和那名女子选了个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就等着听书。

每次只要客人到了一半多，也就是超过四十个以上，那说书先生就会开始说书。在这名男子到之前已经有三十七八个人了，加上男子和这名女子，差不多有四十个人。小二急忙去里屋找说书先生。

据说这家店就是那说书先生开的。而且这也是帝国中唯一一家敢拿当今皇帝故事来说书的茶馆，每次前前后后都会有六十来人听，毕竟听一次也花不了多少钱，闲暇的人们无事可做，在这小茶馆听些有趣的故事也是颇有意思的。如果说为了这么一点钱站门口听，落面子！

很快一名约莫五十来岁，满脸精光的青衫瘦老先生走上前来，坐在正台上的椅子上，手持惊堂木对着桌子狠狠一敲，全场寂静！无一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脸期奕。

“上回书说到我王带兵如有神助。所向披靡，屡战屡胜，无人敢撄其锋，我王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旧帝国第一战将。但是却遇到了一场战败，那一次死了五万兵马，我王在旧帝国也是渐渐地开始变得不受重视起来、”老先生字字如玑，说出的话那叫个字正腔圆，这一下子就把这些听客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

“虽然在战争中并不受重视，但是我王还是充分得到了旧帝国老皇帝的信任，在旧帝国被敌国铁骑踏破之时。我王在帝国战败后和大皇子侯青木二人一起逃往山人所在的山之国。中途我王和大皇子陛下结交了深厚的友谊。却不知道大皇子只是在利用他。在逃往的途中，我王也认识了山之国中被拐卖出来的女奴胡罗娜，在救下了胡罗娜后，我王和胡罗娜也是互相爱慕着对方。”一说到这里，那老先生便是停顿了一下。这让下面的听客纷纷抗议起来。

在这个世上，强者拥有最高的荣耀，所以这些人对强者的爱情故事也是特别的向往。而在说书先生停顿的时候，那名之前进来的青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蒙面女子，笑的很是好看。

如果此刻有朝廷官员在的话，一眼便是能够认出，这个青年，便是那个老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位，王！

第483章：梦醒悟阴阳（下）

茶馆之中，老先生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在途中，我王和大皇子齐心协力成功攻下了敌国的一个城池，也就是在这里，我王充分发挥了其卓越的军事能力，就在他们信心满满的时候因为寡不敌众，城堡还是被帝国铁骑攻破，我王，胡罗娜，大皇子都被俘虏被送到了敌国的国度。恰巧路过的山之国的国王蒙西见到了我王，解救下来了我王等人，并且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答应和我王结盟。一来可以打破被帝国一直压制山之国的局面，二来我王和大皇子也可以重回帝国。我王在蒙西的帮助下进入了山之国的军务处，担任百夫长，蒙西的帮助和我王自己本身才能双管齐下下，在五年后我王顺利地成为了山之国方面军事总指挥。”

“然后我王和大皇子数人开始暗自谋划着夺回旧帝国。就在这时，成功攻下旧帝国并且整顿后的敌国开始对山之国发起了总攻，虽然我王在军事方面和自负的能力下奋勇抗战，但是山人们却是对这个外族的军事总指挥阳奉阴违。山之国节节溃退，最终落入敌国的手中，但是因为敌国无力管理山之国，所以山之国也就沦为了殖民地。那些山人也是沦为了敌国国家机器的奴隶。在这种最差的情况下，我王控制了性格柔弱，胸无大志的蒙西，揭竿而起，带领着反抗的山人们秘密和帝国战斗。然而在战争中他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大皇子侯青木因为忌惮自己，竟然谋划着要杀死自己，心灰意冷下想要杀死大皇子。”

那名之前到茶馆的青年一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手掌中的茶杯被捏碎，茶水溅了一地，一旁的蒙面女子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住青年的大手。

“但是在我王杀死大皇子之前，却是被帝国的宰相王展发现了大皇子的存在。在杀了大皇子后，夺得了大皇子的皇印，王展揭竿而起，迅速掀翻原有的王室势力，成为了帝国的唯一首脑，并且杀死了帝国的王族，挟持了王室的小皇子，挟天子以令天下。在失去大皇子后，我王决定不复旧帝国，而是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蒙西赢得一个庞大的帝国，在经过青州战役，黄昏大草原战役，雷公山战役后我王成功收复了原本山之国的领土。”

“然而就在我王信心满满的时候，敌国方面却下了一个决定，提出一个要求，只要将这场战争中最为突出的我王献上来给帝国，就在他们占据的山之国的领土上成立山人特别行省。在特别行省内，山人们还是和以前在山之国一样。并且永远不会再受到帝国的攻击。在知道自己并不会成为奴隶后，相较于拼杀，这些习惯于安逸的山人们纷纷决定弃械投降，即使是蒙西也是这样。毕竟相对于背叛一个外族。自己族人的性命才是最珍贵的，他们选择了将我王交出去。”

“我王很快便是被山人们背叛押送到敌国，在京城中连杀了两百名侍卫，造成京城大乱，而后我王便是在混乱中逃出了敌国的控制，途中遇到了被王展挟持的皇子，我王和敌国皇子接下了契约，让其在举行特别行省之礼的时候，命令士兵屠杀去参加行省之礼，手无寸铁的十万山人。蒙西也是在这次屠杀中被那名皇子所杀。而后我王按照约定救出了皇子。”

“知道了敌国竟然屠杀山人这个事情后，山人们彻底爆发了，以为这是敌国的一个阴谋，所以我王在旧部下的拥戴下，很快便是成了山之国国的精神领袖，而后我王成为了山之国真正的王。一个不相信别人，视生命如草芥的王。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诸人正听的火热，却没有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纷纷要求再加一场，老人却是摆了摆手。开口道，“明天继续。”

说完老人也是转身走进幕布后，那名带着面纱女子的青年立马起身跟着老人走进幕布后，看着老人，开口道。“神仙哥哥，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住进皇宫吗？”

老人转过身，看着青年，微微一笑，开口道，“我心已满，再无所求。”

“当初，是你把我带上这条路的。”青年看着老人。

“现在你已经走上了这条路的巅峰，我这样挺好，那个一海，这般死去，也算是死得其所。”老人闭上眼睛。

“神仙哥哥。”青年还想说些什么。

“你走吧，让我再想些事情。”老人抿了一口茶。

等青年走后，老人也是轻声笑了起来，“这小子。虽然厉害了许多，不过本性还是没有变啊！”

“不过，这样挺好。”老人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的弹着桌子，“这二十年来。那个梦是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清楚，我现在都已经有些分不清我是梦，还是梦里的我是梦了。”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我的一生算是圆满，而你的一生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吧！”一海闭上了眼睛，用茶盖轻轻敲着杯子，发出脆耳的旋律。开口轻轻唱道，“游侠某，名远传，而今江湖谈，仇者多，友两三，但逢敌手难。天地渺，意气满，踏歌至长安，灯影繁。酒正暖，满座均贪欢。众人酣，拂衣散，乌云然。唯此间江湖年少，偏爱纵横天下，恩仇趁年华轻剑快马，红尘未破也无甚牵挂，只恋生杀，醉里论道，醒时折花。”

唱着唱着，老迈的一海就好像是重新焕发了年华一般，站了起来，眼眸中散发着璀璨光华，“游侠某，名远传。而今江湖谈，仇者多，友两三，相逢皆恨晚。剑影翩，血光寒。似鬼亦似仙，说书人，应笑我，既疯也如癫，辩正邪，如明月，今圆别时缺，倒不如，一拍案入寒渊，传言道江湖年少。不谙世事繁华，是敌是友不妨一战罢，待何人何年有心与我，拭血论茶，梦里依旧，明月天涯……”

一曲罢，一海缓缓闭上眼睛，就那般坐在椅子上，仿佛从未醒来一般。

三日后，全国缟素。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新王在刚登基便是会做出这般让人感觉不吉利的举动，也没人知道这场葬礼是为了谁而举办的。

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几天，新王一直在茶楼中度过，对着一把千疮百孔的剑念念叨叨。一直坚毅的如同山丘一般可靠的新王，在那几日，哭的像是个孩子。

霎那间，天下定格成一片白色，旋即破碎，与此同时，在仙神墓地之中的某处地方，一名白发青年的身上忽的涌出黑白两道光芒，这两道光芒带着一阴一阳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在白发青年的身上环绕。

“转轴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我轻吐出一口浊气，口中囔囔道。

梦里的一海分不清楚梦与现实，我又何尝分得清楚呢？这到底是我的世界，还是一海的一个梦呢？

疑惑未分，我的内心却是开始伴随着一海的心境开始圆满了起来。

梦里依旧，明月天涯！

那个世界的一海，依然走到了自己所能走到的最巅峰，而这个世界的自己！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刚刚开始啊！

霎那间，我睁开的眼眸，原本漆黑的眸子，这一刻竟是化作了阴阳鱼，在我眼眶之中旋转着，这片小天地在这一刻，竟是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第484章：无愧

体内的仙气涌动，旋即我发现自己脑海意识之中，有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在盘旋，那种感觉，和整个天地都好像是融合在了一起，那一刻，我都有些分不清，这片天地和我之间的区别。

就好像是之前做的那个长长的梦一般，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假的。

体内的气息也是开始疯狂的狂涨着，但到了某一个瞬间后，却是陡然停止了下来，就好像是硬生生的被卡住了一般。

“你的道是什么？”就在这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陡然在我的体内响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的道是什么？”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回沉默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竟是开始遗忘了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什么。自己的道，又是什么。

“你这一路过来，问心有愧吗？”这时候，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回我是听清楚了，我眯起了眼睛，看着前方，开口询问道，“你是谁？”

“我？我只不过是你的内心罢了。”那人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开始浮现出一幕幕来，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陡然一紧。

瓦蓝瓦蓝的天空云雾缭绕，周围的景物一片朦胧，而我站在宁静的山脚下放眼眺望，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蓝天白云之间陡峭的岩石形态万千，一泓清溪顺着山势蜿蜒而下，溪水撞击在岩石上叮咚作响，一阵风吹过。水面上荡起了一道道波纹，我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但很快，我的面前出现了一片血红，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血液蔓延到了我的脚下，世界瞬间变成一片血红，满地的残肢，满地的鲜血，一双双不甘的眼睛。

那些是，被我杀死的江暨村村民，其中有我的叔叔，婶婶，还有很多我从小就认识的发小，很多年迈的长辈。

这一刻，他们全都死死的盯着我，一霎那，那一个个头颅就好像活过来了一般。

“你，问心有愧吗？”

我沉默了一下，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坚定。

“我一心为拯救你们奔波，而你们却屠我父母，食我父母，甚至想要诛我，杀你们，我问心无愧！”

话音刚落，我便是感觉自己的道心圆满了一分。

面前的一幕破碎。

这是一个，山洞，洞内漆黑一片，阴风嗖嗖，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洞壁上刻着各种神怪鬼魅。个个都瞋目呲牙，骇人万分。

这里是？

我怔了怔，很快，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