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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录-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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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觉得外公太愚蠢了,假如他果真狠一狠心,十五年前就连自己也杀掉,岂不省却今日这番烦恼?
               这么说来,外公虽有恶名,又何尝真是个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凶手?
               想到这儿,勇气顿失,黯叹一声,正要张口说话,那知陶天林却趁他心神微分的刹那,长剑疾吞疾吐,遥点三剑。
               这三剑似幻似真,剑势方起,陶羽霍然警觉,左脚一横,跨出半步——果然,他身形才动,耳旁疾风飞啸掠过,三缕寒彻骨体的剑气,成晶字形划过他适才立身之处,若非他应变稍早。当场就将陷入险境。
               陶羽既惊又怒,清啸一声,短剑展动,立还颜色。
               两人全都快捷无比地由分而合,各自运剑如风,连演绝学,招式才发又收,互拆了七八招,全不闻一声剑身相触声响,蓦地又撤身跃退,踏雪游走起来。
               高手过招、自必不同凡俗,别看他们一合而分,好像一招也没有交接、实际却已各运心机,企图在这一瞬即逝的刹那间。寻找对方剑本上的瑕疵。
               陶天林一击不成,心头渐感恼怒,脚下越走越快,足尖踏在雪地上,既无声息,更无痕印,四五圈以后,突然二次振剑出手,横三竖四,一口气连劈七剑。
               这一次已不是虚招,双剑交处,爆发出一串清脆万分的叮叮声响,但七招之后,却大出他意料之外,陶羽的剑法,竟毫无破绽可寻。
               两人停停走走,忽合忽分,几次出手,谁也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而陶羽也将一套“达摩无上心法”反复施展了三遍。
               陶天林目光何等锐利,猛可里一声震耳大喝,身形突然立桩不动,长剑犹如匹练翻飞,一连攻出一十三剑。
               果然,陶羽挥剑迎拒,又是那一套一成不变的“达摩无上心法”,十二招一过,反本还原,从头再起……
               陶天林暗喜,手上一紧,剑势连绵不歇,一面全神注意陶羽出手方法,转瞬五十余招,居然被他将那十二招无上心法熟记了下来。
               他成竹在胸,心胆顿壮,立时放手抢攻,长剑舞得虎虎生风、非但攻势转为凌厉,而且长剑出手的时候,每每攻其必救,抢占先机,陶羽登时落在下风。
               场边群雄看得暗暗捏了两把冷汗,都不禁替陶羽情急,试想他仅凭十二招剑法,时间一久,难免被对方悟出解破的方法,落败自在意料之中了。
               忖念之间,蓦闻陶天林厉喝一声,右手长剑一圈,叮然一声,早荡开陶羽层层剑幕,左手大袖空地挥弹拂出,劲风横卷,已罩住陶羽正面十余处大穴。
               灵空大师心头—震,失声叫道:“不好……”
               但他呼声才出,却见陶羽身形飞快地一转,霎眼间一个人影幻化成七个人影,忽然身影由分而合,竟安然脱出陶天林的“飞云袖”之外。
               秦佑狂喜叫道:“好一个七星幻影。”
               陶天林满以为己操胜券,谁料到飞袖过处,失去陶羽所在,心头机伶伶打个寒噤,忽觉脑后劲风迫体,忙不迭扭身疾旋,长剑反撩而上。
               “叮”地一声响,陶大林虽然应变得快,但两剑交接,即觉得腕问一阵微麻。竟然踉跄冲出两三步。
               他一着失机,优势顿失,陶羽短剑突然矫若游龙,银蛇闪缩,着着进逼。
               最令陶天林吃惊的、是陶羽自从施展“七星幻影”中“错影分光”身法抢得主动之后,短剑招式也陡然尽变,招招快刺疾挥,竟完全不再是方才那一套“达摩无上心法”。
               但见他招出如电,越使越快,几乎使人分不清哪是前一招?哪是后一招。
               秦佑兴奋得握拳挥舞,向凌茜道:“你猜大哥使的什么剑法?”
               凌茜笑道“瞒不了我,那是司徒老前辈的斩光剑法,对不对?”
               秦佑连连点头,赞叹道:“哦!可是料不到他会在短短时间中,把它练得那么纯熟,而且,揉合在错影分光身法中运用……大哥真是了不起——”
               这时候,陶天林正当盛极而衰,陶羽却越战越勇,剑势—招比一招更快。使到“斩光剑法”第三遍时,大喝一声:“着。”短剑飞快地穿进陶天林密布的剑幕中,奋力一挑,荡开了长剑,身形微错,欺身而上,左掌已凌空下劈。
               陶天林明知万难避开这一掌,索性心一横,飞云袖也已扬臂发出——陶羽左掌疾如风雷,湛湛己拍到陶天林“玄机”死穴上,突然心神一震,脑中立时浮现出母亲忧戚的容貌来。
               他心念电转、飞忖道:陶羽啊陶羽,你真的决心要杀死外公?你已经是个无父的孤儿,难道也要你那可怜的母亲,也成了无父的孤女?
               这念头刹那间在脑中飞转了千百遍,掌势虚悬,竟无法下得了手——然而,就在他迟疑未决的瞬间,猛觉一股劲风近胸撞了过来。
               他本能地缩回左掌,横掌一封,登时胸中如被重锤猛击,登登连退七八步,险些当场摔倒地上……
               这一变化。原只在顷刻之间,不但场边群雄大惊失声,连陶天林自己也觉一怔,但他倏忽杀机大炽,长剑顺势一翻,闪电般飞刺而出……
               凌茜和秦佑同声惊呼,正要飞身抢救,忽见一条其快无匹的黑影,从峰侧一掠而到,张开双臂,一把将陶羽抱住,尖叫道:“爹,你不能………”
               怎奈话声方出,陶天林长剑己到,那黑影才叫出上面四个字,紧接着一声惨呼,下面的话,竟没有再叫出口来。
               群雄顿时大乱,秦佑和凌茜如飞抢出,直奔陶羽,那边飞云山庄门下也如飞而动;纷乱中,突听陶羽哀声大叫道:“啊!娘啊!是你老人家……”
               人群被这一声呼叫一震而止,大家停住脚步,只见陶羽正紧紧搂抱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背心鲜血汹涌,业已奄奄—息。
               陶天林满脸惊愕地站在陶羽身边,呆呆注视着陶羽怀中那黑衣妇人,渐渐,两行热泪顺腮而下,口里喃喃说道:“素娥,素娥;孩子啊!怎么会是你?”
               那黑衣中年妇人呼吸促迫缓缓睁开失神的眼睛,望着陶羽,堕泪道:“羽儿,好孩子,你做得好,他……他终究是你的外公……”陶羽大哭道:“娘!娘!我…我错了……”
               黑衣妇人含泪而笑,道:“你没有错,错的是娘,唉!只恨十五年前,我害了你爹……”
               她吃力地扭过头去、望着陶天林凄楚一笑,缓缓说道:“爹!你老人家称雄一世,如今该称心满意了?你杀了他可怜的爹,又杀了自己亲生的女儿……”
               陶天林泪如雨落,愧恨满面,顿足道:“好孩子,你骂吧!爹称强一辈子,还不就为了你这个女儿么?”
               黑衣妇人叹息一声,道:“不错,可惜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她的一颗头无力地依靠在陶羽肩上,喘息半晌;忽然含泪说道:“羽儿,答应娘,你……要原谅他……”说到这里,双目一闭,磕然而逝。
               陶羽放声痛哭,在场群雄,莫不随着叹息,灵空大师合十道:“我佛慈悲,陶施主虽然长逝,正了却十五年前公案,佛祖广渡有缘,必然接引她早登极乐——”
               陶天林满面热泪横流,屈腿半跪地上,伸出手来,想要触摸其女的尸体,陶羽突然厉声喝道:“住手,不许你碰她老人家!”
               陶天林疾退两步,愧恨交集,低头看看自己左手,又低头看看右手上那柄血渍斑斑的长剑,突然大喝一声,手起剑落,将左手齐肘砍断,厉声道:“当此天下群雄俱在,陶天林自今日起退出江湖,飞云山庄也一并解散——”
               正道群雄听了这话,个个默然,他们内心虽然因此而高兴,但却被眼前浓重的悲哀,感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空场左侧飞云山庄门下却大哗起来,铜钵头陀厉声叫道:“庄主因啥要退出江湖,泰山武会,咱们并没有败呀?”
               铜牌飞叉傅三槐也怒吼道:“庄主退隐,我等却并未退隐,飞云山庄仍是武林盟主,咱们不惜一战!”
               飞云山庄高手纷纷呼喝,群情激动,正当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谁敢不惜一战,请他试试看!”
               众人循声望去,那发话的原来竟是鬼师董武。
               郝履仁沉声道:“庄主伤神乱志,军师怎也说出这种话来?”
               鬼师董武照准他脸上啐了一口浓痰,笑骂道:“呸!谁是你们的军师?姓董的委屈了几个月,今天才算出得这口闷气,庄主不愧英雄,尚且宣布解散飞云山庄,你们这批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叫嚷作啥,谁要动手、叫他运气试试看。”
               郝履仁等闻言变色,各自运气,不禁面面相觑,铜钵头陀怒叱道:“好个王八羔子,敢情你是来咱们庄中卧底,暗中下毒,毁了咱们一身武功?”
               鬼师董武含笑点头,道:“算你还有些明白,但你们也别弄错了,我虽然毁去你们武功,却保全你们一条性命,是恩是仇。你们今后自己去体味吧!”
               飞云山庄群豪气得怒目龇牙,铜钵头陀恨声道:“姓董的,好狠的手段。洒家终有一日,要食你的肉,寝你的皮。”
               鬼师董武耸耸肩头,道:“请便。”迈步走到陶天林身边,躬身拱手道:“庄主大智大勇,董某万分景仰,退隐之时,倘不见弃,董某罗阳岭一线天风景绝佳,将扫榻以待庄主。”
               陶天林长叹一声,苦笑道:“老夫早知你有些不稳,不想果然,这些日子,你也把老夫冤苦了。”
               董武笑道:“功过罪奖,董某谨候圣裁,不敢强辩。”
               陶天林又是一声长叹,道:“唉!也罢,这也难怪你。”回头向郝屉仁等人含泪道:“你们追随老夫多年,此去庄中财物,尽管自取,武功虽毁,但能安份,也足可快活一生了。”
               郝履仁等都含泪拜谢,陶天林挥挥手,众人再拜哽咽而去。
               陶天林看得心中好生酸楚,不觉又流了一阵眼泪,方才黯然幽叹,飘然离开了观扫峰。
               董武突然想起一件事,以目频视群雄之中,嘴角动了几次,但却忍住没有说出来,崆峒派掌门人“百丈翁”宋英忽然满面羞愧,低头飞驰离开了观日峰。
               灵空大师讶道:“宋施主,要往何处去?”宋英低头不答,转瞬不见。
               董武待他去远,方才笑道:“他有点事,要去照顾他兄弟,大师别拦阻他。”
               众人更奇,问道:“谁是他兄弟?”
               董武笑道:“各位真的太老实,竟不知道,他便是两湖分堂堂主,乾坤手宋于非的胞兄?”
               秦佑等尽都恍然,尹婆婆大怒,一顿钢拐,道:“原来替飞云山庄做奸细的竟然是他,老身却放他不过。”说着,便要提拐追去。
               灵空大师连忙劝住,道:“他们手足之情,这也难怪,看他已存愧惭之念,何不姑隐恶迹,以待向善呢?”
               众人正劝尹婆婆,陶羽忽然拭泪而起,将短剑交还给秦佑,哽咽着道:“秦兄弟,咱们患难相逢,结拜一场,愚兄有句话,不知你愿不愿听?”
               秦佑一阵惆然,忙道:“大哥有什么话,只管吩咐。”
               陶羽幽幽叹息一声,从项上解下那半枚全真金钱,道:“我今日总算了无牵挂,唯一放心不下,是现在桃花岛的君仪母子,不知她生育是男是女,你和茜妹回岛之后,替我好好照顾她,我和她名份一场,无物为念,这东西是家父遗物,你替我转交给她,也算得是件纪念。”
               秦佑迷惘地接过全真金钱,不解地问:“怎么,大哥你不回岛去了么?”
               陶羽苦笑一声,轻声道:“我此时心灰意冷,待安葬母亲之后,也许四海为家,我……我不想再回桃花岛去了……”说到这里,眼泪突又夺眶而出。
               秦佑大惊,叫道:“大哥,你——”
               陶羽正色沉声道:“好兄弟,你难道还不解得大哥一番伤心之情,定要叫嚷出来作什么?”
               秦佑惶恐地张目去望凌茜,却见凌茜正和鬼师董武谈得兴头,不觉心酸,哑声问:“大哥,你连凌姑娘也——”
               陶羽含泪长叹道:“情孽无边,唉!大哥的心已经尽碎,只好辜负她一番浓情。”
               这时候群雄正一一在罗伟坟前叩拜致谢,武林从此复光,人人都怀着无比兴奋,凌茜笑嘻嘻跑过来,道:“你们猜易萍姐姐和司徒老前辈他们怎么没来?”
               陶羽茫然摇摇头。
               凌茜笑道:“告诉你们呀!他们在鲁西分堂陪着伍老爷子呢!鬼师董武刚才告诉我的,咱们一块儿去接他们好么?”
               陶羽强忍鼻酸,微笑道:“你跟秦兄弟先去吧!我想独个儿在这里祭一祭爹的坟。”
               凌茜道:“那么我也在这儿陪你。”
               陶羽摇头道:“不!我心里正烦,只想一个人能够静一静。”
               凌茜望望秦佑,泪水几乎夺眶而出,连忙扭过头去,假作与灵空大师说话。
               凌茜想了一会,暗想必是陶羽见母亲身故,太伤心了,要独自偷偷哭一场,因此未再固执,自和辛弟以及灵空大师等先行离了观日峰。
               她临去之时,儿自回头叮咛,道:“羽哥哥,你要快些来啊!”
               陶羽心为之碎,早己哽咽得不能出声,只扬扬手,低头垂泪。秦佑含泪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大哥,咱们兄弟一场,我知道不能拦你,但你想见兄弟的时候,就到少林寺来吧!”
               陶羽一怔,但秦佑未等他开口,早已如飞疾奔而去。
               凌茜一路暗怀鬼胎,行了大半路程,突然觉得不对,独自急急奔回泰山。待她一脚踏上观日峰,不觉一愣,峰上空空,“早已没有陶羽的影子,只在罗伟的墓边,又新添了个小巧的土坟,坟头一块石块,庄着一张纸条。
               凌茜心知不妙,纵身抢起字条,展开低声念道:“见也匆匆,别也匆匆,离别云天更几重?如今挥泪去矣!叹聚散无常,忍者似水,辜负东风。”念到这里,泪眼朦胧,连纸上字句,也变得模糊不清了。
               一阵风过,纸上潮痕斑斑,她分不出那究竟是溶化的雪花?或是自己的泪水?
               本书到此,己告圆满结束。唯此一悲剧所产生的影响,以及男女主角间的几段孽缘却为二十年后的武林,造成了一则更加感人的故事,笔者当于续集拙著《圣心劫》中,再为详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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