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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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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子重娶陆氏女郎比娶谢氏女郎还难。”
陈操之一愣,郗嘉宾这话是什么意思!却又听郗超又说道:“江东大族自恃根深蒂固,比南渡豪门更骄傲,相对而言,祝英台娶谢氏女郎要容易一些。”
陈操之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郗嘉宾说是的祝英台娶谢道韫之事啊,我还以为郗嘉宾意有所指呢。”
陈操之并不知道谢道韫写给他的信会被贾弼之看到,贾弼之又告诉了郗超,就是因为有那封书信,郗超才能把各种线索串起来,猜知祝英台就是谢道韫,所以当桓温收到署名祝英台的《中兴三策》时,大为惊讶,急命人赴荆州召郗超回姑孰,郗超刚到荆州,信使就赶到了,呈上桓大司马密信和《中兴三策》,郗超览信又惊又笑,心道:“陈操之,你可真行啊,竟让谢氏女郎不惜抛头露面、要追随你到西府为官,谢安石的这个侄女也的确是奇女子,《中兴三策》简练透辟、见解精微,实难想象这是出于深闺女郎之手!”当即回书桓温,请征祝英台为掾,让祝英台与陈操之同入西府——
桓温亦是不拘一格之人,觉得这真是奇事、妙事,而《中兴三策》又实在让桓温赞赏,即命谢玄回建康征辟祝英台入西府——
……
四月十六日,陈操之陪同郗超去乌衣巷谢府拜访谢万,因为谢玄并未将阿姊苦恋陈操之之事对四叔父明言,所以谢万对陈操之依然很客气,听郗超述桓大司马之意,辟祝英台入西府甚急,并说已写信给其兄谢安石,更要派人去上虞请祝氏族长来,谢万心就是一沉,若郗超去问祝氏族长,就会知道无祝英台此人,郗超是有名的厉害人,不给他一个交待他不会放过此事的,道韫冒名祝英台之事只怕会给他发现——
谢万石很觉无奈,说道:“非是我不肯让祝英台出仕,实在是此子病弱,岂堪军府操劳!”
郗超笑道:“军府只有用兵时才忙碌,平日亦不甚操劳,安石公和幼度都是知道的。”
一边的谢玄唯唯。
郗超又道:“我今日与陈子重同来,是想探望祝英台,子重乃稚川先生弟子,精通医道,可以为祝英台诊治。”
谢万一听,顿觉头大如斗,眼望谢玄,问:“阿遏,英台之疾小瘳未?”
谢玄便道:“请郗兄、子重稍待,我先去探看,不知表兄能见客否?”
谢玄便入内院去,约两刻时始出,说道:“英台表兄今日病情减轻,只是病态不雅,不敢见郗参军,子重是故友,又精医道,尚可勉强一见。”
郗超也未强求相见,看着陈操之随谢玄入内院,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想:“实难逆料陈操之与陆、谢二女会有怎样的结果?这真是很有趣的事情啊。”
谢玄领着陈操之经过听雨长廊来到阿姊谢道韫居住的三合院,谢玄本来是想让阿姊到他住的小院与陈操之相见的,但想想陈操之也知道阿姊的身份,不必再遮掩。
小厅中有白纱幔帐相隔,好似褚太后垂帘听政,谢玄陪着陈操之坐了一会,听陈操之与帐幔后的阿姊说些不咸不淡的话,暗暗摇头,起身道:“子重,我到院子里散步一会,你与我阿——兄慢谈。”
谢玄走后,陈操之一时无语,想着前夜谢玄点破暧昧的那番话,此次再见谢道韫还是颇有些尴尬的。
白纱帐幔后的谢道韫也是半晌无语,徐徐问:“子重,阿遏前夜找你有何事?”
英台兄敏感得很哪,陈操之道:“幼度让我劝你打消出仕之念。”
谢道韫道:“子重如何回答?”
陈操之道:“我尊重英台兄的选择。”
纱帐后的谢道韫“嗯”了一声,又是半晌无语。
陈操之不便久坐,告辞道:“英台兄,我告辞了,请多保重,我们姑孰再见。”
陈操之与谢玄回到前厅,郗超问祝英台病情如何?陈操之道:“不妨事,将养几日便可。”
谢万待郗、陈二人离去后,便问谢玄:“阿遏,郗嘉宾竟说要去请祝氏族长来,这可如何是好?我原打算对外宣称祝英台已回上虞的。”
谢玄踌躇道:“只怕阿姊不得不出仕了,桓郡公之意难违,我谢氏也找不出不让祝英台出仕的理由,若为此事与桓郡公不睦,实为不智。”
谢万瞠目道:“阿元女子为官,若事泄,岂不被人耻笑?”
谢玄道:“四叔父,侄儿仔细考虑过这事,道韫阿姊出仕也并非不可行,有我在西府可以帮她掩饰,三年前陈操之与阿姊同学数月也未发觉阿姊竟是女子,所以叔父不用太担心阿姊会泄露女子身份,以阿姊的才干,若能立下功绩,对我谢氏也不无裨益,就算万一不慎,露了真实身份,解职还乡可也,谁敢耻笑!而若是现在拒绝桓郡公,不许阿姊出仕,阿姊的身份反而泄露得更快,这样出仕不成反而是笑柄。”
谢万意有所动,说道:“阿元过于好强,竟想到去桓温军府,真是荒唐!可是若实在拒绝不了,那就让她去历练个一年半载,然后托故让她致仕回乡。”
谢玄面上唯唯,心里却道:“阿姊想做的事,我们现在都阻止不了,待她入了军府,更是鞭长莫及,哪里叫得到她回来。”又想着入西府后,阿姊与陈操之朝夕相处,以阿姊的才貌,陈操之未尝没有爱慕之心,而且陆始坚决不肯陆氏女郎下嫁,陈操之又能有什么办法,不可能就此终生不娶,陈氏家族也不允许,而陈操这若能与阿姊得成眷属,岂不是好。
谢玄对阿姊谢道韫极为敬重,他已与河上羊氏女郎定亲,而阿姊婚姻却是渺茫,对陈操之,谢玄深服其才,不论门第,实是阿姊良配,谢玄既知阿姊心事,自然希望阿姊如愿,不至于孤苦一生。
第三卷 妙赏 第五十章 新衣
东晋北伐,祖逖最为可惜,若朝廷专委祖逖经营,即便不能尽取河北之地,黄河以南应该是可以收复的,奈何朝廷不信任流民帅,以致这位中流击楫的豪杰壮志难酬,其后庾亮、褚裒、殷浩数度北伐,不是兵败,就是无功而返,只有永和十年、永和十二年桓温的两次北伐取得了成果,尤其是桓温第二次北伐,收复了洛阳,然而晋皇室及世家大族对桓温北伐胜利却是喜忧参半,喜自不必说,忧呢,是皇室衰微,而龙亢桓氏的势力急剧膨胀,据长江上游,割天下之半,桓温、桓豁、桓冲、桓秘兄弟皆居高位、握实权,已经打破了“王与马,共天下”的皇室与门阀共治的平衡,这是世家高门所不乐见的,然而朝廷中没有杰出人物能制衡桓氏,琅琊王氏早已没有王导在世时的声势、太原王氏尚不足与桓氏抗衡、颖川庾氏遭桓温排挤打压、陈郡谢氏现在正小心翼翼奉承着桓氏——
而此时,桓温又提出要第三次北伐,这让会稽王司马昱忧心忡忡,四月十七日午后,司马昱急召尚书仆射王彪之、散骑常侍兼著作郎孙绰、扬州刺史王述、侍中高崧至司徒府议事,王述将解除扬州刺史之职,改迁尚书令。
王述直言道:“桓符子前两次北伐都是从荆襄北上,而此次北伐声势更大,据传舟师三万将自荆襄顺江而下,与姑孰的三万步骑会合,这六万大军威临建康,其意难测——”
皇帝病废,褚太后听政,会稽王司马昱总内外众务,重任在肩,如履薄冰,手里麈尾不断拂动,显示其内心的焦虑,桓温大军逼近建康就是威迫朝廷,若桓温此次北伐再胜,定会敦促朝廷加其九锡,然后逼皇帝禅让,以前曹氏和他们司马氏都是这么做的——
司马昱和在座的孙绰、王述、高崧等人都没想过桓温北伐有可能失败,因为桓温自掌兵权以来,未尝战败过,正是因为有桓温的两次北伐,展现了强大的战斗力,这才使得苻秦和慕容燕不敢小觑偏安江左的东晋,至今不敢大举南侵,所以说东晋皇室和世家大族对桓温是既倚重又畏惧——
王彪之道:“谢玄刚从姑孰回京,大王何不召他来问讯?”
司马昱便问王述意下如何?王述摇摇头,说道:“桓温军府的幕僚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出身高门大族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我儿王坦之亦将入西府,这类人入西府乃是为门户计不得已而为之,并非真心效忠于桓氏,而桓温亦不信任他们,只是借重大族名声而已,他们并不能进入西府权力中枢;第二类则是出身不如王谢高门但有特殊地位的士族子弟,如郗超、周楚、袁乔诸人,肯为桓氏出死力,是桓温最倚重的;最后一类则是荆襄人士,如罗含、习凿齿辈,桓温在荆州发展势力不能不依靠当地人,但在桓温军府中起不到关键作用——”
王述说得很明白,谢玄并不能左右桓温的决策。
会稽王司马昱皱眉道:“郗超是桓温谋主,但郗超连父命都要违抗,一心追随桓氏,他又如何会为朝廷说话!”
侍中高崧笑道:“今有一人,名列西府,却在桓大司马三类幕僚之外,大王何不召来相问?”
司马昱一愣,随即醒悟:“高侍中指的是陈操之?”
高崧点头道:“是也,陈操之既非王谢高门,又非荆襄土著,身份特殊,尚未入西府中枢,却又与郗超交情极好,据说二人前夜抵足联榻、长谈竞夜——”
司马昱麈尾一拂,即命侍者传典书丞陈尚来,命陈尚去请其弟陈操之来司徒府议事。
陈尚去后,王述等人暂避他室,以免陈操之到来之后见人多口杂,不敢直言。
半个时辰后,陈操之随三兄陈尚来到司徒府内书房,拜见会稽王司马昱,司马昱这次未听蝉鸣蛙唱,先是问陈操之去西府准备得如何了这些不关痛痒之事,半晌方道:“操之,桓郡公即将北伐,你初入军府,即逢此大事,可有何考虑?”
陈操之知道司马昱的忧虑,答道:“尚未有何考虑,听命行事而已。”
司马昱道:“操之曾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初衷未改乎?”
陈操之恭恭敬敬道:“不敢或忘。”
司马昱点点头,便问:“操之以为桓郡公北伐其意若何?”
陈操之道:“桓郡公匡复中原之志无可厚非,但我以为此次北伐非其时也。”
司马昱细目一睁:“愿闻其详。”
陈操之道:“大王,桓郡公迁都之议,因朝臣反对,事竟不行,皇帝有诏,命桓郡公‘诸所处分,委之高算,但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桓郡公此番北伐正是为了经营河洛,为迁都作准备,以塞朝臣认为其‘无能为也’之口,只是苻秦、燕国皆强,未可图也,大王既下问,愚以为大王应安抚桓郡公,妥为准备,北伐仓促不得,务为迁都所累。”
会稽王司马昱频频点头,说道:“桓郡公甚是器重操之,操之入西府,桓郡公必问你治国、北伐之策,望操之以国家为重,善为引导。”
陈操之唯唯称是。
陈操之告辞后,司马昱再召王彪之、王述、孙绰、高崧四人议事,王彪之道:“陈操之所言请大王安抚桓郡公,看来这极有可能是郗超之谋,桓温迁都之议不成,难免有些怨气,其起兵荆襄,不为北伐,是威逼朝廷也。”
五人密议一番,傍晚时分,司马昱又入台城向称制的皇太后褚蒜子禀报,次日,即四月十八日,诏下,加征西大将军桓温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假黄钺,命司徒府中郎王坦之前往姑孰宣旨。
录尚书事就是总领尚书事,权位在尚书令之上,魏晋以来,此职为掌权大臣所有,桓温已经是大司马,现在又加都督中外诸军事和录尚书事,军政大权都在其手,权倾朝野,而黄钺就是黄金为饰的斧,皇帝专用,假黄钺就是皇帝赐黄金斧给专主征伐的重臣,这是赐予桓温的尊荣。
郗超得知这一消息,掀髯微笑,心道:“桓郡公此次北伐,兵马未动,其功已成,子重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啊。”又知朝廷同时下诏以西中郎将袁真都督司、冀、并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庾希都督青州诸军事,这也是勉强牵制桓郡公,据传朝廷还有意征召吴兴太守谢安入京为官,具体何职尚未定。
郗超此次建康之行目的达到了,本来可以与陈操之一道去姑孰,为表桓郡公重视祝英台,郗超留下,专门敦请祝英台入西府为掾。
会稽王司马昱命陈操之、谢玄缓一日启程,四月十九日与王坦之一道去西府。
陈操之行装已准备好,决定带冉盛、来震、小婵和黄小统四人同行,将谢道韫赠的十斤黄斤交给三兄陈尚,营建宅第之事就请三兄筹划,请名工巧匠按他所绘的房屋园林图建造,以全木架构为主,分东西南北四部分,先建东园,以后家族田产收益增多,再建其余三部分。
陈尚见陈操之一下子拿出十斤黄金,惊问金从何来?陈操之道:“这是英台兄借给我的,三兄慎勿多言。”
陈尚点点头,说道:“有这十斤金,还有长康借赠的一百万钱,以及襦太后赏赐的三百匹绢,我们陈氏在建康的宅第就可以择日破土动工了。”又道:“族中大约下月会派人进京,到达之后,我会通知十六弟。”
四月十九日一早,陈操之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出城,上月在瓦官寺作壁画之暇陈操之就在冉盛的指导下练习骑马,他虽不如冉盛那样是天生的骑士,但也很快掌握了骑马的基本要领,郗超得知陈操之会骑马,便将自己坐骑“紫烟”赠与陈操之。
又一次新亭送别,上一次是为桓济和新安郡主去荆州,是仲春,这次是孟夏,江水奔流依旧,而草木更见繁茂,茉莉药、夹竹桃、锦葵、木锦都已开放,绚丽多彩。
会稽王司马昱亲来为王坦之、陈操之、谢玄送行,正叙谈间,江思玄之子江凯过来向陈操之拱手道:“陈兄,家父在半山亭等候多时了,想续下两月前的那局棋。”
司马昱昨日还忧心忡忡,今日就兴致勃勃了,东晋人善于苦中作乐可见一斑,笑道:“思玄公真是有雅兴、有耐性,两个月前一局棋竟还惦念至今,好,今日诸位同上菊花台,看操之与思玄公对弈。”
送行人群散开,陆续上菊花台,这时陈操之才看到板栗和短锄,这兄妹二人奉葳蕤小娘子之命前来为陈郎君送行,但见陈郎君与众官叙话,二人一直不敢过来,这时得空,赶紧上前,送上葳蕤小娘子的书信和两套夏衣。
短锄道:“陈郎君,这是葳蕤小娘子亲手缝制的。”
陈操之讶然道:“葳蕤也会缝衣吗!”
短锄道:“今年始新学的。”
陈操之道:“短锄,代我致意葳蕤娘子,说我很想念她,到姑孰后我会寄信给她,让板栗到顾府去取。”
第三卷 妙赏 第五十一章 静女其姝
菊花台风景殊胜,半山亭雅致清幽,喜好围棋的送行者在亭上观棋,不好此道者则在亭下远眺大江、纵览山川景色,这一刻,世事纷扰皆在度外,请看枰上棋,且尽杯中酒。
陈操之与江思玄的这局棋两月前下了百余手,局势两分,因皇帝司马昱饵食丹药致病发狂,江思玄要赶回台城候旨,对局中断,其后也一直无机缘续下,江思玄一直惦记着这局棋,知陈操之今日赴西府任职,故在半山亭虚座以待,要下完这局棋。
艳阳朗照,棋子丁丁,半个时辰间,又续下了五十余手,黑白棋子已覆盖了大半个棋盘,陈操之的白棋以弃掉右边一块子为代价,猛攻江思玄上边的孤棋,江思玄额角见汗,局势甚是吃紧,稍一不慎,大龙就会愤死,江思玄数度拈子欲下,又都缩回,复杂的变化尚未算清——
正这时,又见三骑快马自建康方向驰来,因为有上次的经验,司徒府长史袁耽立时紧张起来,生怕城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果不其然,山下“大王——大王——”的又叫了起来。
正在观棋的司马昱振衣而起,快步走到菊花台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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