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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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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林清儿却称赞道:“至少笔画没有错,写出来别人也认识……”今天她如约送来了文房四宝,开始教他写毛笔字。

王贤老脸一红道:“感觉这毛笔轻若无物,又重逾泰山……”

“那是难免的,因为你以前没写过毛笔字。”林清儿的笑容,能让人感到宁静,“我们先从握笔练起吧。”说着从笔筒中,抽出另一支毛笔,握在手中为王贤讲解道:“初学者练正楷,执笔应该低一些,手指离笔尖一寸,这样笔画稳健些。执笔高了,变化大,写楷书就不容易掌握。”

王贤点点头,自己刚才握了两寸,赶紧减一寸。

“还有执笔的松紧。太紧手会发颤,太松无法发力。你握笔太紧,应该放松些。”林清儿道:“但也不是不用力。有道是‘力在笔尖’,但用的是巧力而不是死力,要把力量传到笔尖上,你才能运笔自如。”

这个好理解,硬笔字比软笔字好写,就在这个地方。王贤点点头,问道:“如何力在笔尖?”

“虽叫巧力,却最无法取巧,只能来自久练。勤练不辍,时日一久,你就会运笔自如,也就过了执笔关了。”林清儿看一眼王贤的手道:“再就是指法。诀窍在于用‘按、押、钩、顶、抵’的方法把笔执稳,使五指各司其职……”

林清儿便具体演示起,每一根手指该如何发力、如何配合出正确的握笔姿势。

王贤照着她所说,很认真的学习,无奈实在生疏得紧,总是不得要领。

见他握来握去也握不好,林清儿只好强忍着羞意,手把手帮他调整,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但细若葱管的手指,还是难免和王贤的手指相触。

每一次轻触,林清儿的心尖都一颤,一张玉面被羞意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弄得火烧火燎,倒叫进来送水的银铃好生奇怪:“林姐姐,你很热么?”

“啊,是,是有点热……”林清儿做贼似的缩回手,竟口吃道:“我是急、急得……”

“唉,喝口茶降降火,”银铃同情地望着她道:“我哥从小学啥都特别笨。”

“你哥已经很聪明了……”林清儿接过茶杯,小声道:“就是早年耽误了而已。”说着问银铃道:“家里有鸡蛋么?”

“怎么,你饿了?”银铃问道:“我给你煮俩去。”

“不是吃,给你哥练字用。”林清儿哭笑不得道。

“哦。”银铃赶紧去取了一个过来,林清儿让王贤握在手里道:“这样练一段时间,直到领悟到指实掌虚为止。”

“嗯。”王贤点点头,照着林清儿的指示,一板一眼地练习起来。

……

从这天起,王贤便勤练不辍起来。他不是天才,起步又晚,只能付出加倍的汗水。林清儿拿来的纸哪里够用?王贤本打算学习范仲淹,蘸着水在石板上练字,但被大哥看到后,却埋怨他不早说。

有道是‘京都状元富阳纸,十件元书考进士’,富阳是赫赫有名的造纸之乡,王贵更是在造纸作坊干活,每天回家,都会给他带一些作坊不要的纸。这些纸的品质其实不错,只不过是有残有皱,或者没切整齐,但用来练字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这样日复一日,看到自己的字在一点一滴的进步,王贤甚至有些喜欢上了练习写字,不禁暗骂自己变态。

其间,林清儿隔三岔五便会来看看,点评一下他的习作,再手把手教他进一步的笔法……虽然每次都会红脸,但不影响她再次教学。

这天她一早过来,王贤正摹完一幅字,拿起来对她笑道:“今天感觉又有些进步。”

“今天不写了,”林清儿小手捂着胸口,喘匀气道:“快去县衙,冷面铁寒来了!”

“好。”王贤搁下笔,胡乱套个衫子,和林清儿出了门。他已经可以不用拐走路了,只是不能太快。

“我也去,我也去。”银铃丢下手里的活计,跟着两人一起上了街。

大街上,老百姓也听到消息,争先恐后朝一个方向涌去看热闹。等三人来到县衙前,发现栅门外早就堵得水泄不通。

好在不少人认识王贤和林清儿,纷纷道:“让一让,苦主来了!”众人才闪出一条道来,让他们仨挤到栅门前。

隔着栅门,王贤看见站在衙门前的已经不是皂隶,而是两排手持长枪、头戴红毡笠、身穿青直身、白袜黑鞋的按察司兵丁。院子里还有两列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的锦衣卫官兵!

再往里看,只见大堂上竟坐着个三个绯色官服的高官,竟不知哪个是冷面铁寒?

不过周新确实在三人之中。将案情上报后,周新没有坐等朝廷回话,而是将此案打开始的档案调出来,从头仔细审阅,很快就发现几处漏洞。

首先是那作为物证的血衣。从实物看,血衣经纬完整,没有任何沤坏的迹象。但从案卷看,到发现时已经在地下埋藏了将近一年,江南多雨潮湿,血衣埋藏得又很浅,一年时间竟没有一点沤坏,岂非咄咄怪事?

而且,如果按照案卷,死者是因头部受伤而死,那血衣上的血迹,应该是从上到下,而周新看到的却是从下到上,这让他相信林清儿所说的,证据是迫不得已伪造的……

这时,周新派出去的捕快,也将一个叫陈三的人贩子,从嘉定逮了回来。那人供述出,三年前曾将一个拐来的女子卖给了何常。周新按人贩子所供,行文到扬州府,果然有三年前的人口失踪案对上号,失踪的女子正叫张菱花!

周新把这些实实在在的证据,拼进魏知县的报告里,终于将所有案情敲定。这时,朝廷重审此案的谕令下来了。永乐皇帝对此案十分震怒,派了刑部侍郎高铎和一名锦衣卫千户前来审理。

待朝廷来人,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案情,已经清晰完整、证据确凿,不需要再去费时侦破了……这让高侍郎和那位千户十分高兴,于是拍板决定,起驾到富阳会审此案!

升堂之后,高侍郎依次传唤了所有人犯、证人和当事人。外面百姓隔着栅栏听不真切,只看到大堂上不时传来惊堂木响,听到主审官严厉的斥责不绝于耳!

过堂从卯时起,到了辰时便宣告结束。正午时分,数名按察司兵丁,护着个七品经历出来,将一份盖着钦差关防的审判文告贴出来,由本县刑房司吏李观大声为百姓念道:

“审得富阳县林荣兴杀妻一案实属诬陷。林生被诬下狱、历尽苦刑、无辜蒙冤,着即刻释放归家!原知县陈如柏执法公正、清正廉明,贪赃受贿实属误判;原刑房司吏王兴业奉公守法、实为良吏,惨遭苦刑、蒙冤数年,着即刻释放回家;原仵作周喜勇虽有误勘、并未包庇、受刑而死、实属冤枉,着本县厚葬优抚。以上人员待奏明朝廷后,另有抚恤优容!”

“审得富阳县民赵彦、赵大有通伙作弊、诬告良民、诬陷县官、按律拟判斩决,秋后执行。审得富阳县民何常,掠卖民女、强暴杀人、沉尸灭迹!为掩罪行、教唆诬陷、铸成冤狱,罪大恶极,虽死莫赎,拟处凌迟之刑!赵氏私逃、与人通奸、致坏风纪、拟发往教坊为奴!生员胡三才贪图钱财、受贿伪证、品行恶劣,着提学道除名后,拟杖责四十充军!何福知情不报,为虎作伥,拟杖责四十充军!赵柱等一干恶奴,充当爪牙、谋杀未遂,着判绞监候!县吏徐山、赵二贪赃枉法、通风报信,拟杖一百流放两千里!”

听到判决,百姓齐声叫好,为这个拖了多年的奇案,能得到公正的审判而喝彩。林清儿用罗帕捂着嘴,强忍着泪水。王贤却在一旁好死不死道:“冤狱平矣,但是谁也回不到过去了……”

其实王贤是在感叹自己的际遇,他已经完全是现在的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林清儿却想到自己家破人亡,就算平反了冤狱,也换不回含恨而死的老爹了。终于忍不住靠在栅门上,泪水决堤而下。

一旁的银铃狠狠拧一把王贤,瞪眼道:“还不快哄哄?”

王贤也意识到自己误伤了,只好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拍下林清儿的肩膀,低声道:“子云,吾不是故意的……”

‘噗……’林清儿本来哭得伤心,又被他这一逗,登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气不过,竟朝王贤捶了两拳。

王贤装作受伤的样子,退了两步,朝林清儿笑道:“我要回去练字了,林姑娘也早点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娘吧。”

望着兄妹俩离去的身影,林清儿的一双眸子晦明晦暗,最后闪过一丝坚定,快步追上去道:“王二……弟,我有话要对你说。”

王贤回过头来,笑道:“什么事,林姐姐?”

“我……”林清儿却又面红耳赤,羞赧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五章老王回来了

“林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银铃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林清儿的脸涨得更红了,低头一下下揪着罗帕。等抬起头来,肚里的话却变成了:“你可以不用握鸡蛋了……”

“那太好了,”王贤大喜道:“省得老娘整天怀疑我偷吃!”

“呵呵……”林清儿撩下额发,轻咬着嘴唇道:“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王贤摇摇头。

“是么?”林清儿眯起了眼睛,声如蚊鸣道:“再好好想想……”

其实从三山镇回来,她便有一种作茧自缚的困扰……八个月前,王贤向她求婚时,她为了免受骚扰,说自己曾发誓,谁能为她家的冤案平反,自己就嫁给谁,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否则终身不嫁。

在当时看来,这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谁也不能相信,王二这样的废物点心,有本事将这桩铁铸的冤案翻过来。

然而世事之难料莫过于此,虽然方才张贴的公告上,只字未提王贤的名字,但全程参与的林清儿,却知道他才是扭转乾坤的那个人!

到底要不要把当时的托词当真?近日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林清儿。当真吧,这只是托词,哪里是什么誓言?不当真吧,可在王贤听来,却是言之凿凿的。他要是开口,自己真不知该怎么回应。

所以起初,林清儿一直躲在家里,唯恐被王贤用话拿住。但过一段时间,他却一直没上门,只是让妹妹来借了本《论语》回去看。

林清儿心思细密,琢磨来琢磨去,竟认为他是用《论语》来提醒自己,为人要讲信用。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儿,林清儿觉着脸上挂不住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去挨这伸头一刀……

谁知道到了才发现,王贤借《论语》的目的,竟然真是为了阅读……林清儿当时是大松了口气,却也有小小的遗憾。毕竟女孩子都有虚荣心,王贤放弃到手的权利,就是对她最大的蔑视。

后面的日子,林清儿教王贤写字,一颗芳心却片刻无法宁静,她怕他随时会提出要求,又气他一直物我两忘,书呆子一样只知道用功写字,甚至连两人肌肤相触都毫无反应。难道本姑娘真的毫无魅力?

就在这样的芳心缭乱中,林清儿心里的天平,竟渐渐起了变化。越是接触她就越是觉着,王贤真的变了,变得深沉多智、稳重可靠。和这样一个上劲的、沉静的男子厮守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渐渐的,她忘了他原先的样子,眼里只有现在的王贤……

今日心情激荡之下,林清儿竟要主动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谁知话到嘴边口难开,何况还有银铃在边上。于是她决定,提示一下王贤。

谁知王贤竟想不起有什么事,恨得林姑娘想一把掐死他!想到这,她再顾不得淑女的矜持,“本姑娘信守承诺,可不代表我会一直等下去!”

顿一下,她气冲冲道:“过了这一村,我原先说过的话,统统作废!”惹得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让她这一吼,王贤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说着激动地指着林清儿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糊涂虫……”林姑娘像一朵雏菊花,在金风中不胜娇羞地垂首道:“小声点,这么多人呢。”

“嗯。”王贤点点头,凑近了压低声道:“你答应的那三十贯汤药费,该兑现了吧?”

“……”林清儿呆滞了半晌,方恨恨地闷声道:“放心,我这人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说着冷笑连连道:“不像某些人,惯会食言而肥……”她恨恨地盯着王贤,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王贤已经死了一百回了。

“你是说我么?”王贤一脸无辜道:“我原先不懂事,喜欢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当真。”

林清儿冰雪聪明,怎会听不出他这弦外之音,原来他没忘记,只是存心不想再认账了。

“对了,可不要拿宝钞糊弄人,我要铜钱,当然银子就更好了……”王贤不放心地补了一句,却见林清儿已经抄起道边摊子上的鸡毛掸子,赶忙拉起妹子,落荒而逃。

“哼哼!也好,能跟你个无赖泼皮钱货两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望着王贤逃跑的背影,林清儿心里大声让自己不要丢脸,高高扬起头来,可泪水,却已从眸子里滚滚而下,摔落在石砖铺就的街道上,纷纷破碎……

……

回家的路上,银铃奇怪问道:“哥,你是故意气林姐姐的吧?”

“小丫头,不要太早熟。”王贤瞪她一眼,呵斥道:“你才十一岁,说话行事要像个萝莉的样子!”

“萝莉是什么?”

“就是你这样的。”

“书上说的?”银铃知道哥哥最近一直在用功,学问突飞猛进。

“嗯。”

“怎么说的……”

“萝莉有三好,咳咳……”王贤又瞪她一眼,骂道:“哪来那么多问题?”

“那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见二哥似乎心绪不佳,银铃只好先把‘萝莉’的问题搁一边,执着问道:“林姐姐到底要说什么?我总觉着,不大可能是鸡蛋……”

“……”王贤看道边有卖麦芽糖的,从袜子里摸出一文钱道:“你要是闭上嘴,就给你买糖吃。”

银铃登时化作小猫状,可怜巴巴望着二哥道:“闭着嘴咋吃糖?”

“吃东西不算。”王贤无奈地把钱丢给妹妹,看着她蹦蹦跳跳去买糖,深深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却已没了伊人的芳踪。

他岂是不通风情的鲁男子?自然知道只要当时开口,林清儿就是自己的了。可是他相信,这只是因为这个年代的人重信守诺,林清儿作茧自缚罢了,并非真的看上自己……因为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一只癞蛤蟆。他本来以为自己二世为人,应当相当淡定才是。可当日在码头上,那刁小姐的冷嘲热讽,还有街坊邻居那些‘癞蛤蟆竟然吃上天鹅肉’的议论,都深深刺痛了他!让他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不拔不吐,便难以安宁!

他不愿意被人看作癞蛤蟆,就算要吃天鹅肉,他也要先让自己变成雄鹰才行!

他要让富阳县的人们重新认知自己,他要让那些鄙夷的目光去见鬼,他要成为那只翱翔在富春江上的鹰!

只是心底里,难免有挥不去的惆怅……

……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清儿果然没再出现,王贤每日里所临的字帖,也再没换过样子,仍是林姑娘当时为他写的那几张。看着那隽永的字体,他眼前时常浮现出那个人淡如菊的瘦弱女孩,可惜,就这样错过了……

每当夜深人静睡不着,他也会狠狠骂自己几句,死要面子活受罪,活该自我安慰一辈子……

第二天洗完裤衩后,他都会加倍用功地练字。老娘看他身体已经好了,本打算撵他出去找份工,别老在家里吃闲饭,还这么废纸。但见儿子这股劲头,也就忍着不说了。

到了九月末的一天,王贤正在屋里写字,突然听银铃一声尖叫,吓得他赶紧跑出去一看,便见老爹戴一顶破毡帽,背着个包袱,笑眯眯地出现了……

“爹啊爹,呜呜呜呜……”从惊讶中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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