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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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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豁然转头,看见李谦的脸上,写满了刻骨的仇恨,他心中一惊,一口痰吐到老太监脸上道:“如你所愿!”

命人收殓所有死难的将士,将他的遗骸带回中原。朱瞻基自个在夜风中立了好久,直到东方一片大亮,才按捺住胸中的魔鬼,换上沉痛的心情,来到受伤的将士身边。

在他的吩咐下,伤号们全都坐上车,有人专门照料。朱瞻基挨个慰问他们,满含着感情对他们道:“今日你们为我朱瞻基舍生忘死,我朱瞻基没齿难忘!牺牲的将士,我管他父母妻儿、子子孙孙。受了伤的,我会请御医为你们诊治,能回军中的回军中,不能回军中的,我也会妥善安置。总之一句话,只要有我朱瞻基一口干的,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喝稀的!只要有我朱瞻基一件棉的,就绝对不会让你们穿单的!”

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有限,一旦受伤,往往意味着死亡和残疾,这次为朱瞻基浴血奋战的将士,几乎各个带伤,重伤号更占了一半。这些人本来满心彷徨,不知道将来是生是死,要是残疾了日子该怎么过?朱瞻基及时的表态,无疑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把他们感动得呜呜咽咽,挣扎着要起身跪谢,朱瞻基忙扶住道:“都不要行礼,都不要行礼,好好养伤,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其余将士看到太孙殿下如此有情有义,也感动得不行了,心说,为这样的主子卖命,值了!这也正是朱瞻基要达到的效果……朱瞻基刚要对其他人再说点什么,让他们彻底死心塌地,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斥候疾驰而至,高声报道:“有大股骑兵,从西北方向快速靠近!”

“戒备!”不管是敌是友,将士们已然风声鹤唳,马上占据山头,摆开阵势,准备迎敌,同时又派出斥候继续侦查……

一顿饭工夫后,警报解除,前方斥候确认,是王彦王公公率领三千营前来救援了!

“来的真是时候……”朱瞻基轻声嘟囔一句,尽管知道死了这么多人,发生了这么大事儿,不可能瞒着皇爷爷。但听说皇帝派兵来了,他的心还是狠抽了一下,他能想象到,皇爷爷该是何等的震怒……

此时天光大亮,朱瞻基硬着头皮迎出去,便见王彦风尘仆仆疾驰而至,翻身下马,他不顾尊卑,把朱瞻基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才长松口气道:“谢天谢地,殿下没什么大碍!”

“我没事儿……”朱瞻基讪讪道:“给我皇爷爷添堵,给王叔添乱了。”

“可不止我一个人来的。”王彦苦着脸道:“皇上把能派的人,全派来了!”说着叹口气道:“殿下,您可惹了大祸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灰黑色的回忆!

接上朱瞻基,大军返回大营。

返程路上,自然不会像来时那么狼奔豕突。事实上,为了在最短的时间赶过来,三千营冒险深夜疾奔,一路上折损了一百多将士。现在太孙殿下安然无恙,要是还不悠着点,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骄兵悍将,非得爆发不可。

太孙殿下则继续审问李谦,但李谦就是不开口,把朱瞻基骨子里的暴戾因子彻底激发出来,又砍了他一条胳膊!

王彦看不下去了,请太孙允许他单独跟李谦谈谈,朱瞻基现在对谁都不敢信了,不过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

朱瞻基骑马到了一旁,马车上,只剩下王彦和失去双臂、面色惨白的李谦。为了不让他立即死去,朱瞻基早让军医给他止血包扎,此刻死太监的上半身被纱布紧紧包裹着,纱布上还透出触目惊心的血迹……

看到自己从小的伙伴这副惨状,王彦鼻子发酸,忍了好半天,才没掉下泪来。

“欧查易丫……”李谦一开口,说得却不是汉话,而是一种西南的土语。

那是他们的家乡话啊!意思是‘别放在心上’。王彦的泪珠子,却滚滚掉下来,他用手指挤挤眼眶,咳嗽一声道:“真是你干的么?”说的是跟李谦一样的土语。

“……”李谦沉默了,沉默就是默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王彦无比震惊地望着他。

“你忘本了。”李谦望着天上的流云,幽幽道:“不然你根本不用问。”

“……”这下轮到王彦沉默了,好半天,他才低声道:“这么些年了,你还没放下么?”

“灭族之仇,断种之恨,不共戴天!”李谦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吐出一口血沫道:“莫非你当奴才当得,连血海深仇都忘了!”

“我当然没忘……”王彦神情一片黯然道。洪武十四年,明朝大将傅友德、蓝玉奉朱元璋之命,远征云南,消灭盘踞那里的元朝残余势力,完成大明朝统一天下的一战。当时统治云南的元朝梁王残暴不仁,民怨沸腾,而明朝已经是天下归心,大军锐不可当,因此战事进行得很顺利,仅用了半年,就平定了云南全境。

对取得胜利的明朝,这自然是大大的喜事。但战争带来的从来不只是胜利和荣耀,杀戮和失败也绝对不会缺席。这一战,元朝梁王阵营下的势力,纷纷被连根拔起……‘连根拔起’一词,在这里不是比喻,而是客观的描述。这些部族和势力的成年男子被统统杀光,女子沦为军妓,儿童则被阉割后成为奴隶……

王彦、李谦和郑和,都是这些不幸孩子中的成员,可以想象三十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对这些十岁上下的孩子来说,是多么的黑暗恐怖,是多么的彷徨无助……保护他们的父兄惨死,疼爱他们的母亲和姐姐不见了,他们的身上也受了重伤,半数的孩子根本熬不过那个冬天,便因为感染而死去,只有一半的孩子,才能熬下来。

对于活下来的孩子,那个冬天就不是他们苦难的终点,而是苦难的起点……从此,他们开始跟随明军征战四方,朔方的风雪、大漠的黄沙,处处都留下他们的痕迹。以他们的年龄,本该在家中玩耍,享受亲人的疼爱,却突然成了战争中最低贱的奴隶……在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他们要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吃最差的饭、干最重的活,还要时时承受官兵的欺凌。毫无疑问,绝大多数孩子都死去了,活下来的极小部分,也不知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伤,心灵是何等的百孔千疮?

在度过炼狱般的五年,幸存下来的几个孩子,终于遇到了救星——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朱棣看中了这几个少年,挑选他们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从此他们成了燕王的亲信,跟着他出塞作战,跟着他起兵靖难!虽然也是出生入死,但再也不会那样低贱地死去了。

对于燕王的再生之恩,他们分外感激,因此每每作战都舍生忘死,三人在靖难之役中,都立下大功,朱棣就曾经说过,若非他们身子残缺,每个人都可以封侯!宦官不能封侯,皇帝只能把内廷最重要的三个职务授予他们,并无比地信任他们,直到今天……

回忆起过往,王彦发现自己,已经淡忘了曾经的伤痛,对皇帝的感激之情却铭心刻骨,也许真如李谦所说,自己是忘本了……

见他久久不语,李谦以为他终于幡然悔悟了,哼了一声,不再指责他。

“就算你要报仇,但冤有头债有主,太孙殿下可跟咱们没仇啊!”王彦回过神,低声道。

“他跟我们没仇,但他老爷爷跟我们有仇!”李谦冷哼道。

“你这就偏执了!”王彦叹道:“你怎么不说他爷爷对我们有恩呢?”

“那是你以为的……”李谦面部纠结一下,还是恨恨道:“皇上救了我们不假,但我们也为他夺了天下,多大的恩情都早还上了!”见王彦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才说了实话:“再说,我也不是针对太孙的……”

听了他这话,王彦有些糊涂,不是针对太孙,那是针对谁?寻思半晌,他突然打了个激灵……他想起今年自己感谢了好几次老天有眼,让三十年前的那些凶手遭到报应。尤其是这次出征以来,连谭青、满都力这样的大人物,都纷纷倒霉……前者因为粮库被烧畏罪自杀,后者则在昨日激战中伤重不治。当时只觉着高兴没多想,现在看到李谦这样子,他突然毛骨悚然,意识到那些家伙的死,都不是偶然!

难道有人在安排他们去死?李谦当然没这个能力……皇帝虽然信任太监,但有‘宦官不许干政’的祖制在那里,他们的手根本伸不到外廷去,更动不了军方的勋贵大员!

那么就是有人在为李谦杀人,条件就是——他把太孙引到九龙口去!至于什么人想让太孙去死,他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当然也不敢去想!

“你跟他们做了交换?”王彦涩声问他道。

“你不必问,我不会说的。”李谦摇摇头,眼中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道:“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需要有人知道,我给族人们报仇了,是我给族人们报的仇!”说着他咧嘴笑起来,一笑又扯动伤口,疼得他丝丝倒抽冷气,却依然大笑不止,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引得朱瞻基频频看过来。

“他真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啊,可惜他听不懂。”李谦看一眼太孙,咯咯笑道:“我就说,他老朱家都是变态疯子,别看这小子整天装得很敦厚……连太子一起说着吧,这爷俩一发起狠来,跟他爷爷老爷爷,根本没两样!”

“……”王彦默然,他不想听李谦说这样的话,因为这话太悖逆,而且说明他不想活了。

“好了,你走吧。”李谦瞥王彦一眼,淡淡道:“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死,那不是给你惹麻烦么?”说着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道:“你和三保,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啊!他给咱们争了大脸,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保哥……”王彦黯然道:“你……要我做什么吗?”

“这会儿不需要,你走吧。至于将来……逢年过节给我烧点纸,若是有机会回云南,在我爹妈的坟前说一声,我给他们报仇了。”李谦笑道:“其实也不用,我很快就下去见着他们了,自己说多有面子!”

“保哥……”王彦愈加黯然,他已经不知如何自处了。

“去吧,小心应对,别把自己绕进去。”李谦温柔地看着他道:“兄弟,见到三保说一声,我没给他丢脸,别让他瞧不起我。”

“嗯!”王彦重重点头,眼圈又红了。

调整好情绪,王彦下了车,到朱瞻基身旁。

“怎么了?”朱瞻基问道:“王叔哭过?”

“殿下别见怪,多少年的老弟兄了,就是执迷不悟,什么都不说,我心痛啊……”王彦轻声道。

“怎么会呢?保叔到了今天这步,我也很心疼,要不是上千名忠心耿耿的卫士,全被他害死了,我也不会这样对他。”朱瞻基自我辩解了两句,话锋一转道:“这么说,他也不肯跟王叔说实话?”

王彦摇摇头。

“哼!”朱瞻基闷哼一声道:“那就让我皇爷爷去审他吧!”

但他显然是盲目崇拜了,当李谦被带到朱棣面前时,皇帝亲自审问,又命锦衣卫拷问,把个老太监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却死不改口,坚持说是凑巧,没有任何人指使。见他受伤太重,行将不治,皇帝没办法,只好将他处斩示众!

不过朱瞻基现在,根本顾不上关心李谦的死活,他完全被皇帝的怒火震懵了!

当他终于见到皇爷爷时,朱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回来就好’。然而屏退左右后,却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然后用马鞭把他抽得皮开肉绽!

朱瞻基倒也硬气,乖乖挨着、一声不吭,待皇帝打够了,打累了,又狠狠骂道:“你这蠢材太让朕失望了!我真是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最像我呢!”说着狠狠啐一口道:“呸,我就是变成猪,也干不出你这种蠢事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鞭笞

吃鞭子,对朱瞻基来说无所谓,听了这话,太孙殿下却泪奔了……向来疼爱他的皇爷爷,何时对他说过这种重话?

“不准哭!”朱棣怒喝一声,横眉竖眼。

朱瞻基赶忙抹掉泪,使劲吸吸鼻子,跪在那里低头听皇爷爷训斥道:“你想想,这些年朕为你操了多少心?!不仅给你派最好老师,还手把手亲自教你,甫一成年,又给你在全国选拔了幼军!你父亲和你叔叔哪个有这待遇?朕对你的期许多高?你竟如此毛躁莽撞,实在大失朕之所望!”

朱棣说着气得来回踱步,指着外头道:“本来这次毕其功于一役,为大明赢得十年安宁!多么喜庆的事儿啊?却让你被包围的噩耗,冲得一干二净!要是你真被他们抓了,这是何等奇耻大辱?你让朕这张老脸往哪搁?!”说着气得举鞭又是一阵劈头盖脸地猛抽!

“皇爷爷放心,我当时已经做好殉国的准备了,早打定主意,就是死,也不能给您丢人!”朱瞻基皮糙肉厚,虽然疼痛但好歹能忍住,咬着牙道。

“你还嫌不够给朕丢人!”朱棣的脾气暴躁,见朱瞻基不疼不痒的,火气更大了,下手也就更狠:“你已经现了大眼了,要不是属下拼死相救,你早就成了历史上,第一个阵亡的皇太孙了!与其让你莽撞死了,还不如朕把你打死算了。也不用指望你,来继承朕的祖业了!”

帐外,众王公大臣听着里头一声重似一声的鞭子声,却听不到太孙的动静,几位大学士全都心急如焚,这要是把太孙殿下打坏了,可如何是好?但他们想进去劝劝,却被卫士拦着,只好转而求汉王殿下,快去救救他侄子。几人当然知道这是请老虎救小羊,但也只有朱高煦能解这一局了。

听着里头啪啪的皮鞭声,朱高煦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哪里肯管这个闲事儿,只推说自己也不敢违抗父皇的旨意,总之就是不进去。

“如果今天太孙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将来一定会后悔!”金幼孜疾言正色道:“到时候皇上想到王爷就在帐外,王爷说皇上会不会迁怒呢!”

朱高煦一听,一脑门子冷汗,他太了解老爹的脾气了,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朕从来没有错。要真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那可太不划算了。而且他心里还有个隐忧,那就是前日皇帝派人去九龙口时,点了王彦的将,却让自己在他身边待着。这让他有点担心,是不是父皇怀疑到自己什么了?

为了消除怀疑,他狠狠瞪一眼金幼孜道:“用你在这儿假装好人,孤还能不管我侄儿不成!”便推开侍卫进去,看朱瞻基的背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了,他忙大惊失色道:“父皇,不要再打了,打坏了瞻基,百年后谁来继承祖业?”

“朕有的是儿孙,为啥非要走他这条独木桥。”朱棣哼一声,铁青着脸道:“谁让你进来的!”

“儿臣怕太孙出事儿……”朱高煦忙道:“父皇,瞻基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等大点不一样就懂事儿了?”

“算你还有点人味,”朱棣看看汉王,冷哼道:“放心,朕不会打坏他的。打坏了他,平白给朕在史书上,留下个残暴的名声。”说着把鞭子往地上一丢,冷冷道:“你可知错了?”

“孙儿知道错了,”朱瞻基红着眼圈,磕头哭泣道:“皇爷爷佝劳恩养,谆谆教诲,孙儿却飞扬浮躁、鲁莽糊涂,险些坏了皇爷爷的大事,实在是该死,请皇爷爷严惩不贷吧!”说着趴在地上,撅起屁股。

“……”沉默了半晌,方听朱棣缓了口气叹道:“你这小畜生也不想想——朕把你从小养到这么大,是多么的不容易?还指望你百年之后,接朕的祖业呢!须知创业难,守业更不易,你这样不争气,可怎么了得?”说罢颓然落座,长吁短叹,竟是英雄气短、祖孙情长!

朱瞻基听皇爷爷如此伤心,只觉五内如焚,泪如泉涌,哽咽道:“皇爷爷息怒,您老人家保重,孙儿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朱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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