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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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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摇头道:“老衲眼花得厉害,已经看不了东西了。”

“你是不想看吧。”朱棣哈哈大笑道:“朕也不想看,”说着竟丢还给李俨怀里道:“朕不看这种编出来的东西,浪费时间!”

“啊……”李俨抱着奏章,不知该如何是好。“皇上还没开封呢。”

“还用得着开封么?”朱棣哂笑一声道:“山西的八百里加急,是由晋王三护卫负责军邮,要真是那种石破天惊的奏章,半道就给扣下了。”皇帝说着嘲讽道:“能过得了晋王这关的奏报,还能有什么滋味么?”

“皇上圣明……”李俨听了暗暗服气,请示道:“那这奏章如何处置?”

“给内阁送去,让胡广杨士奇看着票拟吧。”朱棣恹恹道。

“啊?”饶是李俨在御前多年,最懂规矩,也不禁错愕了。明知道是编出来的奏章,还交给内阁票拟,这太不合常理了吧……所谓票拟,便是代皇帝阅看奏章后,先将批阅意见写成字条,贴在奏章封皮上,再请皇帝审批。这种初审制度,可以大大减轻皇帝的工作量,是朱棣被疾病折磨期间,想出来的折中的法子。

在皇帝看来,这样可以大大节省自己的时间,又不用担心权力旁落,实在是一举两得。至于是不是果真如此,只能靠时间来检验了……

“啊什么啊,”朱棣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赶走李俨道:“这就是你当不了大学士,只能伺候人的原因。”

“是。”李俨只好闷头闷脑地退下,心说咱家真是躺着也中枪……

李俨退下后,朱棣的表情愈加恹恹,瞥一眼姚广孝道:“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啊。虽然早知道会如此,但果真如所料,朕还是一阵灰心。”说着讥讽道:“连才进官场的年轻人都无师自通,看来蒙蔽上听还真是为官之大道啊!”

“呵呵,”姚广孝眯着三角眼,像是睡着了一样,好一会儿才含糊道:“有句俗话叫做‘不痴不聋不做当家翁’……”

“不痴不聋不做当家翁……”朱棣重复一遍,幽幽一叹道:“是啊,有些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是朱棣连续两次说到日子没法过,姚广孝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但是转瞬即逝。

“但是!”朱棣终究是朱棣,堂堂永乐大帝,岂能因为任何人忍气吞声?他突然提高声调道:“我南归路上数千将士的英灵在天上看着朕呢!朕答应他们要严惩凶手,无论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哪怕是朕的儿子,也要严惩不贷!”说着他气愤地一拂棋盘,“可朕的三路天使,却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连这种谋逆大案,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朕如何向那几千将士交代,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

到了这一步,姚广孝也不能安坐了,他扶着拐杖缓缓起身道:“皇上息怒,老衲虽然没看我那兔崽子的奏疏,但也知道他虽然愚鲁,却不至于蠢到替别人擦屁股,弄自己一身屎。”

“哦?”朱棣瞥他一眼,“你敢说那封奏疏,不是在替某些人擦屁股。”

“敢。”姚广孝淡淡道:“他最多是没有提及某些人,万不会替人说好话的。”

“不提还不够么?”朱棣冷笑道:“不提就其心可诛了!”

“他不提,就是留下了余地,皇上若想继续深查,把他的奏疏打回去再审就是。”姚广孝道:“不过重审之前,还请皇上先把太原三护卫调离山西,或者将幼军派到太原去……老衲老了,好不容易相中个传人,不想让他不明不白死在太原。”姚广孝垂着眼睑道。

朱棣有些讶异地看着姚广孝,“十二年了,你竟然又替人求情了?”

十二年前,姚广孝求朱棣不要杀方孝孺,留下天下读书人的种子,可惜……

“那次是为了国事,这次纯属私事。”姚广孝抬起眼皮,笑容里有说不尽的沧桑。

“呵呵呵……”朱棣也有些失神,那一刹,他脑海中涌现出太多血腥的回忆,那是朱棣这些年来,愈发不愿触及的一段记忆,那里有太多的疯狂狰狞和惨无人道,在一时的痛快和震慑后,却成了他这个刽子手长久的噩梦,每每闭上眼,方孝孺、铁铉、齐泰、黄子澄这些人,就满身是血,携家带口地围着他,向他索命。长期的长夜无眠,直接导致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脾气喜怒无常……

好一会儿,朱棣才回过神来,苦涩笑道:“其实不用你求情,朕也不可能杀他的。朕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知道以他的力量,在那样的处境下,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是个奇迹了。”朱棣说着有些语塞,好一会儿才嘿然道:“朕只是恼他太替太子着想,本指望他以朕为重呢。”

姚广孝心说,你这不是一厢情愿么,凭什么人家都要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你见王贤一面都吝惜,太子却对他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更别说太孙视他若手足了……他要是还以你为重,那才真是白眼狼呢。当然话不能这么说,老和尚淡淡笑道:“他毕竟还没见过皇上,以为太子就是天呢……”

“坐井观天。”朱棣哂笑一声道:“等他回京来,朕见见他,让他知道大明朝的天,到底有多大!”

“呵呵……”姚广孝笑笑,话已经说到位了,再多说一句都是画蛇添足。

“这个案子……”朱棣的孩子气,只是一眨眼的事,旋即便恢复了阴沉的表情道:“难道真要停到贪腐一层?不再往深里查?”

姚广孝心说,你看都不看,就让内阁票拟,不就是要就此打住的意思么?只是皇帝需要台阶下,他恰逢其会,只好甘为人梯一把,道:“看皇上的意思了。再往下查,可能大明的朝堂,又要大地震了,还请皇上三思。”

“唉,朕何尝不知……”朱棣负着手,缓缓踱起步来,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一个是彻查到底,一个都不放过。可要是揪出自己刚立的晋王,甚至扯到自己的儿子怎么办?几个儿子为了争夺他那把椅子,争相往死里坑爹?要是那样,朱棣的老脸都要丢尽了,还想当千古一帝?千古一笑柄还差不多。更何况朱棣上了年纪,对两个儿子的感情愈加深厚,他也不愿意走到父子相疑的那步,宁肯做个糊涂的阿翁……什么叫双重标准,这就叫双重标准,感情大儿子当了太子,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对手一样……

另一个是将此案就此打住,让张春那帮人当了替罪羊,不再往深处追究,这样做的好处是,皇帝不用丢脸,而且可以趁机敲打不安分的儿子,让几个儿子间严重倾斜的实力对比,再次恢复平衡。作为一个成熟的帝王,他自然已经领悟到,为君之道,不在于杀伐决断,而在于平衡。只有让各方势力都有生存的空间,形成对立平衡,这个朝堂才会稳,这个皇帝才会有权威。他是绝对不容许一家独大的!

其实太子被整得这么惨,不就是太子党势力太大,太子仁德的威望,甚至盖过了他这个残暴的皇帝么?

这样做自然对不起死去的将士,也没法让自己痛快。可是逝者已矣,还是顾着活着的人吧,至于自己不痛快……当这皇帝以来的窝心事儿还少么,也不多这一桩了?

“唉……”沉默良久,皇帝终于开口,却说起一桩不相干的事儿:“朕欲迁都。”

“皇上下定决心了?”姚广孝丝毫不意外。

“朕早就下定决心了,只是不知道如何跟臣子开口,”朱棣负手道:“养儿子干什么用的?不就是替君父分忧么?你去给太子讲书的时候提一下,看他什么意思。”

“老衲方外之人……”姚广孝苦笑道。

“朕剃度了你徒弟!”朱棣嘿然一笑道:“让他陪你一起当方外之人!”朱棣心里那个得意啊,你这老狗终于有把柄可捏了!

“唉……”姚广孝笑容更苦了,“老衲巴不得呢,只可惜他家里女人不许。”

第四百七十五章圣旨

就算后世权力到了顶峰时,内阁在名义上,仍然是皇帝的秘书机构。在现在的永乐朝,内阁远没有后世的权柄赫赫,不只名义上,实际上也是皇帝的秘书机构。故而内阁的值房设在大内文渊阁的东偏殿,低洼狭隘,夏日暴晒,冬日寒冷,办公条件十分艰苦。

到了冬日,几位大学士便干脆挤在一间屋子里办公,一来方便沟通商量,二来挤挤也暖和。此刻,四位内阁大学士胡广、杨荣、杨士奇、金幼孜,便头对着头,围着桌上一份刚拆开的奏报,在大眼瞪小眼。

那奏报自然是刚从山西八百里加急而来,被皇帝转到内阁来的那份。此刻已经被拆封,一张一张按顺序用镇纸玉石压着,摆在大案上。里面的内容几位大学士都过目了,胡广看得最慢,其余三个看完后,都望着首辅大人,等他拿意见。

首辅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想了想只好开口,却诵起了《诗经》曰:“‘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这首诗也被吟唱了两千多年了,可惜硕鼠年年打,年年打不尽。贪官朝朝杀,朝朝有贪官。这次又端了山西的一窝硕鼠,实在是大快人心,也为永乐十二年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其余三人心里一阵腻味,这首辅大人才华没的说,就是缺了点风骨,谢学士入狱后,更是彻底没了节操。凡事报喜不报忧,什么坏事儿都能变好事儿。明明是查处了永乐朝至今最大的一桩贪腐窝案,在他嘴里却成了朝廷的成绩,多大的功劳一般。

“元辅说的是。”杨荣忍着腻味道:“那依元辅的意思,这个票该怎么出呢?”

“依法严办就是,这份奏疏上,一一列举了张春、贺铸才等人勾结匪类、贪墨军粮等诸般罪名,审问详实,铁证如山,着将一干人犯押解进京,交大理寺复核后严惩即可。”

“……”见三人都不吭声了,胡广有些不悦道:“这样出票有何不妥?”

“妥。”金幼孜挤出一丝笑,杨荣和杨士奇也捻须点头,这么大的案子,皇帝看都不看,就让内阁出票,本身就说明了皇帝对深究下去失去兴趣。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中规中矩出票就是。

“那为何都不吭声?”胡广皱眉道。

“元辅,这案子实在没法说,也只能不说。”杨荣是个实诚人,苦笑道:“糊涂着过去吧,赶紧掀过这一页才是正办。”

胡广才明白三人为啥都等着自己说话,原来是都不想被贴上‘奉承上意、毫无原则’的标签。心里不禁暗暗埋怨自己,我嘴这么快干啥,应该先问问他们意思的。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也只好板着脸道:“我看这个案子办得很好,再往上扯就没边了。治大国若烹小鲜,急不得,一着急就要糊锅的。”

“所以还是留个口子吧。”首辅都说了这么多,杨士奇也不得不说话了,“给查案钦差的廷寄不能一味褒奖,要让他再接再厉、继续深挖,务必不放过一个坏人。”

“王贤还能查下去么?”胡广皱眉道。

“查不查是他的事,但朝廷并未对此事盖棺定论。”金幼孜接着道:“这样将来若有变局,皇上也不至于被动。”

“正是此理。”杨荣颔首道:“估计他多半是不会再查下去了,但留个伏笔总是好的,也能表明我们内阁没有被糊弄。”

“就这么办吧,士奇你写票拟,幼孜你写廷寄,本官出去一下。”胡广挥挥袖子,有些不快地离开了,他能感觉到,手下几个大学士与自己日渐疏远。原因也很简单,他在今年太子危难之际,又习惯性地缩头了。别人为太子据理力争,甚至被下狱时,他却成了一言不发的扎嘴葫芦,还去参加了赵王举办的菊花诗会。令一干清流很是不齿。

胡广一走,三人眼里都流露出兴奋的神色,金幼孜急忙小声道:“太子殿下这次可以自由了吧!”

“应该可以吧。”杨荣捻须颔首笑道:“山西军粮案告破,已经洗清了太子的嫌疑,皇上还有什么理由再怀疑太子?”

唯有杨士奇却不兴奋,两人望向他道:“怎么,士奇兄?我们说得不对么?”

“只怕没那么简单。”杨士奇叹气道:“这次虽然不追查下去,看似没汉王赵王什么事,但其实两位王爷已经丢了面子,更严重的是,可能皇上也对他们疑心了。”

“这不是好事儿么?”

“是好事,但他们不会无动于衷的。”杨士奇皱眉道:“我担心他们会再组织一次针对太子的进攻,太子殿下,可承受不了这份打击了。”

“是要小心防范。”金幼孜点头道:“可也不能吓得睡不着觉。这次既然动不了他们,那他们必然还要出招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嗯。”杨士奇点点头,眉头紧紧拧着,他也很清楚,太子最难熬的日子就要过去了,可最危险的就是这黎明前的黑暗,太子身边可是空前的空虚啊!

内阁很快将票拟呈上,朱棣看了一下,就批了红,丢还给当值的杨荣道:“莫忘了那个在翰林院写小说的!他身为按察使,就算没参与,也是昏聩无能,如痴如盲。若是参与了,就更加罪不容诛!”

“遵旨!”杨荣应一声。

“再拟旨。”皇帝还有别的旨意。

杨荣赶忙走到大案旁,大案上常备着笔墨纸砚,杨荣麻利地提起笔来蘸蘸墨,屏息凝神望着皇帝。

“朕受命于天、有保国安民之职。广灵县刘子进盘踞日久,阻断交通,涂炭生民,地方官军清剿不力,今命……”皇帝说着,顿一下道:“皇太孙朱瞻基为总兵官,率本部兵马北上平叛,大军接旨即刻启程,不得有违!”

杨荣听着皇帝的话,一阵心情激动,那稳如磐石的手,竟差点把字写草了。皇上最终选择派太孙率幼军平叛,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子殿下的嫌疑已经洗清,皇帝在给太孙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毕竟九龙口差点被俘,实乃太孙之奇耻大辱,只有揭过这一页,他才能继续抬头做人。

“还有,”朱棣缓缓道:“锦衣卫千户王贤,办差得力,实为干才。朕唯才是举,不吝超擢,升为锦衣卫镇抚使,暂归太孙帐下听用。”

“是。”杨荣应一声,飞快地起草第二份旨意。

“再者,故汾阳知县赵常真一身正气、不避斧钺,不肯与上司同流合污,暗中搜集罪证,终致被害。居心可谓忠耿清正,实为群臣之表。特令加赏知府衔,由内帑出钱优厚安葬,封其为汾阳城隍,继续守护一方百姓……”皇帝说着叹息一声道:“好人不长命,祸害万万年……把这十个字,原原本本的刻在赵知县的碑上,算是朕赠他的墓志铭了。”

“是……”永乐皇帝就是这样充满个性的一位大帝,比这出格的事儿多了去了,杨荣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这样吧。”朱棣说完,便把注意力转向别处,他是大明朝亿万子民的皇帝,不可能总把精力放在山西的。

接到旨意,朱瞻基一蹦三尺高,他算是服了他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赶忙换上朝服,进宫向皇爷爷辞行。

朱棣也正好要用午膳,便命给太孙添双筷子,让朱瞻基陪他一起用膳。朱棣看着眉飞色舞的孙儿,不禁取笑他道:“终于不是强颜欢笑了?”

“孙儿是强颜欢笑,却不是皇爷爷想的那样……”朱瞻基不好意思笑道:“只是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九龙口那一幕,实在笑不痛快。”

“嗯,知耻才能后勇。”朱棣的神情也变得庄重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可再冒失了。”

“孙儿谨记了。”朱瞻基重重点头道。

“这次进剿的白莲叛匪,可是宣府大同二镇精兵都无可奈何的,你可有信心?”朱棣的饭量很小,吃了一小碗饭,便开始喝汤。

“孙儿是有信心的。”朱瞻基沉思一下道:“以孙儿愚见,白莲叛匪难除,实际并非其本身有多强大,而是因为山西的文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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