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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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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王贤见林清儿端着个碗出现在门口,忙呵斥妹妹道。

“不打扰你们了。”银铃吐吐小红舌,蹦出去道:“剩下的衣裳我来洗,姐姐照顾你的小冤家吧。”

银铃只是无心之语,却让林清儿的脸变成大红布,把酸笋汤端给王贤,小声道:“以后别喝那么多了。”

“嗯嗯。”王贤闯了祸,自然虚心受教。

“还有,以后不要那么拼命,”林清儿看着他把汤喝下去,轻声道:“仓库里哪是睡觉的地方,年轻不注意,等老了会落下病根的。”

“你咋知道?”

“帅辉早晨来看过你。”林清儿低声道:“他说你在上新乡七天,就没离开过仓库。”

“唉,没办法。”王贤叹气道:“不盯紧点是要出问题的。”

“都已经入库了,粮食还能少了不成?”林清儿不解问道。

“粮食虽然不会少,但会被掉包。”王贤解释道:“我听说,解送京城的大米,总是掺着沙石、稻壳,还有一部分糙米。但看百姓上缴的都是精细的上等大米,更别说掺沙子了,便暗暗警惕。后来让帅辉偷偷去周粮商的船上一看,果然发现了带壳的糙米。你说我要是不盯紧了,不得让他们在眼皮底下耍了?”

“唉,都是些奸猾之辈。”林清儿闻言不安道:“你和他们打交道,可得处处小心,别让他们坑了。”

“正是这个理。”王贤点点头,安慰林姐姐道:“估计完税之后,就会轻松很多。”

“嗯。”林清儿点点头,轻轻撩起额边的发丝,浅笑着福一福道:“还没恭喜弟弟,荣升户房典吏呢。”

“小吏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王贤也笑了,“哪能入得了姐姐的法眼。”

“你想岔了。”林清儿摇摇螓首,低声道:“看到你上进,我是极高兴的。”

“咱说话能不这么客气不?”王贤不禁苦笑道:“整天跟唱戏似的。”

“……”林清儿无奈道:“我也觉着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改?”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日后再说吧。”王贤说着穿鞋下床,两眼四下寻找起来。

“找什么?”

“我随身的褡裢呢?”

“洗了。”

“里头的钱串子呢?”

“被娘收走了……”林清儿说着指指桌上道:“给咱俩一人留了一串。”

“昨晚的酒席还没结账呢。”王贤郁闷道。

“帅辉说已经有人结了。”林清儿告诉他。

“这帮家伙……”王贤还以为是户房同僚们付了账,不禁暗叹当上典吏果然不同了。

当天下午,王贤没去衙门,本想在家好生歇着,谁知道家里来客不断,有提着礼物前来探望的,还有拿着请帖来请他出席的。

到了傍晚时候,王贤竟收到六份请柬,这让习惯了二哥无人理睬的银铃很是兴奋。加之她最近识字不少,存心显摆,便打开一份念起来:

“小女本月十日于归,荷蒙厚仪,谨订于是日下午五时淡酌候教。席设仙鹤楼,恕不介催。周有财顿首……”

“于归是啥意思?”念完后,银铃不解问道:“周财主的闺女怎么了?”

“就是嫁女儿的意思。”林清儿解释道。

“十日不就是明天么?”银铃忽闪着大眼睛道:“怎么现在才请我哥?”

“这是临时下的请柬。”林清儿掩口笑道:“谁让你哥才当上典吏?”

“原来如此,还真是势利眼呢!”银铃撇撇小嘴,翻开下一份道:“‘小秦淮’是哪里?他们家闺女出阁,怎么还要请客吃酒。”

“……”林清儿登时无语。她虽然是正经人家的闺女,也知道那是县里数一数二的窑子……

“咳咳,”王贤将那请柬一把夺过来,团成一团骂道:“小孩子瞎看什么,是要长针眼的?”

第四十九章青衫令史

虽然对那劳什子‘小秦淮’的清倌儿出阁很感兴趣,但当着林姐姐的面,王贤还是要装出正人君子样道:“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妓院居然把请帖送到人家里来了。”

“这没什么。”林清儿却淡淡道:“原先我哥和一干同窗,时常在青楼宴饮,也算一桩雅事。”

“呃……”王贤瞥她一眼,不知林姐姐此话当真,还是在诈自己?索性岔开话题,拿起一份素淡封面的请柬道:“说起来,还有一份秀才相公的请帖呢。”

林清儿接过来一看,娥眉一蹙道:“这个李寓,不是好人……”说着玉面竟闪过一丝怒气。

“怎么了?”王贤问道。

“没什么,他是官宦子弟,也算有几分才学,可惜德行败坏。”林清儿愤愤道:“当年我哥下狱后,他以为我哥伸冤为借口,骗了我家好些钱去,还想纳我为妾,幸亏我娘坚决不答应……”

虽然林清儿说的是别人,王贤却脸上发烧,这李寓的德性,真跟自己有一拼啊。

“这就奇怪了,”王贤干咳两声,把话题拉回来道:“就算我当上典吏,也入不了官宦子弟、秀才相公的法眼吧。”

“是,”林清儿实诚地颔首道:“而且他们开的是诗会,你哪会作诗啊。”

“咳咳……”王贤一阵尴尬,心说我却也作过一首,现在还挂在县太爷的书房呢。心里也差不多明白了,那帮秀才为啥会请自己,八成是好奇想见见,他这个会作诗的小吏。

可惜王贤这种抄诗公,可是不敢参加什么诗会的,万一人家要分韵作诗,或者诗词唱和之类,自己岂不原形毕露?是以把那请柬随手一扔,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王贤已经养成早起的习惯,翌日天不亮,便爬起来洗脸穿衣。今天他却不再穿白衫,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顶带双翅的乌纱吏巾,和一袭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衫……其实明明是蓝衫,他到现在也无法区分青色和蓝色。

穿好白袜黑靴,在白纱中单外面,罩上蓝色的盘领衫,腰间系上黑色的丝绦,最后将吏巾稳稳戴上。王贤轻轻摇头,耳后一对乌纱翅便微微摇晃,感觉确实不错。

不知何时,老娘出现在他背后,看了又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在老娘的意识里,这身青衫乌纱,是世上最好看的打扮,因为她老头子一穿就是十几年……

不过老娘总觉着少了点什么,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一拍脑门,快步回到正屋,翻箱倒柜一番。回来后,在他腰间丝绦上,系了一块带红信子的玉佩。

老娘退后几步,上下一看,拊掌笑道:“这才对味!”

“娘,戴这个太扎眼了。”君子佩玉,这是读书人的特权,当然有钱人也会附庸风雅。

“我儿如今是令史了,如何不能戴玉?”老娘拍拍手道:“这是我和你爹的文定之物,磕了碰了丢了,你就提头来见吧。”

“那还是还你吧。”王贤心说,感情我腰上别着枚炸弹啊。

“戴着!”老娘不容商量道,然后一脚把他踢出门去。

借着蒙蒙亮的天光,王贤来到衙门口。守门的皂隶见了,不再唤他‘二郎’,而是改口称‘令史’,神态也恭敬了一些。进去衙门,王贤习惯性回到户房,几个早来的书办正聊天呢,见他出现在门口,赶紧起身恭声问安。

前些天还给这帮家伙端茶倒水呢,现在却成了他们的上司,王贤颇不习惯,干笑两声道:“不要拘礼,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

“礼不可废。”众人哪会当真,忙拒绝道:“对了,令史怎么不去排衙,来房里作甚?”

“哦,差点忘了这茬。”王贤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经制吏了,得参加大老爷升堂的。朝众人拱拱手,赶紧奔到二堂,幸亏还不算晚,不然迟到是要挨板子的。

只见二堂里已经闹闹哄哄一大堆人,坐着的八九位是本县各色官员,清一色的绿袍。站着的二三十个是各房司吏、典吏,清一色的蓝衫,倒是泾渭分明。

王贤第一感觉就是,谁说古代机构精简,可以来这里看看。一个不到十万人口的富阳县,科级以上干部四十人,不在编的财政供养人员,更有十倍之多,跟精兵简政可扯不上边。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副科级干部,吃的是官家俸禄,不再只是个临时工了,他又觉得很高兴。

人啊,在哪个层次操哪个层次的心,你让王贤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去关心什么国家大事,那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么?

他目前只想好生过日子,活出个样子来,给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这有什么错?

退堂之后,王子遥叫住王贤,笑眯眯道:“贤侄,还得一番例行公事,你跟我去一趟吏房吧。”

“遵命。”王贤恭声应下,跟王子遥来到吏房,填了三代情状,并一应文书,这都是要送到吏部备案的。从今往后,他在吏部有自己的人事档案,正式成为官吏阶层的……最底层一员。

帮他填供状的正是刘源,这个王贤来衙门头一天认识的老书办,脸上写满了羡慕道:“老弟造化非常人啊,一个月不到,就到哥哥前面去了。”

“我倒宁肯没有这番造化,也不想让李司户那样折辱。”王贤苦笑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么。”刘源心说要是能当上典吏,我愿意被折辱一百遍啊一百遍:“再说李晟现在日子可不好过,整天在家里装病,到现在没去会江驿报道呢……”

“办完了吗。”王子遥在里间等得不耐烦,催促起来道。

“办完了,办完了。”刘源龇龇牙道:“快进去吧。”

王贤点点头,进到里间,王子遥笑容可掬地招呼他坐下,亲手沏茶道:“贤侄,这身青衫比白衫,穿着要舒服吧?”

“还没感觉到。”王贤答道。

“很快就感觉到了。”王子遥笑道:“尤其是户房的典吏,那真是百般好处,只待你自行体悟。”说着给王贤斟一杯道:“其实你早些日子,就能穿上这身青衫,是老夫拖了你几天。”

“听我爹说了,伯伯一片苦心,小侄岂能不识好歹?”

“呵呵,不管怎么说,老夫也得补偿你一番。”王子遥笑道:“你既然是令史了,再住在吏舍,也有些不成体统了。前年陈县尊在任时,在县衙西边,为我们这帮司吏,起了一排直庐,虽然也不大,但好歹独门独院,总比和一帮子书办混在一起强。”说着笑笑道:“老夫从二尹那里,给你要了一套。”

“这不合适吧。”王贤知道,典吏可都住在吏舍里,不过大部分都嫌条件差,在外头赁房而居。如今自己一个新人,若是住进司吏直庐,岂不让那帮典吏眼红?

“甭担心那个,因为那套房,是你爹当年住过的。”王子遥笑道:“你住进去,谁也不会说什么。”

以王子遥不容商量的态度,王贤甚至没有拒绝的可能,只好拿了钥匙,回到本房。

户房里,接掌粮科的荀典吏下乡巡察去了,今年秋粮收得颇为不顺,除了上新乡和三山镇基本拿下外,其余五个粮区都进展迟缓。

张司户也在发愁,他这个司户还是署理,要是把这头等差事办砸了,大老爷一怒换人都有可能。是以看王贤进来,张司户只是挤出一丝笑容道:“都办妥了?”

“办妥了。”王贤点头道。

“原本各方典吏,都是按班排辈,这样虽然拘泥,上位的却无不是老成稔熟之辈。”张华闲言少叙道:“但你当典史之前,当差统共半个月,估计对本分事务还不清楚吧。”

“几乎一无所知。”王贤很实诚道。

“简单说来,举凡本县有关财政钱粮、户口耕地的一切事务,都归户房打理。此外,本房还负责处理有关田土、房宅、钱债等等方面的诉讼事务。”张华叹口气道:“本该好好教教你的,但眼下征收秋粮、事务繁重,我明日也要下乡催收去了,只能待日后再细说。”

“那户房这边?”王贤问道。

“你来坐镇。”张华看看他道:“不太紧急的事情,你先压一压,紧急的就让人送到乡下,总之以不出错为要。”

王贤自然无不应允,从张华值房出来,便见吴为在门口张望。看见他出来,吴为笑道:“令史这边走。”

王贤朝他笑道:“没打招呼就把你要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那是令史看得起我,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吴为心态调整得倒快,领着王贤进了最头上一间房。

一进去,王贤便见九名白衫书办,站在那里一齐向自己行礼:“拜见令史!”

这就是他的公房,这就是他的手下了……

第五十章敲诈

一丈见方的单间里,王贤捧着香茗一杯,端坐在桌案后面。

从刚才开始,他咧着傻笑的嘴角,便一直没合上。好在一道门帘将公房分成了内外两间,里间虽小,却是他一个人的天地。外间虽大,却是十个书办挤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那份自在,至少在这间公房里,他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相反,别人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他再不用给别人端茶倒水,相反别人要给他端茶倒水,就像现在这样……

王贤呷一口香茗,不禁暗暗警醒,有些小自满了,这样是不对的。不过又是苦肉计又是离间计的,不就为了这一刻么,且容小生得意片刻……

于是他一直傻笑到中午,一直到吴为进来提醒他该吃饭了,王贤才合上嘴,道:“我想招两个白役。”

“没问题,”吴为想一想道:“李晟一走,他那几条走狗都呆不下去,扫地出门就是。”

“好。”王贤起身笑道:“那就拜托吴兄了。”

“呃……是。”吴为不禁目瞪口呆,他发现有些人真是天生的领导胚子,支使起别人来根本不用教。

到食堂吃饭时,王贤再也不用八个人一桌,去抢那点可怜的饭菜。如今他改到里间吃饭,同样大小的餐桌,只有四人吃饭,却有水晶膀蹄、炒河虾、炒紫角叶、白鱼蕨菜汤、还有一盘红馥馥柳蒸的糟鲥鱼,骨刺皆香,入口即化。

正因为伙食丰富,众司吏、典吏才能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低声说着话,比外面剑拔弩张、打仗似的吃饭场面,格调要从容太多。

王贤被刑房的三位前辈招呼过去。李观几个看着他的青衫怪笑不已,弄得王贤饭都吃不安生,只好小声道:“小弟明晚仙鹤楼做东,恳请三位哥哥赏脸。”

“这还差不多。”那个两次传他去受刑的臧典吏,笑嘻嘻道:“不过估计你也没钱。怎样,饭后打个秋风去吧?”

“那敢情好,去哪儿?”

“很近,两步就到了。”臧典吏笑道:“赶紧吃饭,然后咱去找张麻子。”

其余两人一副好笑的表情,显然很清楚臧典吏要去作甚。

吃罢饭,臧典吏便领着王贤,先去了捕快房叫上张麻子,然后直奔邻着衙门两条街的一户人家。

许是来得惯了,见大门虚掩,臧典吏和张麻子也不等门子通禀,便带着王贤径直闯了进去。

王贤跟在两人后头,一边打量一边暗暗称奇道,这家从外头看不出什么,里头却骚包得很,真不知主人是个什么样儿。

进到大厅,臧典吏和张麻子大马金刀坐下,又招呼王贤也坐下。张麻子便大呼小叫道:“李大人,李大人?”叫了两声没人应,他便气哼哼对两位典吏道:“这李晟也忒瞧不起人了,咱们来了老半天,他不睬不理也不上茶,何必管他的闲事!”

“是啊。”臧典吏也点头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咱们还是走吧,管他是死是活。”

王贤本来对敲诈民财还有些不安,一听说这是李晟家,登时来了精神,饶有兴致地看两人表演。

只见两人起身走到厅门口,便听屏风后一阵咳嗽道:“二位大人留步。”在明朝,‘大人’不算什么尊贵的称呼,用于双方地位相差不大时,下级称呼上级。如果差得大了,则需用专门的尊称。

王贤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个弓腰曲背的老头儿。仔细一看,这人年纪倒也不怎么老,只是愁眉苦脸,满是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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