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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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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王贤并不奇怪,因为他看见担架旁,还跟着个一身儒袍、白面长须的中年人,正是主动出任张狗子讼师的庄敬。庄敬既然是本案讼师,自然有权力在开审前和张狗子见面,而张狗子现在的表现,绝对跟这厮的教唆分不开……

“堂下所立可是张狗子的讼师?”王贤自然能认出那人是锦衣卫参军庄敬,他是故意这样发问的,尽可能打击这货的气焰。

“不错。”相反,庄敬自然要亮明身份,争取主动。他暗骂一声,昂然道:“在下庄敬,忝为锦衣卫都督参军,说起来还算大人的上司。”

“既然是锦衣卫都督参军,为何会自甘下贱,当起讼师来了?”王贤却毫不客气地冷声问道。在后世,律师是高大上的职业,但在这年代,讼师则毫无地位可言,反而十分受官府厌弃。认为他们是一群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捏词辩饰、渔人之利的寄生虫,最为地方官所嫉恨。王贤就看到各种版本的《官箴》中讲过,说地方官上任后,要先将地方上的讼棍集中起来严加训斥,有人搬弄讼词,便施行连坐、严惩不贷。

但显然庄敬对自己的旧业很有感情,闻言一脸正义道:“本官见张百户惨遭大人毒手,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却又被大人带到堂上!昏迷之人如何能言?就算满腹冤屈,也无从辩解。”说着朝堂下众人望去道:“本官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决定客串一把讼师,替他打这个官司。”

围观百姓看到那张狗子的惨状,不禁暗暗摇头,对张狗子一方的恶感减少了几分,对王贤的好感也减少了几分,竟生出双方是一丘之貉的感觉来。

王贤心下一阵恼火,冷冷望着庄敬道:“那么说本官不该把你当成上官,而是当成一名普通的讼师?”

“这个么,一码归一码……”庄敬道:“本官是替张狗子辩护不假,但你不能因此不敬上官。”

“好一个一码归一码,”王贤沉声道:“如果是上官,请你一旁就坐听审!如果是讼师,就请收起你这副上官架子!”说着重重一拍惊堂木道:“公堂之上无父子,何况上官乎!”

王贤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一上来就拿出主审官的磅礴气势,还真让见惯世面的老江湖有些难以适应。庄敬想不到王贤如此好斗,竟然一上来就跟自己死磕。但就像王老爹说的,在审案官面前,状师终究处于劣势,一旦遇到强硬的问官,只能避其锋芒、迂回智取,是以他只好道:“本官现在是讼师。”

王贤冷哼一声。

“好吧,我现在是讼师……”庄敬只好换个自称道。

“既然当讼师就要有讼师的觉悟。”王贤轻蔑地瞥他一眼道:“在公堂上,本官只会把你当成讼师看待!”

“无须大人通融。”庄敬也调整过来,不卑不亢道:“在下此刻就是个普通的状师。”

“那你为何不跪?”王贤冷冷盯着他道。

“姓王的,你别太过分了!”见庄敬受辱,纪纲身后的许应先等人聒噪起来。

“何人敢喧哗公堂!”王贤双目如电,扫过纪纲一行人,重重一拍惊堂木道:“掌嘴四十,叉出大堂!”

“喏!”堂上的官差都是王贤的人,闻言齐声应下,便朝许应先几个扑过去。

“来呀,来呀!”许应先等人自然不甘示弱,纷纷抽出兵刃来。

“王镇抚,你疯了么?”纪纲本来扎马步就很辛苦,此刻自然趁机站起来,面色铁青地拦在官差前头道:“莫非真以为本官是个摆设?”

“大都督何出此言?下官尊你敬你还来不及,又岂会把你当摆设?”王贤冷冷一笑道:“只不过下官的掌刑千户方才有言在先,再有胆敢喧哗着,严惩不贷!既然已经示警在先,本官若不对他们略作薄惩,公堂秩序何在,我们锦衣卫的体统何在?”

“锦衣卫的体统,还用不着你来操心!”纪纲冷硬道。

“但这个案子现如今是钦案,”王贤再次扯虎皮拉大旗道:“现在大堂上却如菜市场一般,让下官如何向皇上交代!”

“皇上那里我自会交代。”纪纲冷哼一声道。

“这么说,大都督是奉了皇命来的?”王贤目光炯炯地看着纪纲道。

“这个么……”纪纲一顿道:“本官巡视下司,还需要请示皇上么?”

“若是平时自然不需要,但现在北镇抚司办的是钦案,大都督此番前来,难免有以势压人,干预审理之嫌……”王贤缓缓道:“还是请示一下妥当。”

“你!”这话一下让纪纲哑口无言,王贤的意思很明白,你来了是来了,但请闭嘴坐在一边,不开口怎么都好说,一开口你就是干预司法。这大帽子扣得纪纲都顶不住,只好闷声对身后众人道:“你们都滚蛋!本座自己在此旁!听!”他故意把旁听二字咬得极重,便是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说话了。

“大都督果然深明大义。”王贤这才点点头,示意手下停住。他也是见好就收,毕竟真把纪纲惹急了,把大堂打成一锅粥,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老祖宗……”不过许应先几个就傻眼了,立在那里进退两难。

“滚!”纪纲烦躁地挥挥袖子,把徒子徒孙撵出去,然后气哼哼地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却忘了身下的杌子是个坑爹货。结果用力稍猛,只听咔嚓一声、杌子轰然倒地。饶是纪都督身手敏捷,也还是摔了个趔趄,屁股重重亲吻到地面。

大堂上下见状一片哗然,尤其是外头的老百姓,哪想过能见到纪阎王出丑的画面?他们是既想笑又怕遭记恨,只能硬生生憋着,憋得满脸通红,还是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

“还不快扶起大都督。”王贤一脸吃惊地下令,又劝慰纪纲道:“大都督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只管说,犯得着拿个杌子撒气么?”

纪纲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整个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纵横江湖近二十年,何曾受过这份羞辱?他知道这是王贤在报复自己呢,但大庭广众之下,他要是挑明了,反而更丢人。只能先咽下这口气,咬牙切齿道:“镇抚司的椅子都该换了!”

“那还得都督拨款才行。”王贤笑着摆摆手,手下又搬上一把椅子,纪纲这次学乖了,先用手试了试,看没问题才慢慢坐上去,便在那生起了闷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原先手下这帮家伙还挺好使的,但自从碰上这个王贤,便丑态百出、各种愚蠢,简直跟中了邪似的!连带自己也跟着出丑!

殊不知这些家伙之前之所以能横行,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各种满腹经纶的文官,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现在他们遇到了王贤,这个从最坏最浑的衙门里一步步走出来的猛人,他们那套在他面前完全吃不开,也只能吃瘪再吃瘪。

第五百四十六章掌控

撵走了一干牛鬼蛇神,纪都督也在一旁不作声了,王贤便把炮口转回堂上,目光凌厉地盯着庄敬道:“为何不跪?”

“因为在下跟大人一样,也是举人出身,”庄敬飒然一笑,仿佛方才的闹剧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按照大明律,举人是见官不跪的。”

“这么说你谙熟《大明律》?”王贤冷笑道。

“谙熟不敢说,但起码能默写出来。”庄敬毫不谦虚道。

“那你应知道,凡教唆讼词及为人作词状增减刑罪及诬告人者,该当何罪?”王贤幽幽问道。

“与犯人同罪。”庄敬暗暗警觉,但他已经被王贤压到低处,只好先无奈作答再愤而反击道:“但是《大明律》也规定,其见人愚而不能伸冤,教令得实,及为人书写词状而罪无增减者,勿论!”

“不错。”王贤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庄敬道:“如果你的辩护完全属实,自然没有责任。”顿一下,他目光变得冰冷道:“但如果最终证明张狗子有罪,你为他辩护就是明知故犯,当与他同罪。如果判他斩首,你便与他同赴刑场!”

“这……”庄敬想不到王贤的发问环环相扣,已经把自己步步紧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了。

庄夫子额头浸出白毛汗,他已经隐隐感到后悔。有道是隔行如隔山,他本以为王贤再厉害,对词讼盘诘之道也是外行,自己可以轻松地击败他,为己方扳回一城。这下竟发现自己差之谬矣,这王贤不仅是此道中的高手,还出奇的老辣犀利!

早知道这样,庄夫子肯定不会趟这趟浑水,以免被他作践,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这杯苦酒了。他定定心神,知道王贤这话里是有陷阱的,自己的回答稍有余地,就会被他抓住猛击……比如自己说‘我坚信他是无罪的。’王贤就会追问,这么说,你认为他所说都是事实?自己肯定要说是。王贤便可说,如果不是你愿意负责么?如果自己是说,那后面张狗子的满篇谎言,就会让自个十分被动。

虽然他不相信王贤真会把自己投入监狱,但仅被此人的铁嘴钢牙挤对,就会陷入巨大的被动,所以庄敬不得不小心应付,“大人当然知道判决不一定符合真相,还有种案子叫冤案。本人要做的,就是防止冤案发生。”他不能任由王贤轰炸了,必须将战火引回王贤身上,才能掌握主动。

“不要转移话题,如果张狗子的证词中有不实之处,你愿意连坐么?”但王贤谨记老爹‘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教诲,一拍惊堂木道:“回答本官的问题!”

庄敬见自己的‘斗转星移’失效,只好硬着头皮道:“前提是大人能证明,一他说的是假话,二我是知情的!”

“你如果都不确定,他说得是真话假话。”王贤轻蔑地一瞥道:“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振振有词替他辩护?”

“我确定。”庄敬只好无奈答道。

“好,一旦他说了假话,你就连坐!”王贤拍板道。

“你……”庄敬心说这也太霸道了吧:“大人,我们就不要在细节上纠缠了,还是开始问案吧。”

“这么说,你同意本官的说法了?”王贤终于笑道。

“同意。”庄敬这个无奈呐,显眼只要自己不答应,王贤就会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但他不愧是老牌讼师,发现自己还没开始就被打压得气势全无、心浮气躁,忙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情道:“开始吧。”

“你早同意就不用拖这么久了。”王贤把责任全推到庄敬身上,然后一挥手道:“你先到月台等候传唤。”

“大人还没问呢……”庄敬登时傻眼了,感情之前都是耍猴呢。

“本官如何问案,还需要你来教么?”王贤睥睨他一眼道:“本官尚未传唤,你就迫不及待上堂作甚?”

“被告张狗子已经不能说话了。”庄敬道:“按律可以由讼师陪同。”

“那也得等本官确认之后,传你才能上堂。”王贤一拍惊堂木道:“你是要滚下去还是被轰下去!”

“……”庄敬无语,只得先退到月台上去。临下去时,他看到纪都督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不禁暗暗叹息,还是小觑了这姓王的小子,实在是比浸淫刑名几十年的老油条还难对付。

待庄敬下去,王贤这才一拍惊堂木道:“传被告李春上堂。”

“大人,被告怎么又成李春了?”庄敬发现王贤之前传张狗子是虚晃一枪,不禁有些担心,在大堂外就抗议起来。

“念你是状师,这次就先罢了,”王贤冷冷道:“再敢聒噪,掌嘴撵出衙门!”

“……”庄敬知道他说到做到,只好把嘴闭上。

这时李春被带上来,打那天被软禁开始,他这还是第一次走出禁闭室,身上还穿着官服,官帽却不知去了哪里。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不说,且须发蓬乱,神情憔悴,一看到纪纲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扑通跪下去,泣不成声道:“大都督为孩儿做主啊!”

纪纲看他这副惨状,也是好生气愤,但再看看踞坐堂上的王贤,还是硬生生憋住道:“本座是来旁听的,你要跟王镇抚有一说一……”见李春脸都绿了,他才补充一句道:“放心,有本座在,谁也冤枉不了你。”

“是。”李春这才爬起来,朝王贤勉强一抱拳,怨念深重地等他发问。

王贤瞥他一眼道:“堂下何人?”

“你不认识么?”李春愤懑道。

王贤啪地一拍惊堂木道:“尔敢藐视公堂,掌嘴!”

朱九爷倏然上前,李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扇了重重两耳光,当时两颊青紫一片,耳边更是嗡嗡直响。李春懵了片刻,却见纪纲没有丝毫反应,才知道哪怕老祖宗在场,也没有自己耍横的份儿。这才老实答道:“本官李春,锦衣卫北镇抚司副镇抚。”

王贤哼一声,这才打开卷宗道:“现有民女兰草,诉锦衣卫百户张狗子杀母嫁祸其兄齐大柱,致使齐大柱被朝廷冤杀,其母亦含恨而死一案。奉圣旨重审后,本司调集你所立卷宗旧档发现疑点颇多,其一,张母身上的伤口是匕首贯穿伤,而原审所谓齐大柱遗留现场的凶器,却是一柄镰刀。请问李副镇抚,如何用镰刀刺出匕首的伤口?”

“这个么,镰刀自然刺不出匕首的伤口。”李春是经历过案件全过程,自然知道后来是如何掩饰这个漏洞的:“镰刀是凶器之说,乃江宁县的结论,本司并未附和。”顿一下道:“齐大柱既然是凶恶之徒,完全可能身怀利刃,在杀人后携刃潜逃,并未丢弃在现场。”

“那齐大柱在本司的供词中,为何只字未提凶器?”王贤追问道。

“大奸大恶之徒,从来冥顽不灵。”李春撇撇嘴道:“他就是不肯说,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凶器未曾找到?”王贤沉声道。

“后来还是找到了。”李春道。

“那齐大柱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王贤又问道。

“自然是劫财了。”李春道。

“那为何从他家中仅搜出铜钱二百余文,钞不足十贯?”王贤冷声道,十贯宝钞也就值十文钱的样子。“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他将凶器和赃物都掩藏起来。”李春心下郁闷,那齐大柱实乃一截木头桩子,吃遍镇抚司的酷刑,居然死咬着不松口,当时案子已经闹大,李春也不确定最后风会往哪吹,所以也不敢捏造口供,以免齐大柱当堂翻供,把自己也拖下水。“本司也没侦查出来,还是大理寺那边棋高一着,找到了凶器和赃物,犯人才无从抵赖,如实招供。”

“也就是说,”王贤沉声道:“在之前江宁县、镇抚司、刑部、都察院四轮审讯中,都没有找到凶器和赃物,最后在大理寺的审讯中才出现!从而给齐大柱定罪。”

“不错。”李春点头道。

“那就奇怪了,”王贤一拍手上的卷宗道:“为何大理寺的案卷上说,一干证物皆由北镇抚司提供呢!”

“那是后面我们花了大力气,挖地三尺找到的。”李春道。

“也就是说,在齐大柱没招供的情况下,你们找到的。”王贤问道:“然后提供给大理寺,再由大理寺获取齐大柱的口供?”

“不错。”李春点头道:“找到赃物和凶器时,案件已经移交给大理寺,所以只能由他们对质。”

“很好。”王贤沉声道:“那今天咱们也对质一下吧!”说着一拍案道:“传大理寺官员!”

很快,一名穿蓝袍的文官上堂,朝王贤作揖道:“下官大理寺左丞张言之,见过镇抚大人。”

“张寺丞不必多礼。”王贤摆摆手道:“本官奉旨复查齐大柱一案,移文贵寺协助调查,想必寺丞大人对案情知之甚详吧?”

“当时下官全程参与,是以寺卿大人派下官前来说明情况。”张言之道。

第五百四十七章势如破竹

“方才李春的话,张寺丞应该都听到了吧?”王贤沉声问道。

“是,下官在月台上听得分明。”张言之点头道。

“是否属实?”王贤问道。

“确实如此。”张言之点头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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