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官人-第7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远处山上的成国公,看到自己的部下如此不济事,听到山风送来的声音,气得鼻子都歪了,破口大骂道:“怎么弄来弄去,成了老子攻城了?!”朱勇很清楚,自己就是把两万人马都搭上,也别想动王贤的军营分毫,那也没必要在寒风中干杵着了,便气哼哼地率军回了大营。

宣大联军军营,在重重营帐拱卫之下,最大最华丽的那个,便是定国公徐景昌的帅帐。

话说四年前,徐景昌因为逼宫事件,被褫夺了爵位,发往交趾效力。但只在交趾待了几个月,就被洪熙皇帝恩准回京养病了……虽然他罪责极大,但抵不过出身高贵,爷爷是皇帝的外公,为大明打下半壁江山的中山王徐达!老子是皇帝的舅舅,为朱棣靖难连命都丢了的徐增寿。

自从徐景昌被发配之后,他老娘和他媳妇便整日到宫里哭闹,要让朱高炽把她们俩也发配到交趾去。朱高炽被烦得没办法,又不能对看着他长大的舅母发火,只能以徐景昌水土不服、病重不起为由,恩准他回京养病。

徐景昌在京里过了几年富贵闲人的逍遥日子,等到了朱瞻基出山,被立为太子,总揽朝政。作为当初替朱瞻基冲锋陷阵的马前卒,他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恢复了爵位,还被派来大同担任总兵官。

所谓三代出一个贵族,定国公徐景昌乃是中山王徐达之孙,正好是出贵族的第三代,这位公爷衣食住行都讲究至极,就算外头穿着甲胄,里头的衣服也必用龙涎香熏过,全身暗香萦绕,将士们闻着味儿就知道,他们的公爷来了。

不过这种天儿,徐公爷自然不会在外头挨冷遭罪。其实,按说今天他该跟朱勇一同去八达岭督战,但徐公爷却以不便干涉成国公为由,留在营中坐镇。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他娘的怕冷怕累……

装饰堂皇的大帐中,四角摆着四具精美的暖笼,里面烧着无烟的银丝贡炭,热气便充满大帐每一个角落。

徐景昌一身轻裘,坐在舒适无比的西洋皮面软榻上,一手拿着本《黄庭》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手不时从银制的托盘中,捻一粒紫亮色的西域葡萄,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榻前矮几上,还点着香,旁边坐着一名俏丽的江南歌妓,正轻拢琵琶,浅吟低唱,为徐公爷助兴。

徐公爷正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帐门突然被掀开,有人带着浑身的寒风走进来。

徐景昌登时眉头紧皱,裹了裹身上的皮裘,刚要发作,见是朱勇才叹了口气道:“老弟,先去了甲胄换身衣裳再过来也不迟。”

“嘿嘿,我那边可没你这么舒服。”朱勇把头盔一扔,举起双手,徐景昌的侍女便上前,为他解下披风、卸下盔甲,脱掉战靴,换上暖鞋。去了全身的负累,朱勇凑到暖笼旁,一边烤火取暖,一边羡慕道:“别看都是公爵,老哥可比我会享受多了。”

“呵呵,老弟过奖了……”徐景昌闻言,心里鄙视了一下朱勇,他其实是瞧不起这些靖难新贵的,哪怕到了朱勇这种第二代,依然俗气未脱。不过贵族的傲慢向来只在心里,表面上你是看不出来的。“只是你不愿意讲究,我是不愿意将就罢了。”

“讲究,将就,嘿嘿,有意思……”朱勇暖和过身子走过来,那歌姬便起身告退。他也确实不讲究,一屁股就坐在歌姬刚刚做过的凳子上。

看的徐景昌微微皱眉:“还是给你换把椅子吧。”旁人坐过的椅子,他向来不坐,更何况是个低贱的歌姬坐过的。看到朱勇如此不讲究,简直让徐公爷要抓狂了。

“没必要,还热乎着呢,多舒服……”朱勇却一脸享受地拒绝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粉身碎骨浑不怕

虽然帐外已是天寒地冻、寒风肆虐,主帅大帐中却温暖如春。

“你也不问问仗打得怎么样?”朱勇白一眼徐景昌。

徐景昌亲手给朱勇斟一杯烫热的女儿红递给他,笑道:“先暖暖身子再说。”

“嘿,你还真沉得住气……”朱勇接过酒杯,看一眼白瓷酒杯里头,泛着琥珀光芒的美酒道:“再好的酒,我现在喝起来都是苦的。”

“这还用问吗,要是战事顺利,你这会儿也不能回来。”徐公爷的言谈举止,透着骨子里的优雅。不紧不慢道:“不过不要紧,本来就是试探,人没伤着就好。”

“嘿嘿,这试探代价可不小,将近三千士卒,连点浪花都没激起来,就被人家给灭在营门外了……”朱勇一脸肉疼道:“你说狗日的王贤,不好好攻城,把劲儿全都用在修他的乌龟壳上,到底是几个意思!”他是真心疼啊,堂堂宣府总兵,如今只剩三万兵卒,一下又去了一成,再整下去非成光杆儿司令不可。

徐景昌就不一样了,他带来了九万部队,丝毫未损,自然可以云淡风轻道:“王贤愿意修,就让他修去呗,咱们也不上他的当,就这么围着八达岭。这天一日冷过一日,倒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哎,也只能如此了。”朱勇狠狠点头,把被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郁闷无比道:“你说我平时,和他交情还算不错,怎么就逮着我欺负开了呢?”说着朱勇重重搁下酒杯道:“跟我打的时候就神勇无敌,到了老王面前,一下子却成了乌龟!合着打来打去,损兵折将的都是我!”

“哈哈哈……”徐景昌拍着他的肩膀笑起来:“也不能这么说,郑亨还掉了脑袋呢……”

“那倒是。”朱勇闻言心情好了不少道:“那白痴脑袋里全是豆汁儿,居然去找王贤的婆娘合计,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不雅,不雅。”徐景昌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但愿早点结束这一切,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就你这还难熬?”朱勇笑骂道:“神仙般的日子好吗?”

徐景昌摇头笑而不语,在他眼里,就算大同城内的生活都是在受罪,只有回到京城,自己的安乐窝里,那才叫神仙般的日子……

不过无论如何,两人的心情都还算愉悦,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想象不出,王贤还能有什么办法,从这天罗地网中逃出……既然他想耗,那就陪他耗下去呗……

当初,阿鲁台和查可韩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北京城,距离王贤兵临居庸关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天里,居庸关的每一点消息,都牵动着君臣百姓的心神。幸好,都是好消息……

当知道,王贤的大军止步于居庸关,连进攻的勇气都没有,结果被赶到的定国公,率领十余万大军堵在了八达岭,北京城的君臣百姓才从极度恐惧中挣脱出来。看来,王贤再强,毕竟也不是神仙,在固若金汤的居庸关防线和二十余万大军重重包围之下,他是不可能威胁到京城了……

老百姓终于不再聚集到城门下,哭着喊着叫门出城了。皇帝和大臣紧绷的心弦也终于松弛下来,朱瞻基和杨士奇开始紧锣密鼓地逮捕王贤一党的全家老小。一开始,他们担心万一王贤再创造奇迹,突破了居庸关,兵锋直抵北京城下,根本就没敢抓人。

这会儿,看到王贤一时半会儿没有突围的希望了,这才赶紧让东厂大肆抓人。一队队皮靴白帽的东厂番子,带着全副武装的兵丁,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横冲直撞,踹开一扇扇大门,将屋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都用锁链串起来,驱赶到屋外。和之前抓到的犯人串在一起,就像一条长长的蜈蚣,押着他们穿街过巷,极尽羞辱之能事。

作为王贤的妹妹妹婿,银铃和于谦自然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其实,两人刚被放出来的当夜,锦衣卫的人就曾设法想把两人送出京城,去山东避难。然而,两人被东厂的人严防死守,他们住的整条胡同都被彻底封锁,锦衣卫本事再大,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把两个大活人运出去。

王贤造反的消息传来之后,于谦和银铃便知道,又要被东厂的人抓去羞辱了,二人不愿再受辱,便把家中柴房里的柴火,堆在堂屋之中,又在柴火上浇了菜油,只待东厂的人上门,就双双自焚。

这天恰好是冬至,所谓冬至饺子夏至面,这天北方人都是吃饺子的。两口子便用家里最后一点面擀了皮儿,又把最后一个胡萝卜切成丁,合着鸡蛋拌成馅儿,便坐在堂屋中,神态自若地包起饺子来。

一旁的炭炉上烧着水,炉中炭火正旺,只消夹出一块炭来,顷刻间就能把整个堂屋点燃起来。

但两人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恐惧,他们认真地捏出一个又一个形状漂亮的饺子,整整齐齐在案板上摆好。仔细看来,你会发现,那些水饺就像用尺子卡着摆放的一样,无论纵列还是横列,距离都分毫不差。于谦的一丝不苟,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只有银铃能受得了他……

一张案板摆满,银铃便掀开锅盖,往沸腾的水里下饺子,于谦静静坐在她的对面,一边用白巾仔细擦拭着手指,一边专注地看着妻子的面庞。炉光把银铃的脸映的红彤彤的,这本是多么幸福的冬日画面啊,如今却要成为永别前的最后记忆了。

于谦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灯火璀璨的上元节,自己初见她时的模样,那时的银铃稚气未脱,是那样的娇憨刁蛮,全身上下都洋溢着无忧无虑的青春气息。

十几年过去了,她已是自己成熟美丽的妻子了,然而自己却不能带给她幸福安全的生活,今夜她就要陪自己一起走上绝路了。想到这里,于谦便心如刀割,忍不住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怎么说这个?”银铃的视线从翻滚的饺子转到丈夫的脸上。

“当初,我要是不那么犟,听你二哥的安排去山东,也就不会有今天了。”于谦满眼歉意道。

银铃轻轻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要不是我二哥的事情,相公还是朝廷命官,怎会有牢狱之灾?”

“二哥他,也是被逼无奈而已。”于谦却轻声道:“算了,一家人也没必要道歉来道歉去。”

“正是如此。”银铃笑了,顿一顿,她有些迟疑地问道:“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娘子请讲。”于谦微笑道。夫妻俩从来都是这样相敬如宾,感情就在这样平淡如水的相处中俞久弥深。

“相公,到底怎样看我二哥?”银铃说完轻叹了一声,这是她的一个心结,自己最敬爱的二哥,如今成了大明的叛逆,她真怕丈夫会像传统士大夫一样看他。

“二哥……”于谦停顿一下,目光坚定地回答道:“没有错。他从来都不想背叛朝廷,更没有不臣之心。是那些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步步把他逼到今天的。”说着,于谦双眉一挑,语气愈加坚决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君子的忠诚,是给天下和百姓的,不是给一家一姓。只要他对得起天下百姓,在我心里就还是君子、是忠臣!”

银铃听了如释重负地笑道:“二哥要是能听到你这番话,肯定会很高兴。”说着神情一黯道:“可惜我们再也见不着了。”

于谦伸手,拭去妻子眼角的泪珠,轻声道:“饺子可以出锅了。”

银铃点点头,便拿起笊篱去盛饺子。这时,外头响起猛烈的砸门声,“开门开门!”

银铃心一沉,端着碗的手便抖了一下,于谦按住她的肩头,稳稳接过碗来,“不理他们,我们吃几个饺子再上路。”

两碗饺子摆好,于谦将筷子送到妻子手中,便也拿起一双筷子,夹一个饺子送到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在丈夫的感染下,银铃也跟着镇定下来,拿起筷子,吃起了饺子。

这时,外头的院门,被狠狠地踹开,东厂的番子提着铁链兵刃蜂拥而入,便看到堂屋中,那夫妻俩坐在炉边,从容不迫地吃着冬至的饺子。

番子们愣了一下,他们抓了这么多人,还从没见过这样心大的呢……领头的档头刚要吆喝一声,让人把他俩拿下,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他看到,堂屋里堆满了柴火,柴火上的菜油还在滴滴答答,只要那通红的炉火一翻倒,顷刻间,整间屋子就会被大火吞噬。

这时候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两口子是要自焚了!

档头赶忙抬手阻止手下贸然行动,黑着脸道:“赶紧让顺天府送两具水龙来!”

手下也不傻,哪敢贸然引火烧身,赶紧跑出去调灭火的水龙过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谁不吃顿饺子?

于谦家院中,那名档头焦躁地来回踱步,不时看着门口,大声嚷嚷道:“怎么还没来?!”

堂屋里的于谦夫妇,已经吃完了冬至饭,相视一笑,于谦道:“娘子不要怕,很快就没感觉了。”

“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银铃笑着对于谦道:“相公,动手吧。”

于谦点点头,伸手拿起火钳子。

“水龙呢,怎么还没到?!”见状那名档头急得直跳脚,终于听到门口一阵喧哗,手下番子便激动地叫唤起来,“来了来了!”

于谦轻蔑地一笑就要把熊熊燃烧的火炉推倒。这时,就见一名太监满头大汗冲进来,大声喊叫道:“皇上有旨,所有人都撤出去!”

“什么?!”档头和众番子愣在那里,于谦也停下了动作,静观其变。

“皇上有旨,所有人都撤出去!”那太监气喘吁吁地指着那档头道:“还愣着干嘛,等着人家管饭啊?!”

“曹公公,这是为何?!”档头和那名太监相熟,知道他是皇帝身边的近人,自然不疑有他,只是无法理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名太监一听,却气急败坏起来:“让你们走就赶紧走!”

档头无可奈何,只好把手一挥,垂头丧气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那名太监看一眼于谦夫妇,竟然流露出些许畏惧之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只好也跺脚离去。

“相公,这是为何?”见对方突然就打了退堂鼓,银铃奇怪地问道。

“应该是二哥那边,有什么动作了。”于谦却了然地笑道:“那些人又不敢动咱们了。”

“是吗?!”银铃满脸惊喜,却又难以置信道:“不是说二哥被困在八达岭,插翅难飞了吗?”

“当初他们还说二哥深入大漠,死无葬身之地了呢。”于谦笑道:“想也想不明白,算了,娘子,我还是再来盘饺子吧……”

于谦所料不错,乾清宫已经笼罩在刻骨的恐惧气氛中。

皇帝也过冬至,所以今日的晚膳也是饺子,但朱高炽面前的一盘水饺一个未动,已经彻底凉透。

但怎么能及的上皇帝心中寒冷之万一?

半个时辰前,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皇帝刚要用膳,杨士奇便和朱瞻基匆匆前来求见。朱高炽已经被连番的坏消息吓成了惊弓之鸟,想也不想便赶紧召见。

果然,两人没有让皇帝失望,又带来了让他亡魂皆冒的噩耗。

“启禀皇上,杨溥急报,南下的先头部队在山东受阻,运河水路被截断!”杨士奇神情凝重地禀报道。

朱瞻基尤嫌不够,又补充道:“另据东厂所报,山东的军队在德州集结,似乎是针对父皇的还都之举!”

朱高炽当时就食不下咽了,重重搁下筷子,满脸都是阴霾。

朱瞻基却有些幸灾乐祸,他是坚决反对还都的,现在见皇帝南迁之路受阻,太子殿下颇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便装模作样地安慰父皇道:“父皇勿忧,咱们只是暂时不能还都而已,待儿臣消灭了居庸关的威胁,腾出手来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平定山东,到时父皇再想还都,自然畅通无阻!”

“……”朱高炽那叫一个郁闷,心说到时候,能不能还都就不是我说了算了。不过现状如此他也无可奈何,只好黑着脸道:“山东一共多少军队,会不会威胁京师?”

“满打满算,此刻德州的军队只有五六万之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