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江湖之碧血残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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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一百两银子。

万事通低垂着头，把弄着银票，眼睛上翻，望着沈君梧道：“你想打听白雪儿的消息？”沈君梧道：“阁下号称万事通，这个问题还用得着问吗？”万事通摇摇头道：“老实说，白雪儿去了什么地方，老夫的确不知道。”沈君梧一把抢回银票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想收我的银票！”万事通连抓两下，都被沈君梧轻易避开，急道：“沈公子，沈少侠，我有个消息，有个消息绝对值一百两银子！”沈君梧盯着他道：“什么消息，如果你再敢骗我，我砸了你摊子！”

万事通哭丧着脸，伸出手慢慢地将银票重又拿回手中，道：“你只知道白雪儿来自帝宫，你知不知道白雪儿的父亲是谁？我告诉你他就是帝君白啸天。有这样的后台，江湖上谁敢得罪她呀？帝宫在江湖上一向神秘，她在江湖上消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沈君梧道：“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万事通道：“当然不是。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灞桥，是交通要塞，是全国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也是恨天教与华山争夺多年都未得手的地方。只因这个地方除了这两大江湖势力外，还有第三方势力，那就是灞桥赌坊。”

“灞桥赌坊？”沈君梧道，“一个小小的赌坊还能难倒仇恨天？”万事通道：“一个灞桥赌坊当然难不倒仇恨天，难倒仇恨天的是华山派，严格来说是七大帮派。这灞桥赌坊就是他们势力的分水岭。虽然这么多年都处在明争暗斗之中，但谁都未能得手，而灞桥赌坊的李老板则是左右逢源，既不出让，也不得罪，维持着少有的平衡。”沈君梧道：“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万事通道：“跟你当然没关系，但跟白雪儿有关系，因为在三天前，独孤鹤已买下这间堵坊，打破了这种平衡。而灞桥赌坊李老板，却在离开长安的途中被人杀了，据说杀他全家的人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而她所用的暗器却是金针，江湖上传言，说杀人者就是白雪儿。”沈君梧道：“灞桥赌坊既为独孤鹤所有，白雪儿就没必要再杀人。再说白雪儿的性格虽然好强，但从不杀妇孺儿童！”万事通道：“那只是你的想法。帝宫利用碧玉箫搅得江湖大乱，死伤无数，他们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明天城外三里关帝庙，有身着白衣的帝宫女子约战只手遮天陶风，黑面郎君邝天云，是不是白雪儿，你一问便知。”

只手遮天陶风、黑面郎君邝天云都是独来独往的**巨寇，在江湖上声名一向不佳，帝宫不会连他们都会收买吧？万事道似乎瞧破他的心思，冷笑道：“不要因为他们混迹**就小看他们，这两人最大的本事不是打家劫舍，而是盗墓。他们挖地道的本事堪称江湖一绝，对消息机关同样精通无比。江湖争霸争的不全是武功，还有各类型的人才。当年的巧手潘七，机关构造天下无双，虽然不会武功，但在江湖上同样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亦是各大帮派争夺的对像。但就在三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沈君梧道：“万兄说得是，独孤鹤连阴阳双煞这种人也收留，更何况他们。”万事通冷笑道：“你说的那个阴阳双煞，前天已被林秋寒拿住，扔进万蛇窟，万蛇钻心而死，可谓惨不堪言。再说独孤鹤那不叫收留他们，那叫利用他们，只要他们稍微做点不利于帝宫之事，便会被毫不留情地丢弃。”沈君梧怔道：“阴阳双煞不是自废武功了吗？林秋寒为何还下此毒手？”万事通道：“蛇蝎美人林秋寒，你道这个绰号是白叫的吗？再说三日前阴阳双煞在独孤鹤面前自废武功，这本是一个障眼法，可怜独孤鹤太过自负，竟没发觉。这阴阳双煞竟是色心不改，大白天的竟然闯进长安城中一大户人家意欲不轨，没想此处竟是恨天教的一个秘密据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说到这儿，微微一叹接道，“帝宫与恨天教为了独霸武林，正大肆收卖高手。已不知有多少高手因不愿被其网络而惨遭杀害，象河北一枪，开封盖孟尝，不但被仇恨天的四大护法格杀，而且又被五大堂主率众灭了满门。像沈老弟这种年轻有为的，更是他们要收买的对像！”

沈君梧笑道：“万兄真是高看沈某，以沈某的武功，恐怕难入他们的法眼。”万事通道：“沈老弟此言差矣，以你目前的武功，在江湖上虽称得上一流，但与他们比，的确天差地别。他们看中你的，不是你现在的武功，而是将来的潜力。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要想长期立足于江湖，必须有年轻人不断补充。因为十年后的江湖，不是仇恨天的江湖，也不是白啸天的江湖。而是仇似海的江湖，独孤鹤的江湖。”

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接道：“知道九月九日是个什么样的日子？”沈君梧怔道：“当然是重阳登高节啊！”万事通摇摇头道：“九月九重阳节，这连三岁姓儿都知的事，还问你干什么？九月九，七大帮派将在少室结盟。以抗衡恨天教与帝宫。你不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吧？”沈君梧的确不知道，他只关心八月十五的华山之约。万事通接道，“少室结盟是江湖的一件大事，仇恨天不会错过，白啸天就更不会错过。至于华山之约，南天一剑既然身死，白啸天决不会同一个后生晚辈较真，恨天教与帝宫都志在整个武林，绝不会为一颗芝麻而丢掉整个西瓜，所以华山之约，他是绝不会去的，顶多叫一个门下弟子参与。”

“万事通不但消息灵通，见识果然不凡，老夫佩服。”话音未落，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走将进来，径直坐在侧首。万事通忙站将起来，拱手道：“未知北侠光临，有失远迎，怒罪怒罪！”北侠吕不奇笑道：“既是未知，又何罪之有？老夫此次前来，确有要事相询。”说到此处，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万事通哪敢收北侠的银票，忙推辞道：“北侠但问无妨。”吕不奇道：“万兄可知黑风七煞？”万事通道：“当然知道，除散花仙子秦梦语外，其余六人均死于千年冰*毒之下。”吕不奇道：“我要问的，就是这千年冰*毒。千年冰*毒虽说霸道，但江湖上比这更狠更毒的都有，以长白雪狼的武功，原本也用不着背后下毒，却为何出巨资让黑风七煞前去抢夺，并灭了铁府满门。”

万事通道：“江湖上有一阴一阳的两种武功，一为赤阳真经，一为玄阴真解，当这两种武功练到最高境界时，便是阴阳错位掌，而要练成阴阳错位掌，必须借助千年冰*毒。阴阳错位掌原本是幽灵门的不传之秘，三十年前君山血战，一流高手死亡殆尽，幽灵门从此江湖消失，也没听说过谁会阴阳错位掌。北侠此番前来，问及此事，不知发现了什么？”吕不奇道：“百变书生从天山下来之后，便失踪了。老夫亦怀疑此事与长白雪狼有关，长白雪狼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极短，对其来历一无所知，十六年前，为求千年冰*毒而灭铁府满门，老夫怀疑此事没那么简单，如今武林已处在多事之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老夫亦想弄明白，除了恨天教与帝宫外，还有没有第三股势力。”万事通道：“北侠莫非怀疑此人与幽灵门有关？”吕不奇道：“这只是老夫的猜测而已，长白雪狼如果不是来自幽灵门，又何来的阴阳错位掌？若非练阴阳错位掌，又何必处心积虑地抢夺千年冰*毒？”万事通道：“关于长白雪狼，万某所知不多，北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吕不奇叹道：“如果老夫的猜测没错，江湖又将掀起一股血雨腥风，我辈武人何其不幸！”

万事通叹道：“七大帮派结盟在即，三足鼎立之势很快便会形成，如果加上幽灵门暗中搞鬼，像我等这种江湖散人的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吕不奇叹道：“白啸天利用人的贪欲，放出碧玉箫，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江湖，趁机混水摸鱼，从而达到帝宫一统武林的野心！”说到这儿，微微一叹接道，“这白啸天也当真狂得可以，一统武林，古往今来，还没一个人真正地做到一统武林！”万事通苦笑道：“江湖中的狂人又岂白啸天一个？恨天教的仇恨天同样醉心于此，此刻他亦大张旗鼓地网络高手，欲与帝宫一较高下，逐鹿江湖，已不知有多少高手因不愿被其网络而惨遭杀害。白啸天虽说利用碧玉箫搅得江湖大乱，但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这些江湖武人不洁身自好，才导致杀身之祸，比起仇恨天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又温和得多了。”

吕不奇目注二人道：“眼见江湖风暴又起，不知两位有何打算？”沈君梧微微一笑道：“在下只不过是江湖一散人，只盼能早日完成先师遗愿，其他的事还未放在心上。”万事通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今江湖各种势力犬牙交错，为了扩大各自势力，四处网络高手，不为其所用的，就此格杀，以绝后患，象沈兄这样非凡的少年才俊，更是他们网络的对象，岂能独善其身？沈兄既不愿逐鹿江湖，就请听万某一言，趁早退出江湖，免遭杀身之祸！”沈君梧朗笑道：“万兄好意在下心领，在下无意于江湖，江湖也无意于在下，只盼先师遗愿一了，就此隐居山林，不问江湖是非！”

吕不奇叹道“江湖不是你想入就能入，也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当今武林，在年轻一代中，沈少侠无疑个中翘楚，前途不可限量，岂可轻言身退？况且江湖大乱之即，正是我辈男儿一展身手之时，方不辜负这一身大好武功！”

沈君梧心下默然，真不知该如何措词，江湖中能人异士众多，真不知自己这点微末之技，能为江湖做点什么，喃喃地道：“晚辈武功低微，恐怕不能如前辈所愿！”吕不奇正色道：“沈少侠年少英雄，却如此妄自菲薄，岂不辜负令师对你的一番厚望？”沈君梧想想也是，师父教自己一身武功，自不会是为了强身健体，更主要的是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将本门功夫发扬光大，接道：“不知前辈有何高见？”

吕不奇手捋银须，沉吟道：“现今武林，论实力当属帝宫与恨天教为强，此二派不停地勾心斗角，扩展势力，迟早难免一场大战。以少林武当为首的七大帮派近年来虽然人才凋零，但七派联手，前途大有可为，可谓三足鼎立。而我辈江湖散人，夹在其中，可谓危矣。因此依老夫愚见，我辈武人自当团结一致，互为支援，方不致为其他帮派逐一吞没！”

沈君梧接道：“既是江湖散人，向来无拘无束，各自为阵，要让这些人团结起来，恐非易事！”吕不奇笑道：“沈少侠有所不知，现今江湖风雨飘渺，不少的江湖武人纷纷寻找靠山，又怕所托非人。因此老夫才四处奔走，欲组织铁血盟。”

沈君梧闻言不由暗自冷笑，原来此老打的如许算盘，乘江湖大乱，人人自危时，来个混水摸鱼，趁机发展自己势力，说不定羽翼丰满，又将是另一个仇恨天，想到此处，冷冷地道：“莫非前辈也有志于逐鹿江湖？”

吕不奇摇摇头道：“铁血盟只是一些江湖散人的联盟，而不是帮派，没有上下级之分，亦不以武功高低论英雄，大家平起平坐，只不过在这武林多事之秋，聚集在一起共同维护这武林乱局而已。谈到逐鹿江湖，老夫早没那雄心壮志了。现今江湖，各种势力犬牙交错，一旦失去平衡，定将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实非我辈所愿。目前铁血盟已初具规模，当世高手加上老夫已有十一人，不知沈少侠意欲如何？”

沈君梧道：“七大帮派意欲在八月十五结盟，其目的也是制约帝宫与恨天教，立场刚好与前辈一致，前辈等人何不共尊七大帮派，共同对抗帝宫与恨天教？”

吕不奇“嘿嘿”冷笑道：“七大帮派固然因一时利害而结盟，但彼此成见极深，老夫等人又是何等样人，岂能卷入他们的漩涡之中？”

沈君梧心下默然，此老武功如此高明，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相信其他十人也定非泛泛之辈，说不准其中任何一人，均可与七大帮派的掌门人并驾齐驱，叫这些人听命于七大帮派，当然心有不甘，但叫七大帮派听命于这些人，更是天方夜谭，唯一的办法便是各自为营，必要时再行联手，自己适才认为此老亦是混水摸鱼，看来有点错了，但自己如果投身进去，便是公然与恨天教、帝宫为敌，与恨天教为敌到还罢了，反正自己曾与他们的少教主仇似海结怨，又得罪了与他们关系极深的龙凤堡，但说到与帝宫为敌，自己与白雪儿不就……

想到此处，对着吕不奇歉然一笑道：“前辈厚爱，晚辈心领，但晚辈自来游散惯了，实不愿拉帮结派，还望前辈见谅，但晚辈在此也答应前辈，绝不助纣为虐，与武林正道为敌！”

吕不奇道：“听江湖传言，沈少侠欲代师赴约？”沈君梧道：“不错！”吕不奇道：“无论武功地位，你与白啸天都有着天差地别，令师既已仙游，白啸天是不会把这个约会放在心上的。华山之约，之所以闹得沸沸扬扬，志不在华山，而在灞桥。独孤鹤不但接管了灞桥的大小赌坊，同时也接管了三家镖局，七间妓院，八家酒楼，在恨天教与华山之间，硬是插了一颗钉子。”万事通叹道：“三家势力在此交错，虽说大规模的冲突不会出现，但零星的流血争端却在所难免了。”吕不奇道：“老兄以卖消息为生，须知祸从口出，还请小心为上。”万事通道：“多谢北侠关心，日前曾有帝宫中人前来警示，万某亦打算就此封口，不惹江湖是非。”吕不奇道：“老兄号称万事通，消息来源甚广。如有可能，请帮老夫打探一下百变书生的下落，至于价钱方面，老夫绝不会亏待于你。”万事通道：“北侠相谴，万某深感荣幸，但请放心，万某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吕不奇道：“如此，老夫就先行谢过。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完告辞而去。

万事通接道：“前段时间听人言道有人欲组织铁血盟，与帝宫、恨天教分庭抗礼，初时还不相信。毕竟能够与帝宫、恨天教为敌的，江湖中着实寥寥无几。看来吕不奇所网络的另外十人，定将是一方豪雄。沈老弟，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武功虽然不弱，但要与这些人比肩，恐怕不是差了一匹，北侠邀你入伙，当是抬举于你。”

北侠吕不奇既与师尊齐名，武功自当在伯仲之间，而师尊败于白啸天之手，吕不奇也自非其敌，更何况帝宫、恨天教早已根深蒂固，枝叶繁茂，而铁血盟尚未成形，自难与二者相抗，吕不奇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的确不愧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暗忖他日有暇，定当前去拜访，自己武功虽然低微，但仍可为江湖平静效点绵薄之力。但他内心深处也的确不愿与帝宫为敌，心中暗打主意，尽量避开帝宫，专找恨天教晦气。

万事通见他不语，又叹道：“不过话说回来，沈老弟不加入铁血盟，实为明智之举。”沈君梧怔道：“为何？”万事通道：“北侠在江湖中虽有名望，但武功并不甚高，与恨天教的四大护法仅在伯仲之间。如今铁血盟尚未成形，便放出话来欲与恨天教、帝宫为敌。虽说勇气可嘉，却非明智之举。以仇恨天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容忍一个潜在的敌人慢慢长大，一定会派出高手重重追杀。以沈老弟目前的武功遇上四大护法，必死无疑。”

沈君梧见识过四大护法中轻功最高，武功最低的电惊风，深知万事通说的是实情。二十年来，恨天教一直与七大帮派为敌，其实力自是非同小可。如今独孤鹤占据灞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恨天教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想办法进行反击，派驻高手在所难免。自己多次与仇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