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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在服务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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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吧,我也这么认为,我读大学还特天真的牵着八戒的手,在操场上分析有钱的坏处,说了一个多小时,当时我们俩都觉得,有钱跟得癌症似的,谁没钱谁是上帝。现在毕业了,卖个保险跟孙子一样,服务对象还都是穷人,每个月业绩不够马上就被人替了,我他妈签一个单,为了在答应人家的时间赶到,打车的打50多,那个合同提成才三十。”俊宏笑了,笑得格外苦涩。

我安慰他说:“实在不行换个工作吧,现在保险搞得跟传销一样,大家都觉得老子攒够了钱,什么都能应付,干嘛买保险呢。”

俊宏感同身受地叹道:“谁说不是呢,我打电话给客户,一说我是保险公司的,那边直接挂了,就像我们当年对付中国移动推销彩铃的一样。我们这种专业,除了去天桥算命,你还能找到什么工作啊。”

俊宏的话,像刀一样刺在我的心里。当初我们都以为自己会成为名镇江湖的心理咨询大师,我看你一眼就能把你催眠的服服帖帖,你跟我撒谎简直像脱光衣服站我面前跟我吹你有十块腹肌,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在以为。这种专业在中国差珠宝鉴定差很远很远,中国人以心理有问题为耻,基本上会去看心理医生的都是被逼无奈,而鉴定珠宝却不同,珠宝对于很多人比自己还重要,你鉴定他有病,他不乐意,你鉴定他的珠宝,他却非常开心。更为重要的是,如今从业的心理工作者水平良莠不齐,抑郁让你做智力量表,测一次两百块,咨询几乎不能在十次以下完成,因为钱才是第一位。

梦想是梦和想生的,当现实知道它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时,基本上都是让它夭折的。

看看现在,俊宏自己都没什么保险,还到处去卖保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阎王爷想买份意外伤害,立马就得遁地下去。而我,领一千多块工资,见天跟人说您这房子八十万一点不贵。

也许,这就是宿命。

出了火车站,俊宏也没和我多逗留,说是呈贡那边有个客户急着去见,这业务距离跨度可够大的,千山万水赶过去还不一定签得了合同。

相对而言,我还是觉着幸福,因为生活自从陈小玥的加入变得丰富多彩,晚上虽说还是孤枕,可再不像过去那么难眠了。她对于我生活的意义,无法找到合适的比喻,总之荷尔蒙如流水般生生不息,日子变得滋润了不少。每当她把我逗得开怀大笑或我把她逗得人仰马翻之时,我总是坚信,我们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情侣。

她却常常泼我的冷水,说:“自己觉着自己的一切,几乎都是错误的。”

公司把手上剩下的房陆续都抛了出来,房价几乎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看着交易记录,我常常有个疑问,这么些有钱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就算只交百分之二十的首付,也不是谁都交得起的。一个人一生能创造的财富,都被四堵墙一次性榨取干净了。

这个季度下来,除了朱彦君,整个销售部的人平均都卖出去十几套房子,李姐毕竟经验老一些,拿下了二十多套。

我由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公司的这小半年里,工资加提成还是拿了将近九万。这让我大为鼓舞,有时候还跟陈小玥说,你别看那些买房的人牛,其实他们差你老公差太远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来得这么简单,对我来说,真不知道是好是坏。毕业前我把全世界最坏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反正只要没把我饿死,就得太昆明撑下去。

因为你已经把自己当成种子埋在这个城市里,就必须生根发芽。回家不一定比这好,而且人都丢到家了。往前走危险,往后走丢脸,即便是你要寻找归途,也必须上路,这就是赤裸裸的生活。

朱彦君从进公司以来只卖出去三套房子,还都是她的亲戚朋友来买的。有时候看她整天板着脸,也想批评她几句,后来还是忍了又忍,想想她这种表现估计在公司也呆不下去了,大家好聚好散,再者说她喜欢我也许是真的,由爱转恨可能就相差分毫,捅破那层纸对我也没好处。再到后来,公司看她业绩确实太糟糕,用了一个新人把她顶了,听说她回总部上班去了,她大学专业是计算机,公司整好差一个这方面的人,还好差这方面的人,要不她估计得被退了。

        十七

这不是杜撰,我确实挺有女人缘的,幼儿园年轻漂亮的女老师都喜欢多给我一个苹果,小学时候隔壁班就有一个活体恐龙写情书给我。初中也有几个爱情的小火苗,可那会一心忙着当社会大哥了,没工夫瞎谈对象。

四月份,整个香樟花园的房子卖得都差不多完了,为了为数不多的尾楼一直占着售楼处的商铺也不划算,公司交代我让我把剩下的几套房子扔给房产中介,我们都回本部上班,其实只要一回去,我也就不是什么经理了,只是这次做得还算漂亮,估计明年的新楼盘我们还有机会。

那天我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一个陌生号码忽然打进来,接起来一口一个北总叫得特别亲切,大概是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忽然也不是很反感这人。他说有点事情能和我合作,让我赏光吃个饭,我还是很有警觉性的,因为李哥就是前车之鉴。我问:“我能有什么跟你合作的啊?我们那边房子都卖完了。”

“北总,其实也谈不上合作,就是找您帮个小忙,要不咱们见面谈吧?”听对方的口音应该是四川的,但也说不准是重庆的,我一直分不太清楚。

我一想反正现在楼盘都收了,他能有什么忙我也帮不上了,正好陈小玥晚上单位有聚餐,我也没地方对付,就答应了。

直接过去北京路那边的一家餐厅,名字记不住了,只记得装修还不错。约我的人四十上下,个子有点矮,穿个深色的夹克配浅蓝色牛仔裤,我的第一感觉是,我还真帮不上你什么忙。

寒暄过后,我问那人:“怎么称呼您呢?”

他奸诈地笑着说:“叫我张师就行了。”

昆明人有个习惯,在不方便给人头衔的时候,总喜欢在姓后面加个师,这或许是表达尊重的一种方式,俊宏从前开玩笑说,两个捡垃圾的见面都说,李师你今天在哪抛?李师说:王师,还不是就是昨天那几处。

“北总,从前你们部门不是李总在做吗?我今天才打听到你的电话,我跟李总合作了好几次了。”他给我递烟,我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合作什么?”说到李哥,我总是特别谨慎。

张师对包间外的服务员吆喝一声上菜,然后说:“我不是搞个装修公司吗?”

“你是想要客户资料吧?可我们的购房合同上都写着对客户资料保密的。”我一听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不由分说打断了他。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我在来这的路上也猜得八九不离十,现在装修公司比需要装的房子还多,这些老板都是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其实这用户的电话号码也不是什么机密资料,要是公司真看重早拿走了,也不会现在还在我电脑里放着。李哥走了之后,大家从前还相敬如宾,后来茶余饭后还真没少说他的不好。李姐有次悄悄跟我说,李哥会把用户资料卖给装修公司。

张师给我倒了杯茶,笑道:“那购房合同写的除了房钱是重点,其它的都是凑数目的,现在谁管这个啊。”

“那要是客户投诉怎么办?那么多钱买套房子,谁不是一肚子火憋着没处撒。”我说。

“北总啊,你是第一次干销售经理吧,我们打电话当然得讲究技巧了,一接起来就恭喜你买到那么好的房子,找个声音嫩点的女娃儿,哪个不喜欢被人家捧嘛?我们把他们捧上天,还想得起来投诉?个别的实在不开窍的打个电话去你们公司,你只管说不晓得就行了,反正我们干这么多年,真是没见过哪个会找到房地产公司投诉装修的。”张师眉飞色舞地给我传授知识。

我犹豫了一下,张师笑道:“你就是举手之劳,复印一份资料给我就行了。我们第一次合作,我给你两千,我跟其它地方买都是一千的。”

他这么说,倒让我觉得豁然开朗了不少,两千块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也是一个月工资了,再者说,李哥也不是因为这事儿栽的,没准公司都是默许的。

“我想想啊。”其实我心里已经答应了,只是按正常人的逻辑,完全不必表现的那么快。

张师可能觉得我大学毕业生,胆子小,经理这个位置真是白白让我浪费了。这种事情其实大家都想得明白,只是这外地人做生意就是奔放,丝毫不遮掩,要不怎么说外来和尚好念经呢。哪个当官的喜欢跟外地人合作呢,有时候我非常郁闷中国为什么要有行贿罪?取消这个罪以后当官的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受贿吗?他一落马蹿出几百个人说给他送过茅台,他还能收礼收得那么安稳吗?

几杯酒下肚,我也没再跟张师局促,他完全是油头滑嘴的生意人,连吹带捧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个人物似的。

晚上刚到家,陈小玥就打电话来让我去接她,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应该是从我工作算起,五个多月了,真是冰清玉洁,每次一提稍微进一步的要求,她就戳着我的脑门把全天下的男人都骂一遍,让我经常怀疑是否回到了初中时代。我问她是不是性冷淡,她眨眨眼睛捏一把我的屁股说:“你觉得呢?”

“你这个摸屁癖。”我反驳。

她这个时候总是很得意地说:“摸你有意见吗?你敢有意见吗?”

“你要这样说,以后谁摸我我都没意见。”我委屈地说。

她乐道:“我摸你你敢有意见,别人摸你,你敢没有。”

我喜欢被她斥责,因为喜欢看见她斥责我时那可爱我神情,通常我们喜欢一个东西往往不是看重它本身,而是之外的一些东西。

         十八

不知道他们单位聚餐怎么选在北二环那边,我借着房东的夏利一路堵过去,她上车以后狠狠地亲了我一口说:“老公,你老婆太棒了。”

我吓得一哆嗦:“没事吧你?”

“前不久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单位要引进假肢矫形技术,现在要派人去北京学习,你老婆我在几十个人当中脱颖而出,马上就准备奔赴北京,今晚老板请我们吃饭就是为了宣布这件事。”陈小玥得意得无可救药。

我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们中心有几十个人让你脱颖而出吗?”

陈小玥想了想,白了我一眼:“十几个人总有吧。”

“什么时候走?”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走呢?”

“说真的。我当然希望你别走了,但是,为了你的前程,为了我们家能在碧海楼阁买套别墅,你还是快去快回吧。以后全昆明站不起来的孩子都去找你,济世救人,我一定为你感到骄傲而自满。”我知道这是陈小玥给我下的套,她总是给我下套。

陈小玥看看自己刚在格子铺画的指甲,满意地点点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拿出信封递过去,她疑惑地看着我,里面是刚才张师给我的两千块,我笑道:“这是我这个月的奖金,你拿去买套衣服,去了首都别像个村姑似地,给我们云南人民丢脸。”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同事们都出去吃饭了,我从楼下叫了一个砂锅套饭,在办公室里吃着。张师忽然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中午把资料给他,我说抽不开身,他说当然是他来拿了。

找到香樟花园所有客户的资料,主要是电话号码,弄了好几次都没打印出来,我是昨天才挪到这个办公桌的,也不知道打印机是不是坏了。

恰好此时小王吃晚饭回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这个打印机坏了很久了,从前坐我这桌的同事打印资料都是用U盘拷到别的桌去打。

“你的可以用吗?”我也是新来的,对谁说话都客客气气。

他也高兴:“可以啊,你过来弄吧,我趴这睡会儿。”

后来更犯难的是,我也没带着U盘,小王说他的也是忘在家里了。正着急,他给我出主意说让从QQ上传过去他电脑上。

我跑来跑去弄了好长时间,才把所有资料打出来,小王在我身边睡的已经打呼。

中午,张师给我发了个短信,说在公司门口,车牌是云A8681W,我把资料放公文包里,匆匆赶下去。

刚按下电梯就开了,里面只有一个人——朱彦君。

“你好啊。”我尴尬地朝她笑笑,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了。

朱彦君气色比从前好了不少,但还是不怎么理我,只冷冷地回了我一句:“你也好。”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我还是觉得再说一句才好:“听说你干老本行了,就公司那个破网页也没什么维护的,日子清闲吧。”

朱彦君继续没什么表情,说:“还行吧。”

电梯终于熬到了一楼,跟她再见的时候我发自内心的祈祷再也别见了。有时候,男人仿佛并不排斥很多女人对自己有意思,但是这前提是有正常一点的意思。朱彦君的这种意思使我时时刻刻心惊胆寒,有时候我就想,要是当初没有陈小玥,和她发展一下,那我现在不是彻底的完了。

找到了张师的车,把资料给他我就匆匆回去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很能见光的,大白天地干,我确实有点心虚。

晚上,我带着陈小玥去李海南西餐厅看他装修的怎么样,车刚到金马坊,她就把我拉下去,说是要吃小火锅,火锅店在古玩城楼上,窗子下面有个卖唱的小女孩,一个话筒,一个音响,插一个录音机放着磁带伴奏,那效果,要多差有多差。小女孩只有十岁左右,跪在地上幽怨地看着行人,唱那英的: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陈小玥喜欢吃火锅,只要抓住机会,都不会错过。她喜欢的地方都不贵,季季红,老幺火锅,还有我们现在吃的这个。而李海南基本不去这些地方,一来他不是很在乎钱,二来他总是号称自己有品位。有一次他过生日,带我们去吃情侣火锅。锅还没有碗大,烧得燃料跟牙膏一样,吃两个小时,点了三十几次火。我们都觉得吃得不值,但他觉得值还说吃的是品味,再后来他喝翻了,在马路上边尿尿边说:吃你妈个X,老子都没吃饱,还敢收七百多。

楼底下的小姑娘好像只会唱三首歌,《一笑而过》、《香水有毒》、《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这些歌反复反复唱,让我们吃得有些伤感,所以这顿饭吃得比较快,服务员买单说七十三块。

陈小玥看了看菜单:“七十吧。”

服务员斜着眼看看柜台,说:“小姐,这个不行啊,我们单都打了,晚上对不上钱的。”

“现在开餐厅,谁还要零头的啊,别要了。”陈小玥再次要求。

服务员束手无策:“您去找我们经理说吧,收银台里那个就是。”

我递给服务员一百块,心想算了,陈小玥却不依不饶,拿过我手上的一百找经理去了。可经理的态度却比服务员差很多,一口咬定不行就是不行。

陈小玥倒还淡定:“好吧,给我发票。”

经理听了立马笑道:“您不要发票,这三块算了,好吧。”

“不用了,你给我发票就行了。”陈小玥微笑地把钱递过去。

之后的事情让我现在每次想起都觉得人生值得没完没了地感慨。经理很不高兴地递出发票和27块钱,陈小玥把发票放在收银台上,把刮奖区全部刮开,尖叫道:“老公,中奖20块!”

经理绿着脸给我们兑奖,连说欢迎下次光临的勇气也没有。

             十九

李海南的西餐厅叫缘一,已经进入了后期的准备工作,我看着他对自己的产业也没有多少兴趣,倒是看着墙柜上的红酒眼睛发直。装修确实非常有品,无一雷同的各色木桌,暖色沙发,墙上的假油画,还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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