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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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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重利,视银货两讫是天经地义之事,然而跟朝廷做交易,为结款一事拖得倾家荡产者比比皆是,最好的结局也要给卡口的官吏盘剥得血肉淋漓,今天唯集云社为马首是瞻,抱成一团要挟朝廷结算粮款拿盐税抵押,是千古未有之事,使得孙丰毅,周广南等人在忧惧之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为争这口气,哪怕是携家带口逃亡崇州也值得!周广南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他也知道顾林一系的势力一旦给驱逐出津海,周家根本没有能力去保住眼前的家业。

孙丰毅与周广南登上岛,只有孙尚望在岛上,说道:“大人与夫人去离岛看海鸟了,说是黄昏时的鸟群最壮美,怕是要等天黑才会回来,要么我们赶去离岛?”

“我们去凑什么热闹?”孙丰毅说道,“那在这里等一等吧。”

“大人倒是胸有成竹啊,”周广南感慨的说道,“仓场那边三天未见动静,我们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呢,大人可有后策?”

“后策?”孙尚望眼睛望向远海,日头西跌,湛蓝的海洋里金波粼粼,过了片刻才说道,“大人倒没有说有什么后策,但是张协敢拖到清君侧那一步吗?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京营没有动静,难道他们指望津海仓营能将我们一口吞下去不成?我们依计行事便是,明日午时不见回应,五百石以上的粮船都离开港岸。今天夜里,大家都可以暗中加强戒备了……”

日头坠入王登台山之后,林缚才与顾君薰坐船回津卫岛,看到孙丰毅,周广南在此等候多时,歉意的说道:“让你们久等了,真是失礼……”

“大人会安心去离岛观鸟,我们在这里等得也安心。”孙丰毅说道。

“张晏是阴忍之人,”林缚说道,“他定能忍下以盐税折抵粮款之事。张晏,张协这关过了,怎么糊弄皇上,是他们的事情。一旦他们试图说服皇上同意以盐银抵粮款,那就是他们没有退路可走!我找你们过来,是谈明日之后的事情……”

“李兵部能在北面坐镇,燕南也许能避免去年的大祸,但是就朝政的情况来看,张协之流容不下李兵部坐镇蓟州,倒有半数人都开口表态愿意迁去崇州,没有表态的人,多数也是担忧明天……孙家与周家是铁心跟大人去崇州,除了必要的人手,能走的人,这趟都走。也依大人的吩咐,我们这几天都暗中找人处置田产,消息也应该传到黄锦年他们的耳朵里去了。”

“嗯,这些事急不得,急着也是给张协他们些压力……”林缚说道。

东虏破边入寇,河间府大量丁口给杀害,给掳夺或死于逃难异乡,整个河间府差不多损失了三十多万的丁口,灭族灭家者不计其数,也留下大量的无主之地。

这些无主之地按律要收为公田,但其与有主之地交错纵横,在整个河间府基本官僚体系给摧毁一空之后,战时临时筹立的官府是没有能力将这些无主之地收为公田,绝大多数的无主之地自然都给那些残存下来的地方大户占去。

林缚一向都是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人的心态,从燕南战事结束之后就大力支持孙,周等亲林系的地方宗族去抢占无主之地,当时整个燕南的驻军就只有江东左军与晋中军残部,孙,周等族也因为坚持留守抵抗,而在地方声望急涨,在战后就形成河间府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土地兼并风潮。

仅周氏一族在涡水河两岸就占有十二万亩良田,其中分了四万亩地给林缚安置捉捋民夫——在前年之前,孙,周在河间府都算不上大族,燕南战事之后,孙,周都成了地广连陌,田覆县府的大豪族。

只是孙,周等族崛起太速,根基太浅,孙丰毅,周广南等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一旦失去林缚的支持,或者说林缚一旦失势,孙,周等族就成为张协这些虎狼的盘中大餐。

林缚未来津海时,孙丰毅,周广南等人惶惶不安,林缚一来津海,便是立时举旗造反,他们也是铁心跟着走——他们的选择很少,难道将一半田产割给张协,黄锦年,他们会放过另一半田产不夺?

林缚来津海,除了提高脚费试探朝廷,说服孙,周等族处置田业迁往崇州则是另一个主要目的。

崇州一切都好,但是立基太晚,太急,根基实在谈不上深厚,缺银子缺得厉害。林缚此时勉强维持当前军备都很艰难,没有余力去发展其他。

一旦孙,周等族陆续处置在河间府的田业迁往崇州,也势必会有大量的资本流往崇州。

当世人看不到资本的力量,林缚却不会看不到。

卷七山河碎第十九章盐银保粮

二月初二,张希泯再次来到津海,这次却是携上谕而来。

上谕特准次相张协,盐铁使张晏,户部左侍郎黄锦年,鲁国公梁习等人联名上奏,在内河漕道疏通之前,暂时以两淮盐税所得之银来确保从淮口,江口经山东通往津海的粮道疏畅,运粮脚费由津海都漕运司,山东总督府,户部,盐铁司诸衙门汇合核计成本后奏请准以随时价浮动——时人称为“盐银保粮”之奏。

至此,林缚假托守孝而潜来津海的目的便算完成了一半。

风寒海清,波涛前仆后继的扑向涯石,碎浪如雪,高宗庭与林缚并肩往码头这边走来,孙尚望随行陪同,觉得这边水汽足,要比岛上湿寒一些。

“你打算何时返回崇州去?”高宗庭在岸头上站住,问道。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林缚说道,抬头看了看天,“自此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与高兄相聚……”

“世事无常,谁晓得呢,”高宗庭微微一叹,又说道,“盐银保粮事成,细想想,实对社稷有大利——以后还会有相见的机会。”

“……”林缚笑了笑,问道,“要是全为私念,高兄日后便不见我?”

高宗庭没有回答林缚这个玩笑性质的问话,他指着扑击岸石的海浪,说道:“海浪若有心知,知道扑到岸石上会粉身碎骨,会不会就此退缩?”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林缚见高宗庭侧目望来,知道自己几乎就不与同僚诗文相和,突然吟一句诗也难怪高宗庭会觉得突兀,笑道,“我喜浏览杂书,也记不得这句诗是谁人所写,以石灰为喻,立意奇佳,便一直记着,听高兄突然生出这样的感慨,便觉得这句诗还算衬景。

高宗庭也无暇去体会林缚是拿这句诗来自喻,还是单纯心生感慨以诗句相和,作揖与林缚相别,坐船离开津卫岛。

有盐银作保,打消粮商,海商的顾虑,确保东南各郡米粮源源不断的从淮口,江口运往津海,使京畿及北军不受缺粮之扰——在当前局势下,“盐银保粮”可以说是良策善政。

若非如此,张协,黄锦年,梁习,张晏等人也无法说服皇上同意“盐银保粮”之事,言官也少有反弹,但在张协等人看来,林缚纯粹是趁机发难,勒索朝廷——至少聚集在林缚周围,以集云社为首的海商势力这次都如愿得偿的大幅提高船运脚费,还能得拿两淮盐税作抵押。

“高先生最后几句话倒有些不善啊!”孙尚望看着送高宗庭上岸的船渐行渐远,琢磨着他刚才的话,犹有感慨的说道。

林缚淡淡一笑,说道:“李兵部在这次事上,最终还是支持了我,大概也仅仅是认为我比梁习父子更靠谱,津海粮道绝不容有失罢了……我扬帆回崇州而去,余下的压力,却要李兵部来挑,也难怪高宗庭忍不住出言试探。”

孙尚望细想这数日来风平浪静之下的激烈暗流,也真叫人背生一身冷汗。

这数日来,对张协等人来说,林缚潜来津海所带给他们最大的危机不是别的,而是这边有可能拿粮道胁迫李卓一起出兵演一出清君侧。

偏偏高宗庭两度代表李卓往来津海,表面上是协调,实际上却明显偏袒这边,加剧了张协等人的疑心,才使盐银保粮一事这么快有了结果。

盐银保粮一事算是成了,也的确是他们这边得了大利,但是张协对李卓的怨恨跟疑心却会更强烈,会使李卓的处境更为艰难,也难怪高宗庭在离开时要说这一番话。

看着高宗庭渐行渐远的身影,林缚微微一叹,心想李卓,高宗庭不惜为朝廷鞠躬尽猝,死而后己,却不知道张协之流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也不知道金銮殿里的那位会不会将对汤浩信所用的手段,施加到李卓的身上。

这会儿,林续文坐船过来,与高宗庭所坐之船交错而过,还在海上停了片刻,与高宗庭话别。

林缚便在码头上,等林续文过来。

“这边事便算暂时了了,我明天就回崇州去,”林缚说道,“盐银保粮虽说行了,但是提高的船运脚费要逐批兑现,需要时间。我在崇州实在缺银子,尚望在这边积了七万石米粮,想托大哥在河间府放售……”

秋粮收割后,京畿粮价有所回落,但也在三百钱一斗的高位上,燕南粮价只略低一些,接下来就是青黄不接的时节,粮价只会持续上涨。

正如张协以及户部官员暗中操纵京畿粮市渔利一样,林续宏去年春末带着林记货栈大批人马过来,有林续文的支持,成为河间府最大的粮商实是轻而易举之事。

“好,我让续宏过来,点二十万两银子给你带走……”林续文也不含糊,直接以市价将林缚在津海屯下的七万石粮吃下来。

“多谢大哥了。”林缚诚挚的行礼道。

林缚此行装船带来津海的,没有别的,都是太湖粳米,共有两万余石;涡水河两岸种稻丰收,留下必要的口粮,其余一并拿出来,共凑出七万石米来。林缚原打算能拿十五万两银子回崇州去就满足,没想到林续文答应给二十万两银。

“亲兄弟,明算账,林族分作两支,你在崇州站稳脚才是根本,”林续文说道,“我也不想天下大乱,但是天下真大乱了,津海站不住脚,我也只能回东阳去……”

林续点点头,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没听懂。

孙尚望在旁边倒听出林续文话里的意思。

如今东阳林家以林庭立为首,林续文在津海站不住脚,退回东阳去,林家是以林续文为首,还是以林庭立为首,就是一件头疼事。

不过想想林氏一族出了林缚,林续文,林庭立三人,也当真了不得。盐银保粮一事,能迫使张协这等的权相及诸多权宦低头,也是林氏作为天下大族的势力体现。

汤浩信死后,汤顾及林氏一系倒可以名符其实的称为东阳党了,东阳党虽然还是以顾悟尘为凤首,但这个凤首又相对单薄了些。

林续文笑了笑,没有再说别的,林家当前的主流还是要一致对外的,不能失了这个根本。

林缚来津海时,以五艘津海级船,五艘集云级船组成总运力达两万五千石的船队装载两万石太湖粳米而来。

返回崇州去,船队更为庞大,除了随林缚前来津海的十艘大船外,孙,周等近二十家海商将五百石以上的双桅海船都编入船队一起南行,总运力达到八万石。

在开辟津海粮道之前,渤海湾内部,沿山东北部海岸,河间府东部海岸行走的海船里少有大型海船。

受贸易量有限又多为短途的限制,也受海运危途的限制,海商更愿意多置办小船来分散风险,而不愿意将全部身家押在一艘大船上。

在开辟津海粮道之后,渤海湾内的长程海运需求激增,林缚又将登莱及沧津地区的海商聚集起来,形成风险分摊的机制,每艘船以百中抽六的比例提取钱款,以补偿那些在海难中遭受损失的海商以及给遇难船员发放抚恤——渤海湾里五百石以上的坚固海船总运力由之前的一万余石在半年多时间里迅速激增到近六万石。

要在梁氏父子控制山东后,继续影响甚至牵牢控制住津海粮道,林缚必须马上打开黑水洋航道,组织一支拥有足够运力的远海船队。

盐银保粮一事,真正重要并且更实际的意义,就是将整个因津海粮道而形成海商势力更紧密的团结在一起,成为江东左军能与之联合纵横东海的坚实根基。

林缚凭栏而望,碧波无垠。

周广南,孙丰毅站在林缚身后,看着渐行渐远的故土,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除部分人留下来处置田宅以及协助孙尚望打理北地事务外,周,孙两家这次可以算是举族迁往崇州。

这次随周,孙两家一起决定举族南迁崇州的,还有其他十七家海商,他们将与集云社以及林记货栈一起组建黑水洋船社。

孙,周等人不仅将手里头性能最优良的双桅大海船都编入黑水洋船社,还共筹出三十万两现银来。

西沙岛船场,林缚前前后后投入十万两银子,差不多是他的极限,短时间里没有力气再去扩张。孙,周这些海商宗族这大半年来从津海粮道里赚了不少银子,他们早就看到海运之利远大过种田,也都愿意将银子投入船场扩大崇州的造船规模。

崇州有自己的船场,造成更坚固,性能更适于远海航行的海船,才是发展远海贸易的根本。再说投资船场也是有利可图之事,何乐而不为?

除十万两现银作为黑水洋船社的运营本金外,其他二十万两现银都将直接注入船场作股金。

此外,林缚还从林续文那里获得二十万两银的卖米钱,此次北行,算是暂时缓解了崇州的银钱紧缺危机。

等孙,周等族正式开始处置在北边的田宅业产,还将有更大量的银钱流入崇州。

除船场外,崇州及西沙岛的工场,作坊业,都将能从中获得大量的发展资本,甚至可以有本钱组织农社去大规模的开垦鹤城草场。

当然了,除了银子之外,林缚念念不忘的还有那些工匠。

卷七山河碎第二十章二月崇州

船队二月初四从津海启程,十七日抵达鹤城,中间绕去儋罗岛停了两天。

中原局势越发的混乱,商道堵绝,不仅仅江东郡的棉绸,蔗糖,,粳米,瓷器,茶叶等大宗商品滞销,江东所需要的木材,铁矿砂,石炭等原材料,甚至也可能给绝了来源。

除津海粮道外,林缚还将直接开辟崇州与济州之间的航线。

林缚打算以儋罗济州港为中转站,将江东郡的大宗商品往九州,本州,高丽等地倾销,也考虑从九州,本州,高丽等地输入木材,铁矿砂,石炭等原材料。

孙,周等十九家海商携家带口及依附南迁者多达三千余人,网罗工匠及家属南迁者也有两千余人。

除孙周等族除近支较为富裕外,远支受照顾不多,穷困者颇多。

虽说儋罗远在异乡,加上工匠,倒也有三十余户,一百八十余口愿意留在济州开垦这片从儋罗人手里得来的荒地。

为了消防儋罗人的戒心,林缚没有直接在济州港设巡检司,将军民政务都交给葛长根负责,从儋罗岛运了百余匹优良仔马便跨海返回崇州。

黑水洋航线的运力,除了与船舶装载总量有关之外,港口的装卸能力也是制约因数。

黑水洋船社目前远海总运力就达到八万石,计有五百石双桅以上的大中型海船九十六艘。

这么多船仅仅是利用观音滩及崇城港(含南崖码头)的泊位靠岸来装卸米粮,即使不缺力工,即使昼夜不休,不出意外,装卸一次也要七八天的时间——这还没有考虑水营战船及其他商用民船或渡船停泊占用码头泊位的情况。

港口的扩建需要时间,林缚这时候自然要将鹤城,江门两地的港口资源也用上,甚至还要在九华建内河码头。

江淮之间的沿海地区,由于潮水顶托的作用,使得近海处沙淤水浅,不利大船靠岸停泊。但,由于潮汐运动规律,使得浅海淤沙间也存在少量的深水航道,大型海船可以直接靠岸停泊,成为江淮之间少有的天然海港。

早在千年前,当地人就从近海淤沙间发现鹤城水道,出海渔船在此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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