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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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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军一下子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混乱中也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过来袭营,大火先从东北角的辕门栅墙烧起,火势沿着岸滩往营垒内部蔓延,无数营帐给点燃,明晃晃的有如白昼。

林缚站在甲板上,能清楚的看到突袭武卒从东北角寨门往里突冲,将流民军的白滩营垒搅成一锅烂粥,沸腾激扬,混乱一片。

“人数要是再多一些,说不定能一下子将白滩营寨给抢下来。”葛存雄说道。

“白滩的地形过于开阔了,”林缚说道,“渡淮军没有能力在登岸后就迅速展开,没有调整,就无法泗阳寨发动攻势。对刘庭州来说,登岸后夺得一处立足点更为重要。飞霞矶的地形有利于刘庭州登岸后压制流民军的反攻。就算飞霞矶登岸失利,白滩也不是一个好的备选地点……”

葛存雄微微扬眉,不得不承认林缚说得有理,渡淮军毕竟不是江东左军的精锐。

换作是江东左军,自然第一优先选择应是从白滩登岸,登岸后就沿白滩岸堤往东,往北展开,将过来反攻的流民军打垮,紧接着就可以将兵锋直指泗阳寨而去……

但是渡淮军不是江东左军,渡淮军一万四千多人,能战之兵就三分之一。便是这三分之一的能战之兵,相对流民军里的精锐,也没有绝对的优势,很难将战斗打得如此酣畅淋漓,不拖泥带水。

切合实际的做法,就是抢占飞霞矶,利用飞霞矶的有利地形,将反攻过来的流民军打退,在北岸站稳脚后,才能去考虑攻打泗阳寨抑或绕过泗阳寨直接北进的问题。

流民军在泗阳一带的兵力就超过万人,宿豫还有两万多兵马,赶过来也很迅速。

白滩的地形不利防守,即使成功登岸,也很难在下一拔的反攻站稳脚。给反攻赶下水,就不能算渡淮成功。

相对说来,登岸作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顶不住反攻给赶下水。

上万人匆匆蜂拥上岸,人群是从密到散。前阵扛不住反攻的压力,垮了往后退,后阵兵马再多也使不上劲,只能退着后退。也肯定没有机会从容登船逃走,更多的人会给挤下河淹死。

这也是自古今来,将领喜欢半渡而击的原因,也常常有将数倍甚至数十倍之敌赶下水淹死的战例发生。

林缚站在甲板上观察北岸势态,白滩的流民军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开始组织兵力反动,要将偷袭的武卒从营垒里赶出去,左右岸滩上的兵马也迅速回援,眉头微蹙的说道:“飞霞矶那边还看不到有什么动静,想来是马兰头亲自在泗阳坐镇。我们倒要加把劲,帮刘庭州将白滩营垒抢下来……”

“好,我亲自带队上岸……”葛存雄说道。

“让别人去吧,”林缚说道,“可没有人来代你指挥水营!”

林缚,葛存雄率水营船队也是直奔白滩而去,就是要在关键头上迷惑住流民军,将注意力都吸引到白滩去,掩盖刘庭州率渡淮军主力在飞霞矶登岸的意图。

泗阳寨没有顶着淮河的北岸修筑,离泗阳渡口有十一二里,倒是挨着泗水的西岸。由泗水入淮的水道是从西北往东南斜行,泗阳寨的方位应该是在飞霞矶的正北面。

泗阳渡口拦截南岸官兵登岸的主要阵地,流民军控制淮泗以来,在这边修筑工事,营垒最为完备,相比较之外,飞霞矶,白滩更令人担心。

马兰头没有留在泗阳寨,他带着护队,骑马来到泗阳渡口的岸堤上,身穿铁甲,裸出精壮的胳膊,护心镜在昏昧的晨光里闪着寒冷的光泽,双眼炯炯有神的观察着淮水上的一水一浪,一船一卒。

这天似乎亮得太慢了,官兵已经有大批的船队逆流经过飞霞矶,直奔白滩而去,水面上还是黑压压的暗影,让人看不真实渡淮船队的虚实。

白滩那边虽然已经打了起来,但是官兵潜渡还送多少兵马过来,只要白滩守岸营垒不丢,马兰头不相信官兵会从白滩登岸。

但是也难说,江东左军初来淮安时,直插沭口,选择的登岸地点,也出人意料。淮安传出消息说林缚与刘庭州不和,焉知这不是他们联手迷惑这边的奸计?

马兰头心里犹豫不决,但也耐着性子,不急着将留在泗阳寨的精兵去加强白滩方向。

卷七山河碎第四十六章抢滩

流民军在白滩的守岸营垒给潜伏突袭的官兵武卒搅乱,在清亮的晨光里,在咸蛋黄一般的鲜嫩朝阳跳出淮河南岸林梢遮挡的那一刻,水营船队逆流而来。

箭密如雨,将滩头守军压制回简陋的齐胸高的垒墙之后,床弩,蝎子弩是集云级以上战船的标准配备,床弩张弦怒射,撞上墙垒,激烈土石横飞。

远看去,墙垒给床弩巨箭打得晃动,便知道流民军在白滩筑垒极为仓促,只要能有一架冲车上岸,便能将这些简陋胸垒打开缺口。

比起需登岸才能发力的冲车,尾舱甲板上的蝎子弩在三百步外打去的落石威力也不弱。

淮水流急,船晃弩抖,校准颇难,加上墙垒只有齐胸高,供蝎子弩掷石的打击面很窄,但十架蝎子弩连番齐射,连续打出上百发二三十斤重的石弹,也在这简陋的滩头胸垒上砸出六七处缺口。

清晨突入白滩营垒的武卒此时还在负隅顽抗,在营垒之中,牵制住数倍于己的流民军,减轻了靖海水营派甲卒从滩头登岸的压力……

突袭白滩营垒的百十号人还不是提前潜渡的全部死士,此外还有陶春率领的百余死士轻衣简甲,扮作普通流民,潜藏某个不为人觉察的角落里,等着在关键时刻为刘庭州抢登飞霞矶助上关键的一臂之力。

这些人也当真是死士,登岸作战失败,他们的行踪暴露,很难逃过流民军的搜捕。

林缚与刘庭州在沭口初见时,刘庭州对流匪先锋渠帅孙杆子的一番评价,表明刘庭州自己也喜欢选锋锐悍卒攻坚。

相比较其他文官,刘庭州的军事素养是相当不错的。

先派少量精锐死士潜渡,在大规模登岸之前发动突袭,搅乱敌军部署,混乱敌军的视线,是相当不错的登岸作战思路。

可惜的,刘庭州能用的武将太少,陶春本是可以领军作战,独挡一面的勇将,却不得不亲自率死士潜渡到北岸去。

其时,渡淮军的船队也抵近飞霞矶,但是相比较靖海水营的整饬有序,渡淮军的船队就要混乱得多。

当靖海水营的甲卒突破白滩的滩头墙垒,往岸上推进,意志坚定的要拿下整个白滩营垒时,在泗阳渡口观望的马兰头最终断定白滩才是官兵真正想要突破的口子。

即使官兵拥挤到白滩与飞霞矶的渡船规模相当,即使飞霞矶当面的官兵也开始抢滩登岸,但白滩那边的官兵表现要强悍得多。

再不加强白滩那边的防守,整个岸线防御就会在白滩那边给打开大的缺口,官兵就能够从白滩长驱直入,攻击泗阳寨。

白滩,飞霞矶,泗阳渡口位于淮水北岸的东西线上,与位于泗水西岸的泗阳寨形成周长百余里的淮泗角。

官兵一直从白滩切入,直接往北穿插去围泗阳寨,守飞霞矶,泗阳渡口的流民军实际也给困在狭角地域里出不去。

流民军进入淮泗地区,虽说前期还颇为克制的重点向大户,豪势强征粮食,但没有安抚普通乡民的有效措施,没能制止大流亡的产生。

战后,整个淮泗地区十室九空,整个村寨到饭时都看不到几家有饮烟升起,田地也大片荒芜。

入夏后,田地里的荒草疯长,也无人拔除耕作,陶春猫身趴在杂草之间,看着一大队兵马从泗阳寨开拔,往白滩奔援而去。

陶春悄悄退回去,北面有一片树林子,他们前夜潜渡过来,他就带百十人藏身在这片林子里,藏了一天一夜。虽说从泗阳寨开拔的第一拨援兵给白滩那里吸引过来。

当刘庭州在飞霞矶的攻势猛烈起来,自然也会有援兵往飞霞矶而去,陶春的任务就率领百余死士,在两河夹道间,尽可能长时间的将援兵拖住。

当然,除了百余死士外,刘庭州让陶春在淮泗也不是没有其他兵马可用。

流民军的数量很大,在淮北铺天盖地的展开,但整个淮泗地区有近十个县,还要算上流民军控制的濠州府,汴水两岸的府县,依旧有很大的空隙给地方私兵武装存活下来。

地方大户与豪族所养私兵,与流民军天然是对立的。流民军东进淮泗以来,有许多寨子给攻破,小股的地方武装也给灭了不少,但也有一些坚固寨子坚守下来,一直盼望官兵能北渡相援。

刘庭州守淮以来,也派探子潜来北岸,与这些私兵武装秘密联络,要他们尽一切可能的坚守村寨,牵制流民军。刘庭州这些渡淮援徐,自然不会错过联络陷入淮泗的私兵武装,他们也是陶春率死士潜入北岸后最大的助力。

林缚站在甲板上,看到大队流民军往援白滩,便要葛存雄传令,使登岸的六百余甲卒从流民军的白滩营垒撤出。

大队甲卒都从容登船,清晨突袭敌垒的渡滩军死士还要四十余人活了下来,也一并登船修整,只留二百甲卒守在滩头上,利用残破的滩头墙垒,构筑滩头阵地,多用弓弩,盾车,将白滩一带的流民军都牵制在这里,不使他们去支援飞霞矶即可。

日头渐高,烈阳当空,身处河上,有凉风吹来,还觉得好受些,那些从泗阳寨奔援来的流民军却嗓子眼干得冒火。

身体稍差的,持械穿甲,穿着厚重的兵服,在烈日小步奔走十余里,怕是能当场脱力昏死过去。

跑过来已经是半死,再要不停歇的拿兵械杀上去,真要了老命。

江东左军主动退回滩头,奔援来的流民军倒是松了一口气,也慢腾腾的不急于进攻,心里想着等午后日头落下去,天气稍凉一些,再将官兵赶下淮河不迟。

当马兰龙以为白滩是官兵突破的重点,调大队兵马往援,飞霞矶的战事却突然间激烈起来。飞霞矶是淮水北岸的一座小石头山,高不足二十丈,周围约两里许,矶头高崖伸入水中有十七八丈远,倒也显得形势峻险,是守淮抢岸的一处要地。

流民军的营寨就筑在飞霞矶的脊背上,有岸滩可攀援,但也是险峻。

刘庭州要在北岸争立足点,周围百里,没有比飞霞矶更合适的地方,但是登岸强攻的,难度却要比攻白滩要大,毕竟这里的千余流民军算是据险以守。

高十数艘船冒着矶头高崖的落石箭矢,拿高盾挡着,强行靠岸登滩,仰攻矶头。

刘庭州使座船居前,汗出如浆,还是精神亢奋的擂鼓激励士卒抢岸冲杀。

刘庭州的座船太靠前,流民军在矶头高崖上也有简易的投石弩,也看准刘庭州是主将,落石不停砸落在左右,溅起片片水花。

左右都劝刘庭州退后一些,刘庭州只是不依。以他的体魄,从渡淮开始就亲自擂鼓指挥作战,体力也是消耗到极尽了,但近两个时辰过去,就当中渡淮时歇了一阵,更是时间是憋着一口气岿然如山不动。

先进发的是山阳县兵。

刘庭州任淮安通判时,曾在山阳县长期指导城防兵备,陈韩三叛变时,更直接担任山阳县的守将。刘庭州在山阳县兵里的威望很高,他不畏箭矢落石居前督战,山阳县兵士气也是高昂,落石箭矢击来,稍不落意就血肉模糊而死,仍冒箭矢猛攻不休。

刘庭州也喜欢用锋锐,用猛将,在淮安,他提拔不少出身贫寒的将领,在此之前曾担任淮安右营校尉的肖魁安便是代表。

战到酣时,见崖头守军体力消耗不少,而泗阳寨的援兵也往这边开拔,不确定陶春能拖延多久,肖魁安便将衬甲,组甲,护心镜依旧穿好,拿起护盾,比寻常要长三分的直脊刀,与刘庭州行礼道:“魁安上岸去了!”

刘庭州也累得喉头发甜,嘴里有血丝渗出来,这时候喝了一杯温茶下肚,也豪气万丈的说道:“你且听我为你擂战鼓!”

肖魁安下船上了浅滩,趟着浅水,走到狭窄的进发阵地,这里有百余死士集结在这里,他要带这些人一举将矶头高崖占下来,不然身后的山阳县兵人马再多也施展不开来。

马服也在船上,颇为紧张的盯着滩头,心里矛盾得很。

攻下飞霞矶,这样才能迈出渡淮援徐最关键的一步,解了徐州之危,马家还能依仗楚王府的权势,从猪倌儿林缚那里讨回过结来;但是打不下飞霞矶,就不用担心山阳县兵会在北进途中给消耗掉。

马服愣神瞎想,肖魁安已率死士往崖头仰攻,他所用的刀比寻常直脊刀要长,要厚,要重,也要锋锐得多。

淮泗产煤铁,不仅徐州以冶铁著称,淮安所出的刀械也天下闻名,肖魁安所用的这把刀是刘庭州所赠,重三十斤,没有大气力的人,单手还真挥舞不了几下。

这把重器,肖魁安拿在手里却如鱼得水,刀盾配合,百余死士,他一马当先,硬是从岸滩到高崖间的陡坡杀出一条血路来,冲上矶头……

虽说飞霞矶石背上当头还有一堵墙垒,墙垒之后才是流民军守矶营寨,但肖魁安占了高崖,带精兵守住一步不让,刘庭州则可以指挥渡船直接贴到高崖底下,用绳梯送人上去。

当一辆冲车给吊上高崖,才数十丈纵深的矶头已经有四百余精兵结成鱼鳞阵。

鱼鳞阵是大将位于阵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一层压一层的按梯次配制,前端凸出,是进攻甚锐的阵形。

虽说鱼鳞阵移动的速度稍慢,但比锥形阵更利于突击,有背后防守力极弱的缺点,但此时这四百余精兵背依淮水,前面突破不了,就要给赶下淮水,根本不用担心腹背的问题。

肖魁安稍作休息,打算一鼓作气,将前头的垒墙突破,将流民军的守矶营垒当头打开一个缺口出来。一旦前头的垒墙反过来成为他们对抗营寨的防御工事,就能接更多的人马上来,就算流匪援军赶来,也不用担心给赶下水去。

这时候背后绳梯又有动静,肖魁安还想告诉水面上,这时候矶头太挤,摆不开太多的兵力,多送来强弩上来即可,回头看去,却见刘庭州从绳梯后爬上来,虎目含泪……

得知渡援军攻上飞霞矶的高崖,林缚便让葛存雄从白滩撤兵。

滩头只有两百武卒,有船上床弩,蝎子弩帮着压制纠缠来的流民军,这两百武卒撤出来极易。

只留部分战船在淮水上游戒备,林缚与葛存雄率靖海第三水营主力过来与刘庭州汇合。

远远看到刘庭州从船上借绳梯爬上高崖,林缚叹息摇头。

虽然刘庭州对他戒心日重,这段时间来处处作对,林缚却不得不承认在当世,刘庭州的风骨还真是那些庸官不能比的。

高崖上虽有三四百精兵,但地方非常的狭迫,一旦挡不住流民军的反攻,刘庭州想保命极难——山阳县兵若能由刘庭州统领,也能算一支强兵。

林缚也不等飞霞矶一战出结果,就孤舟东进,赶去沭口。

刘庭州真正是孤注一掷了。

若是不能一举攻克飞霞矶,亲上崖头的刘庭州多半是战败身亡的结局。

渡淮军残部自然是给滕行远,马如从,马服等人胁裹着返回山阳去。渡淮援徐成为泡影,无人会提,林缚也不会孤军深入,将崇州的身家压上,去救岳冷秋这个大敌去。

渡淮军若是能在泗阳站住脚,林缚心想他也该对陈韩三在窄桥的大营搞些动静出来,总不能让刘庭州出尽风头,而江东左军毫无作为。

卷七山河碎第四十七章偷营

刘庭州占下飞霞矶,便是连番大战。

徐州攻城战到了最后关键时刻,流民军也是拼死了要将渡淮官兵赶下淮河,夺回飞霞矶。流民军一拨接一拨的攻上来,渡淮军给压在飞霞矶数百丈方圆的区域内展不开,也没有喘息的时间,借着流民军之前的守矶残垒,硬着头皮,打退流民军一茬接一茬的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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