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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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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那赫雄祁与阿济格出使高丽进行交涉,仅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英亲王叶济多镝率四万余精锐进驻清川江以北诸城,对高丽进行军事上的威胁。

另外,数番掳掠,东胡王库里的金银颇多,要高丽人协助建水营,那赫雄祁这回也带了三五十万两银,要对高丽进行赏赐。

三五十万两银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修造船坞,港口,营城一并齐全了,一支万人左右的精锐水营,从无到有,花百万两银子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想淮东军司所属的造船工场,前前后后差不多投入近六十万两银。孙,周等族以及崇州,差不多将从津海粮道里的得利都投了进去,才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形成当前的造船规模。

但三五十万两银,用来收买高丽国内的官员却足够了。

那赫雄祁虽是统兵之将领,但处事不鲁莽,也习过政事,才给叶济尔汗王亲点任这使臣。他心里清楚,要胁高丽君臣就范容易,但也要平息高丽国内的反对声音,才能让这桩事顺利的进行下去。

那赫雄祁来汉阳之前,还不知道儋罗岛战事,这时知道,知道是促使此行目的的绝佳借口。

“儋罗素为高丽所辖,淮东横插一脚,不顾道义,偷袭海阳水军,侵夺高丽国土,又困郡督及四千将卒于岛上,高丽国主,意欲何为?”那赫雄祁瓮着嗓子问礼部卿金承越。

金承越心里苦涩,什么事情让东胡使臣掺一脚进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只好说道:“用兵之事,非礼部能问,下官实不知如何回答上使……”

“那礼部卿安排,我明天就想见到左相,”那赫雄祁又说道,“礼部卿非喜风月之人,为何还留下来扰我们的兴致?”言下之意,要撵金承越离开。

金承越已无暇去怨恨那赫雄祁的无礼,便告退离开。弱国无邦交,每回给东胡勒索,为平息国内怨火,负责与使臣直接交涉的礼部卿,常常成为替罪的糕羊。

金承越也实在不知道等东胡这次使臣离开,自己会不会成为平息国内怒火的替罪羊而陷身牢狱?

金承越离开,那赫雄祁便挥手让那三个貌美如花的高丽舞女离开。

谁都晓得这些舞女以及驿馆内的官妓都是高丽人的密探,商议事情时,怎能让她们在场?

“浙闽与淮东在东海时有海战,”那赫雄祁看着秦子檀,这么个人物,不甚出名,但能作为特使,代表奢家渡海来高丽,定非简单人物,“淮东水军之虚实,雄祁想请教秦先生……”

与东胡交好,符合“远交近伐”的策略,东胡即使破了燕北防线,山东还有梁氏,淮东实是当前两家共同的敌人。

秦子檀略理思绪,说道:“淮东两三年间崛起,不是偶然。贵军在燕南稍有受挫,细察,无他,唯淮东借水营战船,沿海岸机动,转运之便,尤胜过骏骑也。闽师与淮东争斗,奔逐于东海之上,失利也在于战船不及淮东坚锐。淮东水军之强,一在船坚如礁,二在船快如奔马,三在船大如履平地。综而观之,淮东之战船巨舰,行于风浪之上,尤其便利,这是别家远不及的地方。究其根本,淮东重视海战,目光也放在海上,别家不及也……”

“奢家能有当前的局面,也是从海上得利,比淮东要根深蒂固得多,在海上争斗怎么会不及淮东?”那赫雄祁疑惑问道。

那赫雄祁已经算是勤于思考的东胡老将了,但从陆地到海洋,作战模式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战略思想以及争夺的利益根本,也是迥然不同。那赫雄祁受陆上马步作战的思想所囿,看不到淮东水军的虚实,实在不能怪他。

那赫雄祁的认识虽不深刻,但换了东胡其他将领过来,更不及他;不然东胡汗王也不会选他来任此事。

除淮东军司的将领受林缚影响甚深外,当世又有几人能深刻领会制海权的重要意义?

要说有,秦子檀要算其中翘楚,他也是在长期与林缚博弈,争斗中,吃了很多亏,才达到当前的认识深度。

对那赫雄祁的这个问题,秦子檀一时也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据实相告。

当世以土地,丁口为核心资源,每战,以争夺土地,丁口为要,遂治军重在骑兵,步卒。南方多江湖河流,遂有水营配合作战,重心仍在“土地,丁口”上。

奢家弃陆走海,其核心目的,也是从海上打开登陆浙东的通道,一旦在浙东站稳脚跟之后,治军扩编的重心,立即转移到陆上。

过去一年,奢家所控之土,广及千里,拥有十万步卒精锐。旗下水军虽然仍维持两万兵力规模,但在战船建造以及在海岛建造塞堡的投入,反而不如前几年。

更多的是从浙东征集民船编入水营,哪里及得上淮东大规模建造船场,为水营专门修造坚固的快速战船?

过去一年,浙东水营的远海航行能力,非但没有得到增强,反而有所削弱,更多是以近海及江河湖口的防御为主。

相比较之下,淮东经过两年的发展,已经能组织万人规模的大军跨海东征了。

这里面的差距,秦子檀看在眼里也深感痛心。

但是没有办法,奢家即使整合闽北,浙南之后,能利用的资源也是有限的。

奢家的战略重心已经转移到陆地,南面要对付虞万杲残部,北面要同时对付浙北之董原,徵州之江东郡兵,江西郡兵,最后才是淮东在嵊泗诸岛构筑的防线。

奢家过去一年在军费上投入将近三百万两银,水营大约能占两成,约六十万两。

两万水军兵卒粮饷,兵甲,器械,就了四十万两银,能用来修造战船的银子,只剩下二十万两。

水军需要战船数量很大,银子又少,只能造便宜的,单位运力能载更多兵卒的战船。

不要看淮东军司过去一年,步卒扩编速度极快,但其资源投入的重点还在水营上。仅淮东去年在观音滩船场的投入,就达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淮东军司所属的观音滩船场,此时已经能同时建造六艘五千石以上载量的大型海船,一年能造十八艘。而奢家在接管明州府的造船场后,每次也仅能造两艘大型海船,造船的周期也要比淮东长,一年只能造四艘。

要说两家在水军发展上的差距,没有比这个更直观的了……

淮东为何能在水军如此大手笔的投入资源?说到底,淮东当前的根本利益在海上。

秦子檀暂时还无法准确估算津海粮道带给淮东多大的利益,但绝对不会少。维持津海粮道顺利运转下去,是淮东发展水军最根本的动力。

此外,就是海上商路的利润无穷,这也是淮东发展水军的重要动力。

朝廷虽一直禁海禁商,但晋安早年一直都有私商跨海到琉求,扶桑贩卖货殖取利。海上商路之利,秦子檀略知一二。

到后期,扶桑藩国混战,海盗滋生,使得出海风险巨大,海贸规模才锐减。

林缚此次率大军跨海而来,震慑的意图更加明显。一旦给淮东军司以儋罗岛为核心,理顺海东区域的海上商路,扩大海贸规模,淮东就能从里面源源不断的获得巨利。

秦子檀想了片刻,觉得东胡人若对海上水师没有深刻的认识,就不会下死力气去限制淮东在海上的发展,遂将多年来对水营发展,海战及其海上争夺利益之根本的诸多心得,倾心相告。

这一谈,便是一夜。

卷八淮东第十九章各怀心思

“淮东船大,坚固,在海上顺着风,比奔马还快。就算将高丽郡县所辖的水军都集中起来,人数上能占优,战船吃亏太多,犹不能胜,当奈何之?”换了两回高烛,窗外已有晨光泄进来,那赫雄祁还抓住秦子檀不放,询问海战的细节;也无困意,便拿儋罗岛攻守战事,跟秦子檀请教。

“淮东海上战船大且坚,是其利也。然而为提高船速,淮东船底造脊,以利破浪,吃水甚深,不利浅滩,陆河作战,”秦子檀仔细解释道,“高丽集结水军,平时可以藏于易封锁河汊口的陆河,战时利用潮汐起伏,利用船小进出浅滩便捷,与淮东船灵活接战,未必就落在下风。”

“出不了海,总是处于劣势,”那赫雄祁琢磨着秦子檀所说的这种战法,跟陆上依城而战差不多,虽能扳回一些劣势,但受局限太大,又问道,“高丽当前要解儋罗之危,集结水军往援儋罗,救出海阳郡督,当如何为之?”

“从海阳到儋罗,不过两百里水路。风顺之时,在海阳选择风顺之时出海,不过半日时辰,淮东水营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将兵力集结在海阳与儋罗之间的海域上,让这边连半天的空档都找不到,”秦子檀说道,“只要海阳郡督守住西归浦城不失,高丽当避免与淮东在海上接战,而是利用时机,往西归浦输送兵力。只要争夺得对儋罗岛的控制权,淮东在海东没有了立脚之地,水营自然就不可能再孤悬海外!”

“……”那赫雄祁是老将,边听边思考秦子檀的话。

“说起来,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在作战时机,地点选择上,都被动得很,”秦子檀说道,“建一支能与淮东相抗衡的水营战力才是根本!”

“秦先生所言甚是……”那赫雄祁点头赞道。

“海东三面环海,多受海盗困扰,郡县多备水军,也有识水战之将领,山南郡都尉催权臣便能算海战名将,”秦子檀说道,“那赫将军若能说服高丽用催权臣来领水军,取胜的把握更大一些!”

“催权臣?”那赫雄祁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白天还要与高丽国相见面,负责安排日程的扈从提醒了好几回,那赫雄祁才恋恋不舍的放秦子檀回馆舍休息。

秦子檀离开,陪坐了一夜的阿济格感慨说道:“这个姓秦的,倒是有两把刷子啊。汗王有心招揽有才学的汉人,是不是可以……”

那赫雄祁微微一叹,摇头而笑,说道:“招揽不过来的!”

秦子檀对海战的认识,在当世人里,已经算是少有的深刻跟全面。

那赫雄祁近来对海战,水营颇为用心,但无成例可循,苦思冥想,所得也不过皮毛,与秦子檀谈了一夜,有毛塞顿开之感,知道若能拉秦子檀归附东胡,东胡建水营则能事半功倍。但奢家吞并浙闽,拥兵十数万,野心甚大,秦子檀在奢家颇受重视,地位不低,东胡拿什么让他弃奢家来投?

招揽不过来,不意味着不能合作。东胡给挡在燕北之北,奢家给封在浙南之南,当前没有直接的冲突,又有淮东这个共同的敌人,牵制,打压淮东军司的势力,是双方的共同目标,就有合作的基础。

那赫雄祁心里犹豫着,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劝汗王与奢家结成盟邦?

这时候,有人从屏风后走过来,将一叠纸捧着递给那赫雄祁,说道:“听将军吩咐,昨夜所谈,都一字不漏的抄下,请将军查阅!”

“你速整理一遍,原稿也不要丢了,”那赫雄祁怕手下人理解有误,改了秦子檀的原话,造成岐意,让人将原稿也留着,吩咐道,“我与高丽国相见后,你读来给我听一遍。若无误,派快骑送往辽阳,面呈汗王!”

出了前院,秦子檀揉了揉太阳堂,一夜未睡,人终是困顿得很。他身后扈从问道:“先生毫无保留的相告,若让东胡人建成一路精锐水营,对浙闽未必是利啊!”

“淮东水营有那么容易啃,就不会像今天这般让人头疼了,”昨夜一席话,秦子檀确实没有保留,差不多是他近年来对海战思忖所得,自谓站在众人之上,不然不足以令东胡诸人动容,但他这么做另有心思,笑着跟身后扈从解释道,“一支精锐水营不是那么容易建的,东胡没有船场,没有工匠,没有熟练水手,也没有水师将领,那赫雄祁此来,更多的还是想利用高丽的水军力量去扰袭津海粮道,达到削弱燕北防线的目的……”

“津海粮道有靖海水营,登州水营的双重防护,哪那么容易给扰袭?”扈从跟着秦子檀学兵事,见解也颇为深入,“高丽水军散而弱,战不过登州水师,更不能跟靖海水营相比,再说高丽人未必甘心受东胡人驱使。”

“即使他们听了昨夜一席话,有心建水营,也非短时间里能竞功的,”秦子檀笑道,“我观东胡在燕北一线的战事,他们若是坚持以重兵围困大同,吸引李卓调派援兵过去,在大同周围对援兵打歼灭战,消耗朝廷在北线的兵力,更为上策。他们真要大耗力气去建水营,能不能建成,还是两可,更重要的是削弱其对大同方向的战事投入,对浙闽难道不是一桩好事?东胡人若是自己不建水营,而选择督促高丽人来建水营,高丽人若得强大水师,东胡人对高丽的控制必然减弱,又有何乐而不为?”

“先生妙计也!”扈从赞同。

“当前牵制并打压淮东,乃两家的共同愿意,看近日是不是有机会派船出海回晋安,跟侯爷请示此事,”秦子檀说道,“若能与东胡订立密盟,高丽对淮东的态度,则能由东胡主导之;我再去九州岛,说服那些扶桑藩国,则能事半功倍……”

“这时候渡海,怕是凶险!”扈从担忧说道。

“从儋罗西端到东端,就有一百六七十里地,再往东,滔滔大海凡数百里,淮东战船能尽封锁之?”秦子檀微微一笑,说道,“眼下关键要促成高丽对儋罗岛大举用兵!那就足够让淮东头痛的!”

在东胡使臣那赫雄祁等人的促动下,高丽国内对儋罗岛战事的态度很快就一起来。

顾不上大雪封路,那些穿黑色甲衣的驿骑,陆续从汉阳府驰出,带着海东天子的敕令,调动郡县兵马,集于海阳,组建平淮军,意谓“平灭淮东”。

国相左靖自领平淮军,又任东胡使臣那赫雄祁为统军副帅。那赫雄祁出使高丽,有两千精骑随行,一并带上,先行赶往海阳郡,督促高丽对儋罗用兵。

此外,高丽又组建平淮水师,从各郡州县抽水军,调山南郡水军都尉任平淮水师统领,摆开阵式,要在儋罗岛与淮东军司大干一场。

与此同时,那赫雄祁使人暗中抄录的夜话手稿,也由快骑送到辽阳。

早在一千多年前,战国燕大将就在辽河拓疆设郡,筑襄平城,后改燕州城。各方势力争相逐之,大小战事不知凡几。待元氏立国,从高丽人手里夺到辽东,才将此城正式定名辽阳。东胡夺得辽东故郡,当年就迁都于此,以坚经营辽东,南窥中原的决心。

东胡人定都辽阳之后,就大肆经营之,先后在太子河东岸筑新城,宫城,如今辽阳已成燕北雄郡。

北宫御花园里,寒雪遮天,太子河畔的冬柳萧索枝条上,都积着霜雪。

听风亭四壁无遮,但地下置有暗炉烧炭取暖,人在亭中,没有当头逆风吹寒,丝毫不会觉得寒冷。

东胡汗王叶济尔在儒裳外罩着御寒的皮袄子,坐在听风亭里,手里拿着正是那赫雄祁从汉阳让人暗中抄录的夜话水营手稿,他的脸削瘦而色苍白,枯瘦的手指压在手稿上,跟身后伺候的爱妃说道:“这个秦子檀真是个人才,一夜谈话,将舟师治军,接战之事,不分粗细的说了一个通彻。辽东堪与他相提并论者,不过三五人而已。凭借这份手稿,辽东欲立一营舟师,也有迹可寻了……”

那赫氏轻裹着纯白色的狐裘子,她有些畏寒,说道,“他晓得辽东这时候心思都在燕西,却如此推心置腹的将海途之利说透,又详说治水师之道,我看他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战国时秦韩相争,韩派间到秦国献策修长渠,以达到消耗秦国的国力,保存韩国的目的。秦国后来知道韩国此计,将这个细作捉来,要拿去问斩。细作反驳秦王:‘我献此策,能保韩国十年不亡,但能保秦国万世基业,于韩国是小功,于秦国是大功,何罪之有?’”叶济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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