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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第7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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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义渠叫任季卫随身带着血诏,无疑也表明他对血诏的轻视态度。

“林缚专擅惹得怨声载道,也是天下皆知之事,但是这封血诏非同小可,虽说是帝亲书,但没有用印,外人说这是假,我们又怎么去辨其是真的?”董原问道。

“虽说帝诏此时已经无法出京,但想来诸位大人身边应存有帝以前所发的诏书。即便没有用印,是真是假,比对便知,”任季卫说道,“再者,诏之真假,不在外人怎么看,而在于董大人心里,以为此诏是真是假。”

董原忍不住要笑,任氏四杰的老三任叔达便以伪造古人书笔而闻名;这时候纠结血诏的真假也没有丁点意义。

任季卫拿出血诏来,只是表明曹家在将来的形势发展中有意掌握主动。

董原并无意直接跟任季卫深谈,宴过之后,便与刘庭州先离去,而将元归政留在驿馆里陪同任季卫。

过了子时,元归政才跟任季卫告别,来行辕见董原;刘庭州也在董原的行辕里,等着元归政过来。

“倘若林缚废帝自立,曹家有意在渝州另立新帝,希望许昌能共拥之……”元归政说道。

“任季卫有说曹家有意立谁?”刘庭州焦急的问道。

虽说永兴帝及其二子都给软禁在江宁,但元越高祖一脉历经十三代的繁衍,传承,“鉴”字辈的宗子就有两千余人。“鉴”字辈宗子虽说在燕胡南侵后给诛杀了大半,但依旧有好几百人分散各地。

虽然跟庆裕,德隆,崇观,永兴四帝的血脉亲缘有近有远,但这些宗子至少都是元越子孙,倒不愁找不到拥立的对象。

刘庭州对元氏忠心不改,甚至想筹划使永兴帝二子逃出江宁,但此计所行甚险,即使拥立其他元氏子弟,他也是极重视血缘之亲疏——董原才不会在意拥立的对象,不管谁都不过是个傀儡。

董原眼睛盯着铺在长案上的地图。

曹家在蜀地巩固根基,也就两三年的时间,还谈不上根深蒂固,麾下兵马也就恢复到十三四万人,甚至还不及其据关中鼎盛之时,更不能跟淮东四十万精锐相比。但曹家敢有另立新帝的野心,说到底还是依仗川蜀的特殊地形。

川蜀才是真正的四塞之地,淮东打不下关中,要想对川蜀用兵,只能从荆州,夷陵沿扬子江西进入蜀。渝州以东的峡江通道十分的狭窄跟险峻,曹家只要在峡江的上游,在渝州以东诸城填以三五万精锐,就能将淮东精锐封堵在川蜀之外。

淮东兵马再多,再精锐,想强行破开峡江天险,也是极其艰难,更何况淮东在北面还要受北燕在山东,关中兵马的牵制,也没有可能全力对川蜀用兵。

另外,就是川蜀要比关中富庶得多。

关中虽是六朝立都之地,但从陈朝起,关中就因耕殖过度而日益败废,三年一小旱,五年一大旱,泾渭等水不旱也是小大涝不断,使得关中近二三百年来已成西北苦寒之地。

关中虽最多时拥八百万之民众,但实际的军事潜力不强,而两川,仅川西坝子就有三四百万亩良田,三四十万户人家。

曹家入蜀后,就不差养兵之粮,差就差根基之不足。故而曹义渠才考虑在林缚篡元之后,不急于自立,而是要另立元氏子孙为新帝,笼络两川的人心——林缚行新政,几乎把旧有的士绅势力都得罪干净,江淮浙闽及两湖的士绅阶层无力反抗林缚所推行的新政,但两川等地的士绅则生出抵触之心,实际使得曹义渠在渝州另立新帝,具备人心基础。

董原也是无比羡慕曹氏所具备的天然优势,他要是能占据川蜀这么有力的地形,统治四五百万蜀民,即使不能取天下,保一角之地还是有把握的。

对曹义渠有意在林缚篡立之后,在渝州另立新帝,董原只是苦笑一下,说道:“曹义渠倒是野心不小啊,也想学淮东‘奉天子以令不臣’!”

“林缚有篡位之心,天下可共击之!”刘庭州说道。

刘庭州不会天真到不知曹义渠的野心,但林缚真要废帝另立新朝,他就只能指望据川蜀之险的曹家能另立新帝,保存元氏的正统血脉——

董原抬头看了刘庭州一眼,对刘庭州他也是略感头痛——这个老家伙,甚至想唆使许昌清君侧。董原不叫刘庭州与任季卫多接触,就是怕刘庭州主动将许昌的底子卖个干净。

董原倒不是不想另立新帝,但许昌南面一川平马,淮东从南阳,寿州,淮阳对许昌用兵,毫无遮挡。岳冷秋的态度虽说还暖昧不明,但以岳冷秋的性子,绝对不会搏险,不然林缚怎么放岳冷秋出镇涡阳来牵制他们?董原知道他要是在许昌另立新帝,根本就挡不住淮东集中全力的一击。

更为重要,许昌粮草还远不能做到自给,仅凭八九万兵马,是远远没有资格另立新帝的,更不要说起兵清君侧了。

但是,一旦林缚篡位称帝,而曹家在渝州另立新帝后,许昌是继续隐忍,还是旗帜鲜明的拥立渝州所立之新帝,是一个叫人无法轻易下决定,却又必须立即做出决定的选择。

以往,董原或许会选择隐忍,但林缚勒令河南诸镇缩减兵额的军令传来,也是叫董原想隐忍也没有办法隐忍了——总不能等河南诸镇兵马都削净之后,再做选择吧?

“林缚勒令河南诸镇缩减兵力,岳冷秋在涡阳,正阳已经安排邓愈,陶春琢情裁减兵额,”董原说道,“庭州,归政,你们怎么看待这事?”

“邓愈,陶春二部,不挡兵锋,他们要自裁兵权,由着他们去,”元归政说道,“然而东线拖延着不北伐,使得北燕得喘息之机,北燕不仅东线兵力大增,便是许昌所挡河淮西线之敌,周知众所部兵马也增至六万众,此外北燕在洛阳又备下两万精骑。许昌兵力再裁,无力制敌……我看,不予理会就行。”

“怕就怕江宁那边直接扣粮啊,”董原蹙着眉头说道,“总不能硬着头皮叫大家饿着肚皮硬扛吧;曹家据川蜀富庶之地,但不愁粮草匮缺……”

“董督是想?”元归政有些能明白董原的意思,但也希望有些话是董原直接说透。

许昌这两年来屯垦,缺丁壮,铁器及畜力,也就开垦十数亩麦田,每年能收麦不足二十万石,除了屯丁及家小消耗,能补为军粮,每年也就十万石粮而已,远不足供九万战卒食用。

这么大的差额,江宁那边一卡脖子,许昌就要瘫痪在那里,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河南诸府皆残,但离许昌最近的河中府,由于梁成翼长期治之,农耕未受大破坏,还容纳大量的流民涌入,战后的丁口堪至一度突破百万,丝毫不弱于战前的人口水平。

河中府每年多挤出二三十万石粮来供应许昌,倒不是特别困难之事。说到底,董原是想河中府能向许昌暗中供粮——但是,许昌,河南是敌对双方,在林缚没有正式篡位,还“奉天子以令不臣”之时,董原又怎么敢将私通敌国的把柄落到淮东手里去,又怎么敢做出头椽子叫淮东抓住借口猛打?

当然,也不是没有折中的手段。

曹家退出关中,倒也不是真就甘心放弃关中。两年多前,曹家除了主力兵马南撤川蜀外,在关洛之间山区,还留下少许精锐兵马以事游击,牵制等事。

即使曹家此时与北燕暗中媾和,曹家也没有将关洛诸山之间兵力全部撤出的意思,反而加倍联络,组织关洛诸山之间的山民流户,只是直接的冲突跟摩擦减少了。陈芝虎及周知众在关中,河洛,虽说不再派兵进剿,但封锁还是未撤——毕竟谁都希望将主动权抓在自己的手里。

在河中府南面,在许昌西面,伏牛山就叫一支五千人左右的盗匪盘踞,实际上暗中受曹家遥控。曹家要在渝州拥立新帝,自然会与北燕有所默契,董原不希望有把柄落到淮东手里,不能直接从河中府购粮,但收编伏牛山间的这路匪军,得到他们储备在伏牛山间的粮秣,则能完全叫淮东抓不到把柄……

不过,具备怎么谈,董原还是要元归政出面,他早先部署在伏牛山东麓的兵马,也恰是受元归政节制的梁成栋所部。

元归政思虑良久,也晓得许昌不解决粮食问题,将一点主动权都拿不回来,而曹家有心在渝州新另立帝,没有北燕与许昌在北面牵制淮东军主力,也担心淮东将主要兵力西调去对付他们……

卷十二(终卷)定鼎第四十八章雪天围猎

进入十月下旬,燕京已下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

入冬后,从燕蓟,往河淮,千里之地皆是冰天雪地。冻得发白的土地,马蹄踩踏上去咔嚓而响,有如踏在铁板上,奔趹的马蹄铁,听着声音似乎能溜出火星来。

入冬后的河淮平原,是骑兵纵横的天下。

奚胡等族的归附,使得燕京控制的骑兵规模恢复到二十万众。西到河中府,东到登州府,在整个河淮,山东防线上,骑兵增到十万众,步卒增到十六万众,水军增加到三万众。

至少在冬季,燕京不用担心南朝有能力从东线向北突破防线。

而在入冬后,昌黎往北,蓟东及两辽近海水域通常都会冰封,海冰纵深从数里到数十里不等,最严重时甚至会将津海往南的港口都会冰封起来。而燕蓟入海的内陆河流更会冻得结实;没有这些河道,南朝即使走海路大规模运兵逼至津海,昌黎等地的近海,也没有往内陆进行大规模的渗透。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来,意味着燕京城进入严冬季节,也意味着一年的紧张战略防御形势可以稍稍松懈下来。

燕京城北的皇家猎庄里,马蹄声在雪地里急如骤雨,獐子,野兔,麋鹿给驱赶得在灌木丛里四处逃窜。这会儿有一大群野物停在一片灌木丛前,听着四周都是马蹄声,一时间不晓得再往哪里逃,正发愣时,冷不丁从斜侧里射出数十支利箭,狠狠的钻进野物的身体里,激起血珠洒在雪地上,顿时间数十只猎物抽搐着,挣扎着四蹄,更是将雪粒拨得到处全是。

数十青年披甲持弓从侧翼的密林里策马驰出来,浑不顾血迹,将射杀的猎物拎起来,横放在马鞍前,又打马往回驰奔,为首的那名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将鞍前那头重有三百斤的麋鹿,毫不费力的举起来,也亏得他跨下的马驹儿神骏无比,喊叫:“左麟猎得大鹿,献给皇上,祝皇上福体安康,万寿无疆……”

“左麟有乃父之武勇,大好,赏!”叶济尔在龙袍外披有大裘,站在观猎台前观看王族子弟们田猎,将腰间的佩刃解下来,叫身边的侍臣拿去奖赏猎得巨鹿之人。

左麟乃叶济罗荣之子,与他一同野猎的皆是王族子弟,年长者不过二十,年幼者才十四五岁,但皆自小习武,弓马娴熟。虽是野猎,却也彰显出燕东诸部以武立族的根本。这些王族子弟武勇不弱于父辈,离腐化,衰败还早,从另一方面也说明燕东,燕西诸胡的武力还正处于上升期。

观猎台前的猎物已经堆积得有如小山;王族子弟们热汗如浆,但兴致不减,将猎物堆到观猎台前,又打马往丛林深处驰去。为这些野围,猎庄放出熊虎若干,谁能将熊虎猎到,才是无上荣耀……

叶济尔早年也喜欢围猎,只是此时的他身体不许,只能站在观猎台上,看着台下堆如小山的猎物,与身边的侍臣说道:“张相这些年为大燕劳苦功高,左麟所猎之鹿便送给张相滋养身体……”

这些猎物都是要赏赐众臣的,猎物越大,说明赏赐越重,皇恩越是浩荡。

张协忙跪下来谢恩。

“诸多王公大臣,都认为这个冬天过后,荆襄会战所受之挫便能渡过去,”叶济尔坐回锦榻,问张协,“张相,你以为如何?”

叶济尔这话虽说是问张协,但观猎台上的王公大臣皆不敢马虎,将心思从观猎上收回,正坐端姿细听,站在叶济尔身侧的玉妃,也往张协望去。

除范文澜外,张协可以说是朝中最有见识的汉臣。

张协心里思虑,心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诚然,荆襄会战的挫败,是北燕侵得燕蓟之后所面临的最大危机。

其时,叶济罗荣所率的西线兵团损失逾半,将卒士气严重受挫,而在河淮,山东的防线守兵才十五万。由于西线战事消耗过剧,使得整个河淮,山东防线上的战备物资紧缺;包括锁海防线也刚刚建设,水师的规模仅万余人,还没有能力强行封堵住渤海口,不叫淮东水军进入。特别是晋中,燕蓟的人心惶惶,一时间燕京城里几乎每天都有降附汉臣告老还乡。

荆襄会战,淮东不仅重挫北燕西线兵,还一举解决了奢,罗两家势力,拥兵近四十万,其中近三十万部署在南阳到海州的淮水两岸。要是当时的河南诸军与淮东军同心协力,北燕几乎就没有可能守住黄河以南的区域。

面临这么大的危机,其时叶济尔果断变进攻为战略收缩,封陈芝虎为秦,割关中使据守,将本族骑兵主力往晋中,燕蓟收缩,不仅做好放弃黄河以南区域的心理准备。

在那时,即使再骄纵的将帅,也都意识到形势对北燕不利,只要林缚咬咬牙发动北伐,北燕就将面临一场极为艰难的血腥战事。

谁也没有料到,林缚拖延了两年也没有进行北伐,即使派兵参与高丽战事,规模也有效得很,使得高丽内战双方的战防区还维持在牙山一线。

这两年时间对北燕来说,就太珍贵了。不仅损失的兵卒都补充回来,又集中加强河淮,山东一线,使得整个河淮,山东防线上的兵力增加了六成。锁海防线历经四年建设,水师规模也上升到三万人。

特别是去年南方浙西大旱,而北方大体风调雨顺,粮食大规模增产,又休养两年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事,一改以往物资紧缺的局面。

比起荆襄初败时,北燕的形势已经得到了彻底的改观;说荆襄会战的负面影响已经消除,并无不当。

但是,整个局势,有没有诸王公大臣所认为的那么乐观,那就不好说了。

“虽历荆襄之挫,但历两载颓势已去,实是陛下治国有方之功矣,”张协四平八稳的说道,“此际南朝淮东竖子,以谋篡为要,又耗国帑于嬉园事,此也是大燕之福,但老臣以为,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才能称得上有备无患……”

张协的话水平太高,叫人找不到半点漏洞,但细思来又没有半点用处,叶济尔难掩内心的失望,看着天色不晚,说道:“今日观猎便止于此,诸子弟兴致未尽,许继续逐猎……”便令诸王公大臣退散,他先返回行宫休息。

“皇上对张相的回答不甚满意?”走进烧地炉的暖阁子里,玉妃伺候着叶济尔将大裘解下来,启口问道。

“朝中将臣都以为林缚会先行篡立之事,又以为林缚在江宁消耗国帑,造博物园,造铁桥,是为玩物丧志,实有大利益于大燕,”叶济尔说道,“我担心是不是过于乐观了……”

“林缚在江宁造铁桥,又造博物园,收罗海内外奇珍玩物,仅这两项,便是百万两银都打不住,说他玩物丧志倒是不过,”玉妃说道,“此外,林缚为谋篡铺路,不惜将田税,榷税分于地方。虽说此举彻底削弱了六部之权,使中枢诸官吏皆附于枢密院,但也使中枢岁入锐减。虽说林缚通过种种手段,使南朝军政大权皆集于他一身,但他若不急于谋篡,而是将这些资源用于武备,大燕在河淮,山东的压力定然要比现在重得多吧……”

玉妃所言,差不多是燕京诸臣的共识,叶济尔也不能反驳。

林缚在江宁花费巨帑造铁桥,博物园还是其次,特别是林缚去年所强力推行的分税新制,除了为谋篡铺路之外,绝找不到其他解释。

分税新制,将田税,榷税中相当一部分分给地方,使江宁所控制的中枢岁入在去年至少要锐减五百万两银。要是林缚不急于篡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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