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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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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不服!儿子不服啊!”

朱高煦跪在朱棣面前,涕泪横流,泣声说道:“儿并不是想事事都跟大哥争,是父皇您给了儿希望,事到如今,儿已如在虎背,有进无退了。凭心而论,除了比大哥晚生了两年,儿子哪一点不如大哥?靖难四年,沙场百战,是谁陪伴父皇左右?大哥他做什么了?

太太平平稳坐北京城,有人说,大哥他运筹帷幄,以北平三府之财力、物力、人力,确保了父皇前方征战,无后顾之忧,其功如汉初萧何,功勋犹在众武臣之上,儿子不信!这都是扯淡!大哥那身子骨儿,父皇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走几步路都喘得要命,能夙兴夜寐筹饷筹粮,为父皇排忧解难?还不是母后和道衍大师辛苦做的,若是大哥所为,怎不见他瘦上几分?”

这话有点扯淡了,朱高炽坐镇北京,都做过些什么,朱棣又不是一无所知,至于用胖瘦来衡量一个人干的活多少,皇帝要是据此来判断臣子的忠廉与否,那就成了昏君了。再说朱高炽的肥胖是一种病,他有肥胖症,要真能瘦下来,那么多的当世良医还用得着束手无策么?

朱高煦是真急了,反正是撕破脸了,说话毫无顾忌,这番话说出来,朱棣眉头微微一皱,便有些不悦。可朱高煦接下来的话,又不免叫他心软了。

“父皇,您忘了东昌一战,是谁浴血厮杀为您解围了?您忘了蒲子口一战,是谁奇兵突至,反败为胜了?您忘了白沟河一战,父皇中计,张玉战死,又是谁,舍生忘死,救了父皇您出来?又是谁抚儿之背,说我大哥体弱多病,要我多多担当,多多任事的?”

这番话说的朱棣非常难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父皇,儿子自问对国家的功劳,比大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凭甚么这皇位一定就是他的?”

朱棣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长幼失序,乃乱道之行径,取祸之根源,此例一破,子孙永无宁日了。”

朱高煦道:“父皇,若说家事,儿子自信不比大哥稍差,若说国事,大哥那身体,能承担如此重任吗?大哥的儿子年幼,而大哥的身子多病,自古道:主少国疑,朝中多为建文旧臣,父皇既想着我大明国统千秋万载,这一点难道就不考虑吗?”

朱棣固然不喜欢长子,可他青睐于二儿子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大儿子体弱多病,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走在他的前面,幼主当国,确实是个问题,朱高煦先是重叙自己的百战之功,紧接着抛出这个问题,朱棣不禁又犹豫起来,迟疑半晌,才道:“为父心里很乱,你让为父静一静,再好好想想。”

“父皇……”

朱棣摆手:“退下吧。”

“是!”朱高煦无奈,只得爬起身来,擦擦眼泪,看见父亲正轻轻捶着腿,不禁又嘱咐了一句:“江南春寒湿重,父皇千万保重身体。”

朱棣有些动容,看了他一眼,微微苦笑道:“煦儿,你若是为父的长子,又何须这许多麻烦?”

朱高煦正要接嘴,朱棣已然摆手,朱高煦察颜观色,知道父亲已被自己打动,再要多说,恐怕适得其反,忙乖巧地闭嘴,躬身退了出去。

朱棣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上,许久许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怅然道:“为君不易,为父……更不易呀!”

心已经乱了,永乐皇帝已无心批阅奏章,便推案而起,心事重重地向后宫走去。

第652章女人真顶半边天

朱棣心事重重地回到后宫,他虽有好几位年轻貌美的妃子,但是一有心事,仍旧喜欢到皇后寝宫来,只有在这儿,他的心里才能放松,才能得到休息。

朱棣来到坤宁宫,未进宫殿,便听到一阵哈哈的笑声,童稚天真,十分活泼,眉头不由一轩,晓得是自己的大孙子来了。朱高炽夫妇时常带着儿子到后宫来请安的,每次都会坐一会儿,陪母亲说说话、聊聊天,只是长子大概都是自幼受到的训斥较多,朱高炽比较畏惧他的父亲,一见了朱棣就木讷起来。

老儿子,大孙子,这是老人家最疼的,朱瞻基这孩子不但长得漂亮,人也机灵懂事,尤其讨朱棣的欢心,长孙来了,朱棣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人还没进去,脸上的线条已经柔和下来。

“儿媳见过父皇!”

世子妃张氏一见朱棣进来,抢先上前施礼,朱瞻基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甜甜地道:“皇爷爷好,皇爷爷抱!”

“好好好,爷爷抱!”

朱棣眉开眼笑,抱起大孙子,又对张氏道:“起来吧,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自己家人,后宫里边不要这么拘礼!”

听着像是批评,神态却是和颜悦色的,朱棣虽然不大看得上自己的大儿子,对这个大儿媳和大孙子却特别喜欢。张氏是指挥使、彭城侯张麒诚之女,聪慧贤淑,待人和睦,行为端庄,尤其孝敬老人,她的孝是发自真心,并无矫作,很得朱棣和徐后的欢心。

就是这位张氏,在本来的历史上,历洪武、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六朝,由一个民间女子到世子妃,太子妃,再到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对子女既慈且严,对娘家人严格管束,在家里是贤妻良母,在朝里是一代贤后,在她有生之年,大太监王振畏于她的威望严肃,始终不敢干政,被后人评价为“女中尧舜”。

这样的儿媳,朱棣和徐后自然没什么挑的。

朱棣一抬头,又看见了茗儿,不禁展颜道:“茗儿也来啦,你可有日子没来了,虽说有了身孕,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你姐姐可一直很想你呢。”

说着,朱棣的目光就移到了自己的皇后脸上,这一看,不由便是一怔。他和徐后是多少年的夫妻,两人又一向恩爱,自己的爱妻有什么异样,他自然一看便知,虽然徐后脸上也带着笑容,可他只一眼,便看出爱妻强颜欢笑,那眼睛微微泛红,隐隐的似乎还有泪痕。

朱棣心中一动,便起了疑心,只是当着茗儿和儿媳妇,不好问个究竟。

朱瞻基被他抱在怀里,一面玩弄他的胡子,一面扭麻花儿似的要他给自己讲打仗的故事,朱棣捱不过,只好抱着他坐下,讲了一段自己当年征战塞外,在彻彻儿一场大战,生擒胡酋孛林帖木儿的故事,听得朱瞻基拍手称快。

可小孩儿终究没长性,听了一个故事便待不住了,又缠着姨奶奶茗儿陪他去钓鱼。

朱棣不禁抚须大笑:“你这顽皮小子,宝庆长大了,不来祸害俺的金鱼,现在又换你了。你一来,爷爷的鱼就要遭殃了,呵呵,去吧去吧,看着他点儿,小孩子顽皮,可别跌进池子里去。”

茗儿笑着答应一声,便牵着朱瞻基的小手走了。

张氏忙起身道:“父皇,茗姨正怀身孕,儿媳放心不下,还是去照顾她一下吧。”

朱棣“啊”了一声,一拍额头道:“是了是了,俺把这茬忘了,现在茗儿也是个需要别人照料的人,好吧,你随去照看一下!”

张氏答应一声,便姗姗离去。

朱棣扶着双膝,睨了徐后一眼,徐后恰好扭头,似乎去端茶水,很巧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朱棣一挥手,殿里侍候的一从宫女、内侍立即轻轻施礼,全部退了出去。

朱棣咳嗽一声,关切地问道:“你有心事?”

徐后的手刚刚触及茶盏,闻听倏地一颤,连忙摇头道:“妾身哪有什么心事,皇上不要胡乱猜疑。”

朱棣摇摇头,说道:“皇后,你我做了多少年的夫妻了?你有没有心事,我还不知道么?”

他走过去,将徐后的手轻轻合在自己的大手中间,柔声道:“你近年来身子不好,头疾一旦发作起来,便痛楚难当,可不能思虑太深啊!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苦恼呢?你有什么难决的心事,便说与俺听好了!”

徐后回避着他的目光,轻轻抽回手道:“真的没有什么,只是看见孙儿都已这么大了,想起当年高炽、高煦、高燧三兄弟也是这般年纪的时候,在王府里整日玩在一起,混得跟泥猴儿似的,惹你发起火来,三兄弟互相维护,兄友弟恭,那般恩爱,忽然有些感触。”

朱棣目光一闪,隐隐有些明白了,不禁肃然道:“皇后是对立储一事有什么想法么?”

徐后慌忙离座,恭声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皇考遗训,妾身哪敢违背。国事……妾身是真的不想参预,也不敢干预,只是三个儿子,都是妾身的亲骨肉,对于国事,妾身不敢参预,可是思及家事,不免忧心忡忡……”

朱棣没有听明白,蹙眉道:“皇后到底要说甚么,俺怎么听不明白?”

徐后欲言又止,朱棣不悦道:“皇后!你是俺朱棣的枕边人,一辈子做就的夫妻,还有什么话不好出口么?”

徐后听了,两行热泪突然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一裣裙裾,便在朱棣面前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地道:“妾身自许与皇上,从未有所要求。今日这里只有你我,妾身有一事相求,恳请皇上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份上,一定要答应我!”

朱棣大为惊讶,眼见爱妻哭得伤心,十分心疼,赶忙上前相搀,连声道:“皇后快快起来,你我夫妻,何事不能商议,怎么还行这般大礼,快起来,快起来!”

徐后摇头,神色更见哀婉。

“妾身只想请求皇上一件事!”

朱棣搀不起她,便连声道:“你说你说,何必做此姿态。”

徐后道:“立储,乃国之大事,妾身一介妇人,不敢干预。三个儿子,都是妾身亲生的,也谈不上偏袒着谁,做娘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太太平平,安康一生便知足了。皇上不管选立哪个孩儿做太子,必定都有皇上的考虑,妾身无话可说,妾身只是从家里考虑,希望……希望……”

朱棣急得快跳脚了,连声道:“皇后,你说,只管说来啊,俺不怪你就是,决不怪你。”

徐后幽幽地道:“妾身这几年头疼病发作起来,越来越是严重,延请了许多名医,服过许多方子也不见效果,妾身担心自己服侍不了皇上太久,更无法一直照看着咱们的孩儿,所以妾身想央求皇上,皇上若立咱们的长子为太子,那也就罢了,高炽仁厚宽爱,对弟弟一向爱护,当不致酿成什么人伦惨剧。可高煦、高燧那两个孩子……”

徐后轻轻叹了口气,垂泪道:“高炽是你的长子,自周公定礼以来,历朝历代,皆立嫡长,而今皇上忧于高炽的身体,若选择高煦的话并没什么,只恐在高煦心里,终究是一块病。渐明事理以来,他们的兄弟之情便渐渐淡薄了,随军征战的几年历练,杀气积重,手足之情更是……

妾身担心,高煦一旦登基,断不能容得威胁到他皇位的兄长,也容不得瞻基这个孩子,到那时……今日看见瞻基无忧无虑的样子,妾身心有所感,故而伤感。妾身只希望,若是皇上选择高煦,那便无论如何想个法子,好生安置高炽一家,或封藩国,让他们远离中原,又或者……唉!妾身心乱如麻,妇人之见,原也想不出高明之见,只是这份担忧,还望皇上记在心上!”

徐后确实是真情流露,倒不是听了茗儿和张氏的话,有意对丈夫发动眼泪攻势,而是因为茗儿一番话确实打动了她。知子莫若母,她深知三个儿子的脾气秉性,故而对妹妹所说的一席话深以为然,如果到了这样时候,那样的人间惨剧,不是很可能发生,而是绝对会发生,是以流下泪来。

朱棣听了皇后的担忧,脱口便想说“他们一母所生,骨肉同胞,高煦若被选立为太子,名正言顺,断不致再用残害兄长的手段以除后患”,可话到嘴边,突然又吞了回去。

有了自己的旨意,高煦就能心安理得做他的皇帝么?朱允熥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连太子的边都没沾过,现如今还不是被他关在凤阳高狱里,派人严加看管,不许与任何人接触?高煦的亲大哥摆在那儿,又曾与他争过皇位,有过那么多朝臣的拥戴,高煦真能放心么?

而以高煦的脾性为人,一旦他做了皇帝,他会顾忌手足之情?

朱棣不期然地想起了当年发生在军中的一幕:方孝孺施反间计,假意策反世子,实则欲借他之手除掉高炽,而他向高煦问起高炽在南京为质时的表现,高煦所说的那番话,一抹寒意不由袭上他的心头……

茗儿和张氏陪着朱瞻基在水池边玩耍,小孩子玩的那鱼杆儿简单,可是池鱼很容易上钩,很快就能钓上一条,逗得朱瞻基丢了鱼杆,生怕那鱼逃掉似的,一头便扑过去,把鱼抱在怀里,喜得连蹦带跳,那可爱的模样逗得茗儿和张氏也不禁掩口。

玩得正开心,茗儿忽有所觉,倏然回顾,却见朱棣正静静地立在宫廊下,远远地眺望着他们,他的身材依旧英武,可茗儿看在眼里,总觉得有股萧索之意,纵然隔得甚远,还是扑面而来……

第653章立太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建储,礼从长嫡,天下之本在焉。皇长子高炽,秉性仁慈,居心孝友,为朕首嗣,仰承列祖积累之厚,受朕教诲之深,天意所属,兹正位东宫!今后要敬天惟谨,抚军监国,尔之职也;六师兆民,宜以仁信恩威怀服其心,绵祖宗社稷万年之庆也……”

朱棣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神色冷峻,身边近侍也不敢直视天子,所以没人注意到他两眼通红,恐怕断然立旨,也是经过了一夜的苦思挣扎。

但是不管怎么说,圣旨怎么下了,而且是早朝一开,第一件事就宣布立储,下的不是口谕,也不是中旨,而是已然经过了内阁的圣旨,这道旨一下,再也无可更改。

立储诏是国家大法,不亚于新帝登基的大典,文武百官俱要行大礼,因此这一番不能躬身听旨,所有人等一概跪地听旨,陈瑛双手扶地,双臂乱抖,喉咙发干,痒得直想咳嗽,可这时哪敢出声,整个金殿上鸦雀无声。

昨日朱高煦出了宫,还喜孜孜地告诉他,已然说动了父皇,这立储一事,定然再度搁置,谁想到一夜之间,风云突变,现在这等情况,已是九牛不回的局面了。

怎么办,就此认输?

陈瑛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他是个酷吏,是皇上养的一条狗,靠着帮皇帝咬人才青云直上的,在朝臣中独立特行,仇人多,朋友少,可是靠着皇帝的宠信,无人奈何得了他,有朝一日太子登基,这个做过对头的太子能宠信他么?到那时,自己岂不成了丧家之犬?

就以眼下来说,大皇子被立为东宫,暂时虽不秉政,而且作为储君,他对与自己不和的朝臣,尤其不能打击报负,自涂污点,可是太子既立,两位皇子必然封王,两位皇子都成年了,一旦封王必就藩国,自己在京里没了靠山,仅靠皇上还用得着自己……也架不住那么多明枪暗箭呐!

陈瑛伏在地上,一边听着圣旨,一边急急转着念头。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是封皇次子朱高煦为汉王,藩国云南,皇三子朱高燧为赵王,藩国北京。陈瑛一听心就凉透了,皇上最疼爱的本来就是二皇子,可大皇子成了太子,坐镇南京,三皇子封为赵王,藩国北京。偏偏这一向最受他疼爱的二皇子,给远远打到云南去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立储诏宣罢,皇上再下一旨,命成国公朱能兼太子太师、淇国公丘福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蹇义兼太子府詹事工部右侍郎金忠为兵部尚书兼詹事,兵部右侍郎墨麟、工部左侍郎赵毅兼少詹事……这些就都是东宫属官了,一系列任命下来,又把陈瑛打了个晕头转向。

太师是三公之首,封的是成国公朱能,这是个虚职,没啥实际意义,作为随皇上起兵的资格最老的武将之一,加封朱能太师,这是希望自己的老臣继续为太子效力,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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