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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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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问:“令尊……”曹德笑笑:“进我的帐幕即可。”

曹家大帐分隔成好几个区域,中央有“客厅”,周围有“寝室”——一间是曹嵩的,一间是曹德的,一间是曹德才四岁的闺女,以及十四岁的儿子曹政的,还有两间是曹嵩妾侍的。当下曹德把是勋他们让进自己帐内——帐中还立有屏风,曹德之妻听到声音,就先躲到屏风后面去了——将管巳平放在席上。

时候不大,有侍女送了碗肉粥过来,白老五就双手扶起管巳的脑袋,是勋端着碗,用木勺撬开管巳的牙关,把肉粥小心翼翼地送入口内。一开始几勺都流了出来,等喂到第五勺,管巳才终于有了反应,开始似有意识似无意识地吞咽,直到喝了大半碗粥,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喂粥的时候,是勋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曹德——当然,他没提自己提着裤子的狼狈相,也没提管巳是管亥的闺女,只说是从前偶尔结识之人。等看到管巳醒过来,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望望白老五,又望望曹德,感觉有些话不太方便当着曹德的面说出口,于是假装瞥一眼屏风:“还是到我帐中去吧。”

是勋所住的帐篷,就是一顶普通的士兵用小帐,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帐篷能够睡五六个兵,如今却被他一个人霸占了。等进了帐篷,重新安置好管巳,又把跟进来的曹德敷衍出去,是勋这才敢开口向白老五询问:“不是说被曹军团团包围了么?你们是怎么突围到这里来的?”

第二十二章、心痛之由

万余曹军将百万青州黄巾团团围困在遂乡、蛇丘一带,就好比一小群狼围住了上万的绵羊,当然不可能严丝合缝,风雨不透。曹军只是控制住了几条主要通道而已,大队黄巾一突出来便会遭到攻击,但是两三个人翻山钻林而逃,终究是堵不胜堵的。

管巳和白老五,就这么着侥幸透出了重围之外。

据白老五所说,黄巾军中已然断粮,又当冬季,野无所掠,大家伙儿只能嚼草根、啃树皮来苟延残生,陆陆续续饿死了将近千人。在写信劝曹操退兵未果后,他们就打算投降来着,但是曹操开出条件来,一定要先杀死管亥等十多名首领,献出人头来,他才能保证余众的活路。

管亥当场就要自刎,却被管巳和亲信们抱住了。管亥只好再派人去曹营交涉,同时要白老五保护着管巳,先钻密林潜出重围去。管亥对闺女说:“你先去探一下道路,若是于路安全,我便也逃将出去,那时候曹操也就只好无条件地受降了。”

白老五描述这一段的时候,故意转过头来望着是勋,连使眼色。是勋明白他的意思,管亥已萌死志,断不肯孤身逃出,只是先把闺女诳出围困而已,因为他很清楚,曹操是很难在得不到他的首级的前提下,轻易放过那些黄巾余党的。

是勋就问了:“我教汝等潜入泰山,依山立寨,耕作为生,为何不肯听从,又去攻打兖州呢?”管巳躺在席上,有气无力地噘嘴说道:“你出的好主意,那山中也无耕地,如何耕作?百万乡人,不耕作如何得活?”

是勋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太高瞧了这个时代的农业技术了啊,这票黄巾就算都是积年的老农民,又有几个人有在山间开垦瘠地的经验和技术呢?那时候出馊主意让他们上山去打游击,真是太有“何不食肉糜”的腐朽贵族feel了……原本以为就光穷沟那儿的耕作技术落后呢,要不是前阵子跟着陈登在郯城附近劝农助耕,恐怕自己这会儿还醒悟不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垂下头去,以手加额:“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别看管巳才刚苏醒,全身都是软的,可嘴皮子照样不饶人,“如今我爹就要死了……呜呜呜,也全都是你害的!”

“这个……”是勋想说这真不关我的事儿,可是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咽了下去。白老五望着他,低声说:“巳儿说你最是聪明,或能救得大帅的性命,我们才冒险出手救你……”管巳一噘嘴:“谁说他聪明啦?我是说都是他害的,他得负责救我爹性命!”

“大帅于我有饶命之恩……”是勋接茬就想说,“可是我在都昌城下等于已经还报了”,但终于一梗脖子,把这后半截话连同唾沫一起咽了。他关照管巳:“你且好好歇息着,救管大帅之事,且容我再细思……”说着话一撩帐帘,钻出了帐篷。

帐内本有烛火,帐外却已是漆黑一片,仰起头来,只见无数星辰正在冬日的晴空中熠熠闪烁,仿佛便是那已深陷死所的百万黄巾生口。是勋叫一个兵打水过来,把脸上的血迹擦净了,一边擦一边冥思苦想:“曹操果然想要管亥的首级,换了我也是不能放过他的……怎么才能让曹操改变主意呢?这可是个不小的难题啊……”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能让曹操改变主意?你是打算跑曹营去一撅屁股,施放王八之气吗?!”

眼前又浮现出了管巳的面容,如此清瘦、蜡黄,目光中早就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虚弱得连话语声都显得那么轻微——除了那张利嘴不变外,几乎完全就换了一个人……而且,将近一年过去了,貌似她的身量就根本没有长高嘛。

想到这里,是勋不禁觉得内心隐隐的作痛。

倘若自己没有遇见管巳还则罢了,真是见面争如不见。倘若此后再不重逢,或许心中这个小罗莉的影子,将会逐渐淡去吧;倘若等到管亥死后,自己再见管巳,也就不必要为了游说曹操而头疼吧——终究“都是他害的,他得负责救我爹性命”云云,只是小罗莉嘴头不饶人的气话而已,她不会真把管亥的死栽到自己头上来。然而,既然已经见到了管巳,既然她提出了要求,倘若自己不能完成,那今后真是再也无颜面对了。

要不然,还是想办法潜入重围,去游说管亥逃跑好了,终究自己劝说管亥是有过成功先例的,并且不管怎么算,这大老粗都比曹操那乱世枭雄要容易说服一万倍。可是,自己真的能够潜得进重围去吗?管巳出得来,不代表自己就能进得去,要是万一撞见曹兵,那肯定就是个“死”字,与其被个无名小卒分了尸,还不如硬着头皮去犯一犯曹操的虎威哪……

再说了,管亥是个直肠子的糙汉,可也是个有着自己信念和坚持的硬汉,自己前次能够说服他,是以保全黄巾的老弱妇孺为借口,如今倒要他抛弃那些老弱妇孺,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啊?他又怎么会听呢?

难办啊,真是难办啊……自己现在有什么筹码可以跟曹操讨价还价呢?徐州?不行,终究徐州又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本身徐、兖合纵就是个辩题了,不可能拿这辩题再作另一个辩题的论据。那么,自己还能拿得出手什么?他一边苦苦地想着,一边不自觉地就把目光投向了曹家那华丽的大帐——难道说……

是勋几乎是想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一早,他黑着两个眼圈儿,先钻进自己的帐篷,关照白老五:“我这就去见曹操,请他留下大帅的性命,你在这里好好地照顾着管巳,等我回来。”白老五点点头,口称放心。

是勋转身便要出帐,却听管巳低声道:“你、你也要当心……”话语声若有哽咽。是勋不禁轻轻地瞟了她一眼,随即便迎上了那充满忧惧的目光……

他逃跑也似出了帐篷,转向曹家大帐,去求见曹德。

是勋跟曹德编瞎话,说:“前面去不得了,我那两个朋友传来的消息,兖州兵还在与黄巾厮杀,万一撞见黄巾,尊父子性命难保。你们且在此间驻扎,好好约束部众,也须安抚士卒,待我先去寻见曹兖州,要他派兵来护送。”他请曹德写一封信给曹操,信上正不必多说什么废话,光说是勋此人值得信托即可。

第三个,他找上了张辏В赶す卣找环蘼廴绾味家;ず貌芗腋缸幼嫠锏男悦茸约夯乩椿蛘叩炔鼙唇印U抨'应命,完了低声询问:“是先生昨晚接来的那两个朋友,难不成是……黄巾……”

是勋闻言吓了一跳,转念再一想,白老五是光着头的,管巳可还头裹黄巾呢,这也根本瞒不了人。于是随口敷衍:“一老一小,都是黄巾挟裹的老弱,才刚逃将出来。这两人昔日于我有恩,你也要好生看顾着。”张辏Ч笆钟ι溃骸斑觥!

是勋知道情况紧急,时间也不等人——自己多耽搁一刻,管亥就往鬼门关上多走一步,别最后侥幸说服了曹操饶过管亥,那家伙却先一分钟饿死了——因此连朝食也不肯用,更不乘车,光带着那两名郯城兵,并马往蛇丘方向疾奔而去。

转瞬间跑出了十多里地,前面已经能够隐约望见蛇丘县的城墙了,果然迎面便撞见了一支曹军巡逻小队。是勋表明身份——但是没提是陶谦的使者——于是士卒们便押了他来见上官。

他们这位长官担任骑都尉之职,就正驻扎在蛇丘县内,估计职责一是保障侧翼的安全,二是监视华、费之间的臧霸兵马。是勋见面行礼,说有要事必须立刻禀见曹操。对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阁下便是都昌城下退去黄巾的是宏辅么?”

是勋心说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还传得挺远哪。他却不知道对于黄巾包围孔融、太史慈平原救兵一事,兖州方面——啊不,当时曹操还只能算是东郡方面——是格外关注的,也不知道撒出了多少探子潜伏在都昌附近。所以别的势力可能并不清楚都昌解围之事,曹军主要将领可全都门儿清。

此刻听对方提起这段往事,是勋也不禁有些暗暗的得意,拱手回复:“正是是勋。”那员将领微微点头,然后喝斥一声:“绑出去斫了!”

是勋这一惊真个魂飞天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呢,早被两名兵丁按住了肩膀,一条绳索便已然套上了脖子。他就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直冲顶门,同时一股凉气从后脊下行会阴,两分惊愕、两分惶然、还有两分恐惧,就差点儿尿了裤子……剩下四分是彻底的不甘心——我靠难道还没见着曹操,便要让他的部下给砍了吗?这要是游说曹操不成再被处死,老子也就认命了,可憋了一肚子的言辞,别说往外喷了,这连正主儿都还没见着啊,实在太冤枉啦!这人是谁?他跟我何仇何怨啊,上来就要杀老子?!不自禁地就高声叫道:“且慢!”

对方捋着胡须,冷冷一笑:“凭卿有如簧之舌,我不使卿开口,又能耐得我何?”

第二十三章、刺客奇才

是勋前去曹营,打算游说曹操,可没想才到蛇丘,就迎面撞见个想要弄死自己的家伙。只见此将四十不足、三十有余,一张黄脸,短茸茸的胡须,虽然顶着盔、贯着甲,但是光看面相却毫无威势,不似领兵之人,却似郡县的书掾。即便是他一挑眉毛,喝声:“绑出去斫了!”无论神情、语气,听着都跟“滚蛋别来惹我老子烦着呢”没啥区别。

可是令出如山,士兵们当然不会当那是玩笑话,上来就要捆绑是勋。是勋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某死便死矣,须知阁下何人?你我有何仇怨?倘能明白就死,死亦瞑目了!”他总觉得这事儿蹊跷,难不成其实对面这家伙也是袁术的奸细?然而“骑都尉”这职务可不低啊,曹操身边要真埋着这么个“深海”,就没道理不久后能把袁术打得狗一样啦。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要杀自己呢?此人究竟是谁?曹操这时候的骑都尉都有谁啊……我靠老子又没记住史书上的这些细节!

此刻他内心的不甘倒要超过疑惑,疑惑又要超过恐惧,一张脸涨得通红,乍瞧上去却象是愤怒得难以自己一般。只见那将也不说话,盯着是勋瞧了半天,直到抹肩头拢二臂,绳子在是勋身上缠了好几圈,士兵们就要准备打结了,这才突然把脸色一变,仰天大笑道:“果然是豪胆之士啊!”

当下摆摆手,喝令捆绑是勋的士卒们退开,然后他亲自起身,过来帮是勋把身上的绳子全都给解了下来。是勋更是迷糊,不禁就问:“阁下何前倨而后恭也?”

等那将把绳子全都解了,掷在地上,然后转到是勋身前,突然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冒犯了。只因近日有多人行刺我家主公,因此特相试尔。形格势禁,不得不然,还请是先生千万宽宥。”

是勋长舒一口气,可是转念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如此一试,难道便知真伪不成么?”对方深深点头:“临难而不知畏,遇强而不知惧,秉持董道,堂堂相责,岂非豪杰之士乎?哪里是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所能为呢?”是勋想想也是,这年月还没有专门的间谍机关,对刺客杀手的文化素质要求也很低,一般士人是不屑为之的,而那些大老粗又怎能表现出自己刚才那般“士人傲骨”出来呢?

好比说后来西晋郭冲为了捧诸葛亮,说了五桩轶闻,其中之一,就是说:曹操派个刺客去谋刺刘备,刺客跟刘备分析天下形势,说得挺投机,直到诸葛亮进来,才略显出慌张之色,赶紧找借口闪人了。刘备就跟诸葛亮说啊,我得到一名奇士,可以做你的补益,诸葛亮问是谁人,刘备说就是刚才离开那位。诸葛亮说,我看此人神色慌张,一定是曹家的刺客。果然刘备再找这人就找不到了。

给《三国志》写疏的裴松之逐条批驳郭冲五事,在谈到这一条的时候,就说了:刘备向有识人之明,要是真来一个家伙能把他给哄开心了,还说可以作为诸葛亮的补益,那这家伙肯定真是当时奇士啦,谁他喵的舍得把这种奇士拿去当刺客,投身死地啊!这比肉包子打狗还不靠谱嘛!

所以这时候的刺客,估计绝大多数也就是勋出恭撞见的那俩家伙的德性,武力可能不错(当然啦,明显比管巳和白老五差点儿),智力就得打个对折,至于风度、仪态,这类士人的专项属性,那就压根儿入不了门儿啦。

其实是勋挺侥幸的,他刚才是真吓得快要尿裤子了,要不是这阵子实在遇见过太多的险情,神经被磨炼得逐渐大条,再加上憋了一肚子的说辞还没见着曹操就要报废,由衷的不甘心压倒了恐惧,当时举止一个不慎……其实这跟慎不慎的没关系,应该说一个不走运,让面前这位将领认定是假装的,那自己就死定了啦。

想到这里,整个后背全都湿了——人往往就是这样,遇险之际,一是事起仓促,还来不及细想,一是可能被别的什么情况、情绪给干扰了自己的反应,说害怕也就那么回事儿,要等过后回想起来,自己在鬼门关上兜了个圈子,那才是真的害怕。后怕,后怕,说的就是这个。

可是这时候也由不得是勋仔细地品味后怕的滋味,对方是道歉了,得赶紧做出反应来啊。他能怎么办?跳脚大骂不肯接受道歉?自己这可还在别人的地头上哪,要是把对方惹得恼羞成怒的,从试探变成了真起杀心,那可连后怕的机会都没有啦。当下只得淡淡地一抱拳:“阁下护主谨慎,原难怪得。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员将一边招呼是勋在他对面坐下,吩咐兵卒送上热水来给是先生压惊,一边自我介绍道:“某是中牟任峻,草字伯达。”

哦哦,原来你就是任伯达。

说起来任峻在曹营当中,其实存在感很弱,这是因为他跟着曹操早,死得也比较早,貌似官渡以后没多久就挂了。而且这人长期管着押运粮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比起诸曹夏侯,还有什么张乐于徐来都差得很远。但是是勋知道任峻的名字,因为都说荀彧荀文若是曹操的萧何,事实上得荀彧和任峻加起来,才能算是个完整的萧何——使曹操得以在群雄当中脱颖而出的“屯田”之策,那就是枣祗建议,任峻去执行的。

所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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