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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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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勋当即反驳道:“所谓经者,常也,有五常之道,故曰‘五经’。《春秋》仁、《书》义、《礼》礼、《易》智、《诗》信。人情有五性,怀五常,乃成其德,安有执其一端,五性不全,而能名为儒者乎?”

他这句话也不是原创,前半截来源于《白虎通义》,那是当年汉章帝召集群儒于白虎观论“五经”异同,完了让班固综合研究成果,编纂而成的书。不过原文是说“《乐》仁”,考虑到《乐经》已佚,所以就给篡改成《春秋》了。

他这是故意露破绽给人抓,果然,綦毋辏б唤挪冉讼葳澹奔粗饰剩骸啊洞呵铩匪裕鹜踔笠逡玻雎沂溃睬笃洹省俊

是勋冷笑道:“《礼》云:‘上下相亲谓之仁。’所谓尊王者,即下亲其上也,齐桓、晋文尊王攘夷,岂非仁乎?难道阁下以为,尊王非仁乎?”他这是彻底的诡辩,当然驳不倒对方,只不过想趁这个机会转移话题而已。于是转向颍容和谢该:“勋闻子严先生、文仪先生并研《左氏》,都有宏作,惜乎未能得见。倒要请问,所谓‘郑伯克段于鄢’,《左氏》称段为‘共叔’,何也?”

是勋心说你们这一票学界泰斗、博士、博士后啥的,攒一块儿难为我一个研究生还没毕业的后辈,你们就不觉得羞耻吗?今天又不是答辩,又不是考试,与其让你们问我,不如老子来问你们。经义多岐,想要答对了你们所有的问题,实在难如登天哪,可倘若倒过来呢?你们也未必就全都明戏啊。

颍容和谢该都是研究《春秋左氏传》也即后世被称为《左传》的专家,颍容写过《春秋左氏条例》,谢该写过《左氏谢氏释》,而是勋名义上的师祖郑玄也通《左氏》,所以他觉得这几位肯定会出相关的题目来考验自己。不如老子转守为攻,先拿《左氏》来难为你们吧。

郑庄公的兄弟段,为什么《左传》上会写作“共叔段”?这个“共”是啥意思呢?历来就有两派不同的解释,一出贾逵、服虔。说是谥号。一出后来的杜预。说段最后流亡到共地,所以才称其为“共叔”,但是全都无法彻底地自圆其说。于是是勋就提出这个问题来了,不管你们怎么回答,老子全都能驳——答题困难,出题难为人可就简单多了。

果然宋忠抢先回答:“为谥也。”这是当时的正解。

是勋撇一撇嘴:“《谥法》云:‘敬长事上为共。’而段叛其兄而背其君,可言敬长乎?可言事上乎?段既死,则谥出于庄公。庄公安肯讳其弟之过,而予以美谥?即便欲与美谥,亦当选以别字,故以‘共’字谥之,难道是为了奖掖他为弟不悌的恶行吗?”

宋忠哑口无言,他的弟子李撰赶紧站起来帮老师弥缝:“既非谥,料因段败蹿于共,故名为‘共叔’也。”

是勋轻哼一声:“此所谓胶柱鼓瑟,望文生义者也——桓公十年,虞公出奔共池。何不名为‘共公’?”逃到哪儿就以哪儿为名、为氏?真要这么简单,还用你们这票经学家干嘛啊?

古人的称号很复杂。很多只是来源于已经失传的习惯,就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再加上记录者的疏忽、曲笔,以及传抄者的讹误,那些经典中的怪问题就多得俯拾即是。问题是大多数儒生都把“五经”也好,《左氏》等“经传”也罢,都当作圣人或者先贤之言,除非有版本方面的异同可以对照,否则是不敢有丝毫的怀疑啊,无论说得通说不通的,全都要死抠或者生编造其中的“微言大义”出来。

当然啦,经学不是光抠字眼儿,经学家也不全是腐儒,比方说郑玄。但这类真有见识,能挖掘经典的内在思想而不惑于文辞的大家就少之又少,而至于王充之类认为圣人也会说错话的家伙,则立刻就会被人围殴,直接踩成异端。

是勋把自动跳出来找虐的李撰给驳了,然后他就觉得对方必得反问啊:“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你觉得正解是啥?”说实话哪有啥正解,就是知道没有正解他才敢问哪。正琢磨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呢,还是赶紧再出一题呢?就见宋忠一捋胡须,抢先问道:

“卿既治《春秋》而读《左氏》,请教,宣公二年言及叔牂,郑司农(郑众)谓是羊斟,贾景伯(贾逵)谓是宋守门大夫,何者为是?”

是勋听了这问题就愣在当场。当然不是说这问题有多深奥,有多难解,而是……我靠你丫转折也太生硬了吧?我刚把你跟你的弟子给问倒了,你们也不服个软,也不反问我正确答案,竟然连哈哈都不打一个,直接就换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题目反问回来!这就是所谓儒者吗?咱不带这样没下限的啊……

他跟这儿发愣,眼瞧着宋忠的表情就挺得意。是勋更怒了,干脆一摆手:“两者皆非!”这回换宋忠愣住了,旁边谢该拱手问道:“愿闻其详。”是勋就说啦:“若以郑司农所言,叔牂即为羊斟,则斟前有语:‘今日之事,我为政。’是坑害华元明矣,安得再敢砌词以辩?若以贾景伯所言,则华元倘在城外,自然对话者为守门大夫,既已入城,其谁不可与言欤?”

一般认为,郑众的解释有误,贾逵的解释正确,然而是勋偏要语出惊人,说他们俩全都错了。谢该听了这话就不禁愕然啊,追问道:“然则叔牂为何人也?”是勋一撇嘴,站起身来:“管他何人!”(未完待续。。)

ps:  昨儿也不知道哪儿来了位曹彰先生(caozhang199),一口气给赏了五张评价票和一张催更票,在此多谢了。但是催更票我不明白啊,一张票是不是三千字就够了?我照原样一日一更应该就行了吧?那就好,那就好,就这么的吧,拜托别给两张以上,我存稿实在不多了……

第十七章、僭越王章

ps:  学宫辩经这两章,感觉没兴趣的读者大概就直接跳过了,有兴趣的或许会瞧出啥笑话来……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干脆一起发出来吧,就算今天两更好了。

顺便,感谢一下“yisuoyanyu”和“只萌一个好”两位朋友大赏的月票……想不到快下旬了还有月票拿,真是感动得小生热泪哗哗的……

宋忠提出来考较是勋的,乃是《左传》上记载的一个小故事:宋国执政华元领兵对战郑军,战前宰羊分飨士卒,但是他的车夫羊斟没能吃到,因而心怀不满。打仗的时候,羊斟就说啦:“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过去分羊你说了算,今天的事儿我说了算。赶着马车就直接冲入了敌阵,导致华元被俘。后来华元回到宋国,跟一个叫叔牂的人有段对话,一个说:“子之马,然也。”一个回答:“非马也,其人也。”

郑众解释说,这叔牂就是羊斟,他跟华元扯谎,说当时是马惊了才把你陷入敌阵的,不关我的事。华元当场揭穿他:“不是马干的,而是人干的。”是勋就说啦,这种解释不对,既然羊斟已经说过“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的话,那是挑明了要公报私仇,而且不怕你知道,过后怎么还可能扯谎呢?

贾逵的解释跟郑众不同,说叔牂是宋国的守门大夫,他见到华元回来,就问啦:“是不是你的马惊了才陷敌的?”华元回答说不是马的问题。而是车夫的问题。是勋说这也不对。华元那时候已经进了城了。跟任何人对答都有可能,你怎么能肯定这位叔牂一定是守门大夫,不会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

谢该听是勋驳得都挺有道理,就不禁追问,那么叔牂究竟是谁哪?是勋一撇嘴,站起身来:“管他何人!”随即大声说道:“左氏记载其事,是责羊斟‘以其私憾,败国殄民’。正《诗》所谓‘人之无良者’也。如今卿等固知某为国事而来荆州也,不速使我与刘牧相见,而反以经义难之。是有私憾耶?而实败国事也!彼人既无良,尚孜孜计较叔牂为何人欤?!”

我是来公干的啊,不是来游学的哪,你们就光知道跟这儿难为我了,就没人赶紧去请刘表出来跟我见面吗?你们这也是“以其私憾,败国殄民”的“人之无良者”吧?你们还有资格研究经典?还有余暇考究叔牂究竟是谁?!

是勋这话说得挺重,几乎就等于指着谢该、宋忠等人的鼻子开骂了。谢、宋二人闻言是面色大变,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啥词儿来反驳。堂下倒是骤然响起一片抗议之声,估计那都是两人的弟子或者再传。这要搁两年前。借是勋一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当面责骂经学大师,而且眼见犯了众怒,当场就得吓得尿裤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一则他是气极了,二则自己已是官身,难道还怕一些学生不成?当下双眉倒竖,转过头去,目光就如同机枪一般横扫一众学生,大声喝道:

“儒生以致用为功,经师以求是为职(这句话,其实是章太炎说的)。如今天子蒙尘,中原板荡,一二经师老于章句可也,汝等少年,便应学以致用,芟夷大难,兴邦安国。昔张良、陈平、邓禹、耿弇又何曾读经?通‘五经’者,王莽也,刘歆也!汝等是欲为皓首穷经之腐儒耶?是欲为以经典为其凶器之莽、歆耶?我与诸公论经,汝等自应安坐静听;我今论及国事,汝等更何由喧哗吵闹?都说荆州学宫汇聚天下俊才,难道便是这般无规矩,无礼仪吗?!”

学生们是不知道啥是机枪啦,可是他们就觉得是勋一双眼睛怒火熊熊,跟电光一般横扫过来,同时一番宏论堂堂正正,如金石堕地,就当场全都吓得鸦雀无声了。前一分钟,这儿还跟菜市场似的呢,后一分钟就真有点儿象是学校了——当然不是美国的学校。

是勋骂完了经师再骂学生,终于一直憋在胸中的愤懑得以彻底倾吐出来,当下是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就跟三伏天喝了一整罐儿冰啤酒似的,通体舒泰啊。转过头,他又环顾颍容等众人,脑袋昂着,嘴巴撇着,光用眼底余光扫人,一副占据道德至高点的凶蛮嘴脸。当场就有几名经师开始发抖,就连颍容他们也纷纷垂下头去,不敢与是勋的目光相接触。是勋心说成了,老子大获全胜,刘表呢?赶紧叫他出来,老子递了曹操的书信就要扯乎哪!

他料想的没错,其实刘表也早就来到了学宫,故意的不露面,要瞧是勋跟众多学问大家的辩论。这会儿一见形势不妙,兖州来的那小子就气焰嚣张,力压当场啊,于是赶紧命从人通报:“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到!”他随即“登登登”地就快步排开学生们,进了大堂,先朝众人罗圈一揖:“表来迟了,有劳诸君久候。”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向刘表还礼——就连是勋也不敢再昂着脑袋,拿白眼儿翻人了。等到刘表在上位坐下,往下压一压双手手掌:“诸君请坐——来啊,快上酒食。”才终于把各人面前的白开水都撤下去,换上来还算丰盛的酒菜。

是勋本能的觉得不对——刘表这一出现,自家的气势立刻就给压下去啦,而且要是借着欢宴,再次把气氛给调节过来,说不定这场考试就要重打锣鼓另开张。想到这里,他急忙举起杯来,朝向刘表:“勋受我家主公曹兖州之命,前来拜谒刘使君,请先为使君寿。”

他是想跟刘表喝一杯酒,也算是赴了宴了,然后就开始说正事儿。但是没想到刘表微微一笑,把酒杯左右一扬:“诸君都请痛饮此杯。”酒才入喉,便又抢先说道:“诸君都是今世的经学大家,难得今日相聚,表得与会,何幸如之?便是从事也是郑康成的嫡传,定然于经学上有独到之秘。表无所长,唯能保安此荆襄一地,以养育儒者而已。儒者兴,则国家安……”一指堂下的学生们:“汝等也都要虔心向学,方不负平生之志也。”

是勋心说好一个刘景升,这嘴皮子也挺利索嘛。我才刚说国家混乱,儒者应当学以致用,他就说“儒者兴,则国家安”,我才在教训学生们不要皓首穷经,他就勉励他们“虔心向学”,合着打算就这么一招小推手,要把老子的话全都一推六二五吗?

刘表这话一说,场中气氛瞬间又变,当场就有一个是勋叫不出名儿来的经师开始捧臭脚:“使君所言是也。经中有济世安邦之大道,不通经又如何修身、齐家,如何安民,如何平天下呢?是故《小戴礼记》云:‘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是先生以为如何?”

是勋心说如你娘何?幸亏这是《小戴礼记?大学第四十二》里的话,后来朱熹把这篇单列出来,成为儒家新经典“四书”之一的《大学》,老子前一世还算正经读过。你要是提其它篇章,老子还真未必能懂,就算懂也懂得不深——话说《易》和《礼》是老子的弱项啊,回去得要恶补一下。

这句话的基本含义是:做事不能本末倒置。对应刘表的话,那意思就是说咱得先读经、修身、齐家,然后才能安定地方,等安定了地方以后,才能谈得上平天下、兴汉室。你要那些经书还没搞懂的学生们去定国安邦,那不是扯蛋吗?是勋心说你这话不值一驳,可问题是直接用大白话来驳了,还是引经据典地驳哪?正在考虑呢,忽听堂外竟然又是一阵喧哗。

是勋就奇怪啊,我这儿还没开口呢,学生们难道又急了?转头望去,却见学生们喧哗是喧哗,但全都拱手作揖,还左右分开一条道路来,随即便见一位老者,背着双手,施施然地迈上了台阶。

啊呦,是勋心说赵老头儿这是干嘛来了?也来谈经?老子应付宋忠他们就挺吃力了,哪儿还禁得起你这尊大神啊?

他还在疑惑,刘表首先站起身来:“赵太仆因何而至此啊?”赵岐一拱手:“听闻群贤毕集,宴会学宫,谈论经典,老夫不告而来,欲一聆君子所教,唐突了。”

包括是勋在内,众人全都起身向赵岐行礼,刘表也赶紧让添一张席子,把赵岐安排在自己身边。赵岐坐下以后,先朝是勋点点头,然后环顾众人,开口问道:“不知适才都谈了哪些经典啊?”

有人就回答,说聊了聊《左氏》,说了说《小戴》。赵岐捋捋胡子:“提起《左氏》,老夫正好想到一段:僖公二十四年,襄王奔郑,二十五年,晋师返王,夏四月——‘戊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欑茅之田。’晋文有大功于王室,而不能隧,何也?”

颍容听了这话,就不禁眼皮一跳,回复道:“隧为王章也,晋侯即有大功,而不可隧,僭越也,非礼也。”

赵岐冷冷地一笑:“然而,九旒龙旂岂非王章乎?”

啊呦,是勋暗中一拍大腿,敢情这老头儿是来帮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无心插柳

是勋一肚子火,赵岐只有比他更为愤懑。他本意是想到荆州来搬救兵,保献帝的,但是还没进城呢,就先从是勋嘴里听说了刘表郊祀之事,然后又亲眼得见刘表僭越九旒的王旗。进城以后,他先出示了天子的诏书,诏书上写得很简略,光说“勤王”了,没说是派兵勤啊,派伕勤啊,还是进贡勤啊。赵岐也不明说,就要看看刘表和他麾下谋士们的表现。

结果邓羲说咱得向天子献礼,蔡瑁说听闻雒阳正修宫室呢,咱不光出钱还得出力啊,只有蒯越说得最贴近:“须将兵北上,以卫天子。”刘表问他派多少兵马为好,蒯越一沉吟:“派兵若多,恐杨奉、韩暹等疑有异心,反与天子不利——三千足矣。”

赵岐当场差点儿没气疯喽——你以为我真是来找你们助修宫殿的啊?还是来找你们支持董承的?我是想你们把那些挟持天子、杀戮公卿、跋扈胡为的各路军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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