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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丑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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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对他还痴心一片,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人算哪能敌得过天算,在见到那个人的刹那间,他就将心遗失在她的身上。为了她,他可以放弃珞郡王的名号也要抗旨拒婚,为了她,宁愿被人嘲笑出身也要立她为正妃。

可是,真的爱吗?

他从前不曾这样问过自己,在亲眼见到挽妆与文睿渊的幸福模样后却一再地涌上心头。他,是不是真的爱着常季兰?他,对常挽妆又是不是真的只是兄妹亲情?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昭然若揭,只待他有没有勇气去揭开事实的真相。

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

挽妆摇着团扇,指挥着徐多福拨调给她的小内侍们将行李都打包装上马车。

被小内侍扶着出房门的文睿渊,见到院子里摆放整齐的几口大箱子时,不由得惊呆住了。

作为商人之后,他见过敛别人财的,可从来没见过像常挽妆这样强悍的。这才几日,她就从原来的一口小箱子发展到了几口大箱子的行礼,这……还真的配做他文家的少夫人。

“让从云在马车里多垫了些软垫,待会儿你好生地坐着,别动到伤口。今儿天热,你也得忍着,若没软垫,只怕你熬不住。”挽妆一边扇着团扇,一边自顾自地擦着额际上滴落的汗水。

“知道我熬不住还急着回去做什么?”

面对文睿渊的不买账,挽妆倒是没什么怨言,漫不经心地说着:“那要不把软垫给你撤了,你在别院再休养一阵,我等就先回京了,日后再派人来接你?”

“哼!”她的伶牙俐齿在这几日里,他都见识过了。左右眼睛一晃,看见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由别人扶着出现,心中郁闷至极。

“你不多看看你的齐珞哥哥?”

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却仍旧附在她的耳边说着,呼吸的热气就吐在她的脸颊上,引来一阵的燥热。

“夫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来!”

她的恼怒在他的眼里看来都是娇嗔,无不透着可爱。

“为夫这说的是实话。”

他无辜地眨眨眼,朝她张开了双臂。见她完全地不为所动,又眼角抽搐,示意挽妆瞄了瞄靠近的齐珞。

“夫君的伤口可还疼么?”挽妆靠近他早已等候多时的环抱,在他挤眉弄眼的暗示下,掏出手绢给他擦着额上的汗水。

这一幕让齐珞硬生生地停下脚步,他们的亲密就像是把刀子在慢慢地割着心里的肉般,好疼。

“妆妆这就要走了吗?”

听到这个称呼,文睿渊的眉头悄悄地皱了下,随即又恢复从容淡定的微笑:“在下与拙荆今日回京,王爷身子娇贵,应当回屋休养才是。”

“我……”齐珞的目光看向窝在睿渊怀里的挽妆,悲伤地无法言语。

他们之间再无其他的瓜葛,她想也许从前只是迷恋吧,因为她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像他那样的人,所以当他出现时,她就迷恋上了他。那样深深地迷恋,最终也只能化作泡影,消失不见。

她和他的姻缘,早就断开了。

或许从来就没有被绑在一起过。

“请王爷回屋休息吧,我等打扰还望王爷恕罪。”她朝他缓缓地行了礼,彻底地划清彼此之间的关系。

他是身份尊贵的珞王,她是一介白丁之妻。

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他娶了她的庶出姐姐,算得上是她名义上的姐夫吧。

她决绝地转过身,没有再看过齐珞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睿渊出了院门。

她的背影消失在月牙的门里,隐于一团光影中。

齐珞衣袖下悄然捏紧了拳头,常挽妆,最终还会是他的,文睿渊占着不属于他的东西,迟早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第四十六章 内斗(1)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京畿本宅进发,自文府出来时,挽妆身边仅带了从云一人,睿渊也不过带了几名伶俐的小厮而已,这回去时人数倒多起来,却也不是旁的人,是银泰奉了太后旨意,特地让一队宫卫军护送他们而已。

这等待遇,就算是与今上最为亲近的珞王爷也不曾享受过的,也极大地为挽妆长了脸面,在文府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

前一日里,挽妆就让人送了消息回文府,待今日回府时,果然远远地就瞧见一群人正伸长了脖子,盼星星盼月亮般地守候着他们的归来。

从云先跳下马车,再扶挽妆缓缓地下来,之后她便站在马车的一边,故意将文睿渊晾在里面。这回京的一路上,她可没少受他的折腾,这人即便是病着也不像个安分之人,想法设法地捉弄于她,她千般忍着,为的就是此刻能够一次将全部都还给他。

她使着小性子,在文睿渊看来,却不过是有趣的事,他那股想要捉弄她的兴头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旺盛。

“夫人。”谷雨香见她站定,等了好半响也没见到文睿渊下车,心中十分疑惑,便轻迈几步,靠到她的身侧。

“少爷……”她伸长了脖子,越过挽妆朝马车上看去。

还没听到挽妆的回答,她便瞧见车帘被人轻轻地撩起来,她识得那手指上的扳指,青翠里没有一丝的杂质,上等的蓝玉,正好是文睿渊常年带着的那只。

文睿渊只是掀开车帘,与方才在车中对待常挽妆不同的笑容,浅浅的,却也只能瞧出浅浅的,别的什么都没有。

“少爷……”见他探出头来,白缘君顿时双眼一红地就靠上前去。今一早才收到从行宫里传来的家书,说是文睿渊与常挽妆今日回府,另外还说了文睿渊受伤之事,裕成忙进忙出地安排所有事宜,她则心急万分,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文睿渊,若是文睿渊有个什么事,她往后的日子就不会有一点的好过。

“好了。”睿渊摆摆手,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一边,自己捂住胸前的伤处,在裕成的搀扶下缓缓地下了马车。

“今早听闻少爷受伤之事,本十分担忧,但现在见到少爷气色虽有些差,但精神还是极好的,贱妾也就放心了。”向元柳也随之上前一步,她身子一向娇弱,前阵子与挽妆同时称病,直至现在都需要人扶。想来她的名字确实没有取错,真正的弱柳之姿,不过如此。

她的这番话大方得体,又不抢挽妆的风头,比白缘君那般的匆忙不知强上多少倍。饶是文睿渊也是向她轻轻地点头,算是知道她的心意了。

“少爷……”谷雨香后知后觉地向睿渊行礼,有些局促不安,她说话做事从前比不上何语柔,现在也比不上向元柳,能凭借的不过就是一点老资历而已。

她低垂着头,思索半天才想出这句话来:“少爷还是先回庸人居休息吧。”

睿渊也是朝她轻轻地点头,她性子素来如此,遇事都是慢半拍,但也因此心底算是最好的一个。

见她二人都得了睿渊的好脸色,自己本是头一个表达担忧的,却被睿渊悄然推开,白缘君心中浮动着不安。

“少爷……”她略微露出委屈的神色,低垂眼,候在睿渊的身边,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挽妆冷笑一声,转过身,向从云吩咐着:“你先去请各位宫卫军回去复命。”

从云得了她的话,再悄悄地朝裕成看了去,请宫卫军回去复命,那必定不是简单地回去复命,这一路上的车马劳累辛苦总是少不了的。挽妆从前常在宫里走动,这些小伎俩安慧英早早地教会了她,所以她能上得太后的宠爱,下得宫里人的喜欢,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裕成身为文府的总管,打交道的人不到皇室中人,但寻常的几品管也总归是有的,这些天下大通的道理他岂有不懂之理。

当下便由从云招呼宫卫军的众人进院子里稍作休息,另一边裕成匆忙地照顾小厮朝账房走去。

睿渊身边只剩下两名小厮将他扶住,他看向转过身去的挽妆,这个时候作为正室她理所应当地过来搀扶他这位夫君才是。可惜他的想法也仅仅是他的想法,挽妆没有拿眼瞧过他,招呼了谷雨香就朝府内走去。

这女人……算是过河拆桥么?利用完他之后,就潇洒地甩甩手就离开?

睿渊心中腾着火,脸上却笑容不改。

“贱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向元柳像是不曾瞧见这一幕般,向睿渊告退。

“你身子也不好,早点回去好生休养着。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得了睿渊的这话,向元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贱妾知道了。贱妾会好生调养身子,少爷也应当注意身子。”

谷雨香瞧了瞧向元柳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前方没有停留的常挽妆,最后为难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睿渊。

“去吧。”知道她的为难之处,睿渊朝她点点头。

“少爷……”众人都离开了,这才是真正的机会。白缘君凑到睿渊身边,将他稳稳地扶住:“贱妾扶少爷回庸人居歇息吧。”

这次睿渊没有再推开她,任由她搀扶着,跟在常挽妆的身后进了府门。

是不是谁先动了心,谁就先输了。常挽妆先对李齐珞动了心,于是她就输掉了自己的心,而他文睿渊对常挽妆先动了心,于是他也将他的心输掉了。

但这怎么可能,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的,尤其是不爱他的女人,他不想看见也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咽气时还想着别的男人。

可常挽妆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呢?被迫娶进门的正室夫人,她刻意与自己保持的距离正是他从前就想要的模样,为何遇上常挽妆时却叫他心中郁结成火。他厌恶李齐珞唤她“妆妆”,明明他自己都不曾这样唤过,他讨厌看见李齐珞出现在常挽妆的周围,因为只要李齐珞一出现,任凭常挽妆之前再怎么的平静如水,一样会泛起波澜。

难道这就是宿命,属于他们文家男人的宿命?

☆、第四十七章 内斗(2)

眼前的某个身影一直晃来晃去,睿渊不由得撑着头,隐忍着心中不耐地看向她。

他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呢?明明先前还是一朵解语花,这娶回府中怎么就变成粘人花。从行宫回来已有好几日,除了向元柳身子不适,让贴身婢女送来一些滋补的药膳,谷雨香都每日求见过一面才舍得离去,更别提眼前这朵粘人花白缘君,整日地守在庸人居里,若非他拉下脸来撵人,她只怕都会住在这里了。

偏偏最应该关心他的人,却没有一次出现在庸人居里,连派个身边婢女过来代为探视都没有。

“少爷……”白缘君亲自舀了药膳,坐到床边,一边吹着气一边朝睿渊递过勺子来。“向姐姐留了话,这药膳得趁热吃,才会有效果。”

一连数日被烦在床上,还要每日吃着药膳,他心中自是不快,再加上看见的人不是他想见的人,心中的火气也就越发地旺盛起来。

他无由地想起那个人,在行宫小院的那个人,被他三言两语都羞红了脸颊,装作不想理他的模样,却又总是整夜地守着他,像是怕别人无法将他照顾好一般。

那样充满了少女娇羞与心口不一的常挽妆,自打回到文府就消失不见了。他故意让白缘君呆在他的身边,无非也就是想引得那人的注意,可惜那人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少爷……”见睿渊呆呆地,似乎已经神游远方,白缘君脸色不佳地放下手里的勺子。作为女人的直觉,她有一种即将会失去文睿渊的感觉,可她其实也不曾拥有过他,但他的心被他自己保管得死死的,即便是她得不到,旁的女人也没有谁能拿到的。但那日在府门,离文睿渊最近的她清楚地看见了文睿渊与常挽妆之间的波涛涌动,这一趟的随驾避暑,有很多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化了。

人都是有贪心的,本以她的身份能够进到文府,哪怕只是个妾室也足以让她偷笑不已,可嫁进来后,所思所想毕竟又会有所不同。亲眼所见正室常挽妆顶着今上赐婚的名头,没有夫君的真心疼爱却还霸占着文少夫人的位置,教她如何能够放弃心中的贪念。从前是离得太远,不敢滋生那样的想法,而如今分明就是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她为何要拱手相让。

“这几日,府内可忙?”睿渊将她手里端着的药膳碗接了过来,皱着眉,一口气就全部都吃得干干净净。

“府内?”白缘君装作不知他真实意图地仔细想了想,才回道:“府内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少夫人就有些忙,说是在核对前段时的账目。其实那些账目由谷姐姐和裕成管家共同管理,能有多少错处,可少夫人就非说其中有问题,核对来核对去的,直至今日都没出个结果。”

原来如此,倒还真符合她的秉性。账上要是多出东西来,她估计就不会核来核去,大抵是发觉了其他的问题。

“对了,少爷可知老爷已经回京了。”白缘君将他手中的空碗接了过来,搁到身后候着的婢女手上。“老爷一直在别院,没回本宅这么呆着,显得少爷不够孝顺,不如缘君代为请归吧。”

他不计较她之前的失言,但她似乎越说越上瘾了。睿渊轻轻挑眉,讥讽出声:“你什么身份,能去迎老爷回府?”

见他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白缘君再笨傻都能猜出他有些生气了。

“少爷……缘君只是一片好心,不是有意的。”

文睿渊盯着她看了良久,她被他的沉默与目光吓得不知所措,恐慌从心中涌动。

“我告诉过你的话,你都忘记了吗?”文睿渊抬起她的下颚,逼她与自己的目光对视。“你什么样的身份就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如若不然,我将你从风月楼里带出来,也可以将你送回去。”

“不要!”他最后这句恐吓成功地吓住了白缘君,她努力那么久才能从风月楼里出来,怎么可以再回去,何况以文家弃妇的名声回去,她不仅难保昔日花魁的势头,怕是被楼里的那些“姐妹”笑话至死。“贱妾知道了,也记住了。贱妾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少爷……不要把贱妾送回去,贱妾就算是做个下人,在少爷身边伺候也心甘情愿。”

睿渊收回手,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你下去吧。”

被婢女搀扶起来的白缘君向背着她的文睿渊规规矩矩地行礼,之后才出门而去。

他的这番话固然恐怖,但也恰好坐实了她之前的猜想。果然这一趟的避暑,他们之间必定是有了什么,或许是文睿渊,至少是文睿渊被冰封的心开始有了动摇。若真是如此,她所有的期望就再重见天日的一天。

常挽妆……她一定不会这般轻易地就认输的,不到最后怎么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文睿渊,她不会放弃,文家,她更不会放弃。任由来者是谁,她都会遇鬼杀鬼,遇神杀神。

“少五夫人,是回去了吗?”身边的婢女轻声问道,自打出了房门,白缘君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不仅如此,还有愈加难看的趋势。

“回去?”白缘君怒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婢女,她怎么会就此打道回府,对常挽妆的势起素手无策。

“去清幽苑。”

就她一个人独自对抗常挽妆,且不说输赢问题,就凭文睿渊此时的心境,白缘君也是需要顾忌的,届时他一定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但如果是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以上呢,文睿渊心中的那杆秤未必就会直接偏向常挽妆了。

俗语说的好,不做出头鸟,百世也逍遥。她不需要百世逍遥,只要能将如今的眼中钉除却就好,就像当初的何语柔一样,出身再高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地被驱赶出府,凄凄惨惨地在庵堂里度此残生。

白缘君脸上的神情终于又恢复如常,她拂过衣袖,朝清幽苑大步而去。

☆、第四十八章 内斗(3)

镜中的挽妆轻轻地揉着额际,身后的从云停下为她梳妆的动作,担忧地对她念着:“小姐可是没休息好?”

挽妆没有抬眼,带着倦意地点点头。她哪里能休息好,从行宫回来后就一直忙于整理账目,其实那些账目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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