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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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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良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又何尝舍得你们?”

叹息着,陈应良把目光转向了郭峰、陈祠和赵昱三人身上,而平时里喜欢闹腾的郭峰此刻早已是泪花闪烁,陈祠和赵昱更是直接流下了眼泪,陈应良鼻子发酸,与几个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友对视无言,直到又过了片刻,郭峰才哽咽着说道:“陈记室,我们……。”

“郭大哥,不说了,今天不说。”陈应良打断郭峰的哽咽,严肃说道:“明天我去给你们送行,今天我们安心喝酒,一会我拿些钱给你,你替我准备一些酒,明天我们一起喝离别酒。记住,不光要准备活着弟兄的酒碗,还要准备阵亡弟兄的酒碗,每人一碗酒,不能少……。”

“对了,顺便准备一个香案,一块灵牌,灵牌写上报****将士英灵几个字。”平静的说着,陈应良眼中还是不争气的泪花闪烁,郭峰、陈祠和赵昱三名报**校尉却早已是泣不成声,默默点头,口中呜咽,再发不出其他声音……

…………

次日上午,陈应良早早就向上司裴信告了假,先是回到家里,带上自己在报**时里穿戴的衣甲,然后牵了一匹马,象当初到东都投军一样,一人一骑出了大兴城门,在城外换上军衣军甲,又一路来到了右武卫军队的城外驻地所在。而右武卫队伍也早已拔营完毕,列队准备出发,见陈应良到来,右武卫整齐的队伍顿时出现了凌乱,不少与陈应良相熟的右武卫将士都不顾军法脱离了队伍,涌到陈应良的面前,含着眼泪向已经翻身下马的陈应良打招呼。

“弟兄们,保重!保重!”陈应良与熟悉的右武卫将士一一拥抱,低声嘱咐保重,一边与众人打着招呼,一边慢慢向前,靠近已经列队完毕的报**队伍。

慢腾腾的走到了报**的队伍旁边,人人身着白袍的报****将士早已列队整齐,大浪淘沙下来,除陈应良外的八百四十四名报****将士,现在已经只剩下了最后的五百二十五人,看见陈应良到来,五百二十五名将士个个都是眼泪滚滚,不少人还当场哭出了声来,只是军令严格,没有一人擅自脱离队伍出来与陈应良拥抱。

郭峰、陈祠和赵昱三名校尉早已守到了一个香案旁,香案上灵牌按陈应良的要求写着‘报****将士英灵’七个字,香案的前面,则整整齐齐放在二百一九个装满了酒的酒碗。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酒碗,陈应良的眼圈一红,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右武卫将军独孤盛出现在了陈应良的面前,低声说道:“应良,还有点时间,去说点什么吧,我们等着。”

抹了一把眼泪,陈应良点点头,大步走到了香案前,先向灵牌稽首行礼,然后起身转过头来面对报****队伍,大声说道:“弟兄们,我们就要分别了,说句心里话,我舍不得右武卫,更舍不得你们!”

场面安静无比,报****队伍中只有轻微的抽泣声起伏,听到这抽泣声,又看到一个个泪流满面的报****将士,陈应良再一次泪满眼眶,指着身后的报****将士灵牌,哽咽说道:“我也舍不得他们,所以,在给你们送行之前,我要先给他们送行,将士们,都把酒碗端好了,我们一起给牺牲的弟兄送行。”

哭泣声中,报****将士一一举起了酒碗,陈应良也接过了郭峰递来的酒碗,转向阵亡将士灵牌,哽咽着大声说道:“阵亡牺牲的弟兄们,我们胜利了,杨玄感叛乱,已经平定了,我们还亲手抓到了杨玄感叛贼本人,皇帝给你们的家人赏赐了抚恤钱粮,还有良田土地,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来!”陈应良双手平伸,将酒碗递向了灵牌方向,强撑着不让自己落泪,大声说道:“弟兄们,来,我们该喝离别酒了,喝完了这碗酒,你们……。”

“弟兄们,安心上路——!”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句,陈应良将手中酒碗一饮而尽,再将酒碗放下时,陈应良的眼泪还是无法遏制的流下了脸颊。

“安心上路——!”五百二十五名报****将士整齐哭喊,同样喝干面前酒碗,继而纷纷痛哭出声。

友军将士抱着酒坛上前,含着眼泪给报****将士一一重新倒满了酒碗,陈应良则又转向了报**队伍,流着眼泪,强作笑颜的说道:“弟兄们,该我们了,托你们的福,皇帝给我封了一个不小的官职,但我却必须留在大兴,与你们分别。”

“弟兄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要分别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忘记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日日夜夜,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一起杀贼平叛、精忠报国的日子!在分别前的最后一刻,我除了要和你们喝一碗酒外,我还要以报**主将的名誉,给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这道命令就是,不许哭,要笑着走,要永远记住我们报****的灵魂——杀贼杀敌,精忠报国!”

“杀贼杀敌!精忠报国!”报****将士再次整齐高呼,但然后还是违反了陈应良的命令,继续痛哭出声,而陈应良本人更是带头违令,仰天落泪。

酒碗都倒满了,陈应良再一次平举酒碗,向报**将士大声喊道:“弟兄们,喝完这碗酒,将来还做兄弟!喝完这碗酒,下辈子继续做兄弟!下辈子,咱们继续……,精忠报国!干了!”

“精忠报国——!”报****将士人人泣不成声,哭泣呼喊,与陈应良一起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碗,陈应良突然大声喝道:“掌旗手于乐,将我们的军旗拿上来!”

“诺!”

于乐大声答应,举着军旗快步走到了陈应良面前,双手将军旗递到了陈应良面前,陈应良双手接过,然后又将军旗递向了旁边的独孤盛,朗声说道:“独孤将军,前河南赞治府记室陈应良,奉命执此军旗率军作战,剿杀杨玄感叛贼,幸不辱命,顺利完成任务!现将军旗交还,请独孤将军代为收纳,转交樊留守与皇甫将军!”

独孤盛郑重接过军旗,严肃说道:“辛苦了,打得漂亮。”

军旗离手那一刻,陈应良象是放下了千斤重担,既轻松万分,又万分不舍,眼泪也不争气的又一次流下,报****将士同样如此,独孤盛则大步走到了报**队伍面前,大声说道:“将士们,现在我以大隋右武卫将军的名誉宣布,报****不会解散,并且还会挑选各营精锐将士,重新给你们补充满四个团的兵力,让你们继续高举这面军旗,杀贼杀敌,精忠报国!还有,你们这支队伍,将永远享有战时待遇,衣甲、武器和饮食优先供应,并且直接接受本将军或皇甫将军的节制,不受其他将领指挥!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报****将士整齐回答。

“应良,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对报**说的?”独孤盛又低声问道。

陈应良摇头,只是自己倒满了一碗酒,然后缓缓走到了旁边的右武卫队伍面前,平举酒碗大声说道:“友军的弟兄们,很抱歉,我没那么多钱,请你们每一个人喝一碗酒,我只能用这一碗酒敬你们,感谢你们默默无闻的协助,感谢你们同样英勇的作战杀敌,没有你们的协助,我和报**队伍没有今天的辉煌。”

“谢了!”陈应良大喊一声,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摔得粉碎,接着又向友军队伍稽首行礼,又大喊了一声,“谢谢你们了!”

喊完了这句话,陈应良起身就走,牵上自己的马头头也不回的返回大兴城内,一边拒绝理会报****将士与友军将士的哭喊呼唤,一边默默流泪,也找不出其他办法来表达自己此刻心中的伤痛失落情感。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熟悉的军歌声在陈应良的身后响起,白袍白甲的陈应良却还是不肯回头,不忍去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一幕幕熟悉的情景,继续头也不回的走向大兴城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走向大兴城,走向鱼龙混杂又暗流汹涌的大兴城,迎接自己人生的崭新挑战。

第94章信物问题

在城门外脱下了军衣军甲,重新穿上普通衣衫,红肿着眼睛回到了大兴城里,虽说天色还早,但此刻心情失落的陈应良却意兴阑珊,无心乘机游览街景,策马小跑直接奔回自己新家所在的宜阳坊,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平静一下自己的失落心情。

这个简单的愿望似乎也很难达成,小跑回到了自家门前,守门的仆人倒是赶紧接过陈应良的马缰了,陈应良准备走上台阶时,仆人却又突然向旁边一努嘴,低声说道:“少爷,有位姑娘一直在我们家门前转悠,好象在等什么人,不知收购你认识的人?”

“姑娘?”陈应良微微一楞,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去,却见自家大门一旁,还真有一名红衣少女站立守侯,还正在神情冰冷的看着自己,认出来人,陈应良也没什么表情,抬步就上了台阶,头也不回直接走进自家大门,对那红衣少女完全就是视若无睹。

见陈应良如此无情无义,那少女顿时一阵失落,又咬了咬银牙,干脆大步追了上来,冲着陈应良的背影叫道:“你,等等。”

陈应良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自己的曾经未婚妻说道:“什么事?那天替你父亲和兄长求情,救了他们一命,难道我们之间还没扯平?你还想来要我当面向你磕头赔罪?”

“民女不敢,民女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要朝廷官员向民女磕头赔罪。”柴倩的语气和陈应良一样冰冷,又说道:“民女今天斗胆来拜访陈侯爷,是想彻底了断之前的事,与侯爷再无瓜葛。”

说着,柴倩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伸手递向陈应良,扳着脸说道:“这个还你,把我家的东西还来,我们之间彻底一刀两断,再无任何瓜葛。”

“糟了。”虽然背着身没看到柴倩拿出什么东西,但陈应良心里还是叫了一声苦,赶紧又转过身体,将柴倩递来的木匣打开一看时,见匣中的红绸之上,果然放着一支镶有翡翠的精美金簪,陈应良不由更是叫苦,知道这肯定就是死鬼陈应良与柴家互换的订亲信物。

果不其然,柴倩又板着脸说道:“这支金簪的来历,你应该也不知道,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把金簪还你,请把我家的玉佩还我,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任何瓜葛了。”

陈应良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半晌才如实答道:“抱歉,那枚玉佩已经被我卖了,没办法还你。”

“被你卖了?”柴倩冰冷的神情终于有了些松动,心中还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庆幸,嘴上却有些愤怒,“那可我是家祖传的玉佩,自汉代传下来的双虎首璜佩,你居然把它卖了?”

“没办法,当时要吃饭,要买马筹路费,只好把它卖了。”陈应良干笑着解释道。

“那你说怎么办吧?”柴倩板着脸说道:“那是我和你当年的定亲信物,你如果还不还回来,我以后怎么嫁人?”

“这……。”陈应良万分为难,稍一盘算后,陈应良点头说道:“那这样吧,我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卖的玉佩,我再去那家玉器店里看看,如果那枚玉佩,我就把玉佩赎回来还你。”

柴倩的心里顿时大失所望了,嘴上却依然无比强硬,问道:“在那里?要多少时间?”

“不远,就在旁边都会市的一家玉器店。”陈应良指指方向,又随口说道:“你可以先回去,等明天再来看情况,或者乘着我现在有点时间,和我过去赎回玉佩。”

话刚出口陈应良就有些后悔,柴倩却是打蛇随棍上,马上就点头说道:“好吧,我和你去赎玉佩,我们的事越早了解越好。”

碰上一个这么赖皮的曾经未婚妻,陈应良也是无可奈何,明明看出柴倩其实没安什么好心,却找不出什么话来拒绝,只得赶紧回房拿上一些黄金和铜钱,带上柴倩和两个下人去都会市赎回订亲信物,期间陈应良一度礼貌的邀请柴倩进屋暂侯,却遭到了柴倩的断然拒绝,还说出了民女不敢进侯府的风凉话,陈应良既是无奈又隐隐有些窝火,也就随她去了。

都会市其实就在宜阳坊的旁边,陈应良领着柴倩没用多少时间,也就寻到了自己当初卖掉订婚玉佩那家玉器店,也无比顺利的寻到了当时收购玉佩的那个店主,然后陈应良马上向店主说了事情经过,要求加价赎回那枚玉佩,那店主仔细回忆了片刻,却神情为难的说道:“公子,当初你卖的那枚玉佩小人记得,确实是一枚汉代的双虎首璜佩,但实在不巧,那块双虎首璜佩早就已经被卖掉了。”

“被卖掉了?怎么这么快就卖了?”陈应良叫苦。

“早就卖了。”店主苦笑答道:“小人隐约记得,你将那枚双虎首璜佩卖与小店后,没过几天时间,就有一位客官把它卖走了,这也是托公子你的福,你那枚汉代玉佩真的不错,让小人多少小赚了一笔。”

“早知道就应该送当铺,起码可以在三个月内赎回。”陈应良悄悄嘀咕了一句,忙又问道:“店家,那你可认识那位买走玉佩的客官。”

“不认识。”店主摇头,答道:“时间太长了,小人连那位客官的模样都忘记了,只记得他好象是一位三十多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剩下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到陈应良那副吃瘪的失望模样,柴倩心中一阵痛快,同时也暗暗窃喜,不声不响的随着垂头丧气的陈应良出了玉器店后,柴倩也终于找到了刁难陈应良的机会,面无表情的向陈应良问道:“怎么办?”

“我知道怎么办就好了。”陈应良苦笑,又说道:“柴姑娘,那这样吧,要不我另外一枚更好的玉佩赔你,要不你也别还我那支金簪了,咱们就此扯平。”

柴倩更没表情了,微咬着银牙说道:“不必,我还你金簪,你给我一纸休书,还我自由之身,那枚玉佩的事就算了。”

“好……。”陈应良大喜下差点就一口答应,但是看到柴倩眼角隐隐闪烁的泪光,陈应良却又有些心软,改口说道:“不必如此,我们又没有正式成亲,用不着写什么休书吧?再说了,我给了你休书,对你……,对你的名节不是伤害更大?”

柴倩扭开了俏脸,片刻后才微带哽咽的说道:“不劳侯爷挂心,民女早就不在意什么名节了,反正现在的大兴城里,只要有人提起名满天下的许昌侯陈侯爷,就一定会提起嫌贫爱富的柴家,也会提起狗眼看人低的民女,民女对名节什么的,早就已经看淡了。”

陈应良默然,一时之间都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无辜受到牵连的柴倩,还好恰在此时,玉器店里突然出来了一个伙计,到陈应良和柴倩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公子,夫人,刚才你们和掌柜的话,小人无意中都听到,不知你们是否一定要找回那枚汉代的双虎首璜佩?”

“怎么?你知道那枚玉佩的下落?”陈应良大喜问道。

“小人运气好,还真知道。”那伙计笑嘻嘻的答道:“那位客官买玉佩时,小人就在店中,见过他的模样,小人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名字,但是在同一天给其他客官送货时,恰好见到他进了一个府邸的大门,看模样他应该就住在那里,公子如果想要找他,小人可以为公子引路。”

“好,那就请你快给我引路。”陈应良大喜说道。

“引路倒是没问题,但小人正在干活,怕掌柜不答应……。”那伙计不肯动弹,还笑得更加的卑贱。

陈应良笑了,马上让仆人拿出了一贯钱,很有暴发户风范的扔给那伙计,笑道:“现在你的掌柜可以答应了吧?到了地方如果不错,还有一贯赏钱。”

“谢公子赏,小人这下不怕掌柜不答应了。”那伙计喜滋滋的接过铜钱,又建议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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