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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6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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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听了,拍了拍脑门道:“园子修了几年,也没正经去住过几日。倒是忘了那边还有荷塘。”

“这个时节,莲子同新荔都能有了,额驸要是想吃,就打发人过去摘些来?”初瑜说道。

曹颙看了她一眼,道:“福晋同额娘都在海淀王园,用不用抽一日。我送你过去溜达溜达?”

初瑜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算了。要是太太过去住还罢,两家园子挨着。如今跟着几个里,又没有什么事儿,我还巴巴地回娘家串门子。实说不过去。再说,没有了紫晶姐姐帮忙,家里我也放不下。”

提及紫晶,夫妻两个都有些缄默。

天慧拉了初瑜的手,道:“妈妈。姑姑再也不回咱们家了么?前两日哥哥们还提及姑姑,说是快到姑姑生日了,大哥还为难呢,不知该怎么给姑姑过生日,比曹颙生日早三日。

前几年赶到那一日,初瑜都使厨房置办席面,在蔡院给紫晶庆生。所以天佑同恒生两个还记得。

“还有十来天了!”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要不然寻个寺院,给紫晶姐姐点几个长明灯?”初瑜看着曹颙,问道。

曹颙摇摇头,道:“紫晶生前虽信佛,却不在乎这些虚的。记得前几年,京畿大旱时,紫晶曾使人在昌平施粥。今年雨水尚好,这个。时节也不是施粥的时间,使两个人往昌平县城的普济堂、育婴堂舍些银钱吧,算是为紫晶积阴德。”

“还是额驸的意思好,上次往这两处舍银钱,还是在沂州时,那时紫晶姐姐也是极赞成的,到是比舍到寺里实在。”初瑜说道。

天慧听着父母说话,小声问道:“妈妈,这两个。是什么地方?同姑姑有什么相干?”

紫晶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普济堂是收留异乡孤贫的,育婴堂是收养没有父母的宝宝的。你姑姑心善,怕这两处的人吃不饱饭,就含了银钱,给她们买米买菜吃。”

天慧听了,咬了咬嘴唇,对曹颙道:“父亲,我不要荷塘了,还是种土豆。父亲不是说,土豆结的多。能让大家吃饱了么”

见女儿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份善心,曹颙弯下腰,举起女儿,笑着说:“都听咱们天慧的,就种土豆,同样是早慧的孩子,生在不同之家。耳濡目染后,就有不同的计较。对于漫漫人生来说,不知是福之源,还是祸之根,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一十八章局(上)

八月下旬的京城,正是令人难以忍受的三伏天那种闷热,使得道路两侧的树叶都蔫了似乎,空气丰的浮沉更胜,使得人都变得灰突突的。

即便再热,在衙门中,这官服顶戴,也要穿得一丝不芶,要不然就是不成体统,短了官威。

孙珏在兵部武库司衙门中,手中拿着帕子,不停地擦着头上留下的汗。这已经走过了未时,还是暑热逼人,他只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虽说兵部不掌兵权,也是六部中的实权衙门,不过孙珏这个五品郎中。并不如他在李鼐面前表现的体面。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六部司官如同牛毛,实是没什么分量。这些人中,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科举。鲤鱼跃龙门的的寒门士子;一种则是高门子弟,通过恩荫或者纳捐,混个顶戴。

无形之中,衙门同僚中,也划了楚河汉界。

孙珏的身份,不过是包衣出身。算不得纨绔。他的心中,也是鄙夷那些纨绔的。他是正经的举人。但是比起进士出身的同僚来,又没有什么分量。

如此一来,孙珏的处境是有些尴尬,两边都贴不上。

平素不过是点头之交,面上过的去罢了,正经往来交好的同僚少之又少。

兵部只分了四个司,但是每个司的郎中有数人,满郎中、汉郎中,有个衙门还有蒙郎中的缺。

孙珏这个武库司郎中,虽不是个摆设,但是也比摆设强不了多少。

曹颙虽在丁忧,但是这寿礼却少不得,孙珏无聊之中,想起此事,只觉得越发心烦。同样是包衣出身,为何自己父亲身上,只有个织造的衔,而死去的曹寅却能得个伯的显爵。

虽说民爵最高的是公,其次为侯。伯不过是第三等,但是除了开国时战功显赫的辅臣外,能封公的人家,多是后族。

曹寅不过是天子家奴,没有半分军功,就得了超品伯爵。

他却是不想想,若没有曹寅早年的提挈,他的父亲不过是京城六部的笔帖式,吃着七品俸禄,哪里有今日独掌一府的体面。

去年曹颙的寿礼,孙珏花费了三百两银子,送得是对刻了兰竹的墨玉镇纸。今年曹颙已经承爵,不单单是他叔伯小舅子同表弟,还是曹家的家主。这三百两银子的礼,也显得轻了。

一时之间,孙珏有些怔然,去哪里淘换银子?要是赶到年末,进京朝见的武官多,兵部这边也能分的不少“碳敬”如今圣驾不在京,武官觐见也直接往热河去,想要混个小“冰敬”谈何容易。

孙珏正想着,就听到有人道:“孙大人?”

孙珏回头,却是衙门里的熟人,主事沈青。

沈青是康熙五十一年的进士。选了庶吉士,入了翰林,前几年分到兵部,为主事,年纪同孙珏相仿。

因他籍贯江苏金华,早年迁居杭州。同孙珏算是半个老乡。因这个缘故,沈青是孙珏为数不多“好友”之一。

平素里,两人都是表字相称的。因在衙门中品级不同,所以有时还是客气称呼。

见沈青神情气爽的模样,孙珏也觉得烦闷去了不少,道:“看沈大人的样子,是有好事儿?”

沈青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压低了音量,道:“玉树猜得正着,今儿有新兵器入库。”

孙珏闻言,眼睛一亮。

这武库司,全称呼武库清吏司。是兵部里的冷衙门,除了掌全国兵籍、军工器械,就是负责三年一次的武科考试。

只有新器械入库时,下边负责军工的皇商或者小吏,才会乖乖地奉上孝敬。

沈青只说了一句,没有下文,孙珏有些耐不住,“咳”了一声,已经在心里盘算自己能落下多少银钱。

不肖说,几个堂官要落大头。至少要分得一半去,剩下的才是司里众人的份数。

一时之间,孙珏,又有些怨恨,为何自己在旗籍,补得却是汉郎中的缺,不能像曹颙那样做满缺。武库司的掌印郎中,是满郎中。

“我悄悄问过关大人身边的贺主事,玉树名下的是五百两。我名下的是一百三十两。”沈青看了孙珏一眼,像是他肚子里的知虫,补上这一句。

孙珏闻言大喜,看来曹家的寿礼有着落,这个月总算不再寻思典当度日,他却没有瞧见,沈青眼中闪过的讥讽之意。

“对了,玉树,我有个表弟前两日从南边来,说了今儿请我吃酒。

玉树是晓愕我的,最是没有酒量。还请玉树兄救我。”沈青露出几分为难道。

“表弟,金华来的?”孙珏心情大好,随口问道。

沈青摇摇头,道:“不是,是扬州过来的。可是位财主,是扬州程家之人。虽只是旁系子弟,不是家主,但也是程家这一代能说得上话之人。”

扬州程家,本朝第一盐商,孙珏长在江南,自然是如雷贯耳。

他不有诧然,道:“远望,扬州程家竟是贵亲?”

沈青笑道:“说起来也是一表三千里。我有位堂姑母,早年嫁入程家,这次进京这位表弟,就是这个姑母的老生子。”

孙珏闻言,有些迟疑,道:“既是贵亲邀远望共饮,我做不速之客。岂不是讨人嫌?”

“哎呀,玉树还同我见外不成。还是嫌我官小势微,都了你的颜面?我拉着前去,也是请玉树帮我撑撑场面。要是表弟晓得我竟能于杭州孙织造的长公子为至交,也是我的体面。”沈青带着几分恳切说道。

孙珏听了,只觉得心里熨帖的不行。跟吃了冰镇西瓜一般,笑着说道:“既是远望这般恳切,我就厚颜相从了”

因沈青还有旁的差事,两人约好落衙时再见。

孙珏已经寻思,去吃席前,用不用先回家一趟,换身衣裳。既是程家之人,也不能让他们小巧了,前些日子做的那身新长袍,还没有上身。那身衣裳,管料子就值近百两银子,穿看见外人,也能过得去了。

这时,就有个笔帖式过来,是满郎中身边之人,奉命给孙珏送银票。

孙珏心里欢喜,面上淡定许多。从两人手中收了。

那人笑着说道:“难得发财,孙大人晚上吃酒去?”

孙珏心中一颤,想起规矩来,从荷包里摸出旧二两的银镍子,塞到那人手上,道!“琐事缠身,就去凑热闹了,劳烦代我问关大人好。”

那人笑着应了,转导往旁处去了。

孙技捏着手中的银票,想着这笔帖式跑一次眼下来,怕是也有几个两银子,心里很不知滋味儿。

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什么东西!

熬到落衙,听说孙珏想回府更衣,沈青忙摇摇头,道:“玉树,还是就这样去了。我问过程家的管家了,听说是在什刹海那边订的席面。还不知他怎么阔绰,还想着用咱们这身皮来抬抬身价呢!”

孙珏闻言,也想到此处。

虽说在京城人眼中,五品、六品的司官一抓一把,实不算什么,但是在外地人眼中,也比县尊大人还高几个品级,也不敢怠慢。

孙珏笑着应了,骑马随同沈青往什刹海去。

沈青看了一眼孙珏身后跟着的两个长随,问道:“今晚出去喝酒,玉树不打发个小人回宅子告之嫂子一声?要是嫂子怪罪,我可不敢担待。”

孙珏神情露出几分倨傲,抬了抬下巴道:“不过妇道人家,我的行迹何须向她报备。”

沈青只是一笑,不在多话,同孙珏并缰而行。

少一时,到了海子边,放眼望去,岸边垂柳依依,河边荷花映日,驱散了不少暑气,让人身上舒坦不少。

沈青按照帖子,来到一处宅子前。却不见门上有匾额。

孙珏有些意外,原还以为程家人既然请客,肯定要在海子边几处知名的堂口,没想到却是无名之地。

门口有两个青衣仆人候着,将沈青等人下马,就上前躬身道:“敢问可是青表少爷?”

沈青闻言失笑,转过身来对孙巍道:“瞧瞧,都是而立之年,还能的声‘少爷。的称呼,真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

孙珏不好说什么,跟着下马。眼角却打量那两个仆人。

瞧着这两人容貌周正,待人接物甚有规矩,真是世家大户的下人,自有章程。

这会儿功夫,里面许是得了消息,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是表兄到了么?”随着说话声,就见一人从大门里出来。

那人不过二十三、四只纪,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看着同儒门士子一般,丝毫没有商人的市恰。

同孙珏心中所想的程家子弟的模样,相差甚多。

沈青却没有先同他寒暄,而是笑着对孙珏道:“玉树,这就是我表弟程梦显。”说着,才对那人道:“表弟,这是我在京城的至交好友。杭州孙织造的长公子。”

程梦显闻言,已经抱拳见礼,甚是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孙大爷,不才梦显见过孙大爷。”

见他这般恭敬,孙珏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虚扶一把,道:

“既然远望兄的表弟,就不必如此客气。”

沈青在旁接着说道:“是啊。什么爷不爷的,表弟可称玉树一声兄。”

程梦显从谏如流,嘴里已经唤了称呼“孙兄”。

见他这般热络亲近,孙珏倒是想起杭州的几位兄弟,早先的生疏之感减去不少。宾主三人,一同进了院子。

原来,这处宅子是程家“赁”的,说是“赁。”实际上是程家的产业。

只是因有规定,只能旗人在内城置产,所以这处宅子明面上落在程家京城一位表亲处。程家手中的契约。则是“租赁”几个年这样的字。

程梦显确实从堂口订了席面。不过是外卖。

这边,程梦显请孙楼、沈青在客厅坐了,随口使管事去通知饭庄子那边送席面。

程梦显颇有几分口才,言谈之中,不能苏淅,到是勾起孙珏对南边的念想。

加上这上的茶是一等的雨前龙井,市面上有价无市,孙珏连饮数盏,倒是聊的宾主尽欢。

少一时,管事进来禀告,着面送到。安在花园中的凉亭中。

孙珏因连饮了几盏茶,要去小解。程梦显叫吩咐个十来岁的小厮引着他去了,他自己个儿带着沈青往花园里去。

“听说表弟这次带了不少扬州瘦马。既要设‘美人局”莫不是要便宜了孙呆子!”沈青笑道。

程梦显“哼”了一声道:“这些都是堂兄使人专门调教出幕,就是用作孝敬京城的权贵,孙珏他也配?”

沈青倒是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虽说孙呆子蠢些,也不像是有胆子的,到底何处得罪了表弟?能不能说和说和,他品级虽不高。京城也有几个高门大户的亲戚。能不撕破脸最好。”

程梦显笑道:“左右表哥已经办好了外放,不在京里呆了,还理会他做什么?他没得罪我。是得罪了旁人,我不过是回个人情罢了。表哥放心,我会做得周全,定不会拖累表哥。”

听他没有转还之意,沈青就不再罗嗦,只能保结孙珏能少遭些罪。

这会儿功夫,孙珏已经回来。被让到上位坐了。

程梦显拍了拍手,就有几个婷婷少女抱着琵琶、古筝等物,走到亭子附近,向众人福了福,而后远远地退到一旁,拨弦弄琴。

乐声悠悠扬扬,既不影响众人说话,还能显得雅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除了那几个乐人,又上来几个豆尧年华的美婢,站在酒桌前,为三人把盏。

孙珏家中也有妻妾通房数人。其中也不乏有几分姿色的,但是同眼前的美婢相比,就成了烧饼卷子。

闻着身边传来的淡淡幽香,孙珏只觉得浑身发酥,面上仍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将脸绷得紧紧的。

沈青那边,看来已经被美色所迷。手上已经有些不老实,摸了身边美婢的小脸一把,笑着对程梦显道:“表弟倒是好享受,真是会调理人啊。”

程梦显道:“表哥别小看了她们,她们都是我家堂兄挑出来,要进王府享福的。今儿是贵客到了,才让她们抛头露面。

孙珏在旁听了,心中不禁失望。

还以为程梦显叫她们来侍候。有赠美之心,没想到却是有主的,只能过过眼瘾。

就听沈青道:“既是要入王府,说不定往后就成了贵人,这不是折杀我同玉树?表弟还不添几个凳子。让几位姑娘也坐了。”

程梦显闻言,唤了两个小厮。送了“亚孙珏这边,看着酒杯,却觉得自己右边美婢的膝盖,轻轻地挨在自己腿上,让人不禁神形具荡。

他偷偷地往右首扫了一眼,刚好见这婢子一双美目正巴巴地望着他。里面水汪汪的,满是柔弱,使人望之生怜。

沈青那边,已经接着问道:“是要孝敬哪家王府?”

“和硕庄亲王府,堂兄早年受过王府恩惠,听说王爷打算进姬人,就特意寻了几个好的来。”程梦显随口回道。

“啊,庄亲王府?庄王爷今年可有七十了!这可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沈青不无惋惜地说道。

孙珏看了几眼桌子边坐着的两个美婢,还是觉得自己个儿身边坐着的姿色最好,却是红颜薄命,要去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上床。

如此一来,孙珏不由地怜惜之心更胜。

程梦显这边,同表哥闲话几句。就端着酒盏敬两位喝酒。

孙珏只觉得酒香酷厚,入口沁香,就晓得这是一等一的好酒。只走出来做客,不好尽情欢饮,他有心推脱两杯,但是看着身边美婢双手端了酒盏。送到他嘴边,这推脱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程梦显同沈青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几分鄙夷,嘴里却是热热乎乎地说着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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