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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大宋-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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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委婉谢绝。

至于那些名士,当然也知道他在用功,就算有满肚子反驳心学正论的辩论,也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去打扰人,你耽误了人家的功名,比杀父夺妻还要严重,那可是结死仇的啊!

让王秀疑惑的是,朱琏竟再也没有相约,也不见芳踪,让他心中失落几天,好在礼部试日期越来越近,他压下了其它心思,专心致志地攻读。

不能不说,礼部试进行的很顺利,甚至是波澜不惊,老老实实地就坐,规规矩矩的答题,答题不出风头也不保守。因为他知道礼部试并不代表终局,只要不被罢黜,金明池张榜时,他就是铁定的进士。

关键还在殿试上,那才是进士的等次之战,不容有半点马虎,礼部试决对能让提举官不悦,最好是中规中矩。

不少士子在礼部试被罢黜,并非文采不行,更不是时运不济,关键在不知轻重,要么过份激进,要么太保守了,结果。结果都终结在提举阅卷官笔下。

入场前,王秀和沈默在一起,却经历了一场趣事,对他的影响却是深远的。

“人山人海,盛况空前。”王秀在人群的边缘,撇了撇嘴,感慨地道:“做官真好。”

沈默就站在王秀身边,他呵呵笑道:“几千人啊!亏得贡院有大片空地,要不赵官家可真要头疼了。”顿了顿,又道:“天下俊才,一网打尽,你知道咱们兄弟能不能名列黄甲?”他心里有点没底,经过各军州解试的筛选,多半都是精英人才,注定通向黄甲是条血路。

“尽力就是了。”王秀撇了撇嘴,沈默忐忑不安,他又何尝不是担忧。

他们身边一名身穿布衣,戴平角?头的青年,转看了眼王秀,淡淡地笑道:“平时用功读书,临门自然坦荡。”

王秀没有注意身边的人,闻言看了对方一眼,却见此人清瘦儒雅,气定神闲中有啸鸣寰宇的贵气,他隐隐感觉此人不简单,谨慎地道:“说的好,书行千里不惧日月圆缺,在下商水王秀,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的微笑变成了惊讶,双目紧盯王秀,沉声道:“原来是王兄,在下开封赵楷,久闻阁下大名,若有机会还望与阁下论论‘心无外理’。”

王秀一听就明白了,对方不仅看了心学正论,还想反驳他的理论,他淡淡地笑道:“还望赐教。”

刚说完话,懵然心中闪过皇子榜眼的影子。开封赵楷,这不就是当今天子第三子吗?竟然被他碰上了。

他心如骇浪,目光炙热,笑眯眯地道:“我看阁下骨骼清奇,必然会高居黄甲榜。”

“多谢兄台吉言,要能夺了三鼎甲,在下好好请你。”赵楷心情不错,放声大笑起来。

王秀心情平静下来,脸上渐渐静若止水,淡淡地道:“那就一言为定。”他没有必要巴结一个藩王,一个注定成不了天子的皇子。

如果,人和人之间注定要有交融,即使避着走也会碰到一起,王秀和赵楷似乎就是这样。

进士科礼部试三场下来,吃住都在贡院,可不是你写完了就交卷的,在规定的时辰里,你就是写完也得老老实实等着,等待考官亲自糊名收卷子。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王秀有点吃不消了,好不容易收了卷子,在引道吏士吆喝下,各监区的众位士子很有风度地划成几块,顺着贡院内的不同的的小道,慢悠悠地向大道汇集。

他们是士子,天下文人的精英,再累再困乏也要有风度,一股脑地向大门冲去,那不成贩夫走卒了。

贡院大门前,王秀与赵楷再次相遇,当四目交错时,王秀感觉有点好笑,拱手道:“看来我们真有缘。”

赵楷呵呵一笑,还礼道:“还真有缘,在下无论能不能取甲科,这场酒都请定了。”

王秀莞尔一笑,玩味地道:“算了,算了。”

“还有事向阁下请教,怎么能算了,不知阁下住在何处?”赵楷心情不错,作为一个有学问的皇子,他决不愿放弃认识青年俊杰的机会,尤其是能写出心学正论的士子,如果错过这种人,他肯定要后悔。

王秀切牙一笑,他真心不想跟赵楷交往,但对方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不得不低声道:“在下住国子监监舍,找到万事兴沈家沈默,便能找到在下。”

赵楷心满意足地去了,王秀却陷入沉思,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位才华横溢的藩王,应该是真正的状元,因赵佶恐怕天下士人说话,才让他委屈个榜眼,王昂纯粹占了赵楷的便宜,才能披红跨马东华门。

可以说,赵楷是个有文采,却没有任何野心的皇子,或许他的人品温文尔雅,待人颇有几分真诚,可惜他无缘皇位,最终以悲剧结束。

回望贡院朱蓝相间的牌坊,王秀心念一动,要能偷天换日,李代桃僵,天降将是一番怎样的景象?遽然间,他被自己疯狂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或许是自己达到某种层次,才产生操控天下的念头吧!

当沈默笑眯眯地走过来,他才把疯狂的念头压在心底,道:“看老兄神色淡定,肯定考的不错。”

沈默眉头一挑,咧着嘴角笑道:“你不也是面带春色。”

“什么叫面带春色,有你这么说话的嘛?”王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累死人了,比厅子解试还要累人,走,咱们兄弟吃酒去。”沈默大手一挥,考的不错自然要庆贺一下。

王秀嘿嘿一笑,道:“正好午后没地方吃饭,既然是沈大少做东,我哪有不去的道理,找个小店品尝一下美味。”大酒楼色香味和娱乐一应俱全,但总是少了潇洒的自如。

二人一路到了朱雀门内,龙津桥东的曹婆婆肉饼。这可是享誉百年的老店了,几代东主早换成彪形大汉,但肉饼和汤糜的味道却一点没变,闻着香味让食欲大振。

“早就想来吃肉饼,老兄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王秀闻着香味,忍不住一阵嘴馋。

“你啊!在这里请客,也剩我几个钱。”

“万事兴家大业大,还在乎几个小钱。”王秀说着步入厅子,话还没说完就一愣,原来赵楷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两个随从在一旁时候,他左手端着汤,右手拿着饼,正吃的不亦乐乎,一点形象也没有。

他不由地笑道:“第三次了,还真是有缘啊!”

“谁?原来是赵兄。”沈默没往皇子身上想,是想皇子偷偷出来参加贡举,这不是笑话吗?皇子要是中了甲科,天下士人还不得用唾液把他给淹了。

赵楷也看到了王秀,停下吃喝嘴中仍在大嚼,向王秀摆了摆手,口齿不清地道:“二位快来拼桌。”

王秀一阵苦笑,想敬而远之却躲也躲不掉,人家招呼了又不能不给面子,只好走过去坐下,沈默也跟了上去。

“快去给二位端热汤,拿几块肉饼。”赵楷说着话,又大口咬了几块肉饼,咕噜喝了几口热汤,才笑道:“饼子要趁热,汤糜也要趁热才有味道。”

沈默点了点头,道:“不错,在肉饼店不用文雅,放开肚子开吃就是。”

王秀一挑眉头,笑呵呵地道:“这才是上古先民饮食之道,礼乐饮食太累人了,喝了一肚子酒水连饭还没吃饱。”待随从端上汤饼子,他橹起了袖子,一手端汤一手拿饼开吃。

三人一阵大快朵颐,吃的鼻子冒汗,浑身上下舒坦不已,最后一口汤被喝下去,赵楷用手帕擦了擦嘴,笑道:“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

沈默深有感触,叹道:“不错,往日里都是家人买回去吃,哪里有在铺子里,对着汤锅吃着随意。”

“哈哈。说的不错,不再肉饼铺子里吃,实在少了一分味道。”赵楷深深看了眼沈默,意犹未尽地道:“尤其是和心学正论两位撰写者痛吃,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王秀切牙一笑,道:“区区小作,哪里能入阁下法眼。”

赵楷摇了摇头,笑眯眯地道:“太谦虚了,王兄要是登了黄甲龙飞,必然会一步登天,声名鹊起,就是当今官家召见,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秀心念一动,不动声色地笑道:“要能侥幸登了龙飞榜三鼎甲,也能蒙官家召见,可惜很难,难于上青天。”

“你说我能得三鼎甲,难道没有给自己算算?”赵楷心情不错,开起了王秀的玩笑。

“易学河洛不可给自己说。”王秀一阵尴尬,他哪里知道自己名次,能得到乙科赐进士出身就不错了,三鼎甲?还是得了吧!

“哈哈。”赵楷一阵大笑起身,拱手道:“吃饱喝足,在下先告辞了。”

第一一七章 金明池畔那点破事1

二月贡举阅卷很快,到了中旬就定了各军州举子个太学上舍贡士的名次,在金明池放进士科登科榜,进士科和明经、算科等不同,进士科最受时人重视,可以说各种打算的人都有,多少人彻夜不眠。

礼部试和太学上舍试是分开的,但名次都列在一起。正所谓下舍生免解试,直接参加礼部试,中舍生免礼部试,直接参加殿试,上舍生直接授官。

上舍试第一名是非常荣耀的,名字也列在龙飞黄甲的榜,后面四人位赐进士及第,其他上舍生为赐进士出身。当然,上舍生也可以参加殿试,有些变态的中舍生、上舍生,他们甚至从礼部试开始参加,博取甲科的荣耀。

监舍的草地上,到处是游荡的士子,或是三五成群讨论,或是一个人捻转叹息。

王秀也不能免俗,他也在揪心自己能不能上榜,糊名制虽说不能完全避免作弊,但大多数士子还是凭真本事的,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也没有完全把握拿下一关。

放松下来,他更多的是想起了有琴莫言,她在商水怎么样了?还有朱琏,她为何没有出现?实在让他心有牵挂。

是日,登科榜放榜之日,举子们个个起个大早,纷纷赶往西厢城金明池。

大宋真宗皇帝定三年一次的贡举制度,仁宗皇帝把放榜设在金明池,历次登科榜无不在此张榜,演出了一幕幕笑剧和悲剧。

登科榜张贴并非糊上去就算了,那都是通缉犯人的榜文,三年一举的大事,朝廷的脸面,文人的荣耀,岂可等闲视之。要在吉时由专门的大臣,经一系列繁琐程序把榜文挂上。

要知道已经被录名的举子,只要殿试不犯大错,基本是铁定的进士,不过是及第、出身不同,同进士自不入大户眼界,但寻常富户却也看重。开封城的居民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很多,但也不乏来拉郎配的。

举目望去人山人海,大小高官豪绅派人在此守候着,一旦现某人榜上有名,立即当场捉住定亲事,至有现场出价买婿者,进士及第定金高达千余贯,可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只是这般以榜捉女婿,实在让人情何以堪,女子固然是身不由己,被家族当作争取有前途的青年才俊的筹码,男方却也有人早有意中人。

那些寒门士子、平民子弟,慑于高门大户的权势,即便家有糟糠,也不得不被迫休妻入赘,上演不计其数的悲喜剧。

老包怒斩陈世美,何其的冤枉啊!寒门士子连高门大户也无力反抗,何况煌煌天家,老包手里的冤假错案啊!虽说是戏剧演绎,却透出当时的无奈。

王秀和沈默连襟而来,一路上沈默对王秀淳淳告诫,千万要小心别被人抓住,万一时运不济就报万事兴沈家名号。沈家虽比不得那些贵胄世家,但也是富甲天下,一般人还惹不起,只要别被沈家支庶捉女婿的抓到就行了。

到了地方才让王秀一阵头疼,榜文是张贴了,但那一片人山人海,压根就挤不进去。

王秀苦笑着道:“早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知道起早点。”

沈默呵呵笑道:“你别逗了,我看还不如来晚些,最好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

隐隐可以看到,有的人走了出来,捉女婿的勾当开始了。分别中没中很容易,凡是上了登科榜的士子,哪个不是脸色神采飞扬,手里还拿着参加殿试的具状,没有中的自然是脸色灰白,萎靡不振。

王秀眼看旁边一名老者蠢蠢欲动,却又筹措不定,笑道:“老宿,赶紧上去捉女婿啊!晚了可就没有了。”

老人瞥了眼王秀,很拘谨地笑道:“官人说笑了,老汉家资不丰,也就是来看看混个眼熟,比得上那些高门大户。”

王秀一愣,这可就奇怪了,明明来钓大鱼的,怎么放了榜不见上去?让他很不解。

沈默呵呵一笑,低声给王秀解释了一番,才让他恍然大悟。原来,既然高门大户现场捉人,自会产生反抗,很多士子压根不在乎门第出身,在他们看来只要有真本事,仕途未尝没有有出路,朝廷往往很重视寒门出身的官员,这种官员没有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

他们不断地总结经验,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导致历次漏网之鱼不少。高门大户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榜前名次高的错不了,立马地拿下,一些名次低的反而被放走了。

一般的富家官宦把目光转到了龙飞榜上,那时殿试定了等次,可以说大局已定,那些同进士入了这些人的眼,还得跟孙子一样求人入赘。

王秀有点想笑,恶作剧地四下看了看,希望能现赵楷的身影,一个皇子要被哪个捉了女婿,那乐子可就大了。

“人散了不少,咱们赶紧进去,战决。”沈默不待王秀反应,急忙拉着他的袖子向榜文前闯。

虽说人散去不少,但驻足的举子还有不少,他们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挤到榜文前,目光唰地一下落在红榜上。

“竟然那么多人!”王秀看着榜文上密密麻麻的人名,眼都要花了,足足有五百余人啊!

一个个名字的找,王秀的心都提高嗓子眼了,从第一个人命开始看,何圭、6德先一个个人名字看下去。

沈默现实脸色一变,继而张开了嘴大笑道:“我。那是我,我排名第五十二,肯定比你高了。”

王秀翻个白眼,没去理会得意忘形的沈默,继续在榜文上寻找他的姓名,一举夺第与恩赐同进士有云泥之别,他当然希望自己一次过关,但看到六十多人的名字,还是没有自己,心里不免焦急起来。

要是入不了登科榜丢人事小,恐怕张家又要趾高气昂了,因为第三十六名就是张启元,这小子很有实力,俗话说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他绝不能落在后面。

“这是大郎吗?”王秀听声音一阵寒掺,真是冤家路窄。

张启元笑眯眯地过来,又对沈默笑道:“少东主。”嘴上很客气,却完全没有在商水的敬畏,此一时彼一时,沈家是财大气粗不假,但他也一跃入登科榜,按照殿试不黜人的惯例,他是铁定的进士,没有必要太理会沈默。

沈默瞥了眼张启元,微微颔一笑,他与张启元并无冲突,对他而言张启元不过是伪君子,对他恭敬也好、疏离也好,只要别惹他就行。

“别找了。”

王秀淡淡地看了眼张启元,目光又挪到榜文上。

“在三百一十六名。”张启元的语气仍然平稳,面带温和地笑容。

王秀瞳孔紧缩,直接把目光定位在红榜的中后部。

“快看,你的名字。”沈默轻声说了句。

张启元眼角余光关注王秀,从一大早他就过来,榜文挂上便寻找自己和王秀的名字,当他看到王秀的等次中下,不由地心下大爽,等着王秀过来看看其灰败的脸色、

没有想到的是,王秀仅是点了点头,笑咪咪地道:“可算是榜上有名了,走,咱们拿参加殿试的具状去。”

待看着王秀挤出人群,张启元愣住了,他希望看的一幕并没出现,实在大出意料之外,这是怎么回事?以王秀的名次,殿试策士只要没有奇迹出现,龙飞黄甲上不过是赐同进士出身,多了一字则云泥之别。

他不理解王秀,应该说他不真正了解王秀,一个多出时人近千年经验的人,有岂能是他能揣摩透彻的!

“开封府举子沈默,第五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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