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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近代世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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械论和物质的机械论便是那时范围狭窄、逻辑清晰的形而上

学的两个怪异产物。17世纪也是具有天才的,他们将世界上

的芜杂思想界清除了一番。18世纪接着又以无情的手段继续

进行那种清除工作。科学体系存在的时间比神学体系长。人

类不久就对不可抗拒的圣宠失去了兴趣,但却很快地对科学

所产生的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工程学有了认识。贝克莱主教对

这一系统的基础提出哲学上的批判也是18世纪前二、三十年

的事,但他没有能搅动思想的主流。在上一讲中我推演出一

套与他平行的理论,这一理论势必引导出一套不把自然建筑

在物质的观念上而把它建筑在机体的观念上的思想体系。在

本讲中我将首先谈一谈文化界人士对这种机械论与机体论的

对立有什么具体看法。人性的具体外貌唯有在文学中才能体

现出来。如果要理解一个世纪的内在思想,就必须谈谈文学,

尤其是诗歌和戏剧等较具体的文学形式。

我们不久就可以看到西方人表现了许许多多一般认为只

有中国人才具有的特性。有人对于中国人有时相信孔教,有

时又相信佛教这种情况表示惊讶。中国人的情况到底是不是

这样,我不大清楚;这两种学术观点是否水火不相容我也不

知道。但西方倒真有类似的事情存在,而且有关的两种观点

是不相容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人们一方面相信以机械

论为基础的科学唯实论,另一方面又坚信人类与高等动物是

由自律性的机体构成的。现代思想的基础上既存在着这种极

端的矛盾,这就说明了我们的文明为什么会不彻底和摇摆不

定。如果说这矛盾分裂了思想,也许有些过火。但由于有这

潜存的矛盾存在,倒的确使思想衰退了。总而言之,中世纪

的人曾追求过的一种高超境界,我们现在几乎已经完全把它

遗忘了。他们抱有一个理想,要达到理解上的和谐;而我们

却满足于各种由于武断的出发点而造成的表面上的秩序。例

如欧洲各民族的个人主义的力量所创造的事业,都事先假定

自然界的活动导向一群目的因。但他们在发展中所运用的科

学则根据一种主张自然因果律至上的哲学,这种哲学把自然

原因和终极目的分割开了。讨论这里面所牵涉的矛盾是不受

人欢迎的。但不论你想怎么含糊过去,这个事实总是存在。当

然,18世纪时佩利也曾有这样一句名言:机械论必须事先假

定创造自然的上帝存在。但在佩利还没用最后的形式提出这

一说法以前,休谟就提出辩驳道:你所能找到的上帝仅是创

造出这一机械论的上帝。换句话说,机械论最多只能假定事

先有一个机械匠存在。这个机械匠还不是一般的机械匠,而

是这个机械论的机械匠。要超脱这机械论的范围便只有在发

现它不成其为机械论时才能办到。。电子书

当我们抛开神学中的护教学而谈一般文学时,就会象预

期的情形一样,发现科学观点在这儿一般都被忽视了。光就

文学材料来说,科学本来是没有机会被提到的。直到最近时

期以前,作家们都沉浸在古典与文艺复兴时代的文学中。其

中大部分人对科学与哲学都不感兴趣,他们的思想训练使他

们不能理解这一套。

这种一般的说法也有例外。甚至单就英国文学而言,哲

学与科学跟许多伟大人物都是有关的,科学的间接影响尤其可观。

前面说现代思想中存在着一个令人迷惑的矛盾,如果把

英国文学中在一般风格上带有说教性质的庄严伟大的诗拿来

看一看,就可以得到一个旁证。这方面的诗有密尔顿的“失

乐园”、波普的“人论”、华兹华斯的“漫游集”、坦尼逊的

“追亿集”。密尔顿的著作虽然是在“复辟”以后写成的,但

却是表达着他那一时代早期完全没有受科学唯物论影响的神

学气氛。波普的诗则代表着中间这60年科学唯物论对一般思

想的影响。这一时期包括科学运动获得牢固的胜利的前一阶

段。华滋华斯彻头彻尾表现着一股对18世纪思潮的有意识的

反抗。这种思潮不外乎根据全部表面价值接受科学思想。华

滋华斯从没有考虑过任何思想上的对立。他的唯一动力只是

一种道德上的反感。他认为有某些东西被遗漏了,而被遗漏

的每一件东西又都是最重要的。坦尼逊则是19世纪后期日益

衰微的浪漫主义跟科学妥协的代言人。到这个时候,现代思

潮中的两个因素由于对自然过程和人生的解释矛盾,因而使

彼此之间的基本分歧显露出来了。坦尼逊在这部诗里成了上

述迷乱状况的典型代表。这里面包含着两种对立的世界观,它

们都诉诸似乎无可逃避的终极直觉,所以便都被他承认。坦

尼逊深入这个难题的中心。使他感到困惑的就是关于机械论

的问题:

伊人轻语云,诸星盲目行。

这两句诗把全篇所包含的哲学问题赤裸裸地说出来了。每一

个分子都盲目地运行,而人体又是许多分子的组合。因此人

体的行动也是盲目的,就是说躯体的行动根本没有个人责任

问题存在了。只要你承认分子完全不受人体这种完整机体的

决定,而肯定地要独立成为自身的状态,同时又承认盲目运

行受着一般力学规律的规定,那么这个结论便是无可避免的。

但心理经验是从身体活动中产生出来的,身体的内在行为当

然也包括在内。因此,心灵的唯一作用就是把某些经验肯定

下来,同时又把它所能得到的某些跟身体的内在与外在活动

无关的经验加上去。

因此,可以提出两个关于心灵的理论。一个理论是否认

它能为本身提供躯体所不能提供的经验,另一个理论是承认

这一点。

如果你不承认心理附加的经验,那么道德责任就完全不

存在了。如果承认这种经验,那么人对于自己身体的行为虽

然不承担某种责任,但对自己的心理状态却可能要负责任。坦

尼逊的诗中逃避这一明显问题的方式就说明了现代世界思潮

的消沉。这里面有某种东西被留作了弦外之音,变成了家事

中的私房话。宗教和科学中的问题他几乎都谈到了,唯有这

一问题却只小心翼翼地一提就闪躲过去。

当他这篇诗写成时,这一问题正被人们热闹地争论着。当

时约翰·司徒亚特·穆勒正在提倡他的命定论。这一理论认

为意志是受动机决定的,而动机则可以用先行条件来说明,其

中包括身心两方面的状态。

这一理论显然没有逃脱极端机械论所提出的难题。如果

意志能影响身体状况,那么身体中的分子就不是盲目运行的。

如果意志不能影响身体的状态,心灵就会存在于不如意的情

况中。

穆勒的理论被普遍接受,科学家尤其欢迎。它似乎能使

你一方面接受极端的唯物机械论理论,同时又能超脱它那种

难以令人置信的结论。其实它并不能办到这一点。身体中的

分子要不是盲目运行,便只能是不盲目运行。如果是盲目运

行,那么讨论身体行动时就与心理状态无关了。

我只把这些说法很简略地提一下,因为实际上这问题很

简单。冗长的讨论只会产生混乱。这儿并不发生分子在形而

上学中的地位问题。如果说分子只是一些公式,这话对这说

法讲来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人们知道公式总是有意义的。如

果没有意义的话,整个的机械论也就没有意义了,这问题跟

着便没法再谈下去了。但如果公式有意义,这一说法便只能

刚好在自己所提出的意义上说得通。以往除开干脆不理会它

以外,传统的方式是求助于现在所谓的“活力论”的某种形

式来逃避这一困难。所谓活力论实际上只是一种调和的说法。

它主张在无生物界完全应用机械论,而在生物体中则认为机

械论要有若干改变。我认为这理论是一种不成功的调和。有

生界和无生界之间的差别非常模糊,而且还有许多问题,像

这样一个武断的假设是很难说得通的。这说法里在某些地方

总牵涉到本质上的二元论。

我主张的理论是这样:整个唯物论的概念都只能应用于

由逻辑辩认所产生的极抽象的实有。持续的具体实有就是机

体。所以整体的结构对于从属机体的性质都有影响。在动物

方面说来,心理状态进入了整个机体的构成中,因此对于一

连串的从属机体,一直到最小的机体——电子为止都有影响。

因此,生物体内的电子由于身体结构的缘故,和体外的电子

是不同的。电子在体内和体外都是盲目运行,但在体内时则

遵照其在体内的性质运行。换句话说,便是遵照身体的一般

结构运行,而这一结构便包括心理状态在内。性状变更的原

理在自然界中是极普遍的,决不是生物体独有的特征。在往

后各讲中我将说明要接受这一原理就必须放弃科学唯物论,

而换上一种机体论的理论。

穆勒的命定论不属于本系统讲演的范围,我不打算多讲。

前面的讨论为的是说明,如果不为机械唯物论或活力论调和

说所引起的困难所阻挠,则命定论或自由意志论总有一个有

理由。本系统讲演所提出的理论可以称之为·机·体·机·械·论。在

这一理论中,分子将遵照一般规律盲目运行,但由于各种分

子所属总体的一般机体结构不同,而使其内在性质也各不相

同。

具体生活事物中事先假定的道德直觉方面的唯物机械论

和科学方面的唯物机械论之间存在着一段距离。这距离的意

义要经过几世纪以后才能渐次看出来。前述各诗所属的时代

的不同风格凑巧都在各诗的开始几段中反映出来了。密尔顿

在他的序言末尾提出了一个祈祷:

       立言高格调,愿能明天意。

       上帝御尘凡,其道于此宣。

根据现代许多研究密尔顿的作家的意见来看,我们也许会认

为密尔顿的“失乐园”与“得乐园”是作为一些无韵诗的练

习来写的。但这决不是密尔顿本人对于自己作品的看法。“上

帝御尘凡,其道于此宣”倒真是他的主要目标。在“武士参

孙”一书中他又提出了同样的观念:

     天道何其平,

     御人何其公。

在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到信心多么强。汹涌澎湃的科学浪潮即

将来到,但它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失乐园”的实际出版日期

完全处在它的本质所属的时代以外。这是一个信心从未受惊

扰的世纪即将逝去的回光返照。

如果把“人论”和“失乐园”两部诗集作一比较,就可

以看出英国文学的格调在波普与密尔顿之间这五、六十年中

起了多大的变化。密尔顿的诗是向上帝写的,而波普的诗则

是向波令布鲁克公爵写的。他曾写道:

     大梦其速醒!遗彼卑微事。

     睥睨帝王心,浮生糊口终其世。

     纵观世间情,

     何纷纭!仅有制。

波普最后两句诗“何纷纭!仅有制。”表示他有一种豪迈的信

心。我们不妨把密尔顿的诗拿来对照一下:

     天道何其平,

     御人何其公。

但真正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波普和密尔顿都没有被如今困扰

着现代世界的大迷团所烦恼。密尔顿所追随的方向是描述上

帝御人之道。隔了两个世代以后,我们看到波普又以同样的

信心认为昌明的近代科学方法,足以为极纷纭的事物提供一

个足敷应用的兰图。

在这一题目上,下一部诗便是华滋华斯的“漫游集”。从

这诗集的散文序言看来,原来他计划要写的是一部较大的

“关于人、自然与社会的哲学诗集”,但这不过是其中的一部

分而已。

他在开头一行就以极富特色的方式写道:

     夏日何炎炎,赤阳已中天。

从这里看来,浪漫主义的反作用既不从上帝出发,也不从波

令布鲁克公爵出发,而是从自然出发。在这里我们看到,人

们对18世纪的整个风格发生了一种有意识的反作用。18世

纪以抽象的科学分析来接近自然,而华滋华斯则以本身一切

具体经验和抽象的科学概念对立起来。

从“漫游集”到坦尼逊的“追忆集”这一段时期,世间

有了整整一世代的宗教复兴和科学进步。早期的诗人解决迷

团的方法是置之不理,但这不是坦尼逊所愿走的道路。因此

他的诗开头就写道:

     荡荡上帝子,垂爱绵万世。

     我躬无由亲,诚信通神祉。

     尘凡不见处,信德奉天旨。

这诗中迷惑的神情一眼就看出来了。19世纪本是一个迷惑的

世纪,前两个世纪都不是这样。以往也曾有敌对的阵营,在

他们的所谓根本问题上争执不休。但除开少数彷徨不定的人

以外,各个阵营都是一心一德的。坦尼逊的诗意义就在于说

明了那个迷惑不定的时代的性质。但较早时期的大思想家就

是思路明确的思想家。如笛卡儿、斯宾诺莎、洛克、莱布尼

兹等都是这样的人。他们自己的意思和叙述都很清楚,而且

也照直说出来了。19世纪的神学家和哲学家中的大思想家有

很多是非常糊涂的。他们同时承认两种互不相容的学说,而

协调的企图又只能引起无可避免的混乱。

诗人马修·阿诺德表现当时典型的个人迷惑情况甚至比

坦尼逊还要突出。他的诗集“道维尔海岸”结尾时写道:

     战地已昏瞑,惊奔搏斗情,

     心怀萦恐惧,三军夜战声!

我们不妨把这诗和前述“追忆集”比较一下,就知道其间的

差别了。枢机主教纽曼在他的“辩护录”中说,伟大的英国

教士普西有一个特点是“从未受过心灵迷惑的缠绕”。普西在

这一点上令人追忆起密尔顿、波普、华滋华斯诸先哲来,并

且和坦尼逊、克拉夫、马修·阿诺德以及纽曼本人形成了对

照。

诚如我们所预料的,英国文学中出现了法国革命前后浪

漫主义反作用浪潮诸领导人物对科学思想的最有趣的批判。

在英国文学中最深刻的思想家是科勒里季、华滋华斯和雪莱。

济慈的文学作品是没有受科学影响的一个例子。科勒里季想

在表面上搞出一套哲学公式,但这暂且不谈。那套哲学公式

在当时很有影响,但本讲演所要谈的只是以后能长期流传的

思想。纵使加了这个限制,也还是只能挂一漏万的谈谈而已。

对我们说来,科勒里季的意义只在于他对华滋华斯的影响。在

这种标准下,能保留下来的只是华滋华斯和雪莱。

华滋华斯专心致志于自然界,有人说斯宾诺莎醉心于上

帝,我们同样也可以说华滋华斯醉心于自然。但他是一个好

学深思的人,对哲学很感兴趣,头脑清晰到近乎枯燥无味的

程度。此外,他还是一个天才。他不爱科学,以致吃了亏。我

们没有忘记他对穷人的讽刺,他曾粗鲁地骂他们不该在他母

亲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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