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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旗香罗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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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警铃之声,仍在响震不绝,这恐怖杀伐来临的前奏,不仅使得莽莽山野,笼罩在血淋淋的愁雾惨云之中,也使的这群,小煞星,有点惊愕与紧张。

仲玉闻其声势,估量这“血雨寒屯”,决非‘欲仙幽苑’可比,从其四部一院的组织,断知顶尖高手,必然数以百计,固以己方数人的武功,可以匹敌一时,但惟恐不谙地形,而致产生意外变化,不如争取时间,制发机先来一场腥风雨,再作道理。

于是向众姑娘说道:“此刻警铃传讯甚急,这芒儿暂且不必管他,反正他也活不了,我们不如先闯一阵,若待些时难免有安。”

慎芳狠瞪范昆山一眼,接道:“你急什么?这连环峰云罩雾绕,地形也不熟,究不知浮罗峰在那里,也不知“血雨寒屯”在何处,即然胡闯,岂能找得到“蚀骨洞”?待我先问,一问这老儿,此地的途径和形势再说。”

说着,娇躯移前数步,素手微抬,玉指强风,射出一丝劲道直向范昆山“气海穴”飞去。

随闻范昆山轻咳一声,口中即停止喷吐白沫,睑上筋肉也已恢复正常,看样子痛苦的程度,已然减去了不小,但是两条腿仍在一屈一伸的抽缩着。

慎芳美眸暴射寒芒,朝范老头说道:“现在巳与你解开音穴道,生命可暂保无虑,并且巳能发声说话了,但你需告诉我们,连环峰下有些什么陷阱,走那一条途径,方可直达‘血雨寒屯’之内。”

范昆山闻言,只是瞪眼不语,恨声不绝,因为他是鬼头十八屯,八大长老之一,身份极高与天残魔君原是绿林莫逆,岂能说出‘血雨寒屯’,四周的各种设施,而且助于他人,自毁江湖义气?慎芳见他踌躇不言,于是又道:“老家伙呵,你且说了出来,便饶你不死,不然叫你死也死不痛快。”

“贱婢”,范昆山突地一声暴喝,道:“老夫身为本屯八大长老之一,岂可说出本屯机密背叛屯:主晚行不义,你们休得多想……”

“哈……哈……”慎芳银铃般地长笑一声,说道:“老贼物,你不说也罢,少不得要把这‘血雨寒屯’,杀个名符其实的血雨纷飞,我便先从你下手……”

说此,臻首微侧,向六洞主笑道:“众位姐姐,看我使他跳个猴子抓天舞给你们解解闷儿。”

言毕,回身似燕,白影飘飞之中,同时罗袖轻挥,玉指徐弹,立由指尖发出,数十道劲风,夹着嘶嘶之声,捷向范昆山周身卅大穴射去,姿态之美妙,动作之快速,手法之灵奇,使众姑娘叹为观止,仲玉也是由衷钦佩。

她这手飞身弹穴,制穴错乱的脊锥神经的绝技,乃为傲霜玉姬,当年残酷游戏人间的异技之一,其认穴要准,手法尤需不轻不重,轻则失效,重则殒命,堪称独步武林的奇技。

叫怜范昆山当此之时,毫无闪避能力,只有认命,任其摆怖,白影绕身一周之后,随闻范昆山几声吻咳,接着转变为嘿嘿哑笑,又复呵呵哈哈大笑,而双手也随着笑声,不规则的挥舞起来,两腿则一屈一伸的蛙跳不停。

顿时,就像作了魔似的,在前瞻亭的中堂里,两手如鸡爪般的乱挥乱舞,双脚则机械似的满堂蛙跳,而且笑声不绝,由大转小,再由小转大,女口同疯狂一般。

而其形状真是惨而怜,只见他须发竖立,双目涨的血红,几平要瞽暴出来,脸色惨白,青筋贲张,张着大嘴笑不绝声,满身大汗,涕泪交流,雪白的胡子上,沾满了眼泪,鼻涕和汗水。

最奇怪的是在他满堂蛙跳之时,碰着桌椅板凳也不知避让,只顺着蛙跳的方向乱撞乱碰,竟把全堂桌椅撞得东倒西歪凌乱不堪,而这老家伙的双腿,也已伤痕斑斑,皮破血流,雨花石彻成的地面也染遍了许多血迹。

这种神皮肉的摧残,竟折磨得这位血雨寒屯中,八大长老之一的武林高于,失去了人的新生和本能也许是他半生作恶应得的报酬。

众姑娘和仲玉,几曾见过这种人为的惨然笑剧,待见范昆山满睑涕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上肢像急疯了的猴子,下肢像苦命的癞蟆所凑合成的形态,一个个早巳笑得花枝招展,娇喘呼呼……

此时,言姣蓉这丫头,到底是宅心仁倒,俏立一旁,她笑是笑,因为范昆山那种样子,谁也没法忍得住不笑……,她却是皱着眉头在笑,心眼里对慎芳如此折磨一个老人,大为不满,因之,她心中开始对慎芳初交的友情,慢慢转向于冷淡,暗道:“一个女孩家,如何对人如此残忍,难道与生俱来的慈怀,被岁月驱除了?真是干天隐怒,小失人和……莫非花容月貌和蛇歇心肠,果能并体而俱的么?那么我……”

倏闻玉灵洞洞主宫紫鹃,笑叫道:“蓉姑娘,看到这种活把戏,你怎会不发笑?却恁自发呆作甚……”

言姣蓉淡淡一笑,答道:“这有什么好笑?以别人的痛苦,作为无谓的取笑,原已损伤女孩儿的德行,那还笑得出!岂不是甘昧慈怀……”

她这直语直言的一说,宫紫鹃倒不以为怎么,只当她年幼纯厚,含笑颔首不语,但可把站在旁侧的慎芳,却听得老大不舒服,以为姣蓉假慈悲,惺惺作态,为着争风的酸气,故意冷言示教。

因之猛地侧首,花容含愠,狠盯了姣蓉几眼,而姣蓉这时也正向她望去,美眸交射,酸溜溜的醋火横飞。

姣蓉到底年小胆怯,而且天性驯良,一见慎芳脸色骤变,目射怒意冲着她与仲玉的师门关系,待接触慎芳冷芒的眼神,赶紧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而慎芳这才心慰胜利的气派,掠过头去,面含冷笑,瞧着正活罪欲死的范昆山。

这时众姑娘已停止娇笑,因为此刻的范昆山,所表露的形态,已不如先前滑稽,相反地转变了恐怖慑人的模样一眼鼻正沐沐流血,但仍张着嘴,嘶哑地惨笑着两条已无完肤,尽是点点伤口。

言姣蓉见范昆山,被弄成个样子,顿生恻隐,轻轻移到仲玉身旁,朝慎芳悄悄瞥了一眼,拉着仲玉的衣袖,柔声道:“玉哥哥,范老头这样儿,真是大惨了,偌大年纪的人,何必让他深受折磨,你要芳妹妹,不管死活处置他算了……她……正在生我的气,我不敢跟她说……”

仲玉闻言,脸含微笑,伸手握着她的柔荑,温言道:“蓉妹,这是你的善意?范老儿不告诉我们此地的途径,让他吃吃苦头也好……”

姣蓉闻言仰起头来,只望着仲玉,眼圈儿一红眸蕴泪珠,芝心泛志被拒绝的凄怆,说道:“想不到你也是一个铁石心肠,毫无恻隐的人……这是我的善意?但我知道几种善意,在你们也中是错误的,也是多余的……可是眼前的现象,我真是不启目……”仲玉见姣蓉,娇憨毕露,泪披粉面,说出如此至性的话来,已为之感动,况且对她姣蓉原已产生手足表,挚爱到极点,适才只不过逗地玩似的,略拂芳意,便使得她伤心起来,由之更是深爱一层。

在伦情上来说一个长兄对自己的妹妹,往往是言声意从,虽因婚嫁之后情分两别,但有时仍具有潜在的动力,仲玉与姣蓉,不是同胞兄妹,只是乃母师门关系而已,可是在仲玉心中,早巳把姣蓉,当作同胞看待,既是绣纹和慎芳也远不及姣蓉在仲玉心目中的地位。

因之仲玉见姣蓉,那种楚楚人生,纯结敦朴的模样,不忍稍拂她意,急忙笑慰道:“蓉妹刚才我是逗你玩,何必认真伤心呢?快不要流泪了,免得被人看见笑话,我便叫芳妹止住就是。”姣蓉这才破涕为笑,如依人小鸟,偎在仲玉身旁,低头不语……

岂知,仲玉和姣蓉方才一番语的情形,早巳为慎芳冷眼瞧着,而且把话也听了去,顿时一阵醋火中烧,气得眼泪直流,暗恨姣蓉不应该,藉仲玉传话,背人亲近,于是,地也开始对姣蓉,产生了恶感。

这时仲玉向慎芳说道:“芳妹,赶快把范老头,好歹处理一下,我们好上连环峰吧。”

慎芳冷笑一声,向姣蓉斜睇一眼,答道:“你既是奉命传话,当然奴婢也只有奉命行事了……”

说着,莲足移出几步,双手玉指奔弹,并言道:“范老头,你造化非浅,得蒙救苦观音大发慈悲,传谕饶你不死,日后须得感恩图报才是……”

嘶嘶劲风飞射,范昆山立即连打几个寒襟,顿时身体各部恢复正常,停止了手舞蛙跳,接着又踉跄几步,身软如绵,“拍”地摔在地上,昏迷过去。

这一位“血雨寒屯”的长老,虽不会被折磨致死,但迭经这番制穴错筋的摧残,已是气泄精疲,武功全废,成为一个普通老人了。

慎芳任性处置范昆山完毕,方待冲口再说几句尖酸刻薄的话,泄泄酸愤,但突瞥见姣蓉,被报得正低头嘤嘤啜泣,仲玉也是铁青着脸,凤目含威,狠狠地瞪着自己。

她这才自觉,刚才的言态,确实太过露骨,超出了妇德的约束,气愤之下竟说出,有失风范,伤别人自尊心的话来,初相逢谊才两日,为何这般无理无格,悟此,内疚顿生,追悔不及。

人就是这样,尤其性情刚烈的女人,当行动之时,什么话什么动作都做得出来,但一获得了胜利,瞥见对方惨败容详的模样,又便感觉后悔了。

慎芳原是一个温良的女子,唯一的缺憾就是醋劲太大,胸襟狭窄,容易冲动,两日来见姣蓉与仲玉,时相厮守,表现得非常友爱,而且已看出,仲玉对姣蓉多般维护,倒把自己冷落—旁,因之,心中早荐芥蒂,待见他俩喁语低谈,更是气愤填膺,才说出重如山岳的话来。

然而她觉悔之中,见姣蓉对付雨披梨花,孤伶楚楚的模样,也不禁疚痛得伤起心来,只见她满面羞愧,睫毛排挤着泪珠,含射乞忖的柔辉,向仲玉怯生生地投了一眼,然后徐走到姣蓉面前,伸手塔在她的香肩,柔声道:“蓉妹妹,原谅我……”

“别碰她”,仲玉倏地一声暴喝,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庸俗心地狭小的女人,一阵泼狂之后,还来一套假惺惺,不怕沾损了蓉妹妹的莹洁……”

仲玉想是急怒生恨,对自己的未婚妻子,竟当着众洞之面,撕裂了她的尊颜,说出不生爱的话来。

六洞主寒蝉似的静立一旁,她们在其间,格于身份尊卑,与陌生的巧遇,同时,已猜知仲玉和慎芳,关系并非一般朋友,而是一对末成礼璧的人,不然,何至于这样拆责,是以,不然蓦然相劝。

但奇怪的仲玉为什么对蓉姑娘独具亲切,爱护倍至?这三人之间,现形情态,真是不可解释……再加上那柔肠如丝,不知芳踪的绣纹,将来不知如何分解。

此刻,慎芳宛如一尊石像,呆立不语,泪眼凝视着仲玉,樱口微望,宛如失魂落魄一般,而心中则涌起阵阵惨痛。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最难堪的斥责,傲霜玉姬虽然对她管教甚严,但从没有像这样责备过,悔疚之中再加上仲玉这样对她,两种不同的痛苦,交炽于心中,怎不使她柔肠百转,呆若木鸡?倒是言姣蓉灵心量宏,见仲玉对慎芳这种言态,甚为过意不去,同时,由此也知他俩必已红莺并并,如此一来,岂不有伤他俩的和睦,心下电转,暗自打好主意。

于是,抬袖抹了一下眼泪,说道:“玉哥哥,刚才原是我的不是,你宋对待芳妹妹,反而使我万分难过,如此看来我帮助不了你们,甚至还是一个累赘……”

说此,破涕一笑,又问慎芳道:“芳姐姐,请恕我的年幼无知,逆背你的心意,妄自多言……现在我要辞别众位姐姐,去寻找我师父……愿前途珍重,再见……”

语毕,娇躯一扭,莲足急弹,白云似的已自夺门腾飞而去。

小丫头这突然的举动,竟忙得仲玉和众姑娘,急起直起,数条身影闪动如电,已围阻在言姣蓉跟前。

当然,他们怎能放心,她孤身一人,在这陷阱密布的山野,茫茫胡闯,遂纷纷说道:“蓉姑娘,你单身一人行走,怎么可以呢?”

“是呵,又是一个女孩子,我们岂会放心。”

“你要寻令师,偌大山野,哪里去找呢。”

“蓉姑娘,刚才是点小误会,不要太认真,这样会使芳姑娘更加准过的。”

之后慎芳也说道:“蓉妹妹,你要走是不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

言姣蓉见众姑娘,都诚意阻拦她,而且慎芳也意透挽留,坚决的动机已消失大半,接道:“芳姐姐,你别误会,我没有生你的气……可是如果我再眼你你们一起,恐怕……会使你和玉哥哥,多生误会有伤谐和……”

慎芳闻言,心中更是惭愧,想不到她年纪这么小,竟能善体人意,度量宽宏,方待答话,仲玉已开口说道:“蓉妹,你未免也太多虑了,我与芳妹的情感,已成定型,慢说你不会影响我们,既是能的说,我也不敢妄自菲薄的……”

仲玉话音刚落,忽闻怪啸叠起,遍地呼应,连环峰下的树丛里,蓝,黄,紫色的人影跃动,宛如群鲁奔驰,快似繁星殒落,其声势好像千军万马骤临一般。

众人精神一振,巴不得早结束这场必然的纠纷。

这时仲玉瞩目一望四周,说道:“看此地树木排檀,红花交映,除了能障人视力,眩人错觉之外,没有什么奚巧,我们赶紧追上去,多熟悉一点地形……”

说着,一拉言姣蓉衣袖,已领先向前面数排花丛密缀的树林奔去,随之,几个洞主红影疾射,紧接衔尾扑去。

但是慎芳和烟洞洞主马婉吟却一前—后,殿后缓缓纵腾,两人各怀心事,快怏生愁,没精打彩的样儿,如同失群孤雁。

少顷,仲玉想到慎芳,侧目环视,没有看见她的影子,旋即停身,掉头望去,才见她和马婉吟,一前一后,落后数十丈,凭她俩的轻功,怎会落后这么远?无疑地余气未消,恹恹不前。

这情形仲玉不得不予安慰一番,于是,箭步腾身,先跃到马婉吟身前,笑道:“马洞主,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谁不舒服?”马婉吟杏眼睇荡春愁,冷冷插道:“你是咒我死,岂不是好?哼,你是少院主,高高在上,我只是‘洞天别院’一个下属洞主,敢劳你挂念么?”

语毕,面泛红润,美目斜瞟,又轻哼一声,娇躯猛起,仲玉则被楞在当地,望着她的背影寻思出神,百思不解。

马婉吟暗恋仲玉,苦无亲近机会,既不敢表明心意,又不愿怏怏死心,苦透了,每见仲玉与慎芳姣蓉谈笑,心中有说不出的酸味,空自翻胃。

真的女人害起单恩病来,比男人要痛苦万倍,因为,她们是被动的,脸皮娇又害燥,谁敢向喜欢的男人,表明心迹,当然,世间上岂不是红蛮星,满天飞了,而男人只要想谁,便可老脸皮厚,乱缠一阵,成不成又另当别论,总比蹩着舒服多了。

这一回,马婉吟伺机,连讽带示意的轰了几句,不管仲玉会不会意,娇矜了一下,实比闷着痛快多了。

然而仲玉却莫明其妙,马婉吟对他,总是使点儿小气,或突然顶几句摸不着头的话,只当地生性如此,刁钻冷宽,却不知人家,想他想得要发疯了。

仲玉杨楞了一下,猛回头慎芳已临近他跟前,但却是紧绷着睑,黛眉深锁,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只默默地擦臂而过。

见模样动真情,仲玉对慎芳又产生了歉疚,实不该当着众姑娘之面,呵责于她,越想越惭愧,当即身形一提,赶上了前去,与她并肩而驰,婉言道:“芳妹,刚才的事,请你宽宥我,其实,我是气极了才那样说……以后,我再不失礼于你了……”

“谁要你求饶……”慎芳的眼泪已如泉水倒流,怨道:“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前世孽缘所聚,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刚才我也太冲动,使蓉妹妹受堪,你责备也易应该的,不过……当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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