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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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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葛罗还是有些疑虑,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差错都不能有,这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葛罗朝着边上的士兵施了一个眼色,叫他们提高警戒。边上的法军士兵开始慢慢地散开,朝着几个方向虎视眈眈地巡视着。

不多会,炊烟袅袅升起,饭食就烧好了,一盆盆的馒头递了上来,还有几桶蔬菜,热气腾腾的,正在大门外看着坐在地上休息士兵的葛罗问到肚子就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几个饿极了的法军士兵拿起馒头就想塞进肚子里,葛罗连忙阻止,招手让通译先试吃,通译苦着脸,看了一眼那个垂手站在边上的地主,上前吃了两口馒头,又抓了一把蔬菜,过了几分钟,几个法军看到那个通译没有什么异样,连忙开口哀求,“公使大人,就让我们吃吧,这个中国人都没事,而且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不知道我们败了也是可能的,还把我们当做上帝呢。”

那个通译抹抹嘴,“大人,放心吧,没毒的,我刚才问过了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这会正很害怕,就怕我们杀人抢劫呢。”

葛罗看着那个通译没有中毒的反应,又看着众人实在是饿得慌,就命令先让一百人先用餐,再叫通译吩咐那个财主马上生火做饭,让剩下来的人也能马上吃饭。

大家平安无事地吃饱了饭,连站岗警戒的士兵也轮换用了午餐,葛罗绷着的弦终于松弛了下来,酒足饭饱,有些困意涌上了心头,葛罗打了个哈欠,伸一下懒腰,那个地主对着通译说了什么话,通译笑着对葛罗说,“这个人很识趣,烧饭烧了一大锅开水,说请大人先洗个澡,毕竟公使先生这样子不怎么好看。”

葛罗这会子才发觉自己身上全是污秽的泥水,素来爱干净的葛罗忍不住呕了起来,对着通译连忙点头,“很好,我是要洗个澡,而且洗个澡花不了多久。”葛罗似乎对着自己自我解释起来,又指了两个士兵给自己放哨,那两个士兵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跟着葛罗进了宅子里。

不多会,通译和那个白白胖胖的地主一起走了出来,通译看着地上一大片昏昏欲睡的法国士兵,对着地主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那个地主招手让几个下人把装着几个大木桶的大车推了出来,通译大声说道:“公使先生让我传令,他在里面洗澡,你们先喝点甜汤,喝了就马上上路。”

午饭的菜咸了一点,大家都觉得喉咙有些紧,听到通译的话,大家就蜂拥而上,纷纷用水勺喝起甜甜的糖水起来,法国士兵对着那个地主竖起来大拇指,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点头哈腰的中国土豪眼里闪烁着阴冷的精光。

葛罗在浴盆里面舒服地打起了呼噜,这么拼死拼活狂奔了半日,虽然葛罗内心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睡着不要睡着,但是还是忍不住在温暖的热水里打起了盹,就睡一小会,睡一小会就好。可是困意上来,谁都挡不住,美梦之中葛罗连门口传来的几个重物跌地的闷声也来之不及反应,大门被猛地推开,葛罗惊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套上了粗绳,在浴桶里浑身赤裸裸的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葛罗慌乱惊醒,大声咒骂,“搞什么!”刚刚说完,就被人用力地抓住了头发扭过了头,葛罗看到了那个原本恭顺无比的财主狞笑着扯住自己的头发,边上那个通译冷冰冰地看着自己,那个通译厌恶地看了一眼肥胖如猪的葛罗,“皇后娘娘请你去北京做客,就这样上路吧。”身后跟着一群壮丁的地主拱手,“先恭喜刘大人了!这个人手到擒来,一个守备自然不必说,想那世袭的爵位也是唾手可得了!”

那个胖胖的地主豪迈一笑,之前点头哈腰的奴才样一扫而空,“多谢兄弟成全,这个人就这样拿到手,自然也有兄弟你一半的功劳,就别说这个头猪了。”葛罗还在刘地主手里用力挣扎,嘴里叫着外头的士兵,可惜外头一点声音也没有,“就看着外头那些被咱们用蒙汗药放倒的几百号洋鬼子,咱们刘家庄就发达了!大家分分,还有兄弟你,总要分到每家每户都有个官身才好!”刘财主把人丢到身后,叫人好好看好,“马上去找人,交给官兵,可别弄死了。”一个青年踢了葛罗一脚,刘财主连忙阻止,“这可是钱,是官帽子!不许踢坏了,我说今个怎么喜鹊在这里头叫个不停,原来是天大的福气掉到我头上了!”

永通桥战役当天申时末,大兴县传来消息,某村义士刘某联合某通译施下妙计,用蒙汗药夹在甜汤里头(此时根本无人追究某义士为何会持有蒙汗药,而且还有如此多的家丁手下……),翻倒葛罗带队的法军残部四百余人,更生擒法国公使葛罗,消息传到起驾回京的皇后处,皇后大喜,连忙亲笔写下诏书,给刘某和某拨乱反正义民通译封官守备衔,更赐下黄马褂两件,以酬擒拿敌酋之功,刘家庄各壮丁均有封赏,等到大战结束再行爵位之赏,再命斥候布告京畿左右,朝廷言出必行。一时间会些武艺的人无不红了眼,纷纷加入到围捕溃败洋人士兵的队伍中来,因是朝廷发了布告,一个洋鬼子有多少银子拿,众人又不把洋鬼子看做是人,而是看做了畜生一样的猎物,故此,这次行动中的地方团练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之为“赏金猎人”。

第200章 金鼓画角(三)

永通桥往西,便是四通八达的官道,这时候原本极为热闹的官道上丝毫不见人影,只有皇后的车架一行人望着西边奔来,杏贞摇摇晃晃在马车上假寐,身上出的汗把内衣湿透了,现在正是腻歪的很,不过这会子没有宫女在,内衣也不好换,安德海毕竟还是男人,总是不甚方便,杏贞瞧着在车上散落一地的大衣服心中哀叹,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才几年功夫,自己一个人换下衣服就这么乱七八糟的了。

杏贞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辚辚马车轮声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无量寿佛!看过去定未来,窥得天机扭转兴衰。”洪亮却是带着沧桑感十足的男声直直透过车帘钻入杏贞的耳朵之中,“有缘人算卦,无缘人走开,无量寿佛!”

杏贞的耳朵一动,眉毛挑了起来,掀开帘子一丝,见到前头官道边上远远的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的那个人穿着一袭青衣,手持拂尘,迎着车队做歌而来。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为首的侍卫正准备驱散了两人,那个道士看到车队来也不躲闪,站在道路边上拂尘拂来拂去,眼睛盯着车队当中的马车不放,面上倒是淡定的很。等到马车靠近,才奇道:“奇怪哉,日头已落,为何这从东边又来一日一月?”

杏贞叫住了马车,隔着马车车帘对着恭亲王说了什么,恭亲王盯了一下那个道士,也没多说什么,就让穿着便服的侍卫散开,杏贞下了马,那个道士看着一个男装青年下了马车,瞳孔猛地收缩,随即若无其事的放松,见到杏贞下马车,便点点头,“无量寿佛,施主好。”

杏贞微笑,饶有兴趣的点点头,看着那个青衣道士大约是四十多岁,又似乎有五十多了,看着发须具黑,似乎又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剑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眼神之中似乎转着莫名的流光,手持着一个拂尘,似乎不像一个出尘的道士,倒像一个威严的神袛俯瞰着人世间,边上的一个白玉琢成似的道童恬然微笑。杏贞对着那个道士说道:“道士会算命?”

“贫道只会算气运,并不会算命。”那个道士捻须微笑,不卑不亢地说道。

“何为气运,何为命?”杏贞追问。

“德音未远,而拱木已积;冀神理绵绵,不与气运俱尽耳。这是气运,没有不能强求,任何事物已经注定,这是命。”

“哦?也罢,今日我高兴的很,就请道长来我算上一卦,看看我气运如何?”

那个道士仔细地盯了一会杏贞,身后的恭亲王有些愠怒,“这位大人龙瞳凤颈。”——杏贞这时候早已换下龙袍,换成了男装,“可惜啊可惜,若是女儿身,必然为一代天子也!”

恭亲王猛地一惊,又随即恼火起来,“这话是何意?”恭亲王冷冷开口。

“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阴阳颠倒,奇妙无穷,可惜啊可惜。”那个道士径直摇头晃脑,说了绕舌头的几句话,也没回答恭亲王的答话。

杏贞一惊,却又洒脱一笑,“道士欲学袁天罡相武则天乎?”《唐书》记载袁天罡为女皇武则天看相,当武则天还在幼年襁褓中时,袁天罡一见到武则天的母亲杨氏便吃惊地说:“夫人法生贵子!”武则天的母亲便把两个儿子武元庆、武元爽领出让袁天罡相面,可是袁天纲一看说可以官至三品,只不过是能保家的主儿,还不算大贵。杨氏又唤出武则天的姐姐(后封韩国夫人)让袁天罡相,袁天罡称“此女贵而不利夫!”最后由保姆抱出穿着男孩衣裳打扮的武则天,袁天罡一见襁褓中的武则天大为震惊,说她“龙瞳凤颈,极贵验也!”但又遗憾地说:“可惜是个男孩儿,若为女子,当作天子!”

那个道士也不反驳,“可惜阴阳已然颠倒,天机紊乱,贫道已经算不出什么了,只是知道一句话是不会错的,那就是贵人你的气运虽胜,可命运坎坷的紧啊。”

“哦,怎么个坎坷法?”杏贞心里咯噔一下,开口问道。

“花开三朵,孤独一枝。贫道言尽于此。”那个道士朝着杏贞稽首行礼,“无量寿佛,贵人日后咱们自然会再相见的。”随即转身带着身边的那个童子朝着通州方向走了。

杏贞转过头,看着那个道士翩然走远,恭亲王有些恼怒,却也觉得要是这样把那个满口胡言胡语的道士抓起来,有失自己亲王的身份,便默然不语,杏贞看了一眼那个道士,转身上车,“不知道说些什么东西,倒是害的我下车吹了这么一阵子的冷风,神经病。”

那个道士走远了,他身边的道童擦了擦刚才没敢流出来的汗水,一脸后怕,对着那个依旧淡定的道士苦笑地说道:“教主真是胆子大极了,知道那两个人是何等身份,还在他们面前说这样的大话。”

“呵呵,何须紧张。”那个道士捻须大步朝着前方走去,步若流星,“何况,你怎知我讲的是大话!”

那个道士目视前方,神色坚定,“那人确实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具权势的人物,你以为我那句一日一月从东而来,是唬人的?那确是实话!只是阴阳颠倒,那马车之中人才是日,且面呈旭日东升,紫气高堂之相!虽无帝位,却能凌驾紫薇星相。”道士长叹一声,“本教传承几百年来,一直成苟延残喘之势,传到本座手里,本座默算天机,三十年后本教大兴,就落在此人身上,可如今这么一瞧,这天机又扰乱了起来。”

“不知是凶是吉?”那童子连忙问道。

“本教三十年后大兴,却又是烈火烹油,转瞬即逝的瞬间枯荣之相,如今天机换了,今日本座冒险前来一看真容,本教又有春风阵阵,厚积缓发的上升之相。”那个道士激动地说道,不复刚才在那个人前的淡定架势,“天不亡我也!”

“那教主,咱们眼下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那个道士情绪平复了下来,轻轻地挥动拂尘,赶着官道上飞舞的小虫子,“极贵之人,其劫也是连连发动,若是渡不了劫难,极贵之人也是早夭之人,眼下就有一个大劫,若是他安然渡过,本座再给上大礼也就不迟了!童儿。”道士吩咐那个童子,“咱们南下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是!”

一个金色卷发的士兵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绕过躺着坐着趴着的几队英军士兵,对着坐在人群之中脸色黯然的额尔金敬礼禀告:“伯爵大人,那些中国人已经败走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锣声,额尔金不胜其烦,“这些像苍蝇一样的中国人,一直粘着我们的军队,就想着在我们这里咬一块大肉出来,去讨好那个在北京的刽子手。”额尔金咬牙,想到撤退路上的那些花样百出的陷阱,越发恼火了起来。“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五分钟之后马上出发!”

传令兵哀声祈求:“伯爵大人,让大家多休息一下吧,已经一个早上没有吃东西了,昨天晚上那些无耻的中国人一直在骚扰我们,上帝啊,大伙几乎都没有睡觉!”

“不能休息了。”额尔金看着那个白痴一样的传令兵,他在想等安全的地方一定要再把这个敢于质疑自己命令的手下再换掉,实在是太多嘴了,“你没发现,中国人的正规军队越来越少了?”那个传令兵懵懂地点头表示同意,“那就是意味着他们已经去追捕那些可怜的落单士兵了,或者他们的兵力不够了!蠢货!”额尔金厉声喝道,“我们要不趁着他们去抓捕那些在中国人看来就是一个个会移动的金币的机会返回通州城去,那我们就要永远留在这个不祥之地了!我的下士!快,抓紧回通州,我们在通州好好休息,守住那个雄伟的城池,等到远东舰队的支援,我就不信。”额尔金这时候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输,“我就不相信我们不能反败为胜!快走!”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出发了,额尔金的论断看来的确是正确的,途中果然原本极为常见的小队骑兵都不见了,只有一些在英国人看来完全是农民装备的中国人来骚扰大部队,什么卑鄙下流无耻的招数全部搞上去了,额尔金永远不知道在中国人日常的小说之中就会很多计谋会教导人们怎么去运用在敌人身上,在河水井水里下毒,施放毒烟,放箭,挖陷阱——那些陷阱根本不需要重新挖,之前挖的再掩饰一下就能用了,无时无刻敲锣打鼓来惊扰英军,额尔金因为火药不够了,所以严令众英军不能随便开枪,如此一来,中国人更是肆无忌惮,最后以至于敢站在官道上红果果地围观穿着红色制服的英军队伍,像是看着杂耍的人。不少英军士兵受伤之后实在走不动,又饿又累,停在原地不肯再前行,放弃了自己作为英国士兵的荣耀,额尔金也不拉上他们,只是带着还能走的动的英军前往通州而去,掉在队尾的士兵转过头就看着一群中国人欢呼着一拥而上把那些掉队的英军士兵淹没了,几伙人有关于俘虏的归属问题还发生了小规模的械斗。英国士兵们顿生兔死狐悲的悲伤情感,连忙咬牙跟上还骑着马的额尔金伯爵。

快到通州地面,骚扰的人群终于少了一点,后来终究所有骚扰部队都失去了踪影,额尔金长舒一口气,这几个小时真是难熬极了,额尔金带着少量的骑兵和一群火枪兵到了通州城下,看着通州城一如自己离去时候的凄凉清冷,城门大开,人影也没有几个,额尔金这才放下了心,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只有坚固厚实的城墙才能给自己一点点安全感了,不过,额尔金已经是十年怕井绳,虽然他不知道这句谚语,但他想还是谨慎一些才好,大队人马站在城门前,额尔金指了一个小队进通州城查看一下,“看看中国人有没有在里面埋伏!”

那个小队刚刚进入通州城门,就听到噼里啪啦的火枪声、火炮声,还有厮杀声响起,额尔金大惊,冷汗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城门上一阵呐喊,城墙上出现了许多拿着弓箭的中国士兵,竖起了一个巨大的旗帜,那上面的字额尔金不认识,旗下的那个穿着铠甲的将领他也不认识,不过他知道一点,想守着通州城和中国人玩拉锯战的想法,破灭了。

站在城门上的僧格林沁面沉似水,没想到这个战败之后的英国人还是如此警觉,居然先派了一支小队先进城勘探,倒叫自己的埋伏牛刀用在了杀鸡上,僧格林沁一挥手,城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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