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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6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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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心存怀疑,灭九族的罪名,怎么会轻易承认?看起来应该有猫腻,没准是为了尽快结案,演的一出戏。

总之什么想法的都有。

“本官再问你,为何要刺杀先帝?”

“我只是奉命行事,什么都不知道。”

“你奉了谁的命令?”海瑞继续追问。

冯全仰起头,呵呵道:“海瑞,咱家说了,你敢把他带到大堂上吗?”

“那要看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好胆魄!”冯全大声道:“命令我的人就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冯保冯公公!”说完之后,冯全斜着眼睛,充满挑衅地看着海瑞。他可不信海瑞敢把冯保弄上来,毕竟这么多年,冯保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要是任由他把宫里,还有大臣们的丑事都抖出来,只怕满朝文武,没几个有脸混下去,为了保密,说不准此时冯保已经被害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又怎么过堂。

就在冯全瞎琢磨的时候,竟然有锦衣卫带上来一位,这家伙形容枯槁,蓬头垢面,瘦得仿佛一把骨头,花白的头发散乱着,上面还插着不少稻草棍,状如乞丐。

只有熟悉的人才能辨认出来,这家伙就是冯保,在一两个月之前,还嚣张跋扈,嚷嚷着要杀了所有大臣,再度见到他,成了这么一副德行,真够讽刺的。

大家注意到押解冯保上来的锦衣卫都捏着鼻子,从冯保身上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臭味,他竟然大小便都失禁了,弄到了身上。和当初附庸风雅的模样大相径庭,判若两人。

海瑞眉头一皱,“他是怎么回事?”

锦衣卫大都督陆绎站了出来,“启禀海大人,自从冯保被囚禁之后,头十天整夜整夜不睡觉,又是喊,又是叫,整天说有厉鬼来找他,过了十天,也不再说话了,喂饭就吃饭,喂水就喝水,便溺也都撒在了身上,整个人都疯疯癫癫,傻了!”

哦!

竟然傻了!怕是恶贯满盈,遭了报应了吧?

在场的官吏,尤其是高拱,对冯保的恨意滔天,就是这个畜生,几乎毁了高拱一辈子的功名,人活一张脸,高拱要不是为了看到他们的结局,早就辞官回家抱孙子了。

看到冯保倒霉德行,高拱是既高兴,又忐忑,这家伙疯了,他可是关键的证人,要是不能撬开他的嘴,失去了关键的证据,事情还真不好办了。高拱心里头焦急,可是审案子的是海瑞,他只能干瞪眼。

海瑞沉吟了许久,站起身,到了冯保的身边,走了两圈,叹口气,“冯保,今日当着天下人的面,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你可以把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也可以一个字都不说,你放心,不会有屈打成招,也不会逼着你开口说话,但是你要清楚,只要做过了,就别妄想谁也不知道。以往很多案子,都成了无头公案,原因无非就是胆怯,就是官官相护,不敢把事情挑明。这一次朝廷已经下了百倍决心,有充足的证据,会还真相给天下人。你如果愿意开口配合,还有说话的机会,如果不珍惜,只怕唯有稀里糊涂,继续装疯卖傻下去了。”

海瑞说完,回到了座位上。

等了半晌,冯保低着头,还不说话。

王用汲立刻站了出来,“启禀大人,既然冯保不说话,下官建议传唤另一个证人,钟翠宫的宫女头目桃红。”

听到这个名字,冯保一哆嗦。这可是老熟人啊,桃红是李氏的贴身宫女,什么事情都不瞒着她,甚至她知道的秘密比冯保还多。

要说起来,冯保现在也不明白唐毅这伙人要干什么。

最初十天他以为必死无疑,就索性大闹,要是一刀砍了他,也算是痛苦。可朝廷没什么举动,冯保又心思活动了,莫非是投鼠忌器,不敢动皇帝,连着李氏和自己也不敢动了,会不会有勤王之师……

冯保胡思乱想,他没什么谱,就只有装疯卖傻,想要混日子,等机会。

只是想不到,等来等去,竟然等到了过堂,真是够滑稽的。

唐毅莫不是疯了,他还敢审讯自己?

正好,咱家不想稀里糊涂死掉呢,有一个说话的机会,总比没有好!

“我说!”

冯保突然抬起头,把散乱的头发分开,露出满是污垢的面孔,只是两个眼眸极为明亮,“海大人,咱家敢说,你敢听吗?”

“哈哈哈,冯保,你看一看四周,朝廷既然敢堂堂正正问案,就不怕你说。”

“好!”冯保突然站起身,尖利的声音,怪叫道:“海大人想听,咱家就什么都说了。隆庆之死确实是咱家所为。”

“原因何在?”

“因为陛下已经不信任我,还把咱家圈禁在东宫,要是咱家不动手,死的人一定是我!”

“先帝为何要杀你?”

“因为……因为我知道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他——”冯保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被人戴了绿帽子,李妃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结果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此次潞王朱翊鏐的生父是大学士张居正,而长子,也就是万历皇帝的生父,是——是咱们的首辅大人,唐毅唐行之!”

冯保丢出了重磅炸弹,只是令他惊讶的是除了旁听席上,出现了一片嘘声之外,大堂上,包括问案的海瑞,还有代表原告,指证他的王用汲,都显得十分平静。

“冯保,本官给你说话的机会,是让你说真话,不是让你信口雌黄,你的每一句话,必须有真凭实据,不然,本官只有送你回到刑部大牢了。”

海瑞的冰冷镇定,让冯保很不习惯,害怕也好,愤怒也好,总归有点反应,他才好继续表演下去,偏偏冷得像是千年寒铁,还怎么玩下去啊!

冯保吸口气,“咱家承认,刚刚的确在胡说,朱翊钧是先帝的亲子不假,可是潞王朱翊鏐他身世可疑,他有可能就是张居正的儿子。”冯保仰起头,思量着曾经的过往,“那时候还是隆庆元年还没过呢,李氏替先帝生的第二个孩子,不到两岁就死了。李氏当时心情很不好,偏偏先帝有沉醉在脂粉堆里,只是匆匆看看,就去找别人了。李氏怀恨在心,觉得先帝太过无情,就寻思报复先帝。没过多久,张居正回京任职,李氏就借着回家省亲的机会,乔装成小太监,和张居正幽会,后来回宫之后,李氏怀上了身孕,在隆庆二年的时候,诞下了皇子朱翊鏐。咱家查阅过起居注,那前后先帝并没有去过钟翠宫,故此朱翊鏐应该不是先帝的儿子。”

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甚至都傻了,如此天下的丑事,怎么能随便讲出来,这不是让皇家颜面扫地吗?

堂下立刻有人哭天喊地,如丧考妣道:“不要再问了,不许再审了!”

“对,快杀了冯保,杀了这个奴婢!”

“他都是胡说八道,先帝英明睿智,是中兴之主啊!”

“先帝身后名不能有染!”

居然有人张牙舞爪,扑向了奋笔疾书的记者,想要把他们写下的东西撕碎扯烂!

“肃静!”

海瑞猛地敲击惊堂木,大声吼道:“谁敢扰乱审案,立刻架出去!”

这时候高拱站了起来,他眼中泪水滚动,感慨道:“试问天下间,只怕没人能比老夫和先帝的感情,先帝之死,老夫痛彻心扉,恨不能追随先帝泉下。老夫也曾怀疑先帝死因,可是担忧损及先帝名声,就力图压下来。可是老夫错了,正是我的懦弱无能,才使得暗害先帝的凶手肆无忌惮,继续破坏大明,给先帝的江山造成更惨重的伤害。老夫这些日子只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要较真,要求真,决不能姑息养奸!”

高拱说的眼圈泛红,其他人听在耳朵里,感同身受,频频点头。

海瑞颔首,“乡愿者,德之贼也!以海某观之,当今世上,最大的两个弊病,一曰甘草,一曰乡愿,结党营私是乡愿,不敢碰触天家,不敢面对问题,同样是乡愿!今天就要灭了这两个大贼!”

他冲着冯保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吼道:“讲!”

第1082章决战公堂(下)

“先帝疑心李娘娘,李芳就是因为密报此事而被杀的。”

“是谁杀的?”海瑞追问道。

“我让人杀的!”冯保很干脆道:“我让人抓住了李芳的兄弟还有侄子,逼着他招供,那个老东西也硬气,愣是不招,没有办法,只有先勒死他,然后借了一根手指,印了指印。”

“你们就如此糊弄先帝?”所有人都愤怒了,一双双红赤的眼睛,锁住冯保,压力如山。

“没办法,蝼蚁尚且偷生,先帝已经怀疑到了李娘娘的头上,再不奋起一击,只会坐以待毙。顺便再说一声,陈皇后也是李娘娘下令逼死的,为的是让先帝投鼠忌器,不敢查下去。果然先帝心软胆怯,就给了李氏可乘之机,使用毒药,把先帝害死。”

冯保满不在乎一笑,“可笑啊,堂堂皇帝陛下,九五至尊,天下之主,竟然愚蠢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孩子也不是他的,江山社稷也没了,还不如咱家一个阉人……哈哈哈!哈哈哈!”

冯保仰天狂笑,别提多么猖狂了。

他站起身晃了晃肩膀,迈步走了一圈,自嘲道:“真没有想到,你们还能让咱家说话,那咱家就一点不留,还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倒要看看,你们会如何处置!能拉着太后皇帝,两个贵人一起陪葬,咱家就没算白活!”

怪笑声充斥大堂之上。

……

一天的审讯结束了,几乎每个人脑袋都晕晕的,走起路来,好像是踩了棉花包,一脚高,一脚低,飘在云团上下不来。

那些兴匆匆赶来的记者,都满心希望得到重要的新闻,一举扬名。可是回到了住处,整理一天的收获,提起笔,却不敢写一个字。只剩下痛苦的纠结。

有人要问,从海云和尚到冯保,为何每个人都那么容易,连点反抗花招都没有,直接如实招供,实在是没有必要。

冯保之前装疯,是为了苟延残喘,到了大堂上,和盘托出,也是为了活命。

时至今日,万历还活着,李氏还活着,他们还是大明的君主和太后,还是最有权势的人,每一桩,每一件,所有事情都是李氏所为,可是千百年来的律法,从来都是法不加尊,如何处置李氏,会成为最麻烦的事情?

“宏远啊,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的手艺还没扔下。”魏良辅眯缝着眼睛,品味着文思豆腐的软嫩香醇,老怀大慰。

唐毅陪笑道:“弟子听说师父愿意自己一个人下棋,弟子没有师父的境界,实在烦心了,就摆弄炒勺,做两个小菜,算是放松了。”

“哈哈哈,为师老眼昏花,脑袋也跟不上了,和别人下棋,人家都嫌我慢,下着下着还会睡着了,索性就自己和自己下,省得给别人添麻烦不是!”

听了老师的解释,唐毅这个泄气,又给老师夹了几道自己的拿手菜,魏良辅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还是当年的味道,为师却是没有胃口了。”魏良辅思量着道:“咱们说点正事吧,老夫以为可以了。”

唐毅眉头一蹙,随机舒展开,“请师父指点!”

“李氏弑君,杀死先帝,哪能母仪天下,以老夫之见,应该立刻废了杀了李氏,废了万历,拥立焦美人之子登基!”

唐毅沉思一会儿,摇了摇头,“师父,陛下只有十岁,自然没有参与暗害先帝的事情,更何况种种迹象,他都是先帝的亲子。先帝临危托孤,弟子不会废了当今陛下!”

“那,那他的母亲有罪啊!”魏良辅瞪大了眼睛,略带激动道。

“母亲有罪,不能株连儿子。”唐毅沉声道:“历代以来,株连九族,株连三族,太祖爷搞瓜蔓儿抄,成祖爷杀了方孝孺十族。这种野蛮的行径,都是受到谴责的,罪只一人,功只一人。不搞株连,也不搞封妻荫子,这是日后大明的一条铁律!”

唐毅的声音不大,可是态度极为坚决,魏良辅满心无奈,这小子从小就倔,他认准的事情,只怕谁也改变不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魏良辅才幽幽道:“不废万历,就不能杀了李氏,把她幽禁冷宫,孤独终老吧!”

“不行!”虽然不听老师的意见,有些过分,可是唐毅也不愿意用假话敷衍师父,只能如实相告:“李氏罪不容诛,她杀死先帝,逼死陈皇后,掀起滔天巨浪,弄得大明天下不得安宁,不杀了她,弟子没法和先帝交代,没法和天下人交代!”

“这个!”

魏良辅吸了口气,缓缓道:“你知道自己的选择吗?杀了李氏,还保留万历,若干年后,你想祸及子孙吗?”

杀母之仇啊,只要万历长大了,他肯定会报复的,一点都不用怀疑,眼下可谓是皇权最衰弱的时候,一旦万历长大了,成年了,他身边聚集了一大帮人,会面临多大的反扑,想过没有?

杀人不死反成仇,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吗?

“师父,弟子当然明白,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想您说的那么办。”

“为什么?”魏良辅疑惑道。

“我扶持新君登基,他也有长大的一天,我废立过君王,他就会忌惮我,猜忌我,有朝一日,同样会下手的!我不杀李氏,也不要指望万历能够感激我,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已经撕破了脸皮,唯有一劳永逸,彻底解决皇权至上的问题,把皇权锁起来,才能保证永远安全!”

“虚君实相,依法治国!”

……

一顿晚饭吃罢,魏良辅带着满腹的思量,回到了住处,他枯坐到半夜,缓缓起身,到了桌案前面,把油灯挑得明亮些,铺开了纸张,一边研磨,一边思量,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老爷子才开始动笔。

“所谓天子者,执天下之大权者也。其执大权奈何?以天下之权寄之天下之人,而权乃归之于天子。自公卿大夫,至于百里之宰,一命之官,莫不分天子之权以各治其事,而天子之权乃益尊。后世有不善治者出焉,尽天下一切之权而收之在上。而万几之广,固非一人之所能操也……方且割万有,专己私,侈身臂,矜总持,不纵以权,不强其辅,则所以善役天下而救其祸者,荡然无所利赖……国祚之不长,为一姓言也,非公义也。秦之所以获罪于万世者,私己而已矣。斥秦之私,而欲私其子孙以长存,又岂天下之大公哉!”

直到天明,魏良辅揉了揉红肿干涩的老眼,将毛笔扔在了案上,长叹一声,“为师只能帮到这里了。”

作为全程参加审讯的魏良辅,老先生发表了一篇三千余字的长文,很快就被各家报社刊发号外,报童卖力大喊,抢购者如云而来,一时间洛阳纸贵。

几乎所有人都在如饥似渴,阅读着这篇充满真知灼见的雄文。

古往今来,皇帝良莠不齐,优劣参半,推究起来,能称得起盛世的不过是文景之治,贞观之治,洪永仁宣之治。将天下大权尽数归于一人,一家,一姓,弊端百出,不可胜数。

以如今为例,李氏私心作祟,先帝顾忌脸面,优柔寡断。本是一家之中的冲突,放之寻常百姓之家,并非罕见。然则放之天家,则九州大乱,隆庆中兴几乎断绝,天下万千黎民,安危福祸,竟然系于一家,岂不谬哉!

魏良辅大声疾呼,要废除秦制,废除一家一姓之权,天下大权归于天下之民,方能世世代代,永享太平!

作为一个名满天下的鸿儒大家,魏良辅的这一篇文章,迅速得到了各方的强烈回应,一时间批判皇权,反思历代得失的文章多如牛毛。

聚集在京城的士子书生,如饥似渴,苦读文章,更有人在茶馆西园,在街头闹事,画一块地方,就对着普通百姓宣讲。

这些年心学大兴,东南经常有这种情况,可是在京城,这还是头一次,大家讲的如痴如醉,听众也是恍然如梦。

那份热度,就算当年海瑞上书,何心隐抛出《明夷待访录》,也比不过万分之一。

更难能可贵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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