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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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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芸儿闻言,只道;“娘娘请坐,咱们慢慢说。”

安氏微笑着颔首,与姚芸儿一道在案桌旁坐下。姚芸儿大腹便便,走动间极为不便,待她坐下时,安氏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了她一把,温声道;“怕是这几日,便要生了吧?”

姚芸儿抚上自己的肚子,只轻轻应了一句,心头极是不自在,纵使身旁站满了宫人内侍,可仍是又慌又怕,只将眼睛垂着,似是不敢去瞧安氏。

安氏见她这般模样,唇角便是浮起一丝笑意,声音亦是轻柔的;“怎么不见徐姑姑?”

听她问起永娘,姚芸儿微微抬眸,道;“姑姑这几日染了风寒,刚吃过药,歇下了。”

安氏点了点头,也不再废话,只谈起了袁宇与秀秀的事来,她的声音柔和,所说的话亦是入情入理,未几便将姚芸儿的心神全部吸引了过去。

直到宫人捧了一盏芙蓉茶壶,与几样点心呈上来时,安氏止住了声,待宫人将茶水与点心一一摆好,方才道;“瞧我说了这样久的话,倒是耽误娘娘用点心了。”

姚芸儿赶忙摇了摇头,轻声言了句;“安娘娘既然来了,不妨与芸儿一道用一点吧。”

安氏眼眸落在那几样精巧的点心上,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那便叨扰娘娘了。”

一旁的宫人刚要上前,为两位主子斟茶,却见安氏伸出手,将茶壶的盖儿打开,指甲不经意的划过壶口,道了声;“好香的茶,倒不知叫什么名字?”

姚芸儿眉宇间浮起一丝赧然,小声道;“我也不知是什么茶,是太医署的人送来的,说是对孩子好,我已是喝了许久了。”

安氏便是抿唇一笑,不再说话了,只将茶壶的盖子盖好,由着一旁的宫人将两人的茶杯斟满。

安氏举起茶盏,见那茶汤晶莹,散发着幽香,便是轻抿了一口,赞了句;“的确是好茶。”

姚芸儿见她毫不介怀自己宫中的茶水,心里不由得浮起几许惭愧,当下亦是微微一笑,她方才午睡过,正是口渴的紧,便是一口饮下了半盏。

安氏眼睁睁的瞧着她将那茶水饮下,心头只说不清是何滋味,她收回眸子,不声不响的将手中的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这般细细说着,未过多久,姚芸儿见安氏神色有异,心下微觉奇怪,“安娘娘,你怎么了?”

她这一句话音刚落,就见安氏竟是面色惨白,一手死死捂住肚子,令一手则是指向了她,嘶声道;“姚芸儿,你为何要对我下毒?”

姚芸儿慌了,摆手道;“我没有!”

随着安氏一块儿前来的宫人见自家主子如此,俱是赶忙上前将她扶住,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见安氏嘴中涌出鲜血,翠玲吓得尖叫起来,“快来人啊,安妃娘娘不好了,快来人!”

那毒性来的又快又猛,安氏已是说不出话来,她的指甲微微颤抖着,深深的掐在肉里,尽数坳断,玉芙宫人忙成一团,压根没有人留意这些,姚芸儿则是站在一旁,眼见着安氏的口鼻,眼睛,耳朵,不断有鲜血涌出,她骇的小脸雪白,似是懵住了,愣住了,身子只不住的颤抖,被宫人死死扶住。

蓦然,姚芸儿只觉腹中传来一股剧痛,那股痛深入骨髓,疼的她冷汗淋淋,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两个宫人都是扶不住她,一时间玉芙宫中此起彼伏的不断听得;“娘娘,你怎么了?”

“娘娘,您快醒醒!”

“快请太医!”

朝堂上,钦天监的王大人朝着袁崇武拜了下去,口中只道;“启禀皇上,臣今日夜观天象,发现天现奇观,二十四星宿隐约有变,显是紫微星有下凡之兆。”

他这一语言毕,朝堂上便是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紫微星乃“帝星”,命宫紫薇之星的人俱是帝王之相,此言一出,顿时有人出声反驳;“王大人此言差矣,紫薇乃是帝星,若紫薇星下凡,难不成是说咱大梁会有两个皇帝?”

那王大人面色不变,只道;“非也,此帝星为辅,臣观测良久,见此星隐约映照在落在宫中东南角处,臣后来得知,那里乃是姚妃娘娘所居的玉芙宫,而姚娘娘不日便要分娩,若娘娘生产之时,便是紫微星下凡之日,此子命宫主星为紫薇,日后必是一代帝王。”

“王大人此言未免太过武断,姚妃腹中是儿是女尚未可知,若说命宫紫薇,委实太过可笑。”温天阳神色淡淡,开口道。

王大人闻言,遂是对着袁崇武跪了下去,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万万不敢欺君罔上,若皇上不相信微臣的话,可将钦天监的人全部招来审问,紫微星下凡乃是天象,并非人力所为,还望皇上明察。”

袁崇武不动声色,只言了句;“朕曾听闻,古时宫中亦有紫微星下凡之事,不过俱是处于皇后宫中,姚妃位于妃位,紫微星若真是下凡,依着她的位份,怕是没这份福气。”

“皇上,此事事关国本,再说后位悬空已久,紫微星下凡,对大梁来说自是可遇不可求的喜事,微臣斗胆,请皇上将姚妃娘娘立为皇后,已换的我大梁国泰民安,国祚永存。”

礼部侍郎当先走出,对着袁崇武深深一揖。

诸人皆知袁崇武对玉芙宫娘娘疼若心肝,早有心立其为后,只不过一来姚氏身为前朝公主,二来膝下无子,三来自建国后,袁崇武一直忙于豫西战事,立后之事便是一拖再拖,如今钦天监的人既是能将紫微星下凡一事端了出来,便等于是袁崇武告知满朝文武,要将姚芸儿立为皇后。

近年来,袁崇武大权尽揽,铲除异己,培植自身势力,如今的朝堂与他登基时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朝臣最是善于讨得皇帝欢心,见钦天监如此一说,俱是心中了然,户部,工部,兵部,纷纷走出人来,对着袁崇武拜了下去,恳请皇上立后。

唯有温天阳一派人却是按兵不动,未几,就有人上前,对着袁崇武道;“皇上,玉茗宫安妃娘娘乃皇上发妻,又为皇上诞下二子,皇上若要立后,玉茗宫娘娘于情于理,都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还望皇上三思。”

话音刚落,朝臣中亦是有不少人纷纷跪倒,对着袁崇武齐声道;“请皇上三思。”

袁崇武望着满朝文武,眼底精光闪烁,只道;“紫微星下凡,乃是天意,朕身为大梁皇帝,又岂能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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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章 那就将孩子取出来

袁崇武话音刚落,不待满朝文武出声,就见一个内侍脸色惨白,匆匆奔了过来,“扑通”一声向着袁崇武跪了下去,浑身簌簌发抖。

“启禀皇上,宫里出事了,安妃娘娘在玉芙宫里中毒身亡,姚妃娘娘。。。。。也是不好了。。。”

内侍的话说完,大殿里便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文武百官面上皆是失色,而袁崇武则是豁然站起身子,他的眸心黑的骇人,甚至连一个字也没说,便大步冲了出去。

玉芙宫中,血腥气极浓,待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赶至时,整座宫室的宫人俱是黑压压的跪了一地,每个人都是面如金纸,只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袁崇武周身被一层浓烈的戾气笼罩着,他不曾对地上的宫人看了一眼,只横冲直撞一般的往内殿闯,不时有宫人扑在他的脚下,颤声道;“皇上,您不能进去,娘娘正在生产,会冲撞您。。。。。。”

男人并不理会,只一脚将宫人踹开,内殿中的人听到动静,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点,就连牙关都是打起了颤,纷纷跪了下去。

后殿中的血腥气比前殿还要浓郁,扑面而来,让人作呕。袁崇武站在了那里,他似是怔住了,愣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影,他甚至认不出那个人是谁,只瞧着那个人浑身是血,分明是一个血人!

浓稠的血汁从她的下身不断的涌出来,沾的到处都是,太医与稳婆俱是双手血红,就连衣襟上也是通红的一片,更不消说那床褥与锦被,更是早已被血水打湿,血珠子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

“皇上,娘娘中了剧毒,这会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皇上!”张院判身子颤抖的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一张脸比死人还要难看,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

袁崇武一语不发,只捏紧了拳头,竭力让自己冷静,可身子却还是抖动了起来,不受他控制的抖动。

床下已是凝聚了一大滩鲜血,待男人的朝靴踩上去,让人极是清晰的察觉到那一抹黏腻,袁崇武眼前一黑,只俯身将床上的女子一把抱在了怀里。

“芸儿,醒醒!”他的大手拂去女子脸颊上的发丝,就见那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眼睛紧闭,周身冰凉,眼见着气若游丝,活不成了。

袁崇武惊痛到了极点,心头活生生的被人撕扯的不成样子,他回过头,对着匍匐余地的张院判哑声道;“过来,为娘娘止血!”

张院判抬起头,额上满是汗珠,只慌乱道;“皇上,微臣已是想尽了法子,都不能将娘娘下身的血止住,娘娘怀胎九月,若要止血,也需将胎儿娩出,如今这情形,微臣。。。。微臣实在是没法子啊!”

袁崇武将姚芸儿紧紧揽在怀里,他的脸色铁青,整个人紧绷着,声音却是冷到了极点,让人听的清清楚楚;“那就将孩子取出来。”

张院判大惊失色,只道;“皇上,若是强行将胎儿取出,孩子定是不保,还望皇上三思。”

“朕不问你用什么法子,你若救不活她,朕要你全家陪葬!”袁崇武双眸血红,每一个字都是寒意森森,落进张院判耳里,只让他全身一凉,冷汗滚滚而下。

袁崇武说完已是不再看他,他回眸望着怀中的女子,握紧了姚芸儿的手,他的目光是抖得,就连说话的声音亦是抖得,只附于姚芸儿的耳际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会没事的,芸儿,会没事的。”

西郊,皇长子府。

温珍珍倚在美人榻上,待心腹丫鬟走进后,顿时从榻上支起了身子,道了句;“怎么样了?”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低语出声;“小姐,安妃娘娘中毒身亡,尸首已是被抬回了玉茗宫,大皇子和二皇子俱是在那守着,而皇上却是一直留在玉芙宫中,谁都不见。”

温珍珍眼眸一跳,对着她道;“可能探到姚妃的情形?”

“听说姚妃如今只剩下了一口气,毒性已是遍布了全身,从她身子里流出来的血,几乎要把整座玉芙宫都淹了哩。”

温珍珍闻言,唇角便是浮起一丝笑意,道;“如此说来,姚妃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可不是,太医署的人全扎在玉芙宫,也是毫无法子,据说皇上大发雷霆,说是救不活姚妃,就要整座太医署的人陪葬。”

温珍珍冷哼了一声,似是不以为然,可想起宫中的变故,心头终究是舒畅的,未过多久又是微笑起来;“我那可怜的婆婆虽说是目不识丁,又是庶民出身,可这手腕倒实在是高,既除去了姚氏母子,又给皇上来了个死无对证,她对自个也真能狠下来心,不得不让人佩服。”

那丫鬟见主子心情极好,遂是道;“小姐,安妃说到底也是大皇子的母亲,如今身故,按说您也该进宫为她守孝,要不要奴婢服侍您更衣进宫?”

温珍珍摇了摇头,整个身子都是舒坦的向着美人榻上倚去,只淡淡道;“不必了,咱们在等一阵子,看看情形再说。”

不等那丫鬟答应,又是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温珍珍抬了抬眼皮,就见一个嬷嬷气喘吁吁,先是对她行了一礼,继而道;“夫人,方才从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姚妃娘娘在玉芙宫诞下一子。”

“什么?”温珍珍倏然起身,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对着那嬷嬷道;“不是说姚妃奄奄一息,只剩下了一口气了,她上哪生的儿子?”

那嬷嬷心惊肉跳,嗫嚅着言了句;“夫人息怒,这其中的关窍,老奴也不知晓啊。”

温珍珍从美人榻上走下,心头砰砰直跳,道;“那姚妃眼下如何了?”

“姚妃娘娘失血过多,怕是拖不了多久了,皇上跟疯了似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姚妃,礼部那边,已是悄悄备起了后事。”

温珍珍听了这话,心头方才舒了口气,只笑的凉凉的,道;“这便是了,任是皇上有心将她立为皇后,也要瞧她自个有没有这个福气,妄想着当开国皇后,”说到这里,温珍珍顿了顿,继而轻启朱唇,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来;“她也配。”

玉芙宫中,烛火通明。

“皇上,娘娘身上的毒性已是侵入脏腑,又加上生产时失血过多,微臣只怕。。。。。娘娘是撑不到明日了,还请皇上暂且回避,让宫人为娘娘梳洗一番,也好。。。干干净净的上路。”

张院判艰难的将这句话说出,头只垂的低低的,甚至连瞧都不敢去瞧袁崇武一眼。

男人一动不动的守在床前,对张院判的话置若罔闻。

“皇上。。。。。”张院判久久不见男人出声,终是大着胆子,又唤了一句。

“滚!”袁崇武终是开了口,这一个字低哑粗重,似是在竭力隐忍,随时都会爆发。

张院判不敢多待,只跪着叩首,畏畏缩缩的退了下去。

后殿中的血腥气依旧凝重,消散不去,姚芸儿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脸白如雪,没有丁点人色。

袁崇武将她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因着流了太多的血,她的身子凉的如同一块薄冰,袁崇武将她贴近自己的胸口,自己则是俯下身子,将脸庞埋在她的发间,没有人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伏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弹一下身子,唯有肩头却是轻微的抽动。

玉茗宫中,袁杰与袁宇俱是跪在安氏的尸首旁,事情来的太过突然,袁杰在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后,便是懵了一般,直到亲眼看着母亲的尸首,才明白母亲是真的不在了。

他神情恍惚,似是失去了主心骨,周围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冷的渗人。

袁宇双眸红肿,哭了不知有多久,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母亲去玉芙宫时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回来时怎会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两兄弟死死的护着母亲的尸身,不许任何人上前,就连吏部派来为安氏验尸的仵作,亦是被袁杰厉声赶了出去。又因皇上一直守在玉芙宫不曾露面,也无人敢去寻他,安氏的身后事并一直没有个着落,玉茗宫中,好不凄凉。

一直到第三日,一支侍从闯入了玉茗宫,将袁杰袁宇两人强行拉走,仵作方才得以验尸,查出安氏死于鸩毒,将死者入殓。

鸩毒乃是前朝的御用毒药,大周的皇帝但凡处死朝臣,俱是会赐下这鸩毒,而在大周朝被袁崇武推翻后,这一名动天下的剧毒便也随着王朝的覆灭而不知所踪,待安氏死于鸩毒的消息传出后,宫中俱是哗然,只道这前朝的御用毒药竟会出现在大梁朝,想必那下毒之人,也定是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番种种,尽是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那便是永娘。

玉芙宫后殿,乳娘抱着新生的小皇子,却是一脸忧色,只道;“这孩子落地三日了,却连一口奶都不喝,可怎么养得活。”

☆、203章 芸儿,你真会忘记我吗

另一位乳娘闻言,也是叹道;“可不是,小皇子出生至今,皇上只顾着姚妃娘娘,一眼也没来瞧过,这孩子倒也当真可怜。”

乳娘抱着怀中的婴儿,见孩子生的浓眉大眼,唯有面色却是泛着青紫,与寻常婴儿大有迥异,让她瞧着便是怜惜起来,轻声道;“太医说小皇子在母体里沾上了毒素,解毒的药要咱们喝下,化成乳汁喂给孩子,可这孩子一直不吃奶,怎么是好。”

两人说起来,俱是忧心忡忡,小皇子出生至今,呼吸一直都是微弱的,落地三日,竟是从未哭过,宫人们几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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