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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艳旅-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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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地满脸胀红，道：“萱长老，你……你不能这样。”
钟无穷仰天发出阴鸷的长笑，道：“雁中天，你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海傲喝斥道：“钟无穷，即使我族内部有异议，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雁中天一字一句地道：“不错，钟无穷，今日我誓必跟你们血战到底！”
话音未落，扼守右方的战部首领叶宁高声道：“所属听令，我部退出这场争斗，违令者杀！”
叶宁身后的五百精兵不知所措，有人发出惊呼道：“不好了，叶首领也反了。”
惊慌中有人离队奔逃，队伍中突然闪出一队人马，站成一排，射出一排箭雨，奔逃的人被射中后背，纷纷惨呼仆地。
情形直转急下，发生了谁也没有预料的情况，雁中天这边乱了阵脚，海傲急忙道：“族王，情形不妙，请先回避。”
雁中天已失去往日的镇定，暴燥道：“不行！白夷族只有战死的族王，没有临阵逃跑的族王。”
郭全走上前道：“族王，我们跟他们拼了。”
钟无穷发出一声怪啸，身后五百名高手狂悍向这边扑来，喊杀震天，数百柄锋刃光芒闪耀，像是一团坚无不摧的火焰，扑腾迅速推进，火焰上空更有几条异常迅捷的身影，那是钟无穷、本础、工信、瑞利等人，迅速扑来。
陈中企、英九、海傲、高大暖、雁地纷纷拔出兵刃，冲到雁中天的前面，向来敌迎了上去。
陈中企、英九最先遇上钟无穷，两人左右攻击，手中利刃诡异向对方剌击。钟无穷独目圆睁，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嘴中念念有词，巫术在不知不觉间施出，咒语通过虚空锁住两人的灵智。陈中企、英九脑中顿时一片茫然。钟无穷双手速挥，正中两人手腕，仅一个照面，陈中企、英九兵器全失。
高大暖手持长矛，正碰上工信红光迸现的双掌夹劲风扑至，高大暖长矛闪电般剌去。说时迟，那时快，工信以掌相抵，“啪”的一响，两条人影向两边跌出。工信闷哼一声，右掌心透出一个血洞，痛得连连后退，身形却好像瘦了许多。高大暖被对方强逾山岳的真力震得退开六七尺，差点震碎心脉，脸上一片乌青。
雁中天将四周情形看在眼中，发现陈中企、英九两人遇险，急忙身形展动，正要过去救援。忽觉有些异样，郭全正快速向他挤来，正疑惑间，突觉有寒气划过肋下，心生警兆，本能地迅速吸气缩腹，身子疾向旁边速滑。
“噗”的一声，红光崩现，一道寒芒已由雁中天左肋划过，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而心的痛却更甚，因为他明白能接近自己身边是什么人，不禁怒道：“郭全，你竟敢暗算我？”
郭全脸上冷漠，心里却震惊，没有想到反复在脑中演练多次的全力一击，还是在极为有利的偷袭情况下，居然仅只造成雁中天轻伤，冷冷地道：“各为其主，雁族王，这是你背叛蚩尤王的下场，怪不得别人。”
艾兰见到雁中天受伤，发出一声惊叫，向手持沾血利刃的郭全疯狂扑去，形态像是发疯，咬牙切齿道：“郭全，你竟敢暗算族王，我要你死！”
突觉劲风凛冽，那边已有几个阳夷高手扑来拦截，几人均是持矛，劲风狂啸中，几道青芒交错直奔艾兰。雁中天身形倏动，向艾兰急奔，途中向很好全挥出一掌，郭全以刃相迎，“咔嚓”一声撞响，雁中天手掌血流如注，身形不停仍向前冲。郭全惨呼一声，手中刃倒扎进自己胸膛，仰面倒地毙命。
雁地冲进对方人群，展开手中长矛，迅速与对方几人的兵刃撞击数十下，只震得他双臂酸麻，身形不稳，不由心中惊惧不已，万万没有想到几个兵卒也竟然这般厉害，其实这些人都是阳夷族千挑万选的勇士，不是普通兵卒，有些人已趋顶尖高手。不过相比雁地，还是有较大差距，毕竟雁地是少主，能得到许多名师传授，警觉之下，手中矛施展出精妙招法，立即剌中对方几名高手，摞倒几个人。
那边陈中企、英九情形却是不妙，两人仗着多年的修为苦苦相撑，无奈已被钟无穷圈在巫术中，无涛的迷魂大法迫得他们摇摇欲坠，身上已是大汗淋漓。我此时使不出异能，没有上前激战，只是眼光还在，看到场中情形，忙喊道：“陈长老、英长老，往对方人群中退。”
两人霍然醒悟，急向对方人群退去，巫术遇到太多的人气，容易失灵，钟无穷恨恨地向我这方向瞪了一眼，舍弃两人，飞身向雁中天扑去。陈、英两人见状，急忙又返身尾随追击。
艾兰被几名阳夷高手拦住，双方激斗，忽感一阵狂风刮到，本础从狂风露出狞笑，挥掌向艾兰击去。雁中天适时赶至，挥掌接下，“篷”的一声，劲风荡开，周围几人站立不稳，向外趔趄跌去。艾兰惊呼一声，知道雁中天遇到劲敌，紧张观望。
雁中天、本础各尽所能，已激战到了一起，两人动作之快，无与伦比，场中只见两团迅速转动的光影，看得人眼花撩乱，都有头晕的感觉。激战中只听数声巨响，双方玄功剧烈撞击，两条人影向下急坠。雁中天向右侧跌去，身形还未站稳，钟无穷已悄然闪现，挥手在半空发出玄劲，乌色气流倏地笼罩住雁中天，如天狗吃月般逐渐将他吞食。
艾兰发出一声惊叫，奋力向前冲去，旁边阳夷高手挥矛拦剌，挥出的矛纷纷剌中她的身体，她恍若不知，已扑到雁中天身上，鲜血飘洒，温热的血落到雁中天身上、脸上，激起雁中天内心深处的灵智，蓦地大喝一声，双掌转地而起，挥向上空。钟无穷隐身云雾中，乍遇袭击，被劲风击中，连连怪叫，跳出云雾。
我奋力向雁中天冲去，就在不久前，钟无穷等人极尽诱导威胁之能事，但雁中天没有以出卖我来换取和平，我就暗下决心要不顾一切维护他，即使萱王后也不能阻止我，只是眼前情况太糟，都不知道是否有脱离危险的那一刻，我很想劝雁中天暂避锋芒，不要作无谓的牺牲，可是我却冲不过拦截的人群。
我现在功力只有以前的三成，连几个阳夷高手都无法抵挡，幸好他们都见过我跟无羿神交锋的过程，都不敢靠近，否则我连这些人都无法应付。就在这时，雁地、海傲向我这边冲杀过来，两人身上血迹斑斑，模样狼狈。
我忙喊道：“快去救族王。”
两人应承，转身向雁中天方向杀去。那边雁中天已负伤，身上钉了几只箭，步伐趔趄，神智似是不清，形态近乎疯狂，狂喝连连，挥掌向四周扑击，即使对方兵刃击中也全然不顾，连续劈倒数十人。
我们几人杀进重围，发现艾兰已死在地上，血肉模糊。雁地惨然道：“兰姨，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我想到艾兰平时跟雁地公然作对，现在却用行动向世人证明，她誓死维护雁中天，恐怕雁地也没有想到这结果。海傲最先靠近雁中天，正击倒对方一个人，突觉劲风袭体，竟是雁中天挥掌打来。
第314章 血浓于水
我道：“多说无用，说得再好听也是废话，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自然就会明白。”
萱娇笑了笑，眼睛转到我身上，关切地道：“你受了伤，很重吗？”
我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
萱娇道：“那究竟是伤了，还是没伤，我猜不出来。”
我道：“我被羿无神射中一箭，伤倒没伤，就是体内的异能被封锁，目前失去了一部分功力。”
萱娇花容失色，颤声道：“无羿神，你怎么招惹上他啊。”
我道：“我没有招惹他，是他招惹我。”
萱娇轻颦秀眉，道：“灿儿，你别老是满不在乎，无羿神是大荒顶级大神，没有人能够从他箭下逃生，你何苦招惹他。”
我听得出萱王后深切的关心，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在征伐角族之前，我已跟无羿神打过交道，当时我接了他一箭，他承诺帮我做一件事，哪知道这次他翻脸不认人，执意要制我于死地。”
萱娇张开樱桃小嘴，半天合不上，惊讶道：“你……以前就接了无羿神一箭。”
我悻悻地道：“他不会承认了，这次他就装做不认识我，其实我们早就交过手，我并不怕他。”
萱娇道：“那天在青场，他当时的神态，确实是不认识你。”
我道：“也许他怕大家知道这事，影响他的声誉吧。”
萱娇道：“这次他却不在场。”
我道：“我被射中，有一个朋友救了我，他去追杀那人了。”
萱娇脸上仍有余悸，道：“难怪啊，据说他箭发必见血，没有人能够在箭下逃生，否则他就不能再用箭。”
我笑了，道：“也许他以为我被无羿箭射中，活不了，没想到我还活着，这次看他还有什么脸用箭。”
萱娇忧郁道：“你的玄功没有恢复，小心他回来找你。”
我道：“只要我找到彩蝶、雁妮，无羿神再来找我，那是他找死。”
萱娇身躯明显一颤，发现我注意她，忙掩饰道：“提到她们姐妹俩，我心里就难过。”
我不禁想起一些事，漫不经心地道：“阿妈，我问过雁父伯，也问过雁地，他们都不知道彩蝶、雁妮的生辰八字。”
萱娇道：“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彩蝶还是在一次战事中生的，我们根本没有心情注意这些。”
我道：“要是有她们的生辰八字，我就能够找到她们。”
萱娇忙道：“没人知道，连她们自己都不知道。”
我道：“阿妈，你知道呀。”
萱娇眼中闪过不安，道：“我……我也忘了。”
我望向远方的天际，似乎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淡淡地道：“阿妈，你是不是不愿意我跟彩异、雁妮在一起？”
萱娇慌乱道：“没……没有。”
看她的神态，我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我没有喜悦，而是感到心痛，心情低劣到了极点，沉重地道：“我们是生死交情，我从内心把你视作亲人。”
萱娇虚弱地道：“灿儿，你为什么说这些？”
我道：“小白说能占卜，找出她们的下落，你报出她们的生辰八字，现在又说不记得，这前后矛盾，说明你根本不想我找到她们。”
萱娇道：“灿儿，你不能仅凭这点，就说我阻止你找到她们。”
我道：“我勘查过现场，早就看出守护在外面的几个老人身怀绝技，今天忠伯已经表现给我们看了，以他们的身手，不可能有人能瞒过他们的眼睛，掳走彩蝶、雁妮，种种迹象表明，是她们自愿离开。”
萱娇无力地道：“这跟我隐瞒你有何关系？”
我道：“我本来也希望她们是离家出走，去投奔我，可是今天听了萱长老的话，我才明白你们是愿意跟阳夷结盟，你们反对的是她们比武招亲，而不是她们娶给阳夷少主。”
萱娇面容苍白，颤声道：“灿儿，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怪我。”
我深深吸一口气，道：“我一直怀疑这件事，这几天夜夜都在做梦，总是不敢相信。”
萱娇叹了一声，道：“这不是一个人的决定，萱鸿也没有这个权利，这是经过家族长老会集体研究，还有部分族中长老表态，牺牲个人利益，维护整体利益，这是大荒生存的原则，大家是为整个部族考虑，不涉及到个人恩怨。”
我道：“我不介入你们之间的纷争，告诉我彩蝶、雁妮在哪里，我带她们走。”
萱娇望向我，脸上流露哀伤的神情，道：“我已在先祖列位前立下了毒咒，不能违背。”
大荒人崇尚武力，也就敬畏鬼神，非常重视誓咒，特别是郑重立下的誓咒，一定会誓死遵守，往往有些违背誓咒的人，事后遭了咒语，毒誓真实地应验，这样越传越神，使得大部分人都相信誓咒。萱娇在祖先列位前立下毒誓，自然不敢违背，我有些失望，想了一下，道：“阿妈，你不要回答，只要点点头，回答我几个疑问，这应该不算违背誓咒吧。”
萱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道：“彩蝶、雁妮并没有离开白夷族，她们藏在萱家。”
萱娇迟疑片刻，微微点头。
我心中狂喜，面上极力保持镇定，不动声色道：“萱家不可能都齐心，也可能有族王安排的人。”
萱娇惊讶望着我，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
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道：“她们一定要住在隐蔽的地方，或是外人不能进入的禁地。萱家有隐蔽的地方吗？”
萱娇摇了摇头。我立即道：“她们应该藏身在萱家禁地。萱家有几处禁地是什么呢？一处？二处？三处……”
说到第三处，萱娇点了点头。我心情激动，继续道：“祖先列位应该是禁地，长老议事处也应该是禁地，前者不能住人，后者能住人吗？”
萱娇张大小嘴，被我的精准分析惊呆了，眼中露出痴迷的神情。我扬扬得意，这是我观察天上北斗七星后悟出的超凡智慧，今日牛刀小试就震住了她，我不禁得意忘形，道：“长老议事处也不能住人，那就是在第三处禁地了，快告诉我，这个地方在什么位置？”
萱娇突然双手捂脸，痛苦地道：“别说了，我不能说。”
我怔住，发现她脸埋在手里，肩头耸动，发出轻微的抽泣。我心里一阵测然，不由伸手轻拍她的肩，道：“阿妈，别伤心，你没有违背誓咒，我也不会伤害萱家人。”
过了一会儿，萱娇止住哭泣，抬起头，轻声道：“我不是害怕违背誓咒，是担心中天不会原谅我。”
我微微摇头道：“没有人会知道。”
萱娇无助地望着我，道：“就是眼前发生的事，他都不会原谅。”
我沉吟道：“每个人立场不同，萱长老临场退缩，却没有出兵叛乱，白夷族的敌人是钟无穷、本础等人，而不是自相残杀。”
萱娇轻叹道：“唉，他要是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我道：“族王是有智慧的人，从他事先的布置来看，他的考虑极为周全，相信处理萱家这件事，他不会草率行事。”
萱娇道：“还是不说这些了，灿儿，来，我助你疗伤。”
说着，轻执我手。
我感到心中涌动一股暖流，不禁想到流落界天部落疗伤时的情景，这生死相依的情景，已深深植进我心底，教我难以忘去。两人目光相对，双手相抵，都从对方清澈的眼眸中读出信任，都从对方的手心传出玄劲气流，一股阴劲顺着经脉涌向我周身，我体内劲气澎湃，内力在阴柔的寒丝破催动下，开始复苏。
这是一片荒壁，四周杂草丛生，左侧是万丈崖壁。我和萱娇背壁而坐，两人双掌相抵，借她阴柔玄功的引导，我渐渐聚集劲力，劲走大小周天，神识变得清晰起来，周围的一切尽收眼中，任何轻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我的耳朵。中途雁地来到附近，看样子他在寻找我们，当看到我和萱娇抵掌面对面相坐，雁地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犹豫半晌，他转身离开，没有多久带了两名护卫，向他们吩咐什么，两名护卫潜伏到草丛，守候在附近。
看到这个情形，我颇为感动，雁地发现我和萱娇单独相处，没有怀疑我们有私情，反而派人守护，这份信任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我不再忧虑有人打扰，立即收敛心神，全力内视体内经脉，逐渐进入虚无状态，心神在大自然的气流中飘浮、游荡……
黑夜在寂静中过去，一缕阳光照在我们的脸上。我睁开眼睛，看到萱娇清澈的眼睛正含笑注视，我歉然道：“你坐了一夜。”
萱娇关切地道：“怎么样？是否恢复了？”
我摇头道：“伤势快好了，只是异能仍被封锁。”
萱娇急道：“这该怎么办？”
我道：“只要找到彩蝶、雁妮，就能恢复异能。”
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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