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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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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师不论在讲台上还是在厕所便槽前,总是踌躇满志的样子,他自认为课上得好,不是很在乎同学们在课上的小动作,完全大局在握的样子。但是他还是被凯子旁若无人的睡觉姿态给激怒了,他忍不住道:“那个同学,长头发的,你醒醒。”我推了推凯子,凯子不情愿醒来,把头换个姿势,要继续睡。我把他拍醒,道:“老师发怒了,你还是回去睡吧。”凯子不情愿地起来,低着头从教室后门出去了。王老师道:“睡这么长的觉,简直是侮辱我。以后想睡觉的,回去睡,我是不会强迫你们上课的。”他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我们都很钦佩。确实,他从来不点名。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08。把金庸存进银行吃利息
小便在获得这个清澈的绰号之前,有一个在宿舍内部流传已久的绰号,叫梁档。我们大一在北校,当时文史哲三个系的新生全扎那儿,但凡在食堂、图书馆里看到一些漂亮的有特点的女生或者腻歪的一对,都会拿回来打听。这时候就是小便发挥特长的时候了,但凡我们提及一个女生的名字,小便就会把女生的姓名、系别、年龄、籍贯、恋否等资料脱口而出。同样道理,我们想打听某个女生,他绝对是一本活档案。他姓梁,我们把他粗俗的原名忘记了,亲切地称他梁档,并对他超群的记忆力赞不绝口。后来他虽然获得小便的称号,但谁也没忘记梁档。
“我要查左堤的资料。”凯子道。
“女,中文一班,1975年生,籍贯四川乐山,长得不错,住在西南楼422。”小便条件反射道。
“在校生活作息习惯?”
“一般在新二食堂打饭,晚上在教七晚自习,周末晚上会在文学阅览室,从不旷课。”
“男女关系方面?”
“高中时有过一次初恋,现在已经彻底断了。大学还未有恋爱史,但已经出现有一个以上喜欢她的男生。”
“谁呀都是?”
“以下是收费内容。”
“滚。”
凯子跟我们混得很熟了,熟到可以用粗话打交道了,粗的程度与熟的程度成正比。
“你对她有意思?”小便怀着戒备心问道。
对于窝边草,兔子们一向警觉得很。
“你觉得呢?”凯子反问道。
“反正,现在有热闹可看了。”小便熟知一切的信息,说的话有据可循。我觉得凯子为我找女朋友,多半是出于无聊。那段时间他无所适从,表面上一切尽在掌握,实际上我理解他的空虚。空虚了会发疯,而治疗的根本就是找个事做。我对这个事有点反感,虽然我自己不敢表白,但还不至于找人帮忙。换成别人,我都会认为这是对我的侮辱,但他是凯子,那就算了,对一个被开除的肄业生,你必须体谅。
凯子坐在教七梯形教室里,在明晃晃的灯光下,他的面前摆着一本武侠小说,那是他顺手从大便床上带出来的。几分钟之前,他刚走进教室,在稀稀拉拉分布的学生中准确地认出左堤。他走到左堤身边,道:“哇,你怎么在这里,越发漂亮了。”左堤很奇怪地看着他。他不慌不忙按部就班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过你真的很像她。对了,这边有人坐吗?”左堤很尴尬地摇了摇头,他毫不犹豫坐在旁边,边跟左堤道歉边厚着脸皮搭讪。左堤也许对他的赞扬颇有好感,接受了他的搭讪。这是他们交往的最初一步。同时左堤看到这个带着一本金庸小说来晚自习的人,也颇为好奇,又被他的亲和力感染,这种好奇使得凯子可以展开多种话题,在教室里跟左堤窃窃私语。这种局面只有天才才能开创出来。
虽然整个晚上,凯子都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他回来后第一步还是向我邀功。他自信满满地表示,帮我泡这种女孩子比帮我泡方便面更加容易,然后他轻车熟路地从我褥子底下取了菜票,到一楼老太太那里去买烟了。
凯子由于过于兴奋,把金庸的小说落在教室里了,这可把大便气坏了。把神圣的偶像的著作到处乱丢,实在太不像话了,熄灯睡觉了大便嘴里还喋喋不休,他早就烦凯子这个外来客了,现在恨不得把凯子跟垃圾一样倒出去。
“金庸的小说我中学就全看完了,倒背如流,你有什么不懂就问我,别为一本书磨磨叽叽的。”凯子被唠叨急了,反驳道。
这下可是在油锅里溅了一滴水,大便跳起来,道:“嘿,还没人敢在我面前敢称金庸的专家。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能回答,我倒可以不追究你书的事。”
这点大便倒不是吹牛,他是金庸的专家,平时看金庸的小说,只是温故而知新,复习功课而已。
没想到凯子倒不怵,道:“你要是考我,就考对了,我曾经参加金庸小说知识竞赛,奖励过我一个尿盆,还在家搁着呢。”
大便在黑暗中坐了起来,道:“听好了,降龙十八掌第一招式是?”
“飞龙在天。”凯子毫不犹豫答道。
“哪种武功可破蛤蟆功?”
“一阳指。”
大伙纷纷鼓掌。大便恼怒道:“鼓什么掌,这是最基本的问题,三岁小孩都会回答。”
众人怂恿道:“搞一道难的。”
大便冥想片刻,果然挤出一道难题,问道:“童姥练死神功,需行功几天才能恢复原状?”
大伙奇道:“这道题变态,比考历史还变态。”
凯子略作沉吟,道:“四天。”
大便无言,证明凯子的答案是正确的。这下我才知道凯子是个奇人。
“天龙八部中虚竹是少林寺第几代弟子?”大便冷冷问道。
“三十七代。”
“根据金庸小说,西施为什么喜欢捧心?”
“曾被竹剑刺伤。”
看到凯子对答如流,像复习过功课一样,大便知道一时难以把他考倒,道:“你考我吧。”
“没问题,先来个简单的,打狗棒最后一招是什么?”凯子试探问道。
“天下无狗。你别来这么简单的,来有难度的。”
凯子想了想:“郭靖擒拿裘千丈,抓住他的什么穴?”
“天突穴。”
“韦小宝刚出场时几岁?”
“十二岁。”
凯子道:“这些基础题估计都考不倒你,我说个金庸小说的漏洞,看看你能不能找出来。《笑傲江湖》第二回写道:那农妇从屋中出来,拿着四根煮熟的玉米,交到他手里。这句话的漏洞在哪里?”
大便沉吟不语。我们想了想,这是平常的一句话,怎么会有漏洞呢?
“没有漏洞。”大便自信道。
“告诉你,玉米原产美洲,1494年哥伦布从美洲回来后才传入欧洲,辗转传入中国的时间最早估计也在16世纪中期,现在最早的记载是明嘉靖三十九年即1560年甘肃《平凉府志》,当时叫番麦。如果林平之真的能在福建内地山区吃到‘煮熟的玉米棒子’,那估计最早也应该在1577年,因为福建这一年开始种植玉米了。而《笑傲江湖》的背景不太可能是明朝。”
“但是《笑傲江湖》的背景是很模糊的,并没有特指哪个朝代,这就是金庸的高明之处,不让你们这些好事者找到把柄。”大便辩驳道。
“看来不说一个心服口服的,你是不服气了。《神雕侠侣》第六回:杨过自幼闯荡江湖,找东西吃的本事着实了得,四下张望,见西边山坡上长着一大片玉米,于是过去摘了五根棒子。玉米尚未成熟,但已可食得。杨过是在宋代,这逃不过去吧,等他要在陕西的山坡上找到一块玉米地,非要等三四百年才有可能。”凯子分析道。
在铁证如山面前,大便道:“荒唐荒唐,研究这些无聊的东西,败坏金庸名声。不论你怎么诋毁他,他终究是个文学大师,在排行榜上坐了第三的位置。”
教我们当代文学的李向阳博士,很有激情,年轻有为,比我们大十来岁,貌似一个大学生,跟我们颇有共同语言。但是在评职称的问题上,他很失败,一是资格比他老大没评上副教授的老师还有一拨,总拦在他前面;二呢,大概是学术专著没有别人的厚。但他自认为才气逼人,所以总是怀才不遇的样子。后来他灵机一动,不准备在学术专著的厚度上跟人比拼了,来一招新的,他搞了个当代文学大师的排行榜,把鲁迅、沈从文、金庸放在前三位。这个排行榜在报纸上发出来后,炸了锅了,李向阳博士跟着排行榜出了名。他原来以为出名以后会在评职称上有好处,但这种暴得的名气对职称体制毫无冲击力,反而得了哗众取宠的浮躁的印象。李向阳虽然没能靠金庸在职称上捞到一点好处,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搞不务正业的学术,抱住金庸这棵大树,成为所谓的金学专家,吃金庸,喝金庸,把金庸存进银行吃利息,这是后话。
大便对李向阳博士非常推崇,认为他对当代的文学秩序做了颠覆性的探索,爱屋及乌,于是,李向阳也成为他的偶像。
凯子对大便的理论却不屑一顾,反驳道:“金庸怎么着也不能算文学大师,武侠小说是不入流的东西。”
大便对所有金庸的反对者采用的态度,都是一个字:灭。大便道:“武侠小说不入流,这是腐朽的看法。不入流的东西为什么这么多人看,为什么这么多人如痴如醉?中国当代文学作家塑造的鲜明人物,加起来也不如金庸的小说里多。”
这个问题,在中文系中曾经有过热烈的讨论,褒贬参半,大便是褒派的领袖。
凯子道:“说那么多没用,我就说一点,为什么武侠小说是低等艺术?因为它的逻辑是没有逻辑,一个人要死要活,武功谁强谁弱,全都作者说了算。比如说一个人掉下悬崖以后,如果以后情节中还有用,就让这个人复活;没用,他就死了。所以说它没有现实逻辑,没有现实逻辑撑着,那就肯定不是东西。现实主义的小说,都是硬碰硬的逻辑,没搞清楚就是硬伤,这个玩得好,才是真正的文学,真正的文学大师怎么可能像金庸一样多产呢?你要把金庸抬得太高,以后他会摔得很惨的。”
大便“咚”的一声,从上铺跳了下来,恶狠狠地站在凯子床边,又怒又急道:“你给我出去!”
凯子愣住了。我生怕大便操起桌上的玻璃瓶砸凯子,赶紧一个懒驴打滚翻下来,拦在他们中间道:“别介呀,学术争论,动什么手呀!”
大便面红耳赤道:“他那是学术争论吗?他那是侮辱,别人能侮辱,金庸能侮辱吗?”
凯子明白了大便的意图后,不甘示弱地站起来道:“你是想动手吗?”他倒来劲儿了,伸手推了大便一下。两人就像两只狗被中间的一根骨头激怒了,齐齐向我咬来。我身上同时挨了他们两下,我也生气了,钻到桌子底下,以便让他们毫无障碍地一试高低。也许是地方太狭窄了,也许是他们的武学造诣实在太低,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抱在一起,看上去根本不像打架。只有偶尔腾出手来抽打对方时,你才知道他们关系没有那么密切。床上的其他人叫道:“拦住拦住,别打了。”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起来劝架的意思,反而睁着期待的眼睛观察进展。我觉得这样下去也没多大的看头,再次冒着挨打的危险,插进去把两只貌似交配的狗分开,他们还骂骂咧咧的,一点儿也没感谢我的意思。
我怕凯子的嚣张会引来公愤,如果这儿不让住,他可就要去住地下通道了。我谴责道:“凯子,你要是这么闹下去,大家都不让你住这儿了。”
凯子道:“越不让,我还就越要住下去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只要跟系里说一下,保证你滚出去。”大便恐吓道。
我打圆场道:“大便,你们两个是金庸的专家,本来是一个集团的,都闹成这样,金庸老先生知道了,也是不允许的。”
大便骂骂咧咧道:“谁跟他一个集团,躲都来不及呢。”
大伙看了这架也闹不下去,即便闹下去也没什么好看了,都道:“行了行了,睡觉睡觉。”
09。他俩在谈情说爱,实际的男主角却是我
在中学时就有传说,说我们考上大学,基本上就结束了你死我活的竞争成绩的生活,大学的任务主要是谈恋爱。这个恋爱在我们心目中是朦胧的浪漫的意味,事实上是爱情小说中的一种氛围。特别是中文系,恋爱比每一门功课都热门。这个消息让我很振奋,我摩拳擦掌地死记硬背一些东西,像个愣头青一样窜过高考的独木桥,进入了中文系,并且带着很乐观的态度向一个女孩子表达了恋爱的想法,但遭到沉重打击。于是,我对高中的传说产生了怀疑。
为了搞清楚恋爱生活在校园生活中的比例,我进行了一次田野调查。我在夜晚时分走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在五四纪念碑的小花园发现七对抱头乱啃的情侣,操场中间五对,看台上一对,各种林荫小道总计十八对,每间晚自习的教室里平均两对,英东楼那些常年不开的小门洞里有六对。其中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对,是趴在操场的正中心,我觉得那简直是仪式。最令我走眼的一对,就是坐在教七的凯子和左堤,我仔细一想,才知道凯子是为我谈恋爱的。
凯子认为,他已经把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我可以亲自动手了。但我对凯子的话总是抱有怀疑,比如他被学校开除了,往往会说成他把学校开除了;比如他被女朋友甩了,又会说成他不想连累女朋友。所以当他说,我已经帮你搞定了,我只能当成反义来理解。
“你说搞定是什么意思嘛?”
“就是我已经跟她说了,你很喜欢她。”
“她呢,接受吗?”
“蠢驴,她难道非要说出来,那不是很贱吗?”
“那她就是没有说了。”
“不用说,这玩意儿一说,那还有意思吗?又不是做买卖。”
“她什么都没说,又怎么能说搞定呢?”
“凭我感觉嘛。剩下的事要你自己动手了。”
我什么都可以相信,就是不能相信凯子的感觉。他太自信了,感觉世事全然掌握,实际一盘散沙。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怕遭到拒绝。没有拒绝,我还有希望,一拒绝,我就失去。我根本没有穷追猛打的勇气。
“一点儿把握都没有,我是不会动手的。”我坚决道。
凯子以为这样就替我干了一件好事,我就受了他的恩,他就可以整天以恩人自居,要什么就什么。我打破他的如意算盘。
“难道非要把她扔到你床上才肯动手吗?”凯子愤怒道。
“那倒不必,至少我要知道她的意见,才能出手。”
“泡妞没见过你这么怂的。”
“我承认我怂,我不怂你还来掺乎干吗!你既然帮忙也不帮到底,你就说某某人很喜欢你,任务就完成了,这种含金量巨低的工作谁不会干?你要让她也喜欢我,至少对我有好感。”
“这个比较容易,明天我再跟她吹吹你。不过你有什么值得吹的?除了胆子小,好像没有什么可摆上台面的,你自己说说嘛。”
“我怎么好意思吹我自己呢?我的优点很多,但要独具慧眼才能看出来。”
“慧眼?我的眼睛够慧了,怎么没看出来?这么着吧,你全身上下就一个特长,会写诗,这几天你就写几首情诗,比我废什么话都强,我告诉你,女孩子最鸟这个。”
“你不是说我写得嫩吗?模仿海子。”
“这还就这么对了,你那水平,那情怀,就适合写情诗,其他玩不转。”
“情诗,多肉麻,要不你替我写得了。”
“实话告诉你,我只欣赏诗,自己不写,你既然喜欢她,就能够有感而发,情诗加上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指定往你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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