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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拾下堂夫-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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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妈妈这样一说,我确实是很可恶!”乔书杰顺手又把茶放到了一边,然后撑起了脑门,一脸的痛苦样。

看到这样的乔书杰福贵嫂心里也着实难过,忙又来劝:“二爷也不必这般着难,要我看二奶奶也是一个明白人,只是现在还有些拐不过弯儿来。时间长了,便就好了。”

“妈妈戳了我一刀子,见着我难受了又来宽我的心?”乔书杰听了抬起头,苦笑着望着福贵嫂。

“那可不是!”福贵嫂矢口否认,见乔书杰不信又说:“二爷可以想想,二奶奶如真的对你没有一丝旧情,或者是没有一丝丝的牵挂,依着她现在的靠山,何需还让人把小公子抱来跟你相处?”

如此说来乔书杰倒真是宽慰不少,眼睛里满是期望:“妈妈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我想不明白一件事。要我说做为一个男人,该做的也做了,为何还是不见她一丝软化呢?就拿昨天来说,我欢欢喜地去陈家见孩子,进了二门,她就抱着孩子在厅里玩呢,见着我来了,扭头就走。我……,她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啊?”

“这我可猜不透了!”福贵嫂心说,就是猜得透我也不敢说啊!

听得福贵嫂这样说乔书杰又蔫了,摇了摇说:“我饿了,去把吃的给我拿来吧。”

福贵嫂一听忙应,瞧了瞧乔书杰又说:“二爷也不必急,毕竟有那么多的事,少说也得让二奶奶松快松快。如今又是得了休书的,许是二奶奶只知你的心,却不知道家里的老爷、太太的心所以才跟你拉开距离的呢?”

“没有的事!”乔书杰摆了摆手,说:“你是不知道,当初她拿走的不是什么休书!而且休妻哪里是那般简单的事,岂是一张纸就能断清的?我知道,爹娘也知道,陈家人也是清楚的,想必你们二奶奶也是明白。她这是在故意折磨我!”

“如此说来倒也无事,二爷您既是放不下二奶奶,那就委屈委屈吧。让她折磨够了,自是要回来的!”听得乔书杰一说,福贵嫂倒是笑了,说完便转身出去,给乔书杰拿早饭。到了厨房将乔书杰刚才的话跟福贵学了一遍,笑着:“我看二爷倒是可怜得紧。”

“这些事咱们私下里说说就行,你怎么还在二爷跟前扳扯?要是以后好了且好,要是不好了,且有你的埋怨!”福贵一听自己女人掺和主人家的事,便有些不高兴了,脸一沉将福贵嫂好一通训。

福贵嫂瘪瘪嘴,说:“又不是我要说的,是二爷非得问。我也是心疼他才跟他说这些的,我又不是爱挑是非的人,又没有说别的什么,你恼我做甚!”见得福贵还唬着脸,福贵嫂嘿嘿一笑,说:“刚才二爷问我,二奶奶为何这般别扭,既是有心又不回来。我当时差点儿没有忍住,就说了心里话。好在被你骂怕了,给忍住了?”

“什么心里话?”福贵倒是想知道福贵嫂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能什么!”福贵嫂朝门外看了看,悄声地跟福贵说:“二奶奶这么别扭,还不是因为家里头的那位儿!你说二奶奶为什么走?真是容不下那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给你说,是因为二奶奶知道,当年她滑胎的事跟那位有关?这几年为了不能生养,二奶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啊?能跟她同一屋檐下过?二奶奶那般要强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这个!”

“你这话咱们说一说就成了,可不能在别人跟前说啊!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福贵一听是这话,忙警告自家女人。

“当我是傻子呢,还须得你来多嘴提醒,我要说刚才就说了。”福贵嫂斜了福贵一眼,觉得福贵太把自己看得低了。

说话间早膳备妥了,福贵嫂让福贵端上装饭的瓮,自己端上装有小菜的托盘就上了正房,见乔书杰缩在大椅里看书,便笑着说:“二爷可真用功啊!”

“闲着也是闲着,也就是拿来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乔书杰说着就从圈椅里出来,闻着了饭香忙将桌子上的杂物拨开,然后帮着福贵两口子摆桌。

135、第 135 章:乔书杰的病因

因着现在人少,且乔书杰不习惯太冷清,所以福贵两口子这些日子以来都应乔书杰的要求与乔书杰共桌用饭。吃了饭福贵见乔书杰脸色还是不大好,便说去请个大夫,乔书杰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说:“去大三桥子‘暮色堂’请郎中。”

如今他们可是住在“佑神观”一带,京城的最南端,而大三桥子可是在西北角,这可是一段儿不近的路程!福贵两口实在是有些怀疑,乔书杰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二爷,咱们家旁边就有医馆,为什么非得去那里找啊?”

“我信是过那里的郎中!”乔书杰眼皮子都没有抬下,说道。

听得乔书杰这样一说,福贵两口子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领命去大三桥子。

依着乔书杰的意思,福贵驾着车去大三桥子,等他走到那里已经快晌午了,进门去请坐堂的郎中,出来的伙计却说郎中出诊去了,要晌午后才回来。福贵没有办法,给伙计塞了钱问清了郎中出诊的地方,自己驾着车去迎。顺着那伙计指的路线,福贵驾着马车从大三桥子直到了西大街南,在一个深巷子里找到了那位坐堂郎中!

“田先生?”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位郎中,福贵的下巴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见着福贵田桑谷倒是一点儿也诧异,平平淡淡地看了福贵一眼,就问:“找到这儿来了?”

福贵一怔,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说:“二爷从昨天晚上回去就不好,今天早上我们说去请郎中,他点名要大三桥子‘暮色堂’的坐堂郎中。我倒没有想到那郎中是田先生您!”

“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伤春悲伤时多喝了几杯而已!你让福贵嫂把我以前给他配的‘保肝清神汤’煎了,服上,再睡上一觉就好。还须得劳你大冷的天跑这么远?”田桑谷听得后面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病患的闺女捧着半袋子米过来,田桑谷瞥了一眼那米袋,皱着眉头说:“把米拿回去,给你爹说,今天我遇着了大主户,你们的诊金和药钱都不收了!”

小丫头一听高兴坏了,咯咯一笑,就将米袋反手塞回到门里,冲着田桑谷连连万福:“谢先生大恩大德了!”

田桑谷摆了摆手,冲福贵说:“看到没?他们家的诊金和药钱都得你们一起出!”

福贵哈哈一笑,伸手接过田桑谷的药箱说道:“先生说这些做什么?你跟二爷是什么关系!”

田桑谷装着恼怒地哼哼了两声,倒也上了马车,觉得天气还好便将马车帘子掀开,自己抱着手炉坐在门口,与福贵说话:“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听得田桑谷问,福贵忙把乔书杰昨天晚上晕在浴桶里的事跟田桑谷说了,最后叹道:“可将我们吓坏了,你当时是没有瞧见二爷那时的样子!”

田桑谷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仔细地听着,等福贵说完想了想,说:“他这是陈气胡结于心,加上骤冷骤热所至!幸得你们发现及时,要是晚了可真麻烦!”说罢又问福贵:“你们二奶奶如今还没有回去?”

“要回去了二爷也不会这样了!”福贵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笑道:“这两个就是一对冤家,不闹够不打够,总是结果不了的!”

听着福贵说着田桑谷又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早就跟他说了,装聋作哑不是长久之计,明知是自己离不开的人,却又不注意!”

“可不是,先生这次可得好好劝劝二爷!”福贵心道如今田桑谷在京城倒是让他省了一些心,乔书杰有什么事也好找他出气。

田桑谷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车帘子。

马车轮子在雪地上轧出深深的印迹,那印迹一路延伸直到乔书杰家的门口。

“二爷,田先生来了!”福贵把马车从侧门儿直接赶进了后院,然后领着田桑谷进了二院,人还未到屋里便先出了声儿。

福贵话刚落下福贵嫂就从里面出来,先跟二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再跟田桑谷请安,罢了才说:“你一走,二你就打起了摆子,到这会儿还抖着呢。”

“我进去看看,你们去准备些热水!”田桑谷一听就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见珠帘、纱缦背后抖动的被子。田桑谷不敢大意,忙奔了过去,隔着被子拍拍乔书杰喊道:“书杰?”

乔书杰听得田桑谷叫,忙出声:“我止不住,你快给我扎扎!”

自小的时候乔书杰就有打摆子的毛病,一直都是张老头和田桑谷给治,早是习惯了治疗的步骤。

听得乔书杰还能应声田桑谷松了一口气,将药箱放下,然后把被角掀起一些,再把乔书杰僵直的手臂拖出来,摸了一会儿脉后,又检查了一下乔书杰的面色和眼色及口腔后,才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各处穴位扎了几针。

渐渐地乔书杰抖得没有那么厉害了,直咳了起来,田桑谷忙把他扶起来,然后在背上拍了好几巴掌。

“咳,咳!”乔书杰猛咳了两声,一索又黄又粘的黄痰吐了出来,他这才消停了。虚弱地看了田桑谷一眼,苦笑道:“让师兄笑话了!”

田桑谷把银钱收回到箱里,然后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来,倒了一些水在手上,揭开乔书杰的衣领,在他的胸前搓揉着,说:“什么事能把你堵成这个样子?”

“别提了!”乔书杰皱眉头长叹一声,说:“我现在,可说是天底下最窝囊的人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田桑谷将在乔书杰胸口处搓揉的手拿了出来,然后又倒了一些药水在手指上,站起来把乔书杰扶在自己身上靠着,替乔书杰揉起了太阳穴。

面对田桑谷,乔书杰有一种说不出的亲,他向来有事也不背着田桑谷,加上自己实在堵得慌也就跟田桑谷说了:“我问你,如果你有儿子,可却听见他叫别人爹,你会怎么样?”

田桑谷手上一顿,低头看着乔书杰,笑了,说:“不会这么惨吧?”

乔书杰翻了一下眼皮,又闭上了眼睛,苦笑着说:“要不是这么惨,我岂能堵成这样?”

“叫谁了?”田桑谷倒是对被乔书杰的儿子喊爹的人比较感兴趣!

“一个王爷!”乔书杰说着就咬起牙来:“就一衣冠禽兽,凭什么要我儿子叫他爹?”

“小孩子嘛,他懂什么啊!”田桑谷说着放开乔书杰,一边洗手一边跟乔书杰说:“按日推算,那孩子也不过六七个月吧?哪懂得叫什么人,也就是呓呓啊啊地呓语罢了!”

对田桑谷说的这个乔书杰也认同,但是他还是不能接受,气呼呼地说道:“那也叫了!叫了我心里就堵。”

乔书杰表面上看起来豁达得很,可若是轴起来却也是吓人,田桑谷怕他真认了真郁结更深伤了身体,忙劝:“你不常跟孩子在一起,孩子对你生疏也是在所难免。不如找机会跟陈家人说说,让你跟孩子多亲近亲近,孩子自然也不会乱叫别人了。”

“我倒想!”乔书杰哼哼了两声,想着点儿那个样子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

这种事田桑谷就算跟乔书杰亲近一些也是不能多说的,见把自己该说的话说了,便说:“你既是打定主意要取功名,你就少想些别的事,好好地做学问。等在京城真正落了脚,再跟他们母子慢慢慢慢磨也是有时间。”

田桑谷的这话让乔书杰听了倒是受用,连连点头。

说话间福贵两口子就说水好了,田桑谷让他们摆个大深木桶进来,然后从自己的药箱里倒了些药进去,把热水掺上就让乔书杰泡脚。

乔书杰将脚放到桶里,那气嗝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好一阵子屋子里都响着的是他打嗝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福贵和福贵嫂都躲在墙角抹眼泪,心道乔书杰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行,我看不下去了,我要去找奶奶好好说道说道。”福贵嫂忍不住了,扯掉自己身上的围裙,拔腿就跑,福贵想拦都来不及。

福贵嫂气冲冲地出了门,正好碰见一辆板车从自己面前走过,她忙叫住:“拉车的!”

“大嫂有什么事?”拉车的是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憨厚样。

“我给你五十文,你把我拉到相国寺的定北侯府可好?”福贵嫂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二十文钱,递给那板车师傅说:“这二十文先给你,等到了再给你三十文。”

在平日二十文钱就够这车把式跑半天的了,从佑神观到大相国寺也就三五里的路程,不出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就能得五十文,车把式哪里还能不干的?满心欢喜地把自己身上的羊皮夹子脱下来,折折叠叠一番,放在了车板上,笑着对福贵嫂说:“到了您再给我十文就够了,若是可怜我天冷天还拉着你跑就再给我三五文,让我买碗热酒喝就成!”

“你这人倒不贪!”福贵嫂听这车把式这么一通,心头的火气倒是小了一些。

爬上车,车把式打着毛驴儿,把车驾得稳稳的,也就两刻钟就到了陈家门口,福贵嫂到底还是把那三十文给了车把式,车把式好一通地千恩万谢。福贵嫂见他老实得可爱,便跟他说:“要不你到我们来赶车吧,一个月要多少的工钱?”

一般情况下,在主人家赶车是管吃管住的,工钱自然是要少一些,车把式笑了笑说:“我还要养家呢,住到主家领的钱少,养不活一大家子。”

听得车把式这样说福贵嫂也很理解,点了点头说:“如此也不勉强,我有活儿的时候就去找你。”然后又确定了一下车把式的住处这才让车把式先走,等车把式走了,她便去敲门家的门。

因着府里交待,陈家的大门这段时间都是关着的,福贵嫂敲门那大门边上的小门儿才开。门房不认得福贵嫂,便是一怔,问道:“你找谁?”

“我找我们家的二奶奶!”福贵气望着那深不见头的大宅院,心头莫明的不舒服,气烘烘的。

这事早在前些时候就发生过,门房早已经习惯,也不怒,只是将福贵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说了一句:“走错门了!”说着就要去关门。

来都来了,火也发了,福贵嫂岂会让他就这么把门关上,蹭地一下就跳了过来,然后两手顶上,一推一送,那房门竟让她给推搡到了地上。福贵嫂推开门,看都不看他就进了里,然后直直地往里走去。

门房一见这还得了,忙来拦她:“这是定北侯府,你乱闯什么?”

福贵嫂眼睛一瞪,双手一叉腰,吼道:“不是定北侯府我还不闯了呢!起开!”

那门房见福贵嫂耍了泼也不再客气,扯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拖:“你出去!”

“真是高门大宅富贵人家啊,连下人也这么大的脾气!”福贵嫂到底是女人家,让这门房架着,也使不出多的力气,只得朝天喊了起来。

“吵什么吵?”一声厉吼从墙脚传来,不一会儿陈大一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

看见陈大福贵嫂与门房就像见了救星一般,齐齐地都向他求助,且又彼此指责着。

陈大非常冷静地听着他们说完,示意门房起开,然后看着福贵嫂说:“原来老嫂子!你这样子可让我差点儿认不出来!”

面对陈在的冷嘲热讽,福贵嫂也不是没有准备,冷冷一哼,反讥回去:“谁叫你们陈家门槛儿太高呢!”

听得福贵嫂这样说,陈大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老嫂子所为何来我知道,只是我却不能放你进去!”

“为什么?”福贵嫂一听就急了,扑嗵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求起陈大来:“大兄弟,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着我们二奶奶,你就行行好放我进去吧!”

“老嫂子,你回吧,今天你是见不着小姐了!”陈大拉福贵嫂不起,只得说:“小姐一大早就被叫进宫了,说是得晚上天黑了才能回来呢!现在家里头都没有一个主子,你闹也不是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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