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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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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四野苍茫,虽无百官朝贺,亦无万民敬仰,可是漫天飞雪便是上天的盛典,满目银白皆是山川的庆贺。

他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来,虽素衣淡妆,却胜过凤披霞冠。

她那么美,风华倾世,任是狂风肆虐亦无法折损她的颜色;她那么夺目,秀色空绝,任是暴雪缤纷亦无法遮掩她的身姿。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任飞雪点入冰眸,却于心中涌起压抑了太久的爱恋,曾经的花前月下,曾经的刻骨相思,如暴涨的潮水,如滔天的巨浪,顷刻淹没了他。

锦翎,你还记得吗?当年在风华江边的山上,你望着飞回帝京的追鸟,对我说:“忽然有点想看到你站在太极殿丹陛上的样子……”

而今,我终于站在了这至高无上之地,可是你……

锦翎,若以这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如何?

若说趁她病重之际所讲的那些话只是想倾吐多年的悔恨与思念,只是想多与她厮磨片刻,而今却是想要真真实实的拥有她,实现他对她许下的千古承诺。

若说在此之前,他尚不知自己因何要站在这里……他还安慰自己说,不过是尽地主之谊,迎接她的回归,那么现在,他终于明白心之所向,就像这漫天飞雪,虽看似无可归依,然而终是要投向大地的怀抱。

漂泊了多年的心,即便掌攥天下亦无法安定的心此刻终于回到它应在的位置,开始沉稳的跳动。

他终于望向她的眼睛,然而……是飞雪迷了她的神色吗?为什么他看不清她的目光?

她好像在看着他,却又好像越过他望向别的地方,亦或者,站在这里的并不是他,只是多年的思念凝聚的魂魄,就像狂风般没有方向,就像这飞雪般无所归依。

在某一瞬,就在她擦身而过的一瞬,他感到他的手已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攥住了她的腕子。

然而……终是没有。

他依然负手而立,隐在敞袖中的拳缓缓攥紧,他已听到骨骼在轻微碎响。

她终是站住脚步,就在与他错过一个身位之处。

他们背对背的立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风卷了另一缕风,嘶吼的裹缠着。

不敢回头,连眸子亦不敢转动半分,却是将那纤柔的身影牢牢锁在心中。

锦翎,你是否……也在看着我……

良久……

他听到风撕碎了她的轻语,将它们连同雪片送到他的耳边。

他一怔……

猛然回头,看向她……

这是一条阴暗的地道,苏锦翎并不感到陌生,因为早在扮成瑜妃意图从段戾扬手中骗取“同心结”的解法时她就曾经来过这里,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前太子宇文玄晟亦被囚禁在此。

阴暗却不潮湿,只火光于壁上静默,随着来人的缓缓移动,光影摇曳,连带着铺在地上的影子亦跟着战栗。

有极轻的脚步声,来自她的脚下,却在蜿蜒的极深处传来渺渺回响,变幻各色的声调,伴着阴冷的寒气,恍若身置地狱。

宇文玄苍就在她的身边,余光扫向她瑟瑟发抖的双肩,几次三番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是臂紧了又紧,终只是负在身后。

他们一路缓行,自一条地道走入另一条地道。

苏锦翎看着处处相似仿若迷宫的一切,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单调而可怕的梦,她在梦里寻寻觅觅,心焦疲惫,可是始终找不到出口,而出口就在不远处,她意图接近,却在不断的兜转中离它越来越远……

额角渗出细汗,交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禁攥紧了衣袖,宇文玄苍……他会不会……

“我不会骗你,永远……”

她仿佛听到他在说话,语气低沉,却坚定而执着。然而恰在此时,一声怒吼……似乎是怒吼,自纵深处传来,仿佛攫掠了地面的狂风,拢集了地狱的怨怒,截断了那声低语,轰的一下撞击在石壁上,整个地牢顿时发出嗡嗡之声,震颤连连,好像顷刻就要坍塌。

怒吼不歇,震颤不止,而她……已身处一个坚实的怀抱。

那怀抱冷冷的,却是安全无比,衣褶间透出淡淡的甘甜之香,和着有力的心跳,竟令她一时间神思恍惚……好像在许久许久以前,曾有这样一个怀抱在无数次危机中牢牢的护住她,告诉她“别怕,我在”,曾有这样一个怀抱在无数次久别重逢之际,在动心动情之际,紧紧的拥住她,对她说“锦翎,等我”……无论悲欢,无论喜怒,这个怀抱曾给了她无比的安慰和快乐。曾几何时,她想过要永远的依偎着他,享受他独一无二的宠爱,可是……

她挣了挣,可是那怀抱却无丝毫松懈之意,倒箍得更紧,几欲令她窒息。

“锦翎……”隆隆巨响中,他低唤着她的名字,略带嘶哑的声音再次唤醒沉睡许久的记忆,磨得她心痛:“别怕。如果有可能,我现在倒宁愿同你死在一起……”

她心神一凛。

然而下一刻,一阵狂笑卷着怒吼砸来:“宇文玄苍,你来了吗?你带了谁?那个女人?”

这个声音……

那个怀抱忽然放开了她,却没有循声而去,而是拥着她拐了个弯,直走到一扇铁门前。

怒吼声依然在各条通道纵横咆哮,相比之下,这扇铁门显得过于安静,却依然从里面传出细微声响,甚是诡异。

宇文玄苍于门上轻叩三下,门立刻缓缓的开了,一股腐败之气翻滚而出,激得苏锦翎险些吐出来。

随之一同涌出的,是暧昧的呻吟和无力的低叹。

纵然宇文玄苍捂住了她的眼睛,然而在那一瞬,她依然看到一个全身尽裸的女子骑坐在床上不停耸动。虽然光线昏暗,可是那身上的块块红斑,条条腐肉仍然醒目的刺入眼底。

她一把打下宇文玄苍的手,疾步迈进门内。

那个女子已然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物,极自然的裹在身上,向这边睇了一眼。

目光无神却轻佻,带着多年的风尘之气。

衣襟虚掩,懒懒的上前福了身。

宇文玄苍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微微抬了手,她便躬身而退。

狱卒忙着给床上那人简单遮盖,那人却恍若无觉,只有紊乱的气息渐渐归于平静。

苏锦翎不可置信的望向宇文玄苍,却见他目不斜视,似是看着床上的人,又似是越过那人望向别处,目光比地牢的幽暗还要阴冷。

她又不可置信的望向床上那人,脚步不由自主的向他迈动。

一步……两步……

喉间忽的哽住,视线也旋即模糊。

宇文玄晟闭着眼,等待呼吸渐渐平静,骤然眉心一紧,鼻翼急速翕动几下,眼皮旋即痉挛般的跳动起来。

却是没有睁开眼,反倒紧紧闭起,有晶莹自已然稀疏的睫毛下闪烁,又滚了下来,划过溃烂的脸颊,又痒又痛。

“太子……”

颤颤的呼唤传来,带着几分疑虑,几分心痛,还有几分……欣喜。

他的眼皮跳动得愈发剧烈,却闭得更紧,且努力将脸转向另一个方向。

然而有压抑的抽泣自抖动的下颌,战栗的双唇滚落出来。

☆。496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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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太子……”苏锦翎轻声唤道。

她急忙抹了腮上的泪,抬眸睇向狱卒:“放了他!”

狱卒为难的看向宇文玄苍。

宇文玄苍下颌微抬,他便急忙解开固定在宇文玄晟四肢的机关。

几声金属脆响过后,宇文玄晟突然滚落下地,直接钻到床下。

苏锦翎俯下身子,急声连唤:“太子……太子……”

“我不要,我不要你看到我……你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宇文玄晟捂住脸,缩成一团,放声大哭。

床体宽大,苏锦翎够不到他,只得跪下,向床底爬去。

宇文玄苍冷眸一扫,立即有两个狱卒提前钻了进去,将死命往角落缩的宇文玄晟拖了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放开我……”宇文玄晟拼命挣扎,然而日日消耗的身子是那么无力。

“太子……”

苏锦翎哭着去扶他,他却一把打开她的手:“别碰我,别……我很脏,很脏……”

苏锦翎不顾他的躲闪,抱住他的胳膊:“别怕,我带你出去,我们去找大夫……”

“我不要……”宇文玄晟连连摇头:“我不想出去,不出去……”

他像一个惊惶无助的孩子,只知道拒绝,只知道拿简单的布料遮掩身体,只知道哭泣。若是在街头偶遇,苏锦翎定不会认出他就是昔日那个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俊美太子。那双曾经波光流转的凤目此刻已被块块脏污遮盖,失去了旧日的风采妩媚。

他到底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待了多久?受了怎样的折磨?这满身的疮疤……腐肉……不断自内里流出的说不出是血还是脓水的液体……不知从何处泛出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苏锦翎蓦地望向宇文玄苍……后者却在与她的目光短暂交接之后平平调开,面无表情。

“你……他已是对你够不成威胁,你为什么……”

“不,不是……”宇文玄晟小心翼翼的拽拽她的衣角,生怕把她弄脏,又战兢兢的睇了眼宇文玄苍,缩头缩脑的附到她耳边:“他说我欺负你,要为你报仇……”

气息顿时阻住,堵得胸口胀痛。

他果真做到了,为了当年她曾受到的侮辱,烈王府的那些女眷……嘲笑讥讽过她的大臣……对她不敬的太子,还有……

“锦翎,你帮我告诉他,告诉他我再也不欺负你了,让他别叫那些女人……我保证,我也不出去,我就想待在这,你帮我求求他……”

苏锦翎忍住泪:“太子没有欺负锦翎,太子还帮了锦翎,若不是太子,锦翎怕是早已死在奉仙教,若不是太子,锦翎不会那么容易的逃出来……”

宇文玄晟怔了怔,呜呜的哭起来。

“皇上,我可以带太子离开吗?”她一瞬不瞬的望住那个自进门就一言未发的人。

所有人都望住他。

宇文玄晟的神色现出一阵恍惚:“皇上……他是皇上……父皇,父皇呢?”

他忽然抓住苏锦翎:“父皇,父皇呢?你们把父皇怎么了?”

骤然爆出的气力抓得苏锦翎生痛,她方要开口,宇文玄晟的吼声已盖过了她的微弱:“你们把父皇怎么了?宇文玄苍,你杀了父皇?!”

“不是,父皇他……”

“你杀了父皇!你杀了父皇……”宇文玄晟只反复这一句。

狱卒就要上前,宇文玄苍却像影子一般飘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苏锦翎自疯狂的宇文玄晟手中解救出来,顺点了他的穴道。

苏锦翎挣脱了他,跪在宇文玄晟身边:“先皇因病驾崩,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煜王……”

宇文玄晟张着嘴说不出一句,只愤怒对她。

“太子,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宇文玄晟转转眼珠,落下一串泪。

“太子,”泪自眼角滑落,却是挂在努力微翘的唇角:“是父皇让我来找你……”

语文玄晟唇角抽动,有奇怪的声音在喉间滚过。

苏锦翎泪眼蒙蒙的睇了宇文玄苍一眼。

他袍袖微动。

宇文玄晟忽的肩头一震。

那声音滚动愈发剧烈,终于爆出一声凄喊:“父皇……”

而后放声大哭。

他哭得那么伤心,整个身子扑到在地,指抠住生冷坚硬的地面,生生磨出数道血痕。

“父皇,原来您没忘了儿臣,没抛弃儿臣……儿臣对不起您……儿臣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就连您去了都没有送上一程,儿臣不孝。父皇,请原谅儿臣,原谅儿臣……”

宇文容昼众多的儿子中,花费心血最多的就是宇文玄晟,或许真的如他所言,知道这个儿子最终无法登上皇位,还要吃许多的苦,所以才会对他格外包容与疼爱吧,然而谁又知道他的心里没有对这个儿子寄予希望?若是没有七年前的“谋逆”之罪,今日坐在皇位的,会是宇文玄苍吗?可若当真是宇文玄晟,亦没有经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之苦,没有经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朝堂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或许景元帝是对的……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他也会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此刻,他大放悲声,是哭自己的命运,还是哭父皇的逝去?是哭自己无法于父皇跟前尽孝,无法为父送终,亦无法回报父皇对自己多年的教诲与关爱,还是哭骤然重获的自由,亦或是前途的渺茫,更或是……悔恨……

然而,有些事终是错过了。

她立起身,任泪滑落。

自景元帝驾崩,便开始皇位的交接,开始面对种种意想不到的变化。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忙得几乎没有时间为那位缔造伟业,彪炳千秋的老人真心的痛哭一场。而此刻,在那一阵阵发自肺腑的哭声中,积存了许久的悲伤终于裂开冰层,缓缓流淌。

宇文玄苍睇了她一眼,狭眸微垂。

阴影恰好笼在他的脸上,只余唇角紧抿,薄如刀削。

好像没有人注意那一直持续不断的怒吼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归于静寂,只宇文玄晟的哭声震荡四壁,然而突有一声咆哮割裂悲痛。

“宇文玄苍,你是个畜生,啊——”

铁链轰鸣,所有的石壁都荡起回声,连绵不断,震耳欲聋。

宇文玄苍眉心一紧,吩咐狱卒扶起宇文玄晟,为他换了衣裳。

宇文玄晟已哭得无力,任由他们搀着出了门。

“封宇文玄晟为晟王,食邑三千,封地合蜀,着王妃夏南春与侍妾江锦并女儿与之团聚……”

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宇文玄苍停住脚步,略带冷意的声音低沉的飘在四壁的轰鸣中。

“谢皇上。”苏锦翎郑重的施了一礼。

宇文玄苍垂了眸子,举步出门。

然而刚迈出一步,忽回了头:“你要上哪去?”

苏锦翎正往声响轰鸣处走去。

他一瞬不瞬的看她,她一瞬不瞬的对他。

良久……

他抿唇,垂眸,转了身子,擦过她的身边,向前走去。

响声轰鸣,是铁链的巨震加上愤怒的咆哮,撞击四壁,回荡不绝。

地面似是碎成滚动的沙子,人行其上,仿若走在抖动的丝绸上,震颤连绵。

不仅是地面,就连石壁也好像被震成粉末,只需轻轻一吹,便会灰飞烟灭。

宇文玄苍停住脚步,待身边那人低垂双眸走过之际,忽的扯住她,不顾她的反对将她紧紧扣在怀中。

并非轻薄,而是……她在发抖。是因为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千年积怨,还是想起了数年前那场被掳的恐怖遭遇?宇文玄缇嗜血成性,那一年,她究竟度过了怎样担惊受怕的七日?

“一定要去吗?”

她紧攥他衣襟的手在颤抖,然而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他叹了口气,怀抱紧了紧,终是放开她,却拾了她的腕子,将那冰冷的小手紧紧攥在掌中。

此番,她没有拒绝,而是抬了目光,望向前方漆黑沉重的,正在不断轰轰作响的铁门。

铁门无声的开了,怒吼并咒骂犹如滔天洪水顷刻盖了过来,与之一同砸来的是劈面的戾风,裹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苏锦翎的惊叫声中停住,如降世的恶魔般张着臂膀与利爪,生生的悬在她头顶。

粗重的呼吸夹杂着地牢的阴寒忽冷忽热的喷吐在她脸上,一切骤然归于静止。

那蓬蓬的乱发有戾光一闪,抖出几分犹疑:“真的是你?”

旋即哈哈大笑,锁链一抖,指向他们,齿缝间迸出四个字:“奸夫淫妇!”

“放肆!”宇文玄苍一声断喝。

宇文玄缇就要发威,却有一根臂粗的铁链忽的横过胸前,在他就要用力抓向苏锦翎之际,铁链一收……

他仿若缚在蛛丝上的小虫般被拖向远处。

铁链脆响,下一瞬他已被结结实实捆在铁架上。他徒劳的转动着手腕脚腕,破碎的衣物下露出鼓胀绷紧的肌肉,绽出条条青筋。

“宇文玄苍,你这个畜生,父皇就是被你害死的!有本事你就放了我,咱们好好打一场,别尽使这些阴谋诡计!哈哈……怎么,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脸吗?哈哈……你杀了父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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