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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启明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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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叶皖还知道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而这些,几乎是田万行根本无法教给他的,显然有相当大一部分田万行也可能不懂。

收了功,叶皖默不作声地拎了一桶水走到院子里,脱光衣服哗啦啦地淋起来。昨天是泡药澡的最后一天,叶皖还很迷恋那种温暖的感觉。

山里的水冰冷,并不刺骨,淋在身上,很舒服,很刺激。仰望着蓝色的星空,叶皖忽然拉开架势,打起了武当长拳。

星光下,一个少年动如脱兔,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尤如大鹏飞展,又似猛虎出山,马步弓步仆步虎步,步步生风,击掌架掌穿掌挑掌,掌掌呈龙。

田万行站在窗前,静静地瞧着叶皖,心里忽喜忽悲。

开了年,叶皖已经14岁了,成了个半大小子。个子高了,长期练功的结果,是叶皖的身型远比同龄人要好,挺拨、修长、均称,而且由于精气神内蕴,皮肤也好的不象话,温润如玉。

深夜。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叶皖。

“谁呀?”田万行在隔壁问话。

“田大伯,我是田德安啊,你儿子电话,打我手机来了!”

“唉,就来。”

灯亮了,田万行穿上衣服,趿着鞋拉开门走了出去。

叶皖心里一动,快速跳下床,赤着脚溜到门边。

“。。。。。。蓉蓉怎么啦?”

手机里传来清晰的哭声,是崔荣妹。

“大爹啊,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蓉蓉没啦。。。。。。”

“死婆娘乱说什么,拿给我。。。。。。”

“大爹啊,蓉蓉丢了,找不到了。”田德生的声音。

“什么?你两个大人看不住一个孩子么?混蛋!”田万行脖子一粗,痛彻心脾。

“大爹呀,蓉蓉前天放学就没回家,找了两天了。。。。。。昨天晚上有个电话打来。。。。。。嗯嗯,已经报警了,警察说是四川巴中地。”

叶皖腿一软,瘫倒在地,后面的对话完全没有听到,心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蓉蓉,蓉蓉。

田万行决定下山找蓉蓉,虽然看着叶皖神色不对,却并未深思,匆匆留给叶皖200元钱后就下山了。

第二天,叶皖踩着田万行走过的山路,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一 贼窝

 对于这个世界,叶皖基本没太多概念,背着小包走进火车站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仅仅把“四川巴中”四个字刻在了心里。

叶皖只知道应该往西,怎么走,坐哪里到哪里的车,却根本不知道。站在人山人海的车站广场,脑中一片空白。正在琢磨的时候,感觉腰上有人碰了一下,转眼看去,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叫花子。

“你撞我干什么?”那小叫花见叶皖在看他,便恶狠狠地恶人先告状。

“对不起。”叶皖也未多理会,道了歉后走开了。

叶皖走进车站,默不作声地看了半天,发现角落有个小玻璃房子,上面写的字倒是识得:问询处。忙快步走去。叶皖年幼又问得不得法,问了半天只听到两个词:襄阳、洛阳。终于拿定主意,去襄阳。

叶皖也未在意,空着手去排队,等到前面只有一人的时候,叶皖一摸口袋,200元钱不翼而飞,不由得又惊又急。售票员看着他脸上神色,老练成精的知道他买不起票,拿嘴凑近麦克风嚷:“不买票请让开,后面的上来。”

叶皖垂着头坐在站台的地上,心里翻翻覆覆尽是悔恨和伤心,本来就怎么找人,现在又丢了钱,更加深了对蓉蓉的思念。坐了一会儿,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笑着走近,心里发慌,爬起来揩干眼泪就走。

叶皖顺着铁轨走了一段路,想起方向还未弄清,便折返回来。这时路边一位列车员看见他,急忙大喊:“喂,快过来,不要在铁路上走!”

叶皖心里发虚,拨腿就跑,未跑得远,便觉一只大手抓来,一把握住叶皖左臂,叶皖来不及回头,沉肩滑肘,挣开后继续往前跑。

后面的人“噫”了一声,拨出警棍来,大喝:“站住!”,后面嘁里卡嚓,全是嗵嗵的脚步声,不知道追来多少人。

叶皖吓得魂飞魄散,不懂被抓住会怎样,双腿发软,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从右边停着的一列火车轮下钻出个头,朝他招手:“快过来!”匆匆一瞧,似乎是个孩子,衣着破旧。

叶皖来不及细想,一头钻进车轮下,那孩子伸手抓住了叶皖的手,撒腿便跑,跑到车站一侧墙边,掀起一块松动的砖头,带头爬了上去,身手甚是灵活。转身正准备拉叶皖,叶皖扶着墙一纵,轻轻巧巧地便上来了。那孩子惊奇地看了叶皖一眼。

叶皖跟着那孩子一路狂奔,穿过几条小巷,七拐八绕的到了一个院子里,一排三间瓦房。那孩子慢下脚步,走到左首一间房,从窗口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叶皖走进房内,打量着房间。是很旧的一个房间,又脏又臭,里面排着大通铺,铺上散乱堆着十来条被子。靠山墙一侧竟然放着一个马桶,马桶边是一排柜子,另一侧是一排架子,放着四五个瓷脸盆和塑料脚盆。

“喂,你是谁啊?”

叶皖回过头来,看了看救他的孩子,却发现原来是刚刚在车站遇见的小乞丐。他正喘着粗气,瞪着叶皖看。

“你不是在车站的那个叫花子么?”

“靠,是我先问你的,你是谁啊?”

“我叫叶皖。”

小乞丐没名字,收养他的师傅给他起个名字叫小满,今年13岁,比叶皖小一岁,长得又小又瘦。蓉蓉才12呢,叶皖想。

两个孩子坐在房内聊天,小满从自己的铺下掏了半天,摸出几块压碎的饼干递给叶皖:“吃吧,要喝水在院子里,有个水笼头。”

叶皖坦然地告诉小满要去找妹妹,只知道妹妹被人拐到或者偷到四川巴州,却不知道具体位置。

小满一脸惊诧地看着叶皖:“你什么都没带,只有200块钱就想去四川找你妹妹?”

“我家里没钱,我爷爷也去找我妹妹了。”叶皖也很无奈,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沉默不语。

原来这里是待拆迁的一个院子,小满的师傅收养了十几个孤儿,从小加以训练。当然叶皖这时还不懂这是什么含义。但是当小满承认是他偷了自己的钱后,叶皖才渐渐明白,这就是个贼窝。

“不是!”小满很无力地反驳。

“那么,你师父教你什么功夫了?还不是偷东西么?”

“不对,我师傅还教我开锁,还有。。。嗯,还有跑步!”小满简直恼羞成怒,从屁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烟,两根手根一挥,又出现一支打火机,伸指一搭烟盒底部,弹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着后吸了一口,神色这才自然起来,要递给叶皖,叶皖拒绝了。

叶皖看了看小满的手,不太大,但手指很长,虽然有灰,但可看出皮肤很白。

做小偷为什么要学跑步呢?叶皖不理解,难道小满的师傅也是武林人士么?他试探地问小满:“那你师父有没有教你其他功夫啊?”

“当然有了!”小满翘着下巴,高傲地昂着头。他可以从热水里夹出肥皂,还可以面对面地摸走别人身上任何一个口袋里的东西。这算是什么功夫?叶皖听得目瞪口呆。

“你师父,对你好么?”

小满沉默了,虽然多少的飘泊和苦难使他不会轻易落泪,也使这个孩子比一般同龄人要世故和圆滑得多,可是他就是莫名奇妙的相信这个看起来很“嫩”的少年,小满红着眼睛:“师傅经常打我们,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被打过多少次,都打麻了。小碗双腿都被打断过,我还算好的呢,你看!”他伸出右臂,掀开衣袖,在右臂上侧靠内赫然有一道长约三寸的大疤。“这是我有一次偷藏了四十块钱被师傅发现后用烙铁烫的。”

叶皖心里一直在翻腾,他从来没想到下山不到二小时,竟然会在如此的情况下接触到社会,而且是底层社会。虽然这与他无关。

“哎呀,糟了!”小满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

“今天我工作没完成呢。”

“什么?”叶皖一时懵住了。

“我每天要上缴给师傅400块钱,少一分钱就减一半饭,少100块钱就不给吃,少200块就要挨打。”小满匆匆解释了几句,又掏出偷叶皖的200块钱还给叶皖。“我得走啦!你在这等我,晚上我送你上火车去襄阳。”

“不要再偷了!”

“没钱缴我就得死!”

叶皖看着匆匆离去的小满,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知道小满偷东西肯定不对,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劝解,想了想在别人的家里呆久了不合适,起身出门离开院子,走到小巷口等着小满。

直到天色擦黑,小满才匆匆赶回来,远远看见叶皖站在巷口,呆了一下迎了上去。

“叶皖,你怎么在这?”小满满面忧色。

“嗯,我在你家等你不方便。”叶皖实话实说。

“嗨,有什么不合适,再说,再说那也不是我的家!”小满神色一暗,面带凄楚。不知道是想到要挨打还是想到了“家”。

“你今天偷。。。。。。你今天钱齐了么?”叶皖终是不放心,不想看到小满挨打。

“你别管了,跟我去吃饭。晚上有车去襄阳,我送你上去,不要钱的。”小满拽着叶皖往回赶。

晚上,孩子陆陆续续地回到贼窝,大的有十七八岁,小的只有七八岁,有四五个女孩。共同特征都是又瘦又脏。院子里站着两人,一个胖子,秃顶,约莫40来岁,手拿一根鞭子站在当间,面沉如水地看着孩子们。另一个是个女人,精瘦细高,脖子很长,头发黄黄的,中间还有着几绺紫发,年纪倒是不大,没过30岁。

“师傅,一共是246元。”一个孩子捧出一把零乱的票子缴了上去,胖子“嗯”了一声,黄毛女人接过钱,伸出两根手指飞快地点了一遍。摆了摆下巴,孩子这才面露喜色,钻进右侧房内。

接下来孩子纷纷上缴了偷来的钱,偷的多的胖子还会奖励一个笑,并且扭头对黄毛女人说一句:给他加个鸡腿。偷的少的有的会被当面淬一口,大骂一句:晚上不许吃饭!

更狠的则是披头盖脸一顿鞭子,被打的孩子抱着头,不哭,也不躲,打完了还是有饭吃的。

小满一心牵挂着叶皖,和叶皖一直站在院门边,因此是最后一个。

“师傅,今天没够,明天我保证加班,把今天欠的补回来!”小满弓着腰走上前,捧着一堆钱。

“多少啊?”胖子瞧也没瞧,大马金刀地坐在长条凳上,扛着鞭子。

“一百。。。。一百一十五。”小满浑身瑟瑟发抖,叶皖看在眼里,悄悄地走近了几步。

“妈的!”胖子眼一瞪,站起身抬起一脚踹倒小满,扬起鞭子就打。

小满躺在地上,抱着头,闭着眼,突然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妈那个巴子,哪来的狗崽子?”

小满吓的一激灵,忙睁开了眼,一见之下大吃一惊。

二 飞贼

 原来叶皖看见小满要挨打,飞身扑来一把抓住了胖子的手腕。

胖子其实早看见叶皖和小满在一边,以为是小满捡的,也没在意,人这么小肯定不是条子。反正住这就要干活,多个人多挣点,没坏处。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敢抢鞭子,岂不是要造反?胖子手上加力想挣脱叶皖,却感到叶皖的手劲奇大,一急之下破口大骂:“妈的小满你从哪找的王八蛋,还想不想在这混了?找死。”一脚蹬向叶皖,叶皖右掌一拨;握住胖子脚脖一拉,胖子“咚”的一下跌倒在地。

这时黄毛女人也慌了,尖叫着伸出手就往叶皖的脸上抓,叶皖双手一合,托住黄毛女人的双臂,向上一抬,黄毛女人不由自主地转了半圈,叶皖双手一推一送,黄毛女人滚倒在地。

小满已经完全看呆了,他没想到叶皖打他师傅竟然如此轻松,难道是武林高手?

这时胖子早爬起了身,嘴里骂了几句转身跑进了屋。

“走吧,小满。”叶皖拉着小满就走。

“我。。。。。我不走,我不走。”小满对于现状还是无法摆脱,有饭吃,有住的地方,还能强求什么呢?

“妈的个B,我砍死你们两个狗东西!”胖子冲出屋,举着一把砍刀,明晃晃的,小满面色苍白,腿都吓软了。

叶皖飞身贴近胖子,单掌托起胖子持刀的手,用力一扭,“当”的一阵,砍刀落地。不待胖子反应过来,欺进胖子怀中,发力一撞,胖子一跤跌倒,后脑正好撞在一块尖石上,晕了过去。

“快走吧!”叶皖看着坐在地上一直哭叫的黄毛女人,心里烦闷异常。

“哦,哦!”小满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叶皖拨腿就跑。没跑两步又折了回来,跑到黄毛女人身边,“叭叭”先给了那女人两巴掌,打得黄毛女人一楞,很搞笑地止住了哭,眼睛发直地看着小满。

“看你妈B啊!”小满伸手从黄毛女人怀中夺过挎包,转身跑到胖子面前,一脚踹到胖子裆部,“嗷”的一声惨叫,竟然把胖子踹醒了,小满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

院子里留下了一个疼得满地打滚的胖子,一个发呆的女人,还有一群嘴巴张得大大的小毛贼。

直到火车“咯噔咯噔”地开动起来,叶皖才稍微定下心神,想着刚刚的事,心里不禁感觉好笑。

小满看到叶皖嘴角露出笑意,哈哈笑出声来:“叶皖,你猜我们有多少钱?”

“呃?有多少?”

“你猜。”

“我猜不到。。。。。。有2000块么?”

“哈哈哈哈。”小满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伸嘴靠近叶皖的耳朵:“包里面有8000多块钱,其中有5000是那个女人下午刚刚取的。”

“。。。。。。”

“叶皖,说实话,你功夫和谁学的?”小满一脸羡慕地看着叶皖。

“和我爷爷学的。”

“那能不能教我?”

“想得美!”

“别这样嘛,大不了我以后跟你混,当你小弟。”

“我又不当贼。”

“我又不是说当贼,我是说你干什么我干什么,总之是跟着你。”

叶皖摇摇头,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

“我上厕所,你要不要跟着我?”

“不要。。。。。。妈的,跟就跟!”小满豁出去了,咬着牙跟在叶皖屁股后面,却在厕所门口停了下来,涨红着脸在外面等着叶皖。

最后在小满答应了叶皖严禁不再偷东西的条件后,叶皖终于松了口,答应带着他。看着小满欢欣雀跃的情景,叶皖暗自叹息,蓉蓉你在哪里?

两人未出站,下了车直接搭上了到洛阳的车,到了洛阳后又直接上了到安康的车。按照小满从火车站零售窗口瞟看来的地图,要到巴中,得先从襄阳坐火车到洛阳,再从洛阳到安康,到了安康转车去达州,到达州再坐汽车去巴中。

一路上两人顺顺当当,小满老于世故,人机灵,招子亮,叶皖成熟稳健,功夫又高。而且小满人聪明,对于铁路线有着天生的敏感,又是专业出身,这一路竟然没有遇见一个贼来探底。不过据小满说,每趟车都有几十个飞贼,比如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女人。

叶皖仔细打量着那个女人,从背影看很年青,人苗条,个头不高不矮。“真的是小偷?”叶皖俯下头,低声问小满。

“当然,我这双眼看贼和看便衣那是一绝!”

“你怎么看出来的?”

“隔行如隔山,说了你也不懂。”

叶皖皱了皱眉,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小满憋不住,又凑上来主动献牛黄狗宝:“那个女的,眼神不对,不看路,只看人,而且走路脚尖踮着,这样走路的不是练芭蕾的肯定就是贼。”

“哦。”

这时那个女人竟然回来了,叶皖抬眼看了看她,人很美,瓜子脸,眼睛很大,嘴唇小而丰满,胸部高耸,偏偏腰极细,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上衣穿着一件红色秋衫,下摆塞进牛仔裤中,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干练敏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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