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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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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希望生活中有‘但书’吗?”

  “这要看适用者是否有勇气实施‘但书’。”

  “我认为,这取决于‘但书’条款的本身,看该事实是否需要‘但书’的内容。”

  “不然,”她驳道,“即使有了‘但书’的内容,司法者不去适用,有‘但书’又有何用?”

  他默笑着,似乎知晓了她的用意,但他对此感到无奈。他对她的这份渴望和祈盼深感内疚,因而时时自我谴责。他浩叹之后说道:“即使适用‘但书’,这也要看缘分啊。”

  “缘分?”她凝望着他,良久无语。他忙把草成的稿子递给她:“请指教。”

  她怅然若失,瞅了一眼文稿,苦笑道:“你是大手笔,我们只有拜读的份儿。”

  他从她怃然的苦笑中,听出了她内心的凄楚与悲凉;从她的话语中,感到了她浓浓的揶揄味。他说:“我可是诚心求教。”

  她也认真地:“你真让挑毛病?”

  “当然!”

  “这明摆着,我不用看内容,单瞧这题目,就是篇激进的檄文,笔锋直指官场,矛头直刺官亨,你虽无特指,但有人要对号入座,到时你可是屈原离国,空有‘离骚’了,即使一顾三叹,也是空悲切了。”

  “怕悲切就回避现实吗?人人自保,不敢指陈时弊,法律制度如何完善?依法行政又从何谈起?倘若一篇文章能造成如雷滚天的影响,能起到棒头断喝、幡然醒悟的作用,我就是悲切一世又有何妨?即便像司马迁身遭宫刑也不后悔!”

  “别胡说。”她剜了他一眼,“咱还是谈点正事吧。那个案子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基本弄清了。”

  “该案背景复杂,案情多变,恐有不测,你要慎之又慎!”

  “你也受到了威胁?”

  “我接到过匿名电话,叫我别管此案,否则……”

  “你害怕了?要撤出?”

  “那……你呢?”

  “你看我像逃兵吗?”

  “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通天堂;二是下地狱。你选择……”

  “我要当一回基督: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你呢?去天堂?”

  “我要当基督徒,”她虔诚而深情,“追随基督!”

  他一怔,忙转而说道:“此案,关键人物是仲宗和,可他就是不开口,难以启动刑诉程序。”

  “但有个二楞子很坚决,就是他二姐水仙一时还不配合调查。”

  “魏元贵的伤情急需治疗;车是扣来了,但就是不拿钱。咳!“郑器十分沮丧。

  “听说他们已对你……”

  “没什么。”

  “你千万小心!我认为,此案可能成为导火索,一旦点燃,将是轰动性的爆炸!他们会凶相毕露,不择手段,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也是……”

  气氛变得悲壮起来,笼罩着两人……

  时近中午,郑器要出去吃饭。她却说:“我带了一点,如你不嫌,将就着吃吧。”

  这时,师翔突然接到姚平莲的电话,说魏元贵高烧不退,说胡话,已昏厥过去。她急忙起身:“你先吃吧,我去看看。”

  师翔刚走,老明就回来了,问道:“刚才这位就是元贵雇的律师?”

  “不是雇的,是无偿帮元贵打官司。”

  “噢,人家是白出义务工呀,”老明恍然,“元贵一家有福呀!你审的好,律师也好,只可惜碰上那个熊种把元贵家熊苦了,恐怕……”

  “恐怕什么?”

  老明压低了声音:“俺村卫生员说,再不快治,元贵丢条腿是小事,恐怕连性命也难保了。”

  郑器大惊!回到办公室焦躁地踱着:要钱不给,卖车太慢,抓人不能!他望着贴封的轿车,再次久久地出神……他一把绰起水杯,“咣”地摔了个粉碎!

  电话响了,是肖仁查岗。郑器放下电话又踱起来:从南窗到北墙,又从北墙到南窗……一只老鼠出现在门口,见郑器来回地示威,不敢贸然入内,那小脑袋歪着,几根长胡须神经质似的不住地摆动,显示着它瞬间神速的思维;它想扮演一个智者,却演成一个滑稽的小丑……郑器突兀一声啸叫,似惊天霹雳,吓得牠一闪影儿溜走了。

  郑器长啸之后,顿感轻松,就发现师翔的坤包特别精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打开,就见兜壁袋口露着锯齿状的纸边,是相片!是谁的?浑教授?还是……他盯了片刻,终于伸手轻轻地取出,只一瞧,愣怔半晌:是自己呀!这是毕业那天送给她的留念照,她竟随身带着!他一时茫然:毕业时的惜别情、离别泪、祝福声又一幕一幕展演开来……那是一段至纯至情的日子,是一段激情澎湃、充满希冀的岁月,是一段怀赍抱负、雄视未来的难忘生活!这段生活凝淀了一个情结,这情结如琼浆、似美酒,时时令人心醉神迷,唏嘘不己……

  他禁不住取出“上海”,便响起了悠悠的琴声,在闷静的中午,这琴声像幽灵一般飘荡开去……

  归来的师翔远远地听到了琴声,她感到是那么的熟稔,那么的亲切,那么令人感动。她静静地站在门外,任如水的旋律浸染着自己,任一股甜蜜的激情在周身涌动……她仿佛又置身于母校的北郊,重新感受那份温馨,那份浪漫,那份甜蜜,那份火样的激情!她听着听着竟清流涔涔,迷醉地望着他模糊的背影……琴声停止了,他纹丝未动,久久地伫立于窗前,任袅袅的乐声消逝在寂寥的苍穹……

  她感到了他的苦恼,他的压力,他的艰难处境!她在城里就已知他因扣车而身陷逆境。她走上前去,却见他泪痕斑斑,一脸怅然。他先笑了,笑得勉强,笑而无言;她也笑了,笑得苦涩,笑得心酸;她拿过口琴,仔细打量,这是她给他的毕业赠物呀!

  “你还用它?”

  “我念旧,一直用。”他问 ,“情况如何?”

  “非常危急。你说怎么办?”

  “不行就抓人,抄他的家!”

  “那还不戳了马蜂窝?你扣了一辆车就闹得满城风雨,再那样还不闹翻了天?”

  “闹就闹吧,救命要紧,大不了我不干了!”

  “你不干?你没听说,有人真要撵你走呢!”

  “谁说的?”

  “肖仁找牛壮,说这活没法干了,不是你滚就是他走。牛说他不分管法庭,又和单印背心,叫肖仁去找高院长,高院长说先向分管院长汇报,解决不了再向党组汇报。肖仁没法,只好去找单院长。单院长说郑器才去了几天,就闹得你死我活?姚平莲那个案子是他责令立案审理的,说你扣车是对的,人大代表都很支持!咱法院内部倒起了内讧。公正、公正,整天挂在嘴上,一遇到个案就特殊对待了,公正何在?肖仁没赚着好脸才有所收敛,要不你早就遭殃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细?”

  她冷笑道:“圈内的事都是圈外的人先知道,圈外的人都是听圈内的关键人物说的。你们庭有个叫柳添的?他常和肖、牛去找熊文怀搓牌;什么事传不出来?”

  郑器感到沉闷而压抑。他望着论文稿怒道:“纯洁队伍,提高素质,这才是当务之急!”

  “你不是写过一篇这样的论文吗?”

  “写又何用?看裸的多于看舞的,看舞的多于看碟的,看碟的多于看报的,看报的多于看书的!”

  “怎么,你也灰心了?你们不是每年都搞学习整顿吗?这些问题还没整明白?”

  “哼!光打雷不下雨!就是下雨,也是水过地皮湿。”

  “你呀,这耿直脾气一点也没改。”

  “你希望我变成一个油嘴滑舌的掮客吗?”

  “油嘴滑舌?这还是好的!作为律师,你知道我们最怕什么吗?”

  “怕输官司呗!”

  “不是,输赢在情理之中;我们最怕的是案子落在‘灰色法官’的手里。”

  “灰色法官?有灰色收入、灰色人生,还有灰色法官?”

  “你还听新鲜呢!都编成顺口溜了:未办先请客,双方酒都喝;出油不爽利,案子睡抽屉;出血若不多,案子往后拖;吃拿卡要报,舞厅桑拿泡;要上执行款,给时拦腰砍;若是不答应,给付无止境;案子已办完,还来吃三年!你说,这样的法官你怕不怕?”

  “这是个别人,不能一概而论。”

  “如果是多数,就不叫法院了,该叫‘黑院’了。”

  “是啊,”郑器叹道,“一个老百姓一辈子可能就打一回官司,一旦遇上‘灰色法官’,他就认为司法制度是黑暗而可怕的。所以,纯洁队伍是重中之重、急中之急啊。”

  “如果清理法官,我有个办法!让全县的律师投票,把灰色法官投出来,全部清出法院。你们不是要减员吗?这一招就能解决问题。”

  “这个权力是‘人大’的,你们要篡权啊?”

  “‘人大’虽有权,但他们不了解每一个法官的品行,只有律师最清楚。”

  电话又响了。郑器摁了免提键:“是哪位?请讲。”

  “我是郝存。郑庭长,我差点忘了,昨天下午你老家来电话,叫你明天回去一趟。大概是小……嫂子来的电话。”

  “别胡说!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有。咱扣车满城人都知道了!说要么叫咱交出车辆,要么交上案子。今中午,‘肖头’叫着‘牛魔王’走了,‘哼哈二将’也跟着去了,还有‘熊点子’。我估计是谢公鸡请客,又搞阴谋活动,咱要提防着点。”

  郑器没言语。师翔把自制的“三明治”递给他:“什么也别想,先吃饱。”

  他咬了一口,味同嚼蜡,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里传来了洗衣声。他一看床下那盆脏衣服没了。他没有动,在“哗哗”的水声中,他久久地望着那辆事故车出神……

十二     密  谋
十二  密 谋

  郝存传给郑器的“消息”,在“花心大酒店”得到证实。

  这是一座与“一枝杏”毗邻的大酒店,其“泰国厅”里已是酒过两“泡”,食尝八味。主陪谢亚心面绯颈赤,把领带一把扯松,像一个欲自缢的人在进行“最后的晚餐”;他指使小姐关了空调,对主客说:“牛院长,您老兄没‘腿’了,爬着来的!见您一面不容易,我先敬您一杯!”自先饮尽。牛壮说:“没腿不要紧,有‘小腿’就行。”副陪薛红脸一红,对副客肖仁说:“来,敬你酒,你喝不喝?”

  肖仁喝酒有个特点:席中有“敌”,他一滴不喝,一旦“敌”敬他酒,他就连干几“泡”,治“敌”于死地!给郑器接风对老程就是如此。如无“敌”之宴,则是滥饮狂喝,洒放不羁,言污语秽,甚至放浪形骸。今天皆为“自己人”,自然酒无限量,言无禁忌。他见牛壮离席,就冲薛红说:“老姨子,咱俩来个吻杯酒。”大家听着新鲜,看他们如何“吻杯”。只见他端杯过去,搂着薛红,两脸紧贴,两嘴同杯共饮。薛红就红着脸说:“你老没正经的!”就用餐巾纸轻沾朱唇。谢亚心见牛壮回席举杯说道:“牛院长,咱俩也来个‘吻杯酒’。”牛壮不解:“啥‘闻杯酒’?闻啥?杯子也发情?有臊味?”众人大笑。薛红要敬熊文怀酒。肖仁说声:“好!”撺掇他们也喝个吻杯酒。薛红乜斜一眼:“人家熊律师文明,哪像你叫驴撒欢似的!”喝毕,她就一扭一跩地去了卫生间。

  主陪见熊文怀少言寡语,一脸怠意,只有一方秃顶闪着光亮,就欲敬酒。这时,肖仁说:“熊老弟就是文明,你看看那头,真叫‘明’!晚上不用开灯,省电!”熊文怀冷笑一声,说道:“春江水暖鸭先知;天上下雨我先觉!”肖仁就噎住。牛撼则站起来说:“干爹,我敬你个酒。”

  牛壮乜斜道:“你敬什么酒?以后别惹乱子就行了。”

  肖仁忙说:“那事多亏牛院长,总算过去了。来,牛院长,我敬你酒。”两人就干了。

  薛红回席要敬牛壮,肖仁又撺掇他们喝“吻杯酒”。柳添见状忙拽着牛撼洗头去了。牛壮就说:“不行了,昨晚喝的还没醒酒呢。再喝有什么想法也白想了。”她却一口饮了,说:“好马有鬃才为骏,男人有酒才威武。牛院长喝不足,那就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了。”就过去力劝,“这是日本‘女儿红’,喝了滋阴壮阳的。”牛壮推着杯:“壮阳?她壮谁?我就叫牛壮,还有比牛更壮的?!”说着也喝了。

  柳添下来见大门上的对联写的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就“嘿嘿”地笑了:“不错!一枝杏,杏出墙,养野儿,当野娘……”就听红杏叫牛撼上去,柳添顿觉被他们“外”了,心下便骂起祖宗八辈来!“不行,上去喝!一坛五百八,不喝白不喝。管他女儿红女儿绿,先喝他个女儿光!”

  谢亚心早把胸扣扯开,露出一片杂乱的胸毛,对肖仁说:“肖头,守着牛院长,瞧你这庭长当的!刚说不开庭了,又下传票,我是不去,我见了那娘们就想吐!”

  “不用你操心,早安排好了,”肖仁一指熊文怀,“咱兄弟,厉害!没听说过?‘小鸡’的腿,演员的色,老鸨的浪声,律师的嘴!用不着你去乱放屁。”

  “我听说,”牛壮漱着*,“那个女人挺难缠,小心叫她咬着。”

  “对,对,”谢亚心说,“在闫党村谁敢朝咱出声,就是她羊群里跳出个驴来,叫她咬着还不松口了!您说,人家交警都不扣车,您法院咋又扣?中国还有两部法律?”

  “车还没放?”牛壮问。

  “没放呀!”谢亚心急道,“今天来看你,还是雇的车!咳,真耽误生产呀,一天就损失好几万呢!”

  牛撼却道:“轿车是生活品,扣一万辆也没错。”

  牛壮瞪了他一眼,则说:“这个郑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叫薛老板提个异议,让他放车!”

  “好!”肖仁急道,“不放车就叫他停职检查!”

  谢亚心一听喜出望外:“牛院长不亏是领导,决策果断英明!那个小郑,一去就发开庭传票,这不是随意胡办,制造冤案吗?”

  薛红忙站起来说:“牛院长,喝个欢迎酒,请您去马户散散心。”

  “好,去散心!我整天呀就忙于应酬。说酒吧,不喝不喝给倒上;说脚吧,不洗不洗给泡上;说舞吧,不跳不跳就抱上;说那事吧,不干不干给套上!真没办法呀!”

  众人“哄”地又笑起来。谢亚心说:“肖头,听清了吧?要学会‘服务’!只干不舔,光赚没脸;光说不送,原地不动;会舔会送,一动再动!”

  薛红低声问柳添:“这个熊律师是咋了?怎么光吃不说呀?”

  “说什么?”柳添佯恼道,“您没让人家当主客,这不,气的走了。”薛红起身去了卫生间,见牛撼从“男界”里出来,便问:“牛兄弟,熊律师没在里边?”

  “我这间里是没有。”

  她笑而又问:“这熊律师能帮咱打赢官司吗?他这人怎么样?”

  牛撼扯下掖在腰上的餐巾,擦着手说:“这人一包鬼心眼,是出名的‘坏点子’律师。您这事不占理,非用他不行。”

  薛红一听“不占理”就不悦,回来又问柳添:“这熊律师有什么好点子?”

  柳添故作神秘地:“给你透露一点!他会‘钻空子’,‘使拌子’,‘压大顶’,‘闷黑棍’……”

  “啊?这么狠呀?他是律师还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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