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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满纸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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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薛思再退,她已看准位置。一瞬之间,春娘低头吻住了薛思。

嘴唇贴着嘴唇,薛思僵在那里。

须臾,他缓缓伸出手,抚着春娘的背,一下一下安抚她。都哆嗦成这样了,还想玩强吻?

“好了,别害怕。下次想要用强的,记得先把那男人捆起来,然后再上。亲亲这个事儿,关键在于舌头要灵活,不张嘴不行。具体该怎么灵活,哥哥没法教你了。书房里有书,白天得闲去看看。”薛思偏过脑袋,看着紧闭双眼紧咬牙关哆嗦不已的柳春娘,考虑以后给寝室也加把锁。

“少喝酒,可以么?”春娘锲而不舍,这次不是白送的……故事里说小寡妇和书生“如此这般”,书生很高兴,他一高兴就什么都答应了。

刚才跟薛哥哥如此那般了,所以他也会答应的吧?春娘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期盼。

“敢占哥哥便宜!”薛思回味过来,这妞学会色|诱谈条件了。那还了得?长此以往,师父没法当。他翻身压住春娘,宿酒的种种不适一扫而净,虽无力,嘴角依旧勾出坏笑,笑对春娘说:“我猜猜,你真想被我画进秘戏图里?那图一流传出去,少说也有十来个男人摸来揉去传着看。柳春娘,不如我们现在画一幅练练手?”

春娘惊恐万分,薛思得意万分。

吓唬了她几句,薛思打着呵欠揽着徒弟要歇息。春娘在他怀里蹭了两下,不知悔改,不折不挠探头又问:“薛哥哥,少喝一点点也不可以么?”

“我想滴酒不沾,可以么?不可以。睡吧。”薛思拍拍她,不许她再说话。

第三天新婿回门,薛思自然有无数件纨绔该做的事情等着他去忙,根本不在家。春娘独自拿了那只从猫嘴里夺下来的金口羽觞,登车回柳宅。

车夫依照她的吩咐,先绕道西市,寻家口碑尚好的古玩铺子,将羽觞卖得一小笔碎银。接着到高挂悬壶济世幌子的药铺去,把银子全买了小株灵芝。

灵芝解百毒。春娘将买来的灵芝分成两袋,一袋送她娘亲,另一袋留着为薛思解酒用。见到杨氏,母女二人抱着痛哭流涕。杨氏为女儿所嫁非良人而哭,春娘为不能奉养双亲而泣,一时眼泪流成了河,叫下人们看的心酸。

“我儿,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杨氏刚擦完泪,眼圈又红了。

春娘摇头道:“女儿一切都好,那边奴仆成群,您别为我操心,真的衣食无忧。娘,温府里连喂猫用的小碗都镶金边,您说我能有什么委屈呀。”

杨氏不肯信春娘没受委屈,拉着她问长问短,恨不得立刻带春娘远走他乡,跳出火坑。春娘将平日作息与饮食详细地讲了一遍。她又惦记着要为薛思烧几炉上好柳炭,一来二去,在家中从晌午耽搁到天黑。杨氏抱着她不撒手,做出许多拿手菜,留下春娘用晚饭。

“春娘,别回去了,今天住家里吧。”杨氏含泪望着她,说:“明天咱们去办合离。温府饮食虽精,终究不是个好地方。娘再为你挑忠厚可靠的夫君。”

她们正说话,外头一阵拍门声。柳八斛和分娘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取家伙,人呢?拿上棒子,都跟老夫走,替薛公棒打不肖孙去!”柳八斛吹胡子瞪眼,一进门就高呼喊人。柳分娘一路上已经把薛思的恶行咒骂了七八百遍,柳八斛气得连拐杖都扔到了一边去。他自己生气,也在替薛公生气,两份怒气叠一块儿,只差没炸。

春娘忙劝祖父消气,边递茶边说她的夫君待她还好,并没有叫她受委屈。

“撒谎!他五毒俱全,薛公九泉之下有知,还不得气活过来?拿棍子!”柳八斛动了气,手一甩,把茶碗摔了个碎碎平安。

老八斛发话,谁敢不听。院里人拿门栓的拿门栓,拎火棍的拎火棍,吆三喝五,跟在柳八斛后头,连车也不用雇,仍旧坐了他们返京时的马车,带着护送分娘而聘来的长安镖师,直奔温府。春娘一跺脚,急急唤来车夫:“快,回府!”

守在柳家巷口的温家车夫莫名其妙,柳氏出来时还戴着帷帽,举止端庄娴雅。怎么回了一趟娘家,帷帽也看不见了,步子也迈乱了?

“再快些!赶上前头的那群人马!”春娘催促车夫加鞭。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驰进了夜色。

……………………………………………………………………………………………

印十一、

如果是玫瑰,它总会开花的。——歌德

如果是苦难,它总会过去的。——春娘

如果不出手,它总会失控的。——柳八斛

……………………………………………………………………………………………

 印二十三

柳八斛负手立于温府门前,春娘捧着拐杖,低眉屏气。马嚼头的铃铛串和铜环子叮当碰出几声零碎动静来,铁马掌踢踢橐橐磕着地面,对这长久的等待表示十分不耐烦。

“梆——梆——”打更人敲响大云板,例行公事巡街起更。

头遍云板一响,不用看漏更,准是戌时没错。随行的镖师个个胡子拉碴,眼圈下泛着青色。他们接完这趟差事还没好好睡个囫囵觉,此时又急等着回家报平安,较年长的那位镖师走到柳八斛面前,拱手道:“柳翁,天已晚了,敝号这几日星夜兼程护送至京,您看……”

柳八斛没有说话。春娘忖着他的意思,额外赠与为首的镖师一小锭金锞子,再聘他们一夜。温府大门内偶尔有小厮探头出来瞧稀罕,皆被老门仆喝斥回去了。众人一直等到脚后跟发麻,薛思和温雄才歪歪扭扭斜骑着马赴局归来。

“薛思,下马。”柳八斛一眼就从相貌上认出薛思。

薛思醉眼朦胧,打了个酒嗝,好多人……门口乱七八糟一大群人,最好看的是柳春娘,这个决不会瞧错。今天都迎到外头来了啊?春娘很乖……他举鞭去抽温雄的坐骑:“温兄,明日那消遣替我推掉吧,我在府里赶赶画。许久没动笔,怪想念的。”

“哈哈,好说好说。”温雄撒了缰绳,右手中指直戳戳捅进左手拳眼,比划着不堪入目的情形,嘱咐薛思:“给我留一幅这样、哈,这样的!”

温雄领着人进了府,薛思东摇西晃翻下马,伸出胳膊,要去搂春娘回屋睡觉。

“他醉了。”春娘忙把拐杖藏到背后,唯恐柳八斛动真格打薛思。柳八斛阴沉着老脸,挥手叫自己人将薛思围住,丝毫不畏惧丈余之外还有一群同样精壮的温府家奴。

薛思半醉未醒,哪儿管四周这些事。他拉过柳春娘,笑嘻嘻地说:“下次别在门口等了,站着多累。哥哥明天陪你一整天,可好?”

“薛哥哥,祖父有些话想跟你谈谈,我看不如约在明日吧。”春娘嗅出酒味不浓,对方揽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也没有不规矩地乱摸,心知他只不过浅饮而已,夫君又在糊涂装醉,唉。遂揣摩着薛思的喜好,仰头问:“我的祖父是薛公生前挚友,薛哥哥你还记得吗?”

说完又哀哀地向柳八斛求情:“大郎真的醉了,您先消消气,明天再训不迟。”

柳八斛看到薛思那个烂醉如泥的模样,摇头叹气道:“春娘,你别护他,我在路上跟你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美玉放在腌臜中,多么无暇多么极品的美玉也会生锈。柳八斛在路上对柳春娘如是说。

锈了的玉,玉性就彻底死了,先从雕刻处或缝隙里塌陷下去,连点成线,整片整片地锈死。轻者几百年蚀尽玉色,再也不是美丽的石头了。重者,轻轻一吹,化为粉末。

沁是添色,锈是杀色。柳家马车初到温府门前时,柳八斛耷拉着眼皮缓缓告诉孙女:“就算他小子浑身是锈,我也要砸碎了把锈剔出去。然后,你慢慢盘养吧……”

春娘心中一惊,君子如玉,玉是薛思。砸玉剔锈,难道祖父要打折夫君的双腿?柳八斛解下她项间印石,拍拍春娘的手示意不必惊慌。他自顾自说道:“大丈夫宁为玉碎。薛稷的孙子,我替他管教管教,教他什么是大丈夫。不然再过几年老夫到了那边,没法给薛稷一个交待。”

春娘听得直哆嗦,祖父到底要做什么?

这会儿柳八斛又□娘别护着薛思。春娘仍想从中调停,薛思却全然不当一回事,拥着她抬腿往温府走。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糟老头子拉扯不清太没意思了,即便心里还存着求画像的念头,他更乐意独自去柳珍阁,掩过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办妥。

柳八斛阻在薛思面前,朝他伸出手。听春娘说这小子敬重老薛,不妨从此处下刀。若是个忘了祖宗姓什么的畜牲,打死也罢!

褐色的老年斑散布在松弛的皮肤上,五指张开,掌心一团五彩线中卧着春娘那枚桃花冻,月色下晶莹剔透。柳八斛抬起眼皮,眼中没有半分浑浊。

“薛思,你大父与我结为亲家,你便是老朽的半个孙子。认它,就认我柳八斛。不认它,留下春娘,各过各的日子。”他语调低沉,花白胡须泛着银光——这是一个老者不容拒绝的要求,要么服他管教,要么一刀两断。

薛思拿了那块石头,为春娘重新戴上:“娶柳家妇,自然也是柳家半孙。我认您。”

“好,半孙,你听着。第一件事,戒赌!”柳八斛目光稍微柔和了些,这小子总算还肯认祖宗。两名镖师紧紧站在柳八斛左右,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些温府打手。

春娘尴尬地看着薛思摇头。他定定地对柳八斛说:“老人家,对不住了。市井小民有七八文闲钱,还会想着去斗鸡赌输赢。别人赌得,我赌不得?恕难应承,您早回吧。”

“不戒?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带你见见我的故交。”柳八斛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他此时反倒一丝怒气也无,抬手勒令春娘不必前往,只招呼带来的柳家下人全都跟上。

“您、您别碎玉……”春娘攥着薛思的袖子不肯放,生怕到了荒郊野地没人烟的地方,柳八斛怒其不争,棒打不肖孙,打折薛思的双腿双手叫她“盘养”。

薛思二话没说就跟柳八斛去了。

他一个人也没有带。不能带,也不想带。

薛思好笑地看着围绕在自己两边那些手执棍棒的小厮与老苍头,心想,不就是挨打么?呵,难道我不该打?我求求你们,待会儿千万下手重些。

受笞于祖父和父亲的墓前,不是耻辱,是荣耀。是他终于还被柳八斛当作薛氏子孙的荣耀,是他这么多年来求之不得的事情。薛思夹紧马肚,恨不得立刻奔到野外。

柳八斛目的地并非野外。转街过巷,他停在一座荒宅子前。木门朝西塌着,桃符积满厚灰,门檐下连只燕子窝都没有。泥墙上的茅草东一梗子西一梗子,稀稀疏疏三五根,荒草都不愿落生于这段贫瘠墙头。

“是这里?”薛思脸上神色肃穆,根本看不出醉过酒。他跳下马,整整衣衫,从襆头到下摆都理顺端正,等待柳八斛取钥匙。

“你不配进去。”柳八斛一甩袖子,沉脸摸了摸泥墙,忽地转了声调,高声喝道:“给、我、打!打折他的腿,打跪下为止!孽障,不肖!你不配作老薛家的子孙!”

两个镖师不肯出手,只站在一旁护着柳八斛的安全。一众下人犹犹豫豫,不知该真打还是假打,毕竟薛思贵为皇戚,又是柳家的女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四儿最气不过这纨绔的恶行,领头走上前。

他往掌心唾了两口,狠劲抡起碗口粗的枣木棒,照着薛思的腿肚子扫去。

有一个开了头,剩下的就不忌讳了。大棒小棒刮大风一样,呼呼直响。

“咴!”薛思的马受到惊吓,打着响鼻直乱扭。它想退,退不动,缰绳还被薛思握在手里。一匹马受惊,其余的几匹也骚乱起来,若是被巡更的衙役看到,恐怕逃不脱“犯夜”这罪名。

薛思一手扶鞍以做支撑,默默数着“十三、十四、十五……”

腿早在打筛子般战栗了。说不痛,那是假的。他不过挨了三五下,膝盖一软再也承受不住,幸亏还有匹马。数到第十九,薛思如释重负,似是卸下了十九岁的一个大包袱。他两手一松,那马尥蹶子就跑。

没了支撑,薛思栽倒在柳八斛面前。他扶地跪起,垂了头不肯说话。四儿看着血红色一朵朵渗出他的裤腿,后怕了,小声问柳八斛:“不会出事吧?”

“没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京兆尹不知。”薛思接过他的话,表示不会告状。横竖十来下打不出毛病,都是没拿过棍子的生手。正好在家里清静将养几天。薛思一边忍着痛,一边给自己想些不幸瘸了之后的好处。

“半孙,第一件戒赌,你戒吗?”见他丝毫没有反抗,再听到薛思这样的话,柳八斛重新打量了薛思一遍。京兆尹威胁不到柳八斛,他思量过后果,既出手棒打不肖孙,就不会轻易收手。只是,棒打容易,矫枉不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柳八斛望着薛思,在心里念叨了几句“老薛你若在天有灵赶紧管管你们家的好孙子,平白祸害了我的宝贝孙女”。

“我戒不了。”薛思回答的很干脆。

“给、我、再、打!”

合欢院里,柳春娘心神不宁,坐在妆台前直勾勾盯着屏风发呆。蜡烛爆了个灯花,光线随之骤然转亮。阿宽剪掉烛芯,轻声相询:“不如练一会儿鞭法?”

春娘摇摇头,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摸摸这个摆设,看看那个玩器,最后取过梳妆台上雕白玉兰花的花插,捧着它,开锁进了书房,声称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花插内满满一整簇胭脂点玉芍药花,西市花农要价最高昂的品种。名花配名玉,春娘把它放在画案上,胭脂点玉,没有糟蹋这么一大块羊脂雕成的花插。

上辈子也曾见过这花,和萱草一起插在她闺房内的汝窑粉青花囊里。可惜唐时无汝窑,否则柳珍阁一定也会有几件藏品。春娘铺开宣纸,照着它细细画出模样,又量出高矮尺寸标在旁边。

她不仅画了花插,还将刚才看过的几件小摆设画在纸上。

如此往复三五趟,夫君与祖父未归,柳春娘已经画出一叠子样本了。这是柳八斛今夜暗地里吩咐她务必要做好的事情。虽慌慌地想知道薛思的消息,春娘仍按捺下心情,尽心绘制图样。

画的都是值钱东西。

柳八斛有柳八斛的安排。他推开破木门,四儿将薛思拖过门槛。地上顿时有了一道血印,混着尘土和草屑延伸到两块墓碑前。

同薛思所继承的那座民宅别院一样,这里是柳八斛的别院。确切的讲,此院是他藏鼎的地方。说起来,薛思那小别院,还是柳八斛当年劝薛稷购入的,因为有些重器实在不方便收家里头。薛家败灭时,柳八斛使银子上下打点,总算为老友安置了两口棺材,悄悄葬于此处,不至于扔到野岗子被野狗叼去。

柳八斛遣散众人,掩上院门指着石碑对薛思说:“半孙,现在你可以拜了。”

碑前的人早已一拜不起。

“老薛,我带你孙子过来看看你。”柳八斛费力地蹲下去,像昔日畅谈那样拍拍石碑,慢慢薅掉几株野菜野草,絮叨着:“另一件你想看的东西,我回兰陵这趟搞到了,也带给你。”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打开,把发黄了的旧绢铺在地上。

“薛思,这是何物,你可认得?”柳八斛问。

“不……知……”他咬着牙哼出这两个字,声若游丝。

“老薛啊,你看看你的好孙子。唉!”柳八斛余光剜他一眼,对着碑说:“我这一支柳氏后人统共只分得这么一小片书圣真迹,虽小,好歹也有两行。你孙子竟然不认识王羲之的字!瞧瞧我家孙女,仿得一手好画,比你孙子出息多了。”

柳八斛又多看了一会儿那片帛,低声告诉薛思:“如今连天子都见不着书圣真迹了,无价之宝。薛公在世时总想看看老朽最无价的宝贝一饱眼福。这字便是,我当时未应允他。他爱字,此事算起来是一桩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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