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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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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痛快地选择了一次。
  不过他唐戈的意志要比羸弱多病的王国维坚强,所以目前还没有选择自杀的打算。
  正当唐戈在思想的王国里漫步的时候,医院财务人员走过来,又找他催要住院费了。真是扫兴。
  无奈,他只好重新回到活人的世界中来。
  这时,一旁的小护士发现,唐戈脸上的笑容(其实是皱纹)马上堆起,身子赶忙侧过来,毕恭毕敬地向要账者赔着小心,跟人家轻声细语地应付着,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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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 唐戈病逝(12)
等把财务部的人对付走之后,小护士开始揶揄他。唐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瞪着突出得像蛤蟆一样的眼睛,不理睬小护士,而是自顾自地在那儿念经:“大智若愚,大雅若俗,大洋若土,大富若贫,大贵若卑。都是境界啊!”说完,眼泪已然流下。
  说大洋大雅,唐戈那是在恭维自己;但说到大富,他却本来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他生性好赌,又出手大方,进的多流出的更多,所以才没有真的大富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唐戈不断地打电话,似乎是在化缘。
  果然,在随后的一个多星期里,每天都有人来给他送钱,而且来者无一例外,全是美女。她们不但带来了钱、鲜花和水果,同时还带来了泪水。
  唐戈后期的治疗,有一多半费用是靠以前女友的资助支撑的。
  一天查完房,回到科里,小护士问男医生:“唐戈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谈情说爱啊?”
  医生回答:“男人都这样。宁做花下鬼,到死也风流。”
  “你说那些女孩还喜欢他什么呢?”
  “人间自有真情在!”
  “嘁!”小护士对这种回答嗤之以鼻。但转过身,又皱着眉头问:“你说这时间安排的,怎么那么巧?那些女孩怎么就没相互撞上过呢?”
  四
  1996年9月,周末,李思恩和冯雪相约来看唐戈。
  见了面,李、冯二人都被唐戈的状态吓了一跳。才不到3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变得没有人形了。
  唐戈已经从单人病房搬了出来,被安排在一个6人大病房的角落里。他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件内裤,横着一条浴巾遮着下身,四肢细瘦,肚子突出,脸色蜡黄。他哥哥把他扶起来,半躺半靠在床上。他眼睛看着李思恩和冯雪,尽量装出一副笑脸,使本来就扭曲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你们看我还像个总经理吧?”李、冯二人咧了咧嘴,笑不出来,倒是想哭。他们怎么都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同那个走路带风、朝气蓬勃的唐戈联系起来。
  哥哥把唯一的一把椅子让给了冯雪,自己则站在一旁,李思恩坐在床边,面对着唐戈。他们俩把筹建希望小学的进展情况,简单地向唐戈作了介绍,并征求他的意见。唐戈很满意,在捐建的首所希望小学——他家乡靠山屯的“唐戈希望小学”出资协议上签了字,并希望能尽快动工。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唐戈睡下之后,3个人一起来到楼下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吃晚饭。
  席间,唐戈的哥哥不住地唉声叹气:“检察院、公安局的人三天两头来找他,调查核实情况,他总是龇牙咧嘴地坚持着,没有拒绝过一次,每次审问完,他都得好几天才能缓过来。我看这样下去,才死得快。”
  冯雪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把他转院转到北京去!反正咱是自费,也不用征得单位同意。到了北京,我离得近,可以多照顾他一些。”
  李思恩表示赞同:“他这样的病人,量医院也不会卡着不放。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转院前恐怕还是得向有关部门请示一下,免得以后麻烦。”
  唐戈的哥哥也赞成转院。李思恩还提议,冯雪主要负责照顾唐戈,希望小学的事则主要由他自己来跑。转院到北京后,唐戈的哥哥可以先回家,一是把田里的活先干一干,二是就近可以帮他督促希望小学的工程进展。既然唐戈参加不了捐赠仪式,那么仪式也就免了。为了能让他尽早看到有关录像或照片,校舍的建设恐怕得走超常规路线。
  “还有,”李思恩接着说,“唐戈以后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因此希望小学最好还是一个一个地建,不要一下子都铺开,把钱都投进去,免得唐戈自己真需要钱的时候,反悔都来不及。”唐戈的哥哥和冯雪都点头赞同。“那就第一所小学建完之后先等一等,看看情况再说别的。”李思恩看着唐戈的哥哥:“你看这样安排好不好?”
  “好!”他当然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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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 唐戈病逝(13)
1996年10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李思恩又来到了靠山屯“唐戈希望小学”的建筑工地。他要再拍些照片,录些像,拿给唐戈看。工地坐落在村东的半山腰上,三通一平已经完工。工人们还在抓紧施工,校舍的地基已经出了地面,上面砌砖的活儿就快了。
  校园宽阔的操场上,用椽子临时架起来的“校门”和“校门”上的彩色条幅迎风摇曳着。在“校门”的前面,山脚下,是养育过唐戈15年的村落;“校门”的后面,是未来的新校园。操场显得非常地平整、空旷,站在这里,能望出很远很远。奠基石依然孤零零地立在校舍的地基旁,夕阳下,就像是一座墓碑。
  两个月后,1997年的元旦刚过,唐戈在北京去世。
  咽气前后,火化过程,李思恩和冯雪都一直守在身边,接呼吸机的氧气面罩就是冯雪帮护士摘下来的。管子拔掉之后,唐戈只无力地扭动了几下就安息了。穿衣前,冯雪为唐戈彻底擦洗了身体,李思恩在一旁帮她。他见唐戈的阳具又长又大,水灵灵的,与干瘪的大腿很不协调。
  几乎同届同专业、同届不同专业在京的所有研究生同学,唐戈的导师,都参加了唐戈的遗体告别仪式。望着学生、同学如核桃纹般苍老、消瘦的遗容,在场的师生没有一个不流泪的。李思恩拥抱着唐戈的哥哥,放声痛哭。告别厅外,狂风大作,漫天昏黄,厅外排队吊唁的人被刮得站不住脚,那情景,真如《叹万事空歌》所言:“生也空来死也空,生死如同一梦中;生如百花逢春好,死如黄叶落秋风。”
  依照唐戈太太信上所提的愿望,火化前,李思恩把她寄自美国的一张原版美国地图,和一页写着“我和你在一起”并署了她名字的白纸,放在了唐戈胸前,一并推进了火化炉。
  唐戈是当年上市公司中最年轻的总裁,学历最高的总裁,股民中影响最大的总裁,也是争议最多的总裁。但是今天,10年之后,还能够记起他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在资本市场中,像唐戈这样的匆匆过客还有很多,他们或被大家宠过,或被大家恨过。然而喧嚣之后,都终归于沉寂。不过庆幸的是,人们越来越短的记忆周期,并没有阻碍后来者的前赴后继。
  股市涨落依旧。唐戈的同学亲友及所有他认识的人、认识他的人,依旧为工作为生活而忙碌着。社会在追求和奋斗中进步,没人能让它因伤感而慢下来。
  一周后,冯雪到营业部来找李思恩,说是要在这里把唐戈账户上留下的股票都抛了,好替他还债。李思恩交代部下给她开了绿灯。
  自那之后,李思恩再也没有见到过冯雪。她单位的人说她早就辞职离开了。
  

股海别梦 罗青松自杀(1)
在1996年的大行情中,首诚证券大大地赚了一笔。各分支机构在总公司核定的额度内,以差错处理账户和B字头账户为阵地,以纷纷成立的投资理财中心为核心,各自为战,斩获颇丰。谁的胆子大一点,谁多占用些客户保证金或者多截留些上一年的利润,操作技术再高明一些,谁就赚得更多。大家打出的口号是:一年养五年。就是说,接下来即便连着五年是大熊市,咱都不怕。
  但是进入1997年下半年后,傻瓜行情结束了,并不是买哪只股票都赚钱了,于是有些地区的总部开始出现收益回吐现象,账面上的浮盈开始减少,这是其一。其二,因为各分支机构都是非独立法人,没有自营权,其证券投资收入不合法,所以庞大的一块资产只能游离在账外,不敢入账,这就为职务犯罪和内部腐败提供了便利条件。而针对上述两类现象,公司却感到束手无策,既缺少合法公开的手段对账外收益回吐实施监控,又没有底气大张旗鼓地阻止瓜分非法收益的犯罪行为发生。当有人明目张胆地瓜分浮财、攫为己有时,公司竟不敢报案。
  江西总部和武汉总部的老总就曾擅自做主——其实也没人说他们不能做这个主——将数千万的账外资金放高利贷。放款协议中相当于同期债券利息的部分归公,补充协议里约束的高出的部分,——这部分自然是大头——则私下里归入老总个人的腰包。其结果是,数千万元血本无归。据后来调查,有的是真的被骗,有的则是双方故意做好了扣,等于是私分了公司资产。如此致富,真是“暴”破人眼。
  这样的事情不断发生,如果引起连锁反应,就不得了,好事(赚钱了)就会变成坏事(进班房)。“富族易出败家子”,此话放到企业里也是一样的正确,艰难创业时没有这些烦恼。所以必须得尽早想办法,防范诸位“元勋”沦落为阶段性的牺牲品,好日子还长着呢。
  总公司在密谋之后,想出的办法是:以公司财务部5名经理级以上员工的名义,在上海浦东新区秘密注册一家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金为10亿元人民币。之后,将各分支机构的账外资金和小金库资金,统统上划至该公司,由总公司派人统一操作,收益按各自上划资金所占比例,以奖金的形式返还分支机构,争取每年“分红”两次。另外,首诚证券的两家大股东都是拥有高科技概念的上市公司,所以投资公司向这两家公司投资,不会受对外投资额占资本金比例上限的约束。通过与上述两家股东的联手炒作,双方都会在这两只股票价格的上涨中获得巨大利益。然后,投资公司以净资产之上溢价100%的高价,——这样对方董事会就会无法拒绝诱惑——回购两家公司所持有的首诚证券的股权,并将其交由投资公司的上述5位员工股东代为持有。随着投资公司实力的不断壮大,所收购过来的首诚证券的股权比例将会越来越高,最后直至控股本公司,使首诚证券牢牢地控制在自己人手里。上述股份的最终所有权将落实到全体正式员工,具体如何按级别、贡献、工龄分配,方案随后再定,但原则是,公司高管人员占比必须居于绝对优势,以保证切实做到内部人控制;不能革命成功了,自己的饭碗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不管这“别人”是政府还是社会法人,抑或是公司普通员工。
  为了掌控好这一证券公司未来的生命线,必须精心配备投资公司的领导班子。董事长,由首诚证券董事长亲自兼任;总经理、副总经理,分别由总公司主管自营、理财业务的副总梅海生和总助黎萼出任。总经理、副总经理为全职,须悉数交出他们在证券公司这边的全部工作,但原级别待遇不变,他们的薪酬及绩效考核仍由总公司掌握。这两个人年轻,敢想敢干,但却都爱冲动,因此需要有一位稳重的长者同行。董事长听说,梅海生和黎萼两人私交很好,因此;为了避嫌,更需要有一个与他们不相干的人,参与到投资公司的运营班子之中。于是,公司决定,委派总会计师罗青松出任投资公司常务副总经理,掌管财务与资金调动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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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 罗青松自杀(2)
总经济师、总工程师和总会计师这三师,在公司里的级别都相当于总裁助理。他们开大会时也会坐在主席台上,但却没有发言权。高兴时,他们的头可以扭向正在训话的主管领导,做洗耳恭听状;不高兴时则可以闭目养神,无表无态。多数情况下,他们类似于咨议、帮闲的角色,私下里提提建议,写个可研报告什么的。后来引进了首席运营官、首席信息官和首席财务官的新概念,这些个强势角色在功能上替代和超越了前者,人们也就逐渐把从前的土三师给忘到脑后去了。
  罗青松1997年时45岁,正是年富力强、干事业的时候。然而中国不同于欧美,这里的证券从业人员和证券市场一样年轻,见不到白头发的分析师和基金经理,因此45岁的罗青松已经退居到了二线的边缘。这一次等于是重新起用,重返一线,梅开二度,因此他难免不情绪激动,豪情满怀,摩拳擦掌,意欲大干一番。
  由于负有特殊的使命,所以投资公司的搭建、注册特别是之后的业务运作,都是在秘密的状态中进行,于是对外界乃至公司核心层以外的人而言,这家投资公司被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然而越是神秘,就越是引人关注;越是隐秘,就越容易隐藏罪恶。终于,它因罗青松的自杀而大白于天下。
  罗青松是“文革”后第一届大学毕业生,毕业于财政部部属财经院校,财会科班出身。毕业之后,他被分配到冶金行业的一家大企业集团工作,在那里历任基层企业的主管会计、会计科科长,集团公司财务处副处长、处长、总会计师。离开该集团后,他又应聘到了首诚证券公司工作,还是负责财务那一摊。
  上大学之前,罗青松种过地,放过马,当过赤脚医生,就是没有算过账。他父亲是生产队的会计,整年的记工分,记账本,打算盘,他当时看着就觉得闹得慌。但造物主作弄人,他没写会计专业,甚至都没填财经类院校的志愿,却还是被会计选中了。他讨厌会计,主要地还是因为他讨厌父亲的性格。他父亲沉默寡言,人老实得连罗青松的同学都敢欺负他。在家里,他更是受尽了罗青松母亲的气,经常当着罗青松的面被老婆打。所以罗青松一直认为,会计就是他父亲那样的窝囊形象;男人不能当会计,当了会计就会变得连女人都不如。当然,他也不喜欢他母亲那样的女人。
  他当赤脚医生的时候,在县中医培训班里认识了他现在的爱人。他爱人所在的村子,与他们家相隔50多里路,所以在此之前,两人从未见过面。他爱人姓郝,比他大3岁,在培训班里同学们都叫她郝姐。郝姐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因此被任命为班长兼支书。相比之下,罗青松则腼腆,不出头,一说话脸就红,在班长找他谈话之前,他甚至都记不清她的确切模样。他们俩能谈上恋爱,所有的人都惊奇。等到罗青松考上了大学,人们就更惊奇了。那附近的十里八乡,他罗青松这个老蔫是第一个凭考上大学的。郝姐的亲戚、姐妹更多的是羡慕郝姐,羡慕她命好,有眼力;从今往后,她可以离开“农”字,跟着罗青松享一辈子清福了。
  其实幸不幸福,那是一种感受,只有当事者自己知道。要说不愁吃不愁穿,那倒是真的,但要说郝姐幸福,她可是要扇自己嘴巴了,因为你那是在骂她。
  首先说孩子。孩子是两个人未来的希望。有人说父母不应该把自己没有实现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郝姐就反对这种论调,为什么父母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他们有这个权利。一个人在世间走一遭,风云际会,难免有各种遗憾,又不能重新来过,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孩子。人类就是在这样的动力下繁衍和进步的。而且,也并不是只有穷人、落魄的人才对孩子寄予厚望,那些富人或者成功人士更是如此,他们对自己的孩子所寄的期望更高,推进去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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