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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隐藏多年的三段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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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倚在临河的窗台上,风带着雨天清新又陈旧的味道拂面而来,我似看非看地盯着几艘在微风中摇曳的小渔船,蒙蒙细雨凝结在它们横卧的桅杆下,成了一排玲珑剔透的水珍珠,欲滴下来,可又久久地挂在上头。 
  耳边徘徊着闻屿低沉而琐碎的话语和一浪接着一浪的水波声,我猛地回忆起第一次来这儿的场景,同样的小船和微风,同样的两个男女,同样的电话铃声,可我知道这次一定有什么不同了,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有我的心中荡漾起细腻却模糊的感慨。 
  闻屿打完电话,也走到窗子边眺望苍老而依然繁忙的河面。“这河快结束它的历史使命了,这儿就要拆了。”他仿佛惋惜地说。 
  “真的?真的要拆了?”我仰起脖子凝望他含情脉脉的微笑,视线就被牢牢地粘住了,收不回来,如此坦率地感受爱情让我觉得极其美妙。 
  “是的,是真的,拆迁通知已经寄来了。” 
  “拆了,搬到哪儿?”我问。 
  闻屿轻轻含笑地问道:“搬到你那儿去好吗?” 
  “我可真是求之不得。”我说着,却不知为何有点淡淡的莫名的失落,大约是一种过于幸福时的正常反应,又大约是我确信闻屿的话不过是一句笑谈。 
  “我已经准备好新房子了,在山外山庄园9号楼,不算太大,一楼一底,两个人住,没准还会有个孩子,三口之家,你说够不够?” 
  他这个含蓄却赤裸裸的问题,让我的脸也骤然红了。 
  于是,闻屿岔开话题,语气里有股浓浓酥酥的亲昵:“想喝点什么?咖啡怎么样?” 
  “可以,我知道你的咖啡冲得很不错。” 
  闻屿边调着咖啡边得意地说:“难道只有咖啡吗?我还能做一手好菜,其实烹饪和摄影也没多大区别。”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听到如此的谬论,抑或真理,谁知道呢,不过,实在难以恭维。做菜的话题让我猛然记起了梅玲和那只芦花鸡的故事,情绪里莫名地涂上了一层酸溜溜的醋意。 
  闻屿将一只漂亮的白瓷咖啡杯端给我,继续为自己辩解道:“你不信?我可以做给你尝尝。” 
  雨又下得大了些,我侧倚在窗台边,裸露的手臂上有几滴细致清凉的小水珠。我闻着杯子里升腾上来的醇香,笑了笑说:“好啊,我恭候着呢,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你选个日子到我这儿来吃饭,我为你亲自下厨。”闻屿说得真诚而开心。   
  《红衣》第四章(5)   
  我却不得不有些扫兴了,不情愿地说,“这两天不行,我得走了,明天就要跟那几个孩子出发去墨脱。” 
  他的脸上滑过一点惊讶而失望的色彩,声音晦涩地问:“明天?这么快?” 
  闻屿的遗憾表情几乎让我有点憎恨那个胆小如鼠的贝明俊和懊悔答应他如此愚蠢的要求了,我叹了口气,生硬而艰难地“嗯”了一声。 
  “明天什么时候走?” 
  “一早。” 
  “在哪儿?” 
  “和那些孩子们约在报社门口。”我无精打采地说。 
  闻屿顿了很长时间,才又搂过我的肩膀,深沉而关切地说:“这一路去别太掉以轻心,把困难想得大一点总没有坏处。要进墨脱得步行几天,那个地区多雨潮湿,气候变化很快,注意保暖,千万不要感冒,山路上会有蚂蟥,要穿高帮的鞋子,还有,去陌生的地方要辨清方向,带上必要的装备、食物和水……” 
  他滔滔不绝地嘱咐着,每一句话几乎都在我的泪腺上敲击一下,等他说完,眼泪已在眼底汩汩地打转了。 
  我只是“嗯嗯”地答应着,正打算转身匆匆下楼的时候,闻屿叫住我,说:“等你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对了,希望那天,你能穿上那件红旗袍,我喜欢看你穿上那件衣裳。” 
  27 
  走出青石板的弄堂,我兴奋地揣摩着闻屿的话语,不知不觉地到了梅玲家。伞顶上滴滴答答的雨点声好像紧凑了些,幸福街在蒙蒙的雨景中也显得愈发凄清了,可我的心里却逐渐饱胀起一种难得的幸福感觉来。 
  梅玲家的门紧闭着,狭小的窗子里映出屋里的昏暗光线和一个正在自言自语的老妇人的背影,嘤嘤话语从破旧的窗口传出来。 
  “……您救救我曾孙儿,保佑他平平安安地回来,您一定要救救他……” 
  听起来该是小雨又出什么事情了?我本打算敲门,只是好奇这老人家虔诚的样子,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于是,想耐着性子再听一会儿,却只剩“阿门”两个字落进我耳朵里。我才记起梅玲说过,老妇人是信基督教的,那么,这该是在祷告了。 
  我敲了敲松软的木门,那扇门被街道上溅起的雨水和潮湿的空气浸透了,发出沉闷而笨拙的声响。 
  稍许,老人颤巍巍地打开门来,却是一脸的老泪纵横。 
  我惊讶地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怎么啦,老人家?” 
  “我……我的小雨……”她的声音被哽咽的哭泣塞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急忙搀扶她进了幽暗的屋子坐下,问道:“小雨怎么了?您慢慢说。” 
  “他得了大病,刚才死过去了……”说了两句,又只是抽泣着,一个劲儿抹眼泪。 
  “梅玲送他去医院了?” 
  老妇人点点头,愧疚似的哭诉道:“我不敢去啊,我没用……” 
  “没关系,老婆婆,您在家安心待着,我这就去看看,不会有事的。”我焦急地说着,打起伞,走进雨里,那雨似乎又大了一些。 
  在医院重症病房门口的走廊里,我见到了孤零零坐在长椅上的梅玲,透过眼前的玻璃窗门,望得见稚嫩的小雨躺在一堆仪器间的白色病床上,戴着氧气罩,昏迷不醒,有医生和护士在一旁监测数据。 
  “孩子,怎么样了?”我悄悄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刚才窒息了,医生说还是那病,急性乙型脑膜炎。”梅玲的眼圈红肿着,声音倒还显得缓和而平稳。 
  我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一定会没事的。”我坚定地说,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梅玲仿佛被伤心折磨得有些麻木了,出人意料地说:“我儿子大概闯不过这一关了。”顿了顿,继续道:“我还在月子里的时候,请算命先生给他算过命,说这孩子是‘石头上种花草’,那意思是养不活呀。我不敢相信,可紧接着就是满月头出血止不住,潘家伟带他去看了趟病,竟差点没摔死他,后来,又跟着我吃苦,去年,还掉进河里,幸亏好心的渔民给捞了上来,我现在是相信那算命瞎子的话了。” 
  她话语中平静的绝望不知不觉在死气沉沉的走廊上弥漫开来,我觉得有点冷,顺势搂住了梅玲的肩膀,劝慰道:“算命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小雨这些难都闯过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麦小姐,你心眼好,说话也好听,可我知道老天爷是要惩罚我。”梅玲抹了抹眼泪说,“我实在对不起孩子。” 
  “千万别这么想,你是个好人,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我本想宽慰她些,却不曾想到惹来她的一阵心酸,眼泪不住地落下来。“不是的,我对不起所有的亲人,我气死了我婆婆,我让我丈夫没脸见亲朋,我好好地活着,我母亲和弟弟却以为我死了,白白地悲痛,我也尽不了孝道,我还对不起我儿子,我的罪过竟让这么个小孩子来替我担待,我甚至对不起闻屿,要他为我浪费感情……” 
  听着她来自心底深处的自责,我的心也像是被锥子顶着,每一次跳动都能感受到坚硬的疼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眼泪也开始湿润了眼眶。 
  “梅玲,和我说说你离开那个山村后的事情吧,闻屿以为你死了,能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吗?”沉默了良久,我终于提起了这个话题。   
  《红衣》第四章(6)   
  梅玲仰起脖子张望重症病房里岌岌可危的儿子和两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喃喃地自语道:“不知道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进入呢?” 
  “重症区需要绝对洁净的空气,这样会对小雨的病情有利。别担心,医生们会尽力的。”我也向里面望了望说。 
  梅玲沉默了片刻,伸得笔直的身子和脖子慢慢软下来,叹了口气,缓缓地接上了我刚才的问题,跟我聊起了背井离乡后的故事。 
  那一晚,梅玲拜祭了婆婆,抱着孩子乘着夜色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山村,脚下的高低不平的颠簸山路她已经走了无数遍了,可此时此刻却显得模糊又陌生起来,她不知道这条路能带她到何方,也不知道她将如何处置余下的人生,她带着一抹凄楚的感慨和无限的茫然,坚定地向山外走去。 
  孩子伴着梅玲的脚步在她的背裹里发出舒适的轻鼾,却惹得梅玲眼中滋生出泪水来,这个温暖的小东西是她罪恶的源头,如今又成了她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但她隐隐作痛地明白,那个所谓的“家”是回不去了,那个对她充斥着嘲笑和鄙夷的家乡也是回不去了。 
  梅玲失魂落魄地胡思乱想着,一路加紧赶往二十多里外一个小县城汽车站,她不愿在山脚下的简易汽车站等车,免得撞见村里的熟人。 
  她一个人走在漫长的公路上,两边除了瘦弱的树木和一望无际的田野,连房屋和牲畜也难得望见,气氛孤寂得有些可怕,偶尔疾驶而过的车灯也会让这个孤身前行的女人陡然心惊,而她受伤的腿一路上也毫不留情地隐隐作痛。 
  天色露出潮红般的亮光时,梅玲终于一瘸一拐地踏进了两间老洋房改建的不正规的冷冷清清的车站。售票处亮着一盏老式的吊灯,却不见售票的人。梅玲在那个窗口焦急地等了很久,可售票的中年女人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梅玲就像她自己预料的那样,终究还是身不由己地坐上了开往闻屿家的车子。道路时而平整,时而颠簸不平,车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也沉默无语。梅玲时不时地回首望望身后的土地,沿途的一草一木,眼睛里含着模糊的泪水,她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家乡和亲人们正在离她远去…… 
  公共汽车尘土弥漫地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气喘吁吁地接近城市了,可梅玲的心情反而愈加复杂和退缩了。婆婆的过世、自己的腿伤和一连串的悲恸已经消磨了她前一次去找闻屿时的冲动,对她来说,那儿就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境,一个想踏进去而不敢踏进去的梦境。 
  车子在一个郊区的路边小站缓缓停靠,有个粗壮的汉子下车将行李箱中的几大麻袋货物扛下来。梅玲恍恍惚惚地坐着,清凉的微风从久久开着的车门里吹进来,膝盖上一直沉睡的儿子也打了个哈欠,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梅玲哄了哄孩子,抬起头的时候,看见依旧敞开的车门里亮闪闪的田野和成片的翠林,于是,她突然背上行李,抱起儿子,跨下了车,向郁郁葱葱的林间走去。 
  走出一段路,梅玲回过身,那辆汽车已经抛下她走远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清爽的空气,有一丝淡淡的迷惘的庆幸浮上心间,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贸然下车,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她觉得她成功“逃离”了。“逃离”什么,她说不清。 
  那是一段被高高的铁丝网和网里的树木隔出的幽深通道,正是初秋时节,那些绿得发黄的细长叶子间藏着一颗颗乒乓球大小的墨绿果子。梅玲认得这东西,她家的后山满是这种山核桃,那是野生的,个儿没这么大,但散发的香味是她熟悉的,连枝头鸟儿的叫声也和家乡后山的一样。梅玲沿着陌生而亲切的通道向前走,走着走着,她竟然不怎么担心眼下渺茫的前景了。 
  孩子开始在母亲的臂弯里挣扎哭闹起来,梅玲知道他是饿了,一路的跋涉和大半个早晨的颠簸,她自己也觉得饿了。相隔几十米的地方,有一间简陋的木棚子,旁边堆着一人多高的干柴,她便走了过去,靠着粗糙的柴堆内侧的隐蔽位子,给嗷嗷待哺的儿子喂奶。 
  一系列窸窣之声引来了屋里的一个年轻女人,穿着朴素,有着和梅玲几分相像的秀美脸庞和苗条身姿。她先是一脸警惕,看到眼前这对凄凉的母子时,便面带善意地和梅玲搭讪。 
  梅玲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路过这儿,只待一会儿就走。” 
  “没关系,进屋坐坐吧。”那女人真切地邀请道。 
  梅玲无心“做客”,自己不光彩的处境也不想让更多人“分享”,她轻拍着怀里吮吸着奶头的儿子,客套地说:“不打扰你们了。” 
  那个女人轻松地笑了,咯咯的笑声像清风里的鸟鸣一样毫不做作。“哪来的‘你们’呀?我一个人住,这儿来的人又少,挺冷清的,还真盼着有人来串串门呢。” 
  “你……一个人?”梅玲小心地问,深怕触及什么不该打听的事情。 
  “对,我是来这儿工作的,管理核桃园。”她说话的时候轻快而响亮,与梅玲的羞涩温婉截然不同。 
  “工作?”这个词一下子钻入了梅玲的脑海里,“这里能找到工作?” 
  “你也是出来谋生的吧?”那人问道。 
  梅玲企盼地点了点头。 
  “你就在这儿留几天,这些核桃快熟了,园里该需要帮手了,我想老板会要你的。”她说着,友好地伸出手来,“进屋吧,太阳快晒到你孩子了,况且,看看你靠着的东西——电线杆子,危险得很,你不想让这里成为你的墓地吧?”   
  《红衣》第四章(7)   
  这话不禁让梅玲打了个寒战,她抬头瞧了瞧纵横交错的枷锁般的电线,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在她心中升腾起来。尽管她依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她已经不自觉地拉住这个值得感激的陌生女人的手,也许像是拽住了一根好心而脆弱的救命稻草。 
  “我叫路秀,你呢?”她一边说,一边将梅玲引进她的小木屋。 
  “我叫……”梅玲犹豫了一下,收住了溜到嘴边的两个字,半遮半掩地说,“我姓梅,梅子的梅。” 
  “这个姓好,让人觉得既优雅又坚强,我叫你‘梅子’吧。”路秀毫不顾忌地说着,“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家在市区,离这里10。3公里,我骑脚踏车回去,只要半个小时,不算远,你说呢?” 
  那屋子是用滚圆的杉木钉起来的,顶上铺了一层深色的挡雨油布,屋内是普通的水泥地面,干干净净的布置,简简单单的家具,还有个梅玲熟悉的烧火的灶间。 
  梅玲坐上一张竹制的小椅子,酸痛的肢体稍许得以缓解,她没有回答对方刚才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家在市区,干啥还来这里受苦?” 
  “我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种植业。我可不觉得来受苦,这木屋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有2671棵核桃树,它们都是我的情人。”路秀轻松地说笑着,也搬了只小凳,坐在梅玲旁边,天真地望着孩子专心吮吸的模样。 
  梅玲几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随便地问:“你喜欢孩子?” 
  “嗯。”路秀用指头逗弄着孩子细滑的脸颊。 
  “结婚了吗?” 
  路秀却笑得愈发灿烂,灿烂得让人迷糊了:“结什么婚呀,男人有什么好,我想和我的情人们过一辈子了!” 
  梅玲猛地被这话刺疼了:“是呀,男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路秀机灵地说:“你有什么心事吧?愿意的话,和我说说,就把我当做你内心的垃圾桶。” 
  梅玲没有再说什么,无奈而淡淡地笑了,她觉得这个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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