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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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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虞脸颊一红,不自然瞟了眼自己的胸口,已经换下了湿衣如此干爽整齐,想必夏瑶什么都看见了。

向后挪了挪,呛过水的声音还有些嘶哑,说道:“青虞并不盼初夜卖个好价钱,倘若真有女子对青虞有心,却仍在意是否有守身砂,那青虞便是所托非人。有如何,没有又如何,清白与否,姑娘不信么?”

☆、黄瓜菊花 (3)

“呵……”夏瑶突然笑出声,睁开眼眸,润泽的是轻松安宁,哪里有责问?见青虞与她拉开距离,一翻身压了他半边身子,探上他的脉,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心性,若真是个循规蹈矩的小倌,纵然是清倌也有价,玩玩也就罢了,何必如此当真?”

她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见过不可谓不多,倚门卖笑折膝乞讨不是没见过,只是,青虞是她见过最特别的一个。

他身在风尘,却不遵风尘俗规,离经叛道的迥异让她很欣赏。他不会武功也不依附权势,但是他却活得不卑贱,最起码,在他心里,他自己仍旧是有傲气的,他不怕人看不起,却怕所托非人。

他是温柔的,但是那温柔之下,竟也有铮铮韧骨,如兰的气质却是如竹的骨,他的美,是她所喜欢的。

没有守身砂又如何?有了反而显俗气,当然,御琅穹身上的除外。

“不过……”夏瑶眼眸一弯,指尖轻轻点着他精致的鼻尖,“若我无理强迫了你,你大可说出不愿,又何必从那么高的楼阁跳下,是要以死明志么?”

青虞一抿唇,皱了皱发痒的鼻尖,也知道自己一些小伎俩骗不过她。确实是他自己推倒了凳子,掀翻了桌子,佯装被人丢出去,而他跃下窗口的时候,袭风并未苏醒。

用力点头,话音却轻,“确是以死明志……若非青虞跃入水中,又怎能引你舍身相救?若非命悬一线,又怎能让你挂心?我们……只能算得萍水相逢,你若当真走了一年半载,可还能记得……青虞是何人?”

看来她错怪袭风了,她就说,袭风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玩笑便生气不理她?

而青虞所为,虽说是花心思算计了她,可他却是搭进了自己的命,图的仅仅是要在她心中留下一点印象。

话说的也没错,她本以为风尘无情,纵然是对他有些心思,可谁能保证一走了之之后,世事难料,她还会不会在乎有个萍水相逢的人在等着她?

伸出两只手,掐上青虞细嫩的脸颊,用力向两边扯直至一张俊脸变形,咬牙道:“你若是真死了才发现我对你有心,莫不是要变成鬼也不放过我?”

青虞挣扎了一下,夏瑶不用手臂支撑,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扯着他的脸,想要说话却漏风,哪里吐得出字?

想要掐她的腰反击,稍一动,胸口传来丝丝痛楚,猛地掩口咳了几声,掌心一片血红。

“再有下次,可不是咳血那么简单了。”夏瑶恶狠狠说着,抽了帕子递给他,“若再有下次,我倒希望吐血的是袭风。”

“咳……还有下次?”青虞擦净手,眉梢无奈一挑,这一次已是豁出命去,他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与她一次次玩命?

突然,双手一伸扯上夏瑶的脸颊,瞬间如一只亮出利爪的小狐狸,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娴静的影子,恶狠狠用力扯着道:“再有下次再有下次?你到底要将我卖给别人几次才肯罢休?”

夏瑶伸手又扯上青虞的脸颊,自己也被扯得生疼,眼角染泪口中含糊不清道:“让你卖黄瓜又不让你卖菊花,有那么难么?”

☆、黄瓜菊花 (4)

“哪都不卖!”

“给你找人不掏银子让你上,你倒矫情。”

“自己找绿帽子戴,可戴得开心?”

“古来都是男人戴绿帽,哪有女人戴的?”

两人扯得正欢,突然,飞驰的马车陡然停下,夏瑶一个不防,冷不丁冲上前直与青虞撞了个结实。

唇角丝丝的痛,再看青虞,唇边也落着一抹鲜红,附着在苍白的唇色上,异样的妖艳。

车门帘下塞进来两套衣袍,一个冰冷的女音响起,恭敬也只恭敬在了字眼却不在语气,“还请姑娘下车。”

青虞这才意识到外面有人,一惊,边穿衣裳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夏瑶也穿起送来的衣袍,虽说不是她喜欢的颜色,白得如丧服一般,可好在是新的,略宽大些也不碍事。她之前的衣袍里里外外毁了一套,这笔账,她会记着跟御琅穹算清楚。

“丰宁城近郊,还未到北齐的地界,暂且落脚。放心,我不会趁你病着一意孤行把你带到北齐去。”

青虞的目的达到了,她确实记住了他,且越相处越觉得,如果日后真有能平静的那一天,青虞很适合陪伴她。但她也明白,一个人的过往是需要她尊重的,正如她的往事,恐怕永远也不会对旁人说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她明白。

穿戴之时,马车已缓缓驶入,夏瑶推开车门,一方僻静的小院,可火光通明的院子中,并不那么宁静。

院中的人均单膝跪地,当然,拜的自然不是她。

唯有一人是来迎接她的,一身黑衣紧裹玲珑的曲线,干练果敢中仍透几分妖娆,那高高扬起的下颚,冷艳脸上尽是傲然,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

夏瑶不得不承认,她有傲气的资格,单单且说一点,她很美。明眸大眼飞扬着英气,纵然被寻常的黑衣包裹,那一丝妖娆,却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也有一种从逆境中打磨出的锐利光华,为本就天香国色的美人儿多增添了几分难得的风情。

只不过,她有些意外,御琅穹身边居然会有女侍,若说美女在侧无不可,不是有隐情就必有奸情,她敢肯定是后者。

“为何会有闲杂人等?”不用去看,也知是御琅穹开口,且自始至终,他的心情就没好过。

高傲的冷美人瞬间屈身跪倒,低下了骄傲的头,话语中透着忠心,满腹的急切与被逼无奈,解释道:“公子,二……二公子情形欠好,公子又数日未归,属下私自做主请来了丰宁城的名医……还请公子降罪。”

夏瑶撇了撇嘴,忽又一笑,话说的多好听啊,降罪?若真觉自己有罪,自裁便是了,何须专门请罪?引人注意的把戏青虞刚玩过,默默无闻不如千宗罪,再说,御琅穹绝不会降罪于她。

呵,她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把祸事做实了?

“情形如何?”御琅穹纵然不抱任何希望,仍旧忍不住问道。

☆、黄瓜菊花 (5)

“三位大夫还在屋中诊脉,暂不知结果。”

若是能诊出个所以然来,御琅穹至此必高看她一眼,兴许会感恩戴德的诺她予取予求,什么身份地位都不在话下,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是做梦了。

夏瑶缩回马车中,索性将门一关,朗声道:“既已有名医相助,同行见面分外眼红,阁下另请的高明,小女子便不去见识了,就此别过。还望阁下好人做到底,送我二人回丰宁城中,车钱我付。”

御琅穹眉心一紧,本已觉顺遂的事无风又起浪,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冷声吩咐道:“清人。”

“……公子,属下请来也是丰宁城赫赫有名的神医,未必……”高傲女子恳切说着,忽抬头对上御琅穹阴沉的脸,心中不禁一突,再三权衡之下,讪讪改口道:“属下遵命。”

夏瑶再次推开车门的时候,院子中已经清净了不少,随从应是送那些所谓的名医离开了,余下的人见礼之后各司其职,唯留下那个高傲的女子……她看见了,纵然掩藏得深,那眸底一抹深深的厌恶与排斥,她还是看见了。

返身将车里的青虞打横抱出,衣衫倒算是整齐,披散的长发稍有凌乱,苍白脸上透着灼热红晕,虚弱的模样让人不忍起几分怜意。而那稍显红肿的嘴唇,唇角上的细痕却引人无限遐想,再加上方才马车中的翻腾,那一番黄瓜菊花绿帽子的对话,自然是有人听见了。

他还病着,且病得不轻,继而投射在夏瑶身上的目光明显两个字形容,禽兽!

“备间房。”夏瑶瞬间学会了御琅穹的惜字如金,或许……这高傲的女子就喜欢这样的调调?

不期然换回了个白眼,女子转身带着她,进了小院一间侧屋,显然,这里并非他们久居之所,并没有准备什么客房。而一间简单干净的小屋,仍从细微处看出,正是面前这个女子的房间。

能在主子身边独居一屋,必有奸情!

“换被褥。”夏瑶挑眉说道,把自己的男人放在别的女人床榻上,这事做起来不会很舒坦的。

“我仅在此处休息,床榻从未动过。”女子咬牙道。

“呵……”夏瑶轻笑,将青虞慢慢放下,温柔撩去他唇角挂着的发丝,嘲讽的话却是对着那女子,“我还以为是巾帼红颜,却不想,也只是个榻上玩物罢了。”

“你……”女子气急顿声,脸噌的血红,英气眸中迸现杀意。

“出去。”夏瑶痛快够了,直接开口赶人。

女子深深敛了敛气,冷声开口道:“我家公子还在等候。”

夏瑶见人不走,继续找茬,撇过眼眸一字一顿道:“你、家、的?”

女子几乎要将牙咬碎,一张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一跺脚,转身离去。

“呵,鲜少见你如此刻薄。”青虞笑着开口,也并非那么柔弱,直起身,靠在她肩上。

“那是你见得太少。”夏瑶有心让他躺着,双手一扶,利落放倒。踢了鞋一侧身躺下,将他往里推了推,似乎便要睡了。

☆、黄瓜菊花 (6)

“你知她是何人?如此为难,不怕她日后……”

“你对她感兴趣?”夏瑶突然睁眼,似极其认真看着他,“你如今上了她的床,还欲将她祖宗八代弄个明白?要不要我弄她进来,剥光了任你观摩一番?”

话一落,又收获了一个白眼,只不过,温柔水眸轻瞥万种风情,衬着一张晕红的脸颊,那目光,如羽毛般骚动心头,如嗔如怨,分寸却拿捏得分毫不差。

“你来此是要做事的?”

“嗯。”夏瑶用锦被牢牢裹了他,隔被抱紧,竟还轻轻拍了拍他,“没见过害病发热还有你这么精神的,睡吧,不必多想。”

话是这么说,可青虞哪里能就这样安心睡去?也不管夏瑶有没有听着,幽幽叹了口气,道:“习惯了。”

搂着的手臂又紧了紧,似乎两人的脸颊也贴近了些,轻柔的呼吸声告诉他,夏瑶多少有些心疼他,却不愿再聊下去。

“他……家中有病人……”

夏瑶猛喘了一声粗气,再睁开眼,却异样的不怀好意,狞笑看着他,慢条斯理道:“心够大的啊,刚惦记完了冰美人,又惦记起了她家冷酷少爷,看来,长夜漫漫,若不给你找点刺激,你是睡不着了。”

青虞脸上一红,些许不安瞟了眼四周,见夏瑶虽这么说,却手下并无动作,心也就落了些,又道:“我知你是顾念我的病,可是,若耽搁了正事……”

“就算是要死人,也不在这一时三刻,要死的也不是我,我急什么?”夏瑶没心没肺说着,倒被青虞提醒了,虽然勉力强撑,可那被灼热熏染氤氲的眸子骗不了人,他说他习惯了,但她还未习惯冷眼对待心里的人。

取下一只耳坠,将上面的珍珠轻轻扭开,一颗黄豆大小的晶莹药丸。她需承认,这是她用来救命的药如今却用来医治风寒,着实有些暴敛天物。可是,她好几年都没有机会用过这颗药,也不知失效了没有。

递到青虞嘴边,狞笑道:“一颗药,价千金,能让八旬老者生龙活虎,能让残障之人再享人伦,敢不敢试试?”

青虞氤氲的眼眸闪烁有光,如映照在朝阳下的幽幽清泉,清澈温柔,汩汩流淌着祥和与宁静。他的优雅,不是佯装出来的举手投足间,他的温柔,掩藏在卑微之下,真的只有她才发现了这些?他是真的在这么多年坚守下,轻易便把自己托付给她?

“青虞身无长物,纵然有条命,有颗心,笃定了愿以性命护你,可是……你遭逢祸事,我也仅是个累赘……”

夏瑶咧嘴一笑,那笑容更像是闻见腥的猫,眼眸眯起,指尖揉捏着药丸,道:“是不是身无长物……不试怎么知道?若不是看你病着,才不消给你吃这药,正值年盛……”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女音,显是被责难了,倒也客气了不少,语句也有斟酌,“姑娘,公子有请。”

调情的话被打断,夏瑶脸一黑,向外喊道:“三更半夜请什么请?侍床之事乃你所愿,请我去观摩不成?!”

☆、黄瓜菊花 (7)

一句话,砸得门外人脚步愤然,噔噔离去。

转过头,又恢复了方才言笑晏晏,指尖一送,将药丸顶入青虞口中,手指慢慢溜入锦被下,缓缓向下探去。

“我不许你用命护我,有心即可,不妨留着命,日后陪我看尽朝阳黄昏。我的心虽不大,但盛下一个人,还不会嫌累赘。”说着,言语间越显轻慢,手指钻入他里衣中,抚摸着细滑柔软的皮肤,再向下,就是禁地了,“至于有没有长物,我验过才算。”

“姑娘,公子已经等候多时。”门外的高傲女子去而复返,说话很大声,且再无客气可言。

然,夏瑶比她更大声,脱口便喊道:“忙着办事,让他等吧!”

声音才落,另外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从房间里似有若无的传出,“嗯……啊……别……别摸……”

高傲女子的手掌顿在空中,拍门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就在这一犹豫间,房中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轻些……腰……要断了……嗯……”

最后一个音,从鼻子里轻轻的哼出来,婉转了几个调,销魂蚀骨,直酥到了心尖上。

高傲女子表情怪异,顿在空中的手慢慢握成拳,心恨得都要打颤,一挥手,转身又走了。

再次回到燃着炭火的房间,眼看已是夜幕至深,过片刻便要黎明,而御琅穹一直也没有要就寝的意思。侧坐在床边,握着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人的手,静静的,宛如一尊雕塑。

纵然知道那女子已有心爱之人,不那么吃味却仍旧心焦难耐,她知道,那双握紧的手,如今传递着,是御琅穹的生命。

“属下无能,请不动那女子,望主子责罚!”高傲女子扑通一声跪倒,似是硬了心,哪怕真被责罚,也不再去看她人脸色。

“她在做什么?”御琅穹淡漠开口,将握着的手小心放入锦被中,如对待一碰就碎的瓷器,就连说话声都放缓放轻。

“她……”女子激怒一声赶忙顿住,低声咬牙道:“属下几次三番被她拒之门外,据说是在……与人欢愉。”

御琅穹眉心几乎不可见的一蹙,露出些许疲态,倒也没再责难,轻轻站起身来,“我去请。”

女子赶忙起身追了上去,低声劝道:“主子,以主子的身份地位,谁人不是巧意逢迎,怎能屈尊去求一个妖女?”

御琅穹转身,却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其意不言自明,开口道:“她不喜见你,先退下休息吧。”

让她去休息,本该是句令人欣慰的话,可在女子听来却是心头一凛,不喜那人看见,她一直以来护卫着的主子便遣她去休息,若有朝一日那人再也不想看见她,她还哪里有容身之处?

御琅穹站定在屋外,黎明前的黑暗似与他融为一体,寒凉的气息,似比深秋寂夜更加深沉。

而夏瑶正与青虞挤在暖暖的被窝中,悄声赞他够上道,能知她心意且同气连枝,并非聪明二字便矣。

☆、黄瓜菊花 (8)

见他眉宇间慢慢染上疲惫,天色已晚,他一夜没睡还病着,便也不再折腾他了。毕竟她真真是来做事的,若真想尽情欢愉,此处也不是绝佳的地方。

轻手轻脚下了床榻,返身替他掖好了被角,交代道:“安心睡,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青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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