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打不开的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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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
一个美丽优雅的女人从身后远处的建筑群中走出，来到女孩的身旁，蹲下。“颜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女人的声音温柔亲切，仿若棉花一样柔软。
女孩依旧垂着脑袋，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玩着地上的黄沙。“妈妈，小芝他们说妈妈，我再也不要和他们做朋友了。”软软嚅嚅的稚嫩童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女人双眸一暗，心中明了。她爱恋地把小女孩搂进怀里，缓缓抚着她柔密细软的头发，轻轻道：“对不起，颜颜，别难过了好吗？是妈妈没用。”女人一脸无可奈何与孤凉，她只能向女儿道歉，是她让女儿无法享受该有的快乐童年。
　“不是的！”小女孩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含泪，小脸上是委屈混合着倔强的神情，“颜颜是觉得妈妈会更伤心难过，所以才难过的。”
女人目光一瞬间更加温婉和悲伤，她的双眸含着泪意，喉间有些哽塞。她抵住小女孩的额头，轻言轻语：“妈妈不伤心，妈妈不难过，有颜颜在身边，妈妈就很开心了。所以，颜颜要一直待在妈妈的身边哦……”
午夜梦回，是梦还是曾经的真实？
上杉千叶幽幽转醒，双眼迷茫孤凉地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喉间哽塞。她抬起一只手臂，遮上了自己清醒的双眼，眼角有清泪滑入枕间，她双唇蠕动，只吐出软嚅的一声，“妈妈，妈妈……”颜颜想你……
她侧过身子蜷作一团，渐渐开始压抑地呜咽。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以为自己想起妈妈时已经不会那么悲伤心痛，可那天迹部拓明在她面前赤裸裸地揭开自己极力想要深埋的过去、揭开她妈妈的真实，她便觉得曾经一度的努力坚强全都白费。
她想念妈妈的柔软，想念妈妈的温暖，想念她的那声呼唤“颜颜”……想的心都痛了。
突然间，她的脑中浮现幸村精市的身影。她想起他的微笑，他的柔软，也想起了他的照顾，以及那碗清淡的小米粥。白天时候他对自己的关怀和照顾依旧历历在目，上杉千叶仿佛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妈妈一样的温暖……
　“精市么……”上杉千叶止了泪意，怔怔地喃喃自语。

午休的时候，上杉千叶得空去网球部休息室打扫了卫生，她收拾妥当准备离开，网球部的一个学长走进来站在上杉千叶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
　“学长，你有话要说吗？”上杉千叶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开口，于是主动问他。
　“上杉，你和初中部的幸村在交往吗？”
上杉千叶一愣，心下也生出好笑来，这已经是昨日起第七个人如此明明白白地问自己了，而此问缘起昨日偶然一件小事。“这个……我也其实不是很清楚。”她回答。
上杉千叶只不过凑巧撞见了有女生向幸村精市告白，而凑巧幸村精市说他喜欢的是她这个类型作为挡箭牌，凑巧当时两人的语气表情都很亲昵，凑巧表白的那个女生也信以为真，凑巧有一群新闻社的学生去枫叶林拍东西……然而，她当时会脱口而出打断告白说“精市忘记我们约好了吗”也是正巧吗？
事后她和幸村精市一起回教室，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教学楼有一条长长的天桥相连。他们爬楼梯上天桥的时候，幸村精市突然停下转过身来问她，笑意盈盈，“千叶，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好像没有约好什么哦。”
上杉千叶被迫跟着停下，她一阵不自然，“那个……我想，当时精市可能需要援助吧。”　
幸村精市沉默地看了她半响，垂了眼，轻声道：“千叶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和她交往呢？”
看着穿白色短袖衬衫、打蓝色斜条纹领带的幸村精市，那是初中部的新款夏日校服，很帅气很有朝气的服装呢。上杉千叶一愣，下意识地道了歉：“对不起……”
幸村精市抬头看她，“对不起什么？”
　“……”这个时候的幸村精市很平静，上杉千叶却觉得有些陌生和不安，她微张着嘴看他，说不出话来。
他勾了勾嘴角，“显而易见的吧，我怎么会和她交往。”
上杉千叶抿了抿唇，“因为精市心中只有网球吧。”
　“确实……网球就是自己，没有了网球，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说这话的时候，幸村精市垂下了眼眸，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轻柔，甚至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上杉千叶却很不愿看到这样的他。因为让人觉得孤单和寂寥。
此时的他们一上一下站在楼梯台阶上，是谈话是僵持，上杉千叶仰着头看他，恍惚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样的与一个人僵持在楼梯上，一样的仰头和俯视，只不过那时的她语带诱哄。
不知道被什么驱使，或许是那“似曾相识”，或许是与记忆中妈妈一样的温暖，又或是其它什么，上杉千叶走了几步在幸村精市下一步台阶上站定，伸手为他整理起了有些歪掉的领带来。“呐，精市，虽然网球很重要，但你并不是只有网球哦。”
幸村精市深深地看着她，看她为自己自然地整理领带，听她轻柔诱哄的语气。他的嘴角漾开笑容，很温暖很耀眼，“是啊，我还有千叶呢。”
上杉千叶手中的动作一顿，这句话本身是没什么错，可听起来的感觉就是有些怪，有些令她……不安。
幸村精市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肯定道：“千叶，你的感觉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上杉千叶猛地抬头看他，不自觉地下退一个台阶，脸上难得地闪过不安。
　“还记得刚才我怎么回绝那女生吗？我说我喜欢的是千叶那样的女孩，可是世界那么大，千叶只有一个，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千叶以外的人呢。”幸村精市说的很慢，很认真，他望进上杉千叶的眼中一瞬不瞬。
上杉千叶慌了，她一连退下好几步台阶，强颜欢笑：“我也喜欢精市啊。”
幸村精市勾了嘴角，看着她向她走下，不急不慢。“是吗，我的喜欢，可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千叶的喜欢不会是学姐对学弟的喜欢吧？”　
她被噎住答不上来，只是下意识地往下退，直到退无可退到了平台上，她的背抵住了一面墙壁。幸村精市也已经来到她面前，他伸出一手撑在上杉千叶头边的墙上，把她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很小的空间里。他的一切都表现的游刃有余，而她却是越发的慌乱不安。
　“千叶，其实那时你离开日本的时候，我去了机场，我也一路看着你走进了检票口。”
上杉千叶怔怔地看着不足二十公分开外的人，鼻间是陌生的男生气息，“那你为什么……没出来见我？”
幸村精市惨淡一笑，勾起她垂至胸前的一束长发，“千叶不是说不需要别人去送行吗，所以我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上杉千叶此刻脑中一片混沌，浮现的是昔日与幸村精市相处的点滴，那些日子里满满的是简单的快乐和温馨。
　“千叶，你不会再离开了吧？”幸村精市轻声询问。
不再离开？上杉千叶发觉自己无法保证，于是她只是垂了眸不答。
幸村精市眸中黯淡了一下，又道：“千叶，你说我并非只有网球，那千叶会一直看着我吗？会吗？”
此刻的幸村精市表现的格外纤细、柔软和脆弱，这正是上杉千叶的软肋，这一点，他在两年前就已经清楚了解。所以，预料中的，他听到上杉千叶回答说：“会啊。”
既然要她回应自己尚且太早，那不如先得到一个使她不能忽视自己的保证，步步为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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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6。成为特教吧
　宿舍里聚集了好几个其他宿舍来串门的女生，上杉千叶靠坐在床头翻阅最新的画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她们闲聊，偶尔被问及时回上几句。
开始时候，七八个女生还在讨论衣服的时尚，这一方面上杉千叶还是能够讲上几句的，可渐渐地，她们的话题便由衣服转到了男女生关系上。有人讲同班的某某男生和同班的某某女生交往不到三天，上体育课换衣服的时候就发现那女生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有人讲哪班的谁谁已经换了七八任男朋友了，明明早就不是处女，偏偏仗着脸蛋好就是能够钓上帅哥；有人讲校园榜上的头号花花公子这次为了追一女生，竟然连跑了十二个公交站牌……上杉千叶听了几句，思路已经跟不上她们的节奏。
一个宿舍住四人，睡在上杉千叶临床的小早川这时候说：“听说没，校园榜上的校花第二名近藤学姐被停学处分了，就下午的事情。”
　“为什么？”这一次，不好八卦、从不主动探询的上杉千叶出人意料地抢先问出了口。不是她也好奇八卦了，而是小早川口中的近藤学姐是她耳闻过的，那是美术社的社长。上杉千叶之前留意过她的作品，是个色彩强烈、画意虚幻的朦胧派，虽然她自己擅长并偏好的还是写实主义，但近藤学姐的画是她看了一眼便忘不掉的那种。只一眼，上杉千叶便知道近藤学姐在画画方面有着无以伦比的天赋。
那个叫小早川的女生见自己的消息竟能吸引一向表现淡淡的上杉千叶，脸上露出得意和故作神秘，“我也是经过保健室时偶然听到了老师们的谈话才知道的，原因嘛……意外怀孕了呗！”
　“怀孕”二字震得上杉千叶心头一懵，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喃喃出声，“怎么会，她还那么小……”
几个女生奇怪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小早川出声：“上杉难道是在中国待久了，所以也染上了那边的保守守旧？”
　“什么？”
　“上杉难道不知道，别说高三学生，现在连初中生怀孕堕胎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啊，幼儿园的小孩也早早开始谈恋爱了呀。”小早川如是说道。
这下，上杉千叶完全被震惊了。是她太封建守旧，还是这里太过超前开放了？鬼使神差地，她突然忆起了日本海边迹部景吾的那一吻，即便这么多日子来她一直努力把那一段记忆封起来，但她此刻依旧能清晰地回想起他双唇的柔软、温度以及细腻的纹理。
　“说起来，上杉不也在和初中部的人交往吗？”这时候，女生甲如此说道。
上杉千叶一愣，抬头望去，见她们毫无顾忌地谈论开来。女生乙附和：“是啊是啊，我也看到校刊报纸了，那男生好漂亮的说。”
　“照片那么招摇，没看到才不正常哩。可是，男生长成他那样，要女生怎么抬得起头啊！”女生丙说。
　“笨蛋！有上杉配他还不够吗？再说了，现在流行他那种纤细的美少年，乖巧可怜，最能激发女性的母爱心，你Out了啦！”女生乙说。
众人一阵哄笑，小早川嬉笑着转头问上杉千叶，“听说他就是初中部那个每年情人节都收最多巧克力的男生，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收巧克力是不是收的最多她不知道，上杉千叶只能回答她们：“他是幸村精市。”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女生艳羡地“哇哦”一声附和。“啊，我还留着昨天的校刊呢！”小早川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起身往床头柜子一阵捣鼓，翻出她口中的校刊。“看看，新闻社的人拍的多唯美啊，简直是天生一对！”
众人蜂拥过去看小早川手中的校刊，上杉千叶依旧静静地靠在床头看她们的争先恐后。有时候，她羡慕她们的朝气活力，羡慕的不行，而她自己，却感觉无比苍老。
终于得了空隙，上杉千叶循眼望去，看到那A2大的校刊报纸上有张照片占了整整一个版面。照片确实如小早川所说拍的唯美动人，澄净的蓝天，白缈的云朵，法式风情的石雕天桥，长长的阶梯……男孩女孩相对而站，他们之间只差一个台阶，那一幕，正是上杉千叶亲昵地为幸村精市整理领带。
上杉千叶心中苦笑，她不知道，立海大的新闻社原来还具备娱乐狗仔队的潜质。明明前一刻刚在枫叶林撞上，后一刻竟然对她和幸村精市尾随其后，抓准适当的时机、在适当的地方拍下了适当过头的照片。
宿舍广播里响起宿管老师的声音，说是楼下宿管站有XXX室上杉千叶的电话。上杉千叶意外，不知道谁会打电话找她找到立海大宿舍去。她打开衣柜套上外出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这段时间来一直被她锁在柜子里的那只亮色苹果iPhone，于是，她突然感觉出此刻打电话来的人会是谁。
身边的女生叽叽喳喳，小早川看着上杉千叶拿她调侃，“我看啊，八成是那个受欢迎的幸村部长打来的。上杉，别急着回来啊，好好煲电话粥去吧。”
上杉千叶转头看了她们一眼，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如果真是幸村精市的来电，那还好……当时，上杉千叶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住的是三楼，在她以正常、甚至是按理称得上慢的速度走下楼梯的时候，身边有几一群人经过，她无意听到他们一句：“刚刚看到没，哪儿有帅哥出现，哪儿就有濑户芽贴过去……”
上杉千叶走进宿管站的时候，管理老师不赞同地瞥了她一眼，“下次接电话快点儿，对方可是要出电话费的。”
上杉千叶牵了牵嘴角说抱歉，拿起话筒，这一刻竟能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学姐吗？”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分明不是那人的声音，却是真田弦一郎。
感觉内心有根弦“铮地”松弛了下来，却隐隐有股莫名的失落泛上心头，淡的叫上杉千叶抓不住。“真田？原来是你。”上杉千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学姐，幸村病了，很严重。”她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简练低沉，沉得让人透不过气。
上杉千叶有一瞬间的愣怔，竟反应不过来。“什么？”
　“今天一起回家的时候，幸村全身麻痹又倒下了，我们叫了救护车。”
　“什么叫又？”上杉千叶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小心翼翼。
　“冬天的时候，幸村已经倒下了两次，那时学姐还没回来。”
　“什么病？住在什么医院？”
　“急性神经根炎，暂时住在土谷综合病院。”
　“谢谢你，真田。”上杉千叶感觉有一股气哽在喉间上不来、咽不下，于是声音都变得颤抖。她多希望自己是一无所知的，这样就不会知道急性神经根炎是怎样棘手的一种病例。已经到了全身平衡缺失而倒下的地步了吗……“我马上过去。”她说。
上杉千叶奔出宿舍楼的时候已经快到门禁时间，宿舍楼外的水泥大道平静地鲜有人烟，夏日的晚风夹着燥热拂来，带起她一头顺直的长发飞舞。
似乎有与谁擦身而过，又有谁的指尖顺着她的长发撩过，撩起她内心深处的砰动心悸。那样的直觉不会来自不相干的人，那样的心悸只会源自那一个人。
上杉千叶猛然停住脚步回头去望，昏黄的路灯下，衬着随风吹起的不知名的花瓣，迹部景吾如美如幻地隐在暗影里。今夜没有月亮，他逆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上杉千叶只觉得再见到那双无论何时都熠熠生辉的眼眸时，仿若隔了千秋。而再见那枚右眼角下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泪痣时，上杉千叶又想起了关于泪痣的那段传说。有多久，没有再想起妈妈曾经说过的那样的传说了。
　“千叶，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躲避的那样彻底。”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听得出他的泄气与愁绪。
不开手机，不回东京，回了也不应他的门……是她把烦恼和不愉快带给了他啊。
迹部景吾从暗影里走出来，显现出他俊美的脸庞和俊挺的身形。“怎么，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他伸手欲抚上上杉千叶的脸，却在看到她明显一阵瑟缩后停住了手。
上杉千叶发誓，她的瑟缩纯属本能、绝非故意。她从未言明过，但自海边那一吻之后，迹部景吾对她所做的一举一动确实都会令她感到慌乱和不安，乃至心悸。她不喜欢不受自主的自己，况且迹部拓明的出现，早就让迹部景吾所有对待自己的一举一动、让她的不安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