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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策-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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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信中侯去皖州?”

六皇子摇头,“就在定京城里查——父皇是很生气,气得险些厥过去,可仍旧没有对陈显下狠手。”

不让信中侯去皖州彻查,皇帝在骗谁呢?骗他自己吧。

行昭笑了笑,正如前言,糊涂了的人对没糊涂之前的人事有股子执念,觉得谁好觉得谁能信重,便牢牢记着,很难再改变了。

“凭一个戏子还扳不倒陈家。”六皇子顺手揽住行昭,“甚至凭现在的父皇也很难在这一时三刻就扳得倒陈家。要想陈家倒,必须要等陈家自己先动。父皇虽然留了力气,可到底会作势抬信中侯压制陈家,陈家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逼宫也好,是篡位也罢。父皇一有异动,格局就一定会有变化,陈家就会跟着动,这一动就非同小可了。”

“是成是败,皆在此一举。”

做什么都要讲究个名正言顺,若是陈显叛乱在先,六皇子扶正在后,就算没了那一纸诏书,不照样也能功成名就?

他们还没妄想到凭一个段如箫就能让陈显失了势。

行昭紧紧揪住六皇子的衣襟,半晌无言。

天黑风大路难走,老六啊,我们要一起走。

端王两口子将到王府门口,马车外头便有一串急促连贯的小跑步声儿,六皇子撩开车帘,看见了端王府长史官杜原默的脸,杜原默大喘气了几个粗气儿,说话断断续续。

“…豫王府…豫王府的石妃小产了…”

正文 第两百四五章 暗流(上)

行昭手蓦然一松,“嘭”地一下砸在榆木板上。

六皇子一下子回了神,一把将行昭的手捞起来,紧握在掌心里,看了杜原默一眼,抿了抿嘴角,轻声道:“进去再说。”

天儿已经全黑了下来,雪光在夜里显得有些暗,六皇子帮行昭披了披风再将她揽在怀里,声线一直都压得很低:“手疼不疼?”

行昭仰了仰脸,安静地认真地望着六皇子,再轻轻摇头。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情绪,临行之前闵寄柔对她说的那番话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和兆头,前世的闵寄柔再恨再怨,也未曾对陈婼的两个女儿下手,如今前路尚未明朗,亭姐儿腹中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闵寄柔竟然陡然发力,恨绝了起来。

爱,让人改变。

变得更好,变得更自私,变得更。。。

面目可憎。

行昭长叹了一口气儿,她手上也沾了血的,应邑、应邑尚未出世的孩子。。。可那是因为恨,而闵寄柔却是因为爱,无爱无忧亦无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更可悲。

亭姐儿可怜,闵寄柔可怜,二皇子也可怜。

明明是两点成一线,二皇子偏偏要两边都维稳,人心又不是三角形,哪里立得稳啊?

最后三个人都痛苦。

旧时光,嗬,旧时光就再也回不去了。

“。。。京中雪大,豫王府是落了黑才从皇城出来。那个时辰路上已经积了好大一滩雪水了,雪一化就成了冰。走到双福大街的时候,马车在冰上一滑,豫王妃与侧妃都在马车上。侧妃滚落下来,豫王妃为了拦住侧妃往下滑,哪晓得自个儿也摔了下来。侧妃正好摔到肚子,豫王妃的右手脱了臼,头撞在车辕上也一下子晕了过去。二皇子先派人到临近的药堂请大夫抓药,又赶忙遣了人去宫里请太医,最后让人来问您回王府了没,微臣这才知道因果缘由。”

杜原默回得井井有条。

女人狠起来,宁可自伤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行昭听过没说话。

屋子里还有人。六皇子却仍旧轻轻握了握行昭的手。转头吩咐李公公:“。。。你亲自去豫王府走一趟。从库里找点药材送过去。”

李公公有些为难:“现在?怕都宵禁了吧。。。”

“现在。”六皇子声音很稳,“拿上我的帖子,把东西送进去再给豫王磕个头。同豫王说今夜先不慌,这事儿大,明儿个一早再让人去宫里通禀,父皇身子不畅,先把口风漏给昌贵妃与皇后便可。二哥既然派人来问我回王府了没有,我自然不能辜负信赖。”

李公公应了一声。

行昭抬了抬眼,莲玉便麻溜地跟了上去。

“你好歹歇一歇,李万全是个得用的人。”

人一走,六皇子伸手揽过行昭,温声说。

行昭叹了口气儿。靠在六皇子肩头,隔了半晌才道:“我是知道闵姐姐要动手了的,我去送他们的时候却没和二哥明说。。。暗示得很隐晦,二哥那样的性子哪里听得懂啊。。。”顿了顿,“要么全部对我好,要么一点也不要对我好,一半的一半,我也不稀得要——闵姐姐大概就是这样的个性吧。”

六皇子手臂揽得更紧了些。

累得很,心累身也累。

外头在放除夕的烟火,一朵咬着一朵冲上天际,一下子绽开亮得如同白昼,东市集热闹地宣泄着过年的喜庆,劳作了一年的人们笑着闹着,以最大的欢欣与鼓舞去迎接来年的丰收与日复一日的辛苦。

再苦也要过下去,也要笑着过下去,这大概就是生活的意义。

行昭与六皇子在内厢守岁,她以为自个儿是睡不着的,哪晓得大清早睁眼发现自己窝在六皇子的手臂里,眯了眯再睁开,终于觉得神清气爽了起来。

初一不出门,朝廷也沐休。

过年过节的见血出红,究竟不吉利,方皇后最先知道,紧接着就是昌贵妃知道了,这出祸事既非人为又非**,一场飞来横祸,让豫王府一个侧妃小产,一个王妃至今昏迷不醒,昌贵妃对这个孙子寄望有多大,如今的怒气与失望就有多大,想迁怒闵寄柔,可豫王妃闵寄柔为救有孕的妾室至今昏迷在床,谁也没讨着好,上哪儿去迁怒?只好让二皇子把当日赶车的、套车的、喂马的王府家丁全部杖责。

大年初一满京城的闹得个沸沸扬扬的,这样大的事儿存心想瞒皇帝也瞒不住,昌贵妃只能迁怒家仆,皇帝却把账算到了别人的头上。

大年三天还没过完,皇帝擢升重用信中侯闵大人,虽尚未入阁,可修缮皇陵、竣工河道、打定官员年末考评三样事务都从陈显的手上移交到了信中侯的手上,这三类事务前两样是无关紧要的,后一样却是顶重要,顶在风口浪尖上。

行昭听六皇子说起皇帝这一番所谓的“责罚”,突然觉得很荒唐,笑着与六皇子玩笑,“。。。做权臣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够了,顶大的罪,皇上既不彻查也不严罚。陈显的人一点儿没动,说是分权,只是把能捞点油水、看起来威风,实际上没多大用处的权分了点儿给信中侯。。。你说,父皇与陈显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六皇子面无表情地回弹了行昭一个脑袋崩儿。

新年将起,事繁事冗得没个完,预示着这一年怕是都会过得不甚清闲。

豫王府哭声喊声一片闹得个不安宁,不幸中的万幸,大年初八闵寄柔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可陈家照旧不安宁。

可是陈家的所有不安宁都是隐蔽的、静悄悄的,就像冰封河面下急流暗涌的河水。

陈府没有异样,陈显爽快放权,没有向宫里打听除夕那夜究竟唱了哪几出好戏,也没有进宫求觐见皇上,闷声闷气地在正月十六将陈婼嫁到了平阳王府,定京城的夫人奶奶们记性虽不好,可陈婼那出大戏没个三年五载的还是忘不了,端着身架,大多都是人没到礼到。

陈家的心腹们也没来,一来不就昭告全天下,快来看看啊,我就是陈显的人了!记得把我薅下去啊!

经此一役,陈显会按捺不住了吧?

还是陈显会等来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掀起大浪,将海上的船全都打翻?

正文 第两百四六章 暗流(中)

这个年过得有些闹心,端王府两口子倒都还好,一过元宵,桓哥儿亲自登门把六皇子托付他驯养的几只犬都拿绳子栓了带来,几只犬都长得很雄壮,烈性是烈性可被人驯养得认主也认得快,几只长得半大不小的狗儿围在老六旁边亲亲热热地乱窜,六皇子喜欢得不得了,又偏偏少年老成得很,喜怒不行于色,面无表情地用过晚膳便一手挽着媳妇儿,一手牵着狗往后院散步去。

行昭离那狗远远的,直笑他,“。。。欢喜得想笑便笑呗,仔细憋坏了。”

六皇子仍旧肃着一张脸,脚下却跟着那犬小跑起来。

这男人闷骚得不像样儿。

日渐相处久了,夫妻之间压根就没了秘密了——连谁什么时候去上恭桶都知道,还谈什么秘密可言?

成亲本就是一场相互容纳与包涵,在人生漫长的岁月里,那人的缺点便慢慢浮出水面,爱上与习惯一个人的优点与长处都很容易的一件事,可他的缺点呢?

老六讲究、对人的容忍度低、个性板正固执、很讨厌变化与变通——用惯了的书斋摆设一点儿也不能变,行昭心血来潮变了内厢的格局,老六闷了三天终究忍不了,和行昭打起商量,“小木案能不能不摆在左边儿?摆在床的右侧不也挺好的?”,看着老六这三天愁得眉毛都快掉了,行昭愣了愣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应当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在行昭眼里,这些都是可爱的,无伤大雅的。

可如果容忍不了呢?

行昭看着头上缠着白布,背靠在床畔边儿的闵寄柔。心里什么味儿都有,叹了口气儿小步往前过去。

闵寄柔神情很平静,头上缠着白布绷带,脸颊很苍白,连唇上都没有血色,人瘦了是瘦了,但到底还是没有陈媛瘦得没了形。

她一抬眼看见了行昭,嘴角往上勾了勾,声音很轻柔地招呼行昭:“。。。你倒赶了个先儿,连昌贵妃派过来的内侍。阿恪都让人打发走了。他倒让你进来。”

石妃小产。坐小月子都哭得梨花带雨,日日将二皇子留在偏厢里,王府里经事的嬷嬷婆子都说做小月子晦气。男人家最好别进去,可石妃一哭,眼泪包在眼睛里泪光盈盈的样子,二皇子心一软,什么旧俗避讳,全都顾不了了。

寻了个沐休的日子,六皇子与行昭过豫王府来,一个陪自家二哥纾解情怀,一个陪二嫂唠嗑说话。

行昭又叹了口气儿,坐在床边儿的小杌凳上:“二哥和端王在前院儿呢。一听我要来瞧你,差点儿没给我烧香拜佛。”

闵寄柔轻垂了首,抿嘴一笑,没接话。

行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约有三成的人怀疑是闵寄柔动的手脚,可也有三成的人当真觉得这是一桩意外,行昭十五进宫请安的时候,方皇后这样说的,“。。。乱上加乱,浑水摸鱼,可偏偏敢把自己的头往车轴上撞,又敢拿自个儿当人肉垫子去接侧妃。。。旁人就算心有怀疑,口头上也得赞一句豫王妃贤淑正直之名。”

苦肉计,谁都会用。

行昭却很疑惑,闵寄柔既然拉住了石妃,落下去的时候更是把自己当做人肉垫子挡亭姐儿,她自己都护好了亭姐儿,她哪里来的把握,亭姐儿就一定会流产,就不怕丢了夫人又折兵?

或者说。。。

不是闵寄柔下的手?

连行昭如此笃定之人都有些动摇,何况别人。

行昭探身替闵寄柔掖了掖被角,语声平静淡定,“亭姐儿还好吧?我也没这个立场去瞧她,二哥说她一直哭一直哭,又说做梦梦到她腹中的孩儿哭着叫她娘,又说是个很健康的男孩。。。”

“是个男孩。”

闵寄柔阖了阖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五六个月的孩儿,已经长成形了,是大夫用白布蒙着那个孩子抱出来的。”

行昭眉心一蹙,心里陡然升起疑惑,脑子一下子过得很快,话儿便冲口而出。

“。。。你当时不是晕了过去吗?”

行昭的声儿有些颤。

闵寄柔反而抬起头来了,很认真地直视行昭,望着望着便轻笑出声:“没有。”边说边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晕,我就被架着歪在内厢的贵妃榻上,整个王府,哦,除却正院的仆妇们都围着里间的那张床,除了正院的几个丫鬟,明月、清风还有听水,再没有人守在我的身边。仆妇们没有,阿恪也没有,阿恪来来去去,从内厢走到外堂,端水送药安排事宜——他没有看过我一眼,我半眯着眼睛,晕晕乎乎地躺在贵妃榻上,手往额头上一摸,手上便全是血,血就顺着我的额头流到我的下巴,再一下子砸到了地上。阿妩,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血是凉的,没有温度的,我像被一盆冷水猛地从头淋到了脚。”

闵寄柔的声音很淡,一字一句里,仍旧透出当初那个端和稳重的大家闺秀的模样韵味。

可行昭却从里面听出了绝望。

“子嗣重要。。。事急从权,有急有缓,亭姐儿有孕在身,当时的伤受得应当比闵姐姐更重些。。。”行昭也轻轻地说,“一个在流血肚子疼,一个昏迷过去却没有极重地伤到筋骨,这头是急事,那头是可以稍缓一缓的情形,二哥当时怕也是慌了。。。”

“没有流血!”

闵寄柔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大家闺秀的激动与失态却也仅限于那么一瞬间,即刻平复了下来,话里又复述了一遍。“她没有流血。我们两个一起坠下马车,我挡在她前面,是我的手紧紧抠住车辕,也是我先落下去。她并没有落在地上。她掉在我的身上,是我为她挡住了冲击和伤害,她的孩子和她在当时根本一点危险都没有——这些都是阿恪亲眼所见了的!”

行昭大愕。

那亭姐儿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她生养过孩子,她知道,有些孕妇身体健壮,除却前三月要悉心保养,后三月要注意,在乡下农间,妇人怀着六七个月份的身子劳作喂猪的多得是。亭姐儿身体好,这一胎太医的诊断也一向很健康。如果当真如闵寄柔所说。最大的冲击和碰撞她都先受了。那有了缓冲之下的坠落,又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呢?

行昭抬起头,轻轻握住闵寄柔搁在被子外面的手。一字一句道:“。。。马车意外,石妃当夜小产已成事实。。。”

话到此处,轻轻一顿,行昭深吸一口气再问:“究竟是不是你?”

屋内陡然大寂。

窗棂轻轻打开了一条缝儿,风便从那条细缝中“呼呼”响地向里灌进来,初春的风带着水意的透骨凉,闵寄柔陡然打了个寒颤,伸手紧了紧衣襟,低头避开行昭的眼神,重新展了笑问:“阿妩喝不喝茶?今年的新茶。是大红袍。哦,你那儿哪会没有啊,你哥哥就在福建呢。。。买茶送茶怎么都方便。。。”

闭口不谈,张口揭过。

行昭的身形微不可见地往下一颓,从心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儿,满心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情绪,什么情绪都有,怜悯、悲哀、失望,哦她没有资格对闵寄柔失望,她也没有资格要求闵寄柔做任何事情,任何善事、恶事,她更没有资格站在道德与人性的制高点感到悲哀。

这只是行昭的一个从笃定,到疑惑,再到确定的过程,可这却是闵寄柔的一个从宽容,到怨恨,再到恨绝的,一个慢慢往下坠,慢慢地往深渊与沧海坠落的瞬间。

是闵寄柔。

是她做下的局。

是她。

从豫王府出来,闵寄柔坚持要下地去送,二皇子与六皇子走在前头,两妯娌走在后面,走过二门,行昭让闵寄柔回屋去,闵寄柔有气无力地靠在清风的身上,只朝她摆了摆手。

像一棵仲春落败的柳树。

行昭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转身回抱了抱闵寄柔,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便斩钉截铁地转身往外走去。

这么些天,闵寄柔一直没哭,偏偏听完这一句话后,眼圈一烫,眼前顿时变得迷蒙一片。

“折磨,不只折磨的是别人,爱与恨,恨与怨,怨与自怜更多折磨的是自己。用自己的不成人形与良心谴责去将别人也拖进泥潭,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得不偿失?”

是啊,她是在扒皮抽筋地折磨着自己。

雪天路滑这是外因,可被人抹了甘油的车轮则是内因,亭姐儿掉下马车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想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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