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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尽江山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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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铎皱眉道:“既是无色无味,又弥散于气,这个毒怎么找?”

“药材炼制出来装于瓶中,或盛于器皿,放在器物角落,毒气便慢慢散出。”

承铎当即道:“赵隼,你带几个人去茅厕找找,看有什么异物。自己小心些。”赵隼应命去了。

“嘿嘿。”明姬忽然笑了一下,“这毒随便熏熏没事,想来没点时辰还中不了。”

……,……

于是,人人都了然地看杨酉林,一副“你便秘”的表情。杨酉林原本晦暗着的一张脸,像是煮熟了的螃蟹壳,头都不怎么抬得起来了。

明姬更高兴了:“杨大哥,你是刀头上打滚的人,这茅厕中摔跤可不是好兆头。定是今年撞太岁,恰飞着了五黄二黑煞。我给你画张符,趋吉避凶,带着上阵,包你刀枪不入。”说着,便把那写方的黄纸拿来,和着朱砂缭乱地画了一纸,折做个方角,交给杨酉林道:“十两银子。白送的不灵。”

杨酉林瞪着她半晌,突然道:“我……我没带着银子。”

众人见他当真,都哈哈一笑。

明姬便慷慨地说:“银子回头给我就是,先给你赊着。”

东方敲了一下明姬的脑袋,对杨酉林道:“你别信她的,她哪能画什么符,哪有刀枪不入的符。”

杨酉林却伸手接了过来,折入袖中。

明姬这下得意了,高兴道:“这玄学数术,无论真假,有人信则灵。”

正说着,赵隼回来了。

“大将军,找着了。粪池中有一个白圆瓷瓶子,我让他们……”他看了眼明姬,含糊地说:“我让他们正解毒呢。”

赵隼所谓解毒,便是找了个大盆子,让兵士们纷纷尿入盆中,再将那瓶子捞上来浸泡其中。只不过觉得这种事当着女孩子面说起来不雅。

东方道:“应该就是那个。这毒不是寻常人能有,也不该出在这大营里,放在茅厕也不管用。这下毒的人倒好生叫人费解。”

“然之兄,”承铎忽然出声,“倘若你有这毒,你与我军为敌,会如何用?”

东方顺着他说道:“用来对付你再合适不过。若是我,就放在你大帐里,你不知不觉吸入中毒,待到晚上袭营时,你正可毒发而亡。三军先失主帅,必乱阵脚,古离二十里外的三万人再赶杀过来,我军必大败。”

东方此言一出,人人神色都是一凛。

承铎又问:“这毒药既无气味,如何分辨?”

“无色无味,根本无从分辨。只有人中后,脉象上可以识出。所以才叫‘夜潜’。”

承铎冷笑:“偏是有人从我帐里把这药给分辨出来了。”

东方不语。

赵隼却问:“是谁?难道这药瓶真的是在你帐中?”

“审一审就知道了。”承铎把这话说得似问似答。

第九章 拷问

片刻之后,茶茶便跪在了承铎的大帐正中,心中隐觉气氛不好。承铎、东方、赵隼、哲仁、哲义齐聚帐中,仿佛三堂会审。她抬头看了承铎一眼,可惜这个人的脸色关键时刻总是看不出内容来。承铎一扬手,哲仁把一沓白纸和笔墨端过去,放到茶茶面前。

承铎柔声道:“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声色俱厉地吓唬你。我问你什么你都老实地回答我好么?”

茶茶乖乖点头。

承铎一招手,哲义把一个白圆瓷瓶端了上来。承铎问:“这个你可见过?”

茶茶点头,伏地写字:“我那天回帐看见过,就放在赵将军身后毡垫旁的帐角。”她写完,一指赵隼站着的地方。哲仁便把她写的念出来。

“然后呢?”

茶茶又写:“我拿出去了。”

“昨天跑着出去,就是拿这个?”

茶茶点头默认。

承铎手撑在案上,身子略微前倾,问她:“这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拿出去?”

茶茶意态怯弱地望了他一眼,提笔又写道:“这瓶子精致,不是帐里的,怕人发现,说我偷盗。”

承铎紧跟:“那为什么拿到了茅厕?”

茶茶轻抒皓腕:“除了大帐,我只能去那里。”

承铎靠回椅背上:“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粮草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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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又跑去那里?”

“他们要袭营。”

这个回答倒是出人意料得很,承铎微笑:“你就不怕他们烧我粮草把你烧死在里面?”

“他们要先到大帐杀你。”

“哦。你怎么知道呢?”

“我看见他们商量了。两个副将,在昨天的酒宴。”

承铎沉吟片刻,问:“你会读唇语?”

茶茶点头。一般聋子才会看唇语,茶茶虽是哑巴,却不聋,竟然也会读唇语。

“他们不见得在我大营里就议论这个吧?”

茶茶犹豫了一下,写道:“他们议论了营里的布置,没有说到粮草的事。而且,”她抬头看了承铎一眼,神色畏缩地写:“他们只有两千人,只有先杀了你才可能成功。”

承铎望着茶茶,似笑非笑,眼神却深不可测:“所以我的大帐比较危险,你就先跑了?”

茶茶再一次默认。

承铎却侧头问哲义:“有这回事么?”

哲义想了想,迟疑道:“那两个副将是在一处议论过,用的胡语,说……我军营严整,布防周密……是……是议论了两句我军的布置。”

承铎点头:“夸着你议论就听不出来了。”

哲义惶恐地垂手站立。

承铎却不再搭理他,又转向茶茶:“谁教你识我们的字,学我们的话?”

“一个南边抓来的奴隶。”

“是个什么样的人?”

“读书人。”

“你为什么要学?”

“这种字好看。”茶茶面不改色地写出这么一句。

承铎淡淡地说:“看来休屠王是不怎么样,你还有这闲工夫学写字。”他这话里当然有些下流的意思。他问了半天,都被茶茶挡过,不觉有些浮躁。

茶茶却并不买账,继续面不改色地写:“他的奴隶很多,也并不喜欢我这样的。”

“你除了一张脸,也确实不怎么样。”承铎没忍住地接了一句。说完他在心里骂了一声——这茶茶是故意地胡写转开话题,偏自己果然就跟着走了!承铎一时坐在案后,默无一语。

此时东方突然从旁问道:“我曾说姑娘在此方有大难,可求大将军让你离去,你却不愿意。姑娘既然甘为营妓,想必是有所图?”他语声温和,就像问一个寻常朋友,而不是审一个女奴。茶茶也似乎不那么怕他,抬手写道:“我无处可去。”

她这番态度装得非常端正,回答得十分利落,四两拨千斤的本领练得很是纯熟。承铎不由得冷笑起来。

昨日她不声不响地把毒药发现了,清理了,夜里乱军中跑到别处躲起来了。另一层意思也很明显,你承铎有本事赢就赢,没本事赢就死,她只管自己跑掉。分明是对他的应变之力不抱希望。

若是旁人这么做,承铎还能暗赞一句冷静机智。可这女人是他的奴隶,过去是胡人的贱婢,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这种手段。好嘛,你还没法解气,她推得一干二净,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连话都不会讲。

承铎一念及此就觉得胸闷气短。

他收起笑:“答得还好,就是勉强了点。不如我换个法子帮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茶茶还是跪着不动,承铎也坐着不动,看了哲仁一眼,对茶茶抬了抬下巴。哲仁便上前把茶茶拖到帐中,从门首拿了一柄用作兵器的长鞭。

这长鞭原是牛皮编成,镶着碎铁,舞起来刚柔并济。哲仁凌空挥舞了一下,“呼”的一声很是吓人。茶茶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方才做出那般胆怯畏惧的样子,此刻却腰不弯肩不塌,只跪着一动不动。哲仁抖开那鞭子,便重重一鞭抽在她身上。茶茶的棉衣裂了一道口子,人也应声倒在了地上。空中飞舞着一些细小的棉絮。

哲仁用腰刀一把划开她外袍,甩到一边,只剩了一件单衣,便看见她肩膀在微微发抖。

没有空隙的时间,哲仁第二下鞭子已经甩了下来。那皮鞭末梢凌风呼啸的声音细而利,落在人身上却钝重而不响亮。茶茶窒息了一下,瞬间觉得那一鞭之力抽到了五脏六腑,她匍匐在地,发辫散了开来,披落在地。

哲仁并不停手,举起鞭子又是一下。

疼痛蔓延开来,一阵血腥涌上喉咙。茶茶勉力维持着思维,认真考虑要不要先招个承铎想要的答案,怎样的答案才能最大限度为自己开脱。哲仁挥下第四鞭,有血滴顺着鞭梢甩到空中。茶茶心想,这是要我死啊。一念及此,心思一转,既然自己疑点颇多,又是从胡人那边来,承铎大可以一杀了之,用不着这样费事地审问……除非他有别的怀疑……

哲仁并不停手。片刻之间,茶茶已立定了主意,咬牙把头埋在手臂上,任由自己身上开花儿。承铎看着她埋头,一副生死置之肚外的样子,眼光变得阴晴不定。

茶茶身上的单衣很快洇满血迹,身体在哲仁舞得翻转的皮鞭下格外单薄,像随时会被皮鞭卷走的一片落叶,却听不见她丝毫的声音。她并不翻滚,躲避,只是蜷缩起身子,如同死了一般,像只正被虐杀的猎物,全身都抽紧了,抵御那撕裂皮肉的鞭打。

承铎忽然慢慢开口:“哲仁。”

哲仁蓦然停手,对承铎躬身。承铎缓缓道:“你这样打,很快就把她打死了。”

哲仁垂首不语。(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承铎走下来蹲下,一伸手按在茶茶腰上新添的一道血痕上。茶茶极微弱地抖动了一下。承铎波澜不惊地问:“你想好了没有?”茶茶趴着不动。承铎一把抓住她头发把她脸仰了起来。二人对视,这个手势和触觉蓦然带来一阵熟悉的冲击。除夕那夜,他也是这般抓住她的头发。茶茶此时想起那夜悲恸中的抚慰缠绵,一阵怆然之情不能自抑,湖蓝色的眼眸竟然一湿。

承铎抿着唇,并不说话,慢慢地把她的脑袋按回她手臂上埋着,手仍然按在茶茶头上似触抚一只小动物,柔声问:“你跟着我也有十二年了吧?”

承铎此言一出,帐中有片刻沉默。哲仁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在问他,便答道:“是。”

承铎站起身,盯着他说:“莫非我待你有什么不好?”

哲仁双膝一跪,道:“属下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承铎蹙额叹道:“你这不明白倒叫我不知从何说起了。”

帐里一时异常安静。只听见茶茶缓过一口气来,喘息了两下。那五脏六腑的疼痛,慢慢延伸到皮肉,她伏在自己手臂上,默默咀嚼那伤痕上传来的剧痛,心里疑惑不定:方才何以觉得心中难过?只因难过若得不着同情,不过是徒增苦闷,所以她从不难过。

无疑承铎是不同情她的,但是除夕那夜他又确实是同情过她的,那么她难过大约是因为这同情后的不同情吧。想了片刻,她终于承受不住,如愿地昏了过去。

“这次回燕州,我便觉出燕州不复是两年前的燕州了。”承铎坐回椅上,“我此次回来,事起仓促,休屠被我奇袭全不知晓。事后我去了平遥镇,回来时在路上遇见一个人,告诉我他看见了胡人。”

哲仁神色是一如往常的疏淡空旷,道:“主子莫不是说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他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遇见他时,他告诉我前夜在雪地里躲避胡人。倘若此话是真,这胡人必不是残敌,亦不是援军,而是我下令放归的降俘!他们能平安无事地走到那里,须得有人帮忙,所以我军中有人通敌。你说,是也不是?”

哲仁此时倒镇定下来,反笑了一笑,道:“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属下不才,追随左右,并无时间和能力去接济这许多战俘。”

承铎便也笑了笑,“你自然也是为人爪牙了。东方先生初来时,有人想查探他来历,便乘隙翻了他的帐子。却不想东方先生帐内陈设暗合九宫十方之势。那人翻动之后,表面看来不差,却把其中阵局打破了,这人便露了形迹。你说,是么?”

哲仁望着承铎,收起笑容,道:“是。”

“那日阿思海报来,说胡狄的骑兵要夜袭我中军。我当天布置了杨、赵伏兵,其余并无人知晓。只是为防文书军机被毁,午后收拾了大帐的书案。那夜胡骑果然来了,可见之前消息并无泄露;然而杀到一半,援军来了不少,行迹上看是已经知晓前军中了埋伏。算算时间,这细作正是午后方知,通报得仓促,才弄成这样。那么,这人必是常在我大帐出入的近侍之人。”

哲仁看着伏地昏迷的茶茶:“所以那天之后,主子一反常态,弄了个女人住在大帐里,以碍他人出入查探?”

承铎点头道:“可惜你还是不够沉稳,立刻就想把她撵出去,拿营妓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问我。事后我让你监视茶茶,你知道我怀疑她,就干脆想让她做个替死鬼。可是茶茶平日并不与人往来,于是你暗示我东方先生和她是一伙的,可你这个暗示又让你露了马脚。原因无他,一个人说一个人有问题,那个人确有可能不对;一个人说其他人都有问题,这个人他自己才有问题。”

哲仁如受教一般地“哦”了一声。

承铎轻拔着指间一枚羊脂玉扳指,已自接了下去,“昨日阿思海回来时,哲义在我身边,而你不在。那时茶茶正好在我大帐外闲逛,你趁隙把那个瓷瓶放到了我的帐中。茶茶回去之后……”承铎也看了一眼已然昏迷的茶茶,“偶然……发现了那只瓷瓶,便拿了出来,扔到了茅厕里。于是你功亏一篑。”

“所以你就拷打她,既试探我也试探她?”哲仁神色决然,平静点头,“现下看来,她倒是不差,我却有些心急了,想打死她,她便无从说话,这些怀疑都可以推到她身上。又或者,她熬不住自己招认了。”哲仁最后一句,等于已经承认了。承铎不再说话,哲仁也不说话。除了茶茶昏迷,余下的几人都觉得结果出乎意料,大帐里再次沉默一片。

哲仁默然半晌,惨然笑道:“王爷既早已知晓,何故姑息至今?”

承铎一字一顿道:“哲仁,你跟了我十二年。我第一次上战场十五岁,你十三岁,那时你便长随我左右。时至今日,我并不想刑辱于你,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告诉我,那位主子是谁?”

哲仁沉默地看着他,忽然叫道:“主子。”

承铎冷冷道:“你毋需如此叫我!”

哲仁跪下顿首,“是。哲仁确实不愿意害你,既然害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足道。只因十二年前我就不是王爷的人。那一位的名字,恕我不能提及。”

承铎盯了他片刻,点头道:“既如此,哲义,把腰刀给他,让他自行了断吧。”

哲义素来与哲仁同进同出,原是极熟悉的人,当此之时,也只能摘下腰刀。他上前递给哲仁。哲仁接过来,默视片刻,抬头看承铎,想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一伸手,拔出了腰刀。

承铎道:“你若有事求我,我也许会应你。”

哲仁摇头:“没有。”

承铎轻哼了一声,缓缓道:“你还是太过刚介孤傲,宁愿抱憾而死,也不愿说出实情。”

哲仁自嘲地笑了笑。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嘴角扯了一扯。他横刀抬头道:“王爷从此忘了哲仁这不义之人吧。”言毕手肘一横,刎颈自尽。

帐中人人都看着这一幕。只因承铎沉着脸不响,其他人也便不敢出声。

东方看着地上的茶茶,心想她刚才那个个理由,看似合理,却又合理得勉强,你用心一查,又找不着破绽。茶茶若非无辜,便是装得实在太好了。

半晌之后,承铎侧头对哲义道:“把哲仁葬了。”哲义允诺,眼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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