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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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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点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昨晚上就是精神的很,如何都睡不着,看书看不进去,弹琴弹不下来,心里『乱』糟糟的。”

君兰舟在她身边坐下,拿了脉枕垫在她腕子下,一边问诊一边道:“我昨夜也没睡好,去小院看了一夜的飨雪草。”

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疾步闯了进来。

“是谁?!”君兰舟回身看向门口。

阮筠婷也站起身。

来人是牛山,在屋门口抱拳行了一礼,看了看阮筠婷,欲言又止,神『色』迟疑。

“什么事?”阮筠婷不好的预感扩大,焦急的问。

牛山抿了抿唇,道:“小人才从外头回来,南城门楼上挂出一具刺客的尸体。说是昨夜入宫刺王杀驾,被当场击毙的。”说到此处,牛山抬起眼皮看了看阮筠婷,支支吾吾道:“小人瞧着,那个人像是水神医,结果一打听,看守的京畿卫说,真的是水神医。现在有好多的老百姓都在围观,小人觉得……”

牛山后面的话,阮筠婷一句都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响,身子晃了晃,多亏君兰舟一把扶住她,才没有跌倒。

“不可能的,水叔叔闲云野鹤,和皇家从来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刺杀皇帝。那个刺客一定不是水叔叔!”

君兰舟也是脸『色』煞白,竭力保持者冷静,焦急的起身抓了大氅披上:“我去看看!”

“带我去!”阮筠婷一把拉住君兰舟的衣袖。

这个时候,就算拦着她也是拦不住的。君兰舟点头,接过红豆抵来的白狐裘为阮筠婷披上,系好领口的带子,戴好风帽,将她捂的严严实实。

阮筠婷咬着苍白的嘴唇,在离开之前,回头颤声吩咐:“红豆,把我的火枪拿来。”又扬声道:“养心小筑所有护卫家丁,都跟我走!”

“是!”

郡主一声吩咐,这些端亲王留下的训练有素的护卫齐声应是,在门前列了整齐的队伍。

君兰舟带着阮筠婷跃上雁影,一夹马腹,雁影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的窜了出去。五十名西武侍卫携带佩刀,跑步跟在后头。

阮筠婷坐在马背上,不住的告诉自己:“我只是以防万一,不是水叔叔,一定不是水叔叔。”

可君兰舟的心,却渐渐的下沉。牛山是萧北舒手下一员干将,行事有分寸,不会妄言。他说是水秋心,八成就是。低头看着怀中藏在白狐裘中的人儿,其实她也知道牛山不会看错的吧?否则也不会带着人,还带了火枪。

雁影是匹千里马,脚程飞快。不多时,南城门楼就出现在视线里。远远的,就见城门楼地下围黑压压一群人,在指指点点。

白雪覆盖的城墙上竖起一根竹竿,高高挑起一个人。那人的长发和染血的碧『色』长袍随风飞扬,头低垂着,鬓角两缕白发极为醒目。

“不,不可能,不可能,水叔叔!!!”

第526章 癫狂

阮筠婷绝望而凄厉的呐喊回『荡』在空气中,君兰舟策马疾奔,眨眼就到了跟前,城墙下围观的百姓忙向两侧让开,目光从墙上血淋林的死人,移到黑马上两个身穿白衣如神仙yiyàng的人身上。

君兰舟勒着马缰,雁影还没有跑够,前蹄不安的踢踏。

阮筠婷摘掉风帽,仰起头,望着三丈之高的城墙上,那孤单染血的身影,两行眼泪顺着如玉面庞淌下。

昨日他们还一起吃饭,一起去看飨雪草,只有一夜,便阴阳两隔了吗?

阮筠婷挣扎着滑下马背,快步走向城门前成排的京畿卫。看着那些穿着森然铠甲的兵士,阮筠婷渐渐不再落泪,脚步坚定,神『色』凛然。

到了京畿卫跟前,气势汹汹的抬手一指高处的尸首。

“放他下来!”

“婷儿!”君兰舟快步上前,护在她身侧。

京畿卫中为首一人上下打量阮筠婷,见她打扮尊贵非凡,气势凌人,疑『惑』的问:“姑娘是什么人?这是刺杀皇上的刺客,是皇上命人挂在此处示众的,如何能放下来?”

“他根本不可能是刺客,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细节弄错了。如今他已冤死,你们却要将他的尸首挂在这里示众?他是神医‘见死不救’,他是水神医啊!他的尊严不可侵犯,他不能被你们这样对待!”阮筠婷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声音颤抖的怒吼:“放他下来!”说罢就往前闯。

京畿卫和城防军众人见状,齐刷刷的将手中长戟对准阮筠婷,铠甲哗楞一声,响声整齐而骇人。

此时阮筠婷的五十名护卫已经到场,见阮筠婷的安全受到wēixié。纷纷拔出佩刀上前将阮筠婷护了起来。

京畿卫城防军和西武国侍卫,便成了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一场打斗一触即发。老百姓见状吓的不轻,纷纷退后,生怕被殃及。

君兰舟突然闪掉大氅,腾身跃起。直奔城楼之上。

这时的他和阮筠婷yiyàng,满腔的悲愤,早已将一切都置之度外。

“不好,有人抢刺客的尸首,一定是刺客同党!”京畿卫中有人大喊:“弓箭手!”

闻讯赶来的弓箭手就要放箭。

阮筠婷早已经双眼赤红,见状怒吼一声:“谁敢放肆,我是西武端阳郡主,伤了使臣,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这一声当真让京畿卫和城防军迟疑了。可阮筠婷的阻拦到底还是略微晚了一步,有几名弓箭手没控制住,还是将箭『射』了出去。

君兰舟腾身在空中,感觉到阴风不善,眼角余光见寒光直奔自己而来,忙一蹬城墙,旋身避开,向上的力道被卸了。身体急速旋转下降,绽开一朵白『色』的莲花。加之他精致容颜,当真如谪仙在世。老百姓看傻了眼,纷纷道竟然有人会飞。京畿卫中的行家也面『色』凝重,有如此超凡的轻功,他们更要小心设防了!

君兰舟双脚占地,阮筠婷关切的看他一眼。见他并未受伤,转向京畿卫,怒道:“还不放了我水叔叔!”

“端阳郡主,人是皇上吩咐让挂上去的,就算要放人。也要皇上下旨才行,您不要为难我等!不如进春|宫去请皇上的旨意。”

“皇上下旨?呸!你们的皇帝冤死我水叔叔,还要凌辱他的尸身,我找他请旨他会放人?”阮筠婷玉指点指面前京畿卫:“我阮筠婷今日就算豁出去了,你们识相的,就乖乖放我水叔叔下来,否则格杀勿论!”

“你好大的口气!”京畿卫众人愤然,刀兵直指阮筠婷。

阮筠婷扬声道:“西武国的勇士听着,大梁人欺人太甚,冤杀好人,还藐视我西武,不顾邦交,妄图对本郡主不利,今日我们就与他们血战一场!”

“是!”五十名西武汉子齐声应是,呐喊声震天,气势绝在大梁人之上。

大梁国经历了平南战争,正是国库吃紧国力衰弱之时,裕王爷还带着大军于南疆奋战,若真的惹怒了西武蛮子,他们不顾协议,与南楚国的余孽沆瀣一气攻打梁国,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道理阮筠婷懂得,皇帝懂得,在场的京畿卫官员更懂得。西武人与大梁人世代邦交,难道要因为今日一个刺客的尸首而毁于一旦?若是真的毁了,皇上若问罪下来,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他们奉命看守,职责所在,那里能擅自放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城中有错杂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回头,就见身着玄『色』振国司官服的三人骑马而来,为首一人,正是君召英。

京畿卫和城防军众人面上就是一喜。

振国司直属于皇帝管辖,虽然在六部之外,却是寻常人削尖了脑袋瓜子都挤不进去的,可以说,振国司的人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十有八九是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怎么回事!”君召英翻身下马,两名随从也随后一左一右的跟着,到了西武与大梁人对峙的正中央,面对着阮筠婷。

阮筠婷见了君召英,仿佛找到了可以说理的人,抬头看着水秋心的尸首,恨恨道:“我必须带水叔叔走。”

“阮妹妹,你听我一句,这件事很严重,不是我等说了算的,就算要放人,也要有皇上的口谕。再说了,他一个刺客,你还与他如此亲近,难道不怕被怀疑成刺客的同党?你是西武国的郡主,可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上身,更不要给你们的国家惹祸上身啊。”

君召英的话颇为中肯,阮筠婷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皇帝既然能诬陷水秋心是刺客将他暴尸于此,就不可能松口放他下来。她绝不能看着水叔叔被人这么糟蹋!

“四小爷,只一句话,你放不放人!”

阮筠婷抿着嘴唇,面『色』苍白的像是死人,双眼因愤恨和悲怒充血赤红。见惯了她温柔如水大家闺秀的模样,君召英何曾见到过她这样?

她的样子,已近癫狂,让人心疼。

君召英叹了口气,右手握住左侧佩刀的刀柄:“抱歉,在下听命于皇上,定然忠于皇上,不可能因为你我私交就放人!”

“你!”

阮筠婷杏眼圆睁,右手迅速抬起。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君召英:“你放不放人!”

围观的老百姓们还有寻常的兵士们,都没见过火枪,自然不知道火枪的威力,都qiguài的看着阮筠婷手中之物。

君召英知道阮筠婷拿的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握刀的手紧了紧。

阮筠婷分开身旁护卫,缓步前,泪盈于睫,声音哽咽而绝决:“你若不放,休怪我手中无情!赶紧命你们的人放人!”

君召英望着阮筠婷,头脑飞转,冲着她眨了一下眼睛,猛然拔出佩刀向她冲了过来,怒道:“没有皇上口谕,绝不可能放人!你既然不识时务,就休怪我无情!”

阮筠婷见他使的那个颜『色』,就已明白了他的意图,此时已别无选择,咬紧牙关,对着他左手臂处扣动了扳机。

“砰!”

君召英左臂上绽开一朵血花。疼得他扔了手中兵刃,捂着胳膊倒在地上。

寻常人哪里见过火枪的厉害,有惊恐逃窜的,也有上前去护君召英的。混『乱』之际,君兰舟的身影再次拔地而起,向城门楼上飞去。

慌『乱』之中,弓箭手弯弓搭箭,却已是来不及了。

再加上阮筠婷用那神奇骇人的暗器对着他们,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就会一枪崩了他们,这些人就都有些迟疑了。

左右有振国司的人来顶缸,谁还买命啊。

也就是转瞬间,君兰舟已跃上城楼,将水秋心的尸身解下竹竿。

抱着他的尸体,看着他已经成死灰的脸。君兰舟哽咽落泪,抱着水秋心凌空踏步,飞身而下,站在了阮筠婷身旁。

看到君兰舟怀中的水秋心,阮筠婷呜咽着哭出声来,抱住水秋心的尸首,哀嚎大吼:“水叔叔!水叔叔!!”

她悲切的哭声,如同负伤的小兽,嘶吼满心的绝望和痛苦,就算是与他们并不相识之人也要心酸。

君兰舟重新抱好水秋心,泪洒衣襟,哭道:“师傅,咱们回家去。”

“追!”

“不必追了!”

城防军还要追,被君召英拦住。

阮筠婷解下狐裘,盖在水秋心身上,小心翼翼的,如同怕碰疼了他,小手握住他冰凉僵硬的大手,跟着君兰舟的脚步,眼泪再也忍不住。

这只手,为她诊脉,为她熬『药』,教她弹琴。曾经在徐家她最艰难的时候,他是她坚强的后盾,虽然她也曾怀疑过他,可是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凌月无私的爱,证明了他的誓言。

阮筠婷永远不会忘记在归云阁初遇时,那风华绝代却孤寂到让人心疼的人,在听到那曲“问情”时温柔而悲伤的眼神;永远不会忘记他对她温柔的笑,对她就像对自己的女儿yiyàng无私的付出;不会忘记他给她的父爱,不会忘记他为她做过的一切……

心口剧痛,阮筠婷脚下虚浮,一口咸腥涌上喉咙。

“婷儿!”

“郡主!‘

在阮筠婷坠入黑暗的一瞬,她终于知道,原来心,真的是会疼的。

第527章 明哲保身?

阮筠婷高热不退呓语连连,一整日,君兰舟用尽了所有办法,才将她的热度退了。为她诊治之时,想起水秋心,心中难过。如果师父还活着,绝对有办法不让婷儿多受那许多苦。

阮筠婷这一病,当真折腾坏了所有人,到了半夜三更,见她体温恢复了正常,众人才敢趴着桌子歇一歇。君兰舟还要披麻戴孝为水秋心守灵,便回了悠然堂。

阮筠婷睁开眼时,浑身酸软的不像是自己的,呆愣的看着帐子,好半晌才找回了记忆,一个个画面瞬间冲入脑海;积雪的石砖城墙,孤零零的竹竿,水秋心的尸首微微晃动,长发和破烂染血的袍摆随风飞扬……

她倏然张大眼,惊恐的轻呼,这不是梦!水秋心真的死了!

寂静的深夜里,她的呼声显得极为响亮,趴在小杌子上打盹的红豆被惊醒,见阮筠婷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呆呆的看着她,欢喜的叫道:“郡主您醒了?”回身扬声道:“快,快去告诉君大人,郡主醒了!”

在外间的婵娟险些从绣墩上摔下来,到里屋看了一眼阮筠婷,见她果真醒了,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叫人,那声音隔着老远都听得见。

红豆便扶着阮筠婷起身,让她靠着紫“色”的缎面迎枕,拿了参汤喂了她两口。

阮筠婷吃了两口之后,转开脸推开红豆伸过来的调羹,“水叔叔呢?”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声音几不可闻。

阮筠婷下意识的“摸”着喉咙。

红豆道:“水神医的灵柩在悠然堂呢。君大人说您急火攻心,好生调养几日就会好的。”

阮筠婷颔首,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郡主,您做什么?您要什么。奴婢给您办。”红豆紧张的扶着阮筠婷的手臂。

双脚占地,才发现自己的腿没有力气,抖的厉害,身上酸软的连动一动手指都费劲。阮筠婷憋着一口气,咬牙扶着红豆的胳膊站定,哑声道:“我要去悠然堂。”

红豆的手被阮筠婷握的生疼。且阮筠婷身体虚的一直在晃动,脸白的像是死人,她哪里敢让她出去?

“郡主,外头下着大雪呢。您可不要出去,身子还没调理好,万一着了风可怎么办。

阮筠婷望着她,眼泪顺着长睫低落在衣襟上,哽咽道:“我要去看水叔叔。”

红豆鼻子一酸,险些也哭了。

“郡主。君大人这会子正在悠然堂守着呢,您好歹也要珍惜自个儿的身子,千万不要让君大人一整日的努力白费了,万一再发起热来,可如何是好啊。”

阮筠婷身子晃动的厉害,站也是站不住了,踉跄退后一步跌坐在床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坠落在她的衣襟和袖口上。她哭的凄凉无助。偏偏嗓子坏了,发不出声音。更让红豆觉得心如刀绞,自己也跟着落了泪。

君兰舟神“色”憔悴的进了卧房时,正看到阮筠婷和红豆两个人对着落泪。

冲着红豆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红豆行礼道:“奴婢去将“药”膳端来。”

“嗯。”

君兰舟应了一声,在阮筠婷身旁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见了君兰舟,所有隐忍的悲凉都无需再隐藏,阮筠婷抓着他的衣襟哭的肝肠寸断。

君兰舟则是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直到她渐渐平静了,君兰舟才吻了一下她额头。到:“咱们抢回师傅,皇上目前还未追究。你不要担心。”语气稍顿,又道:“这世上,只有你和师父待我最为真心,毫无杂质,没有其他意图。如今师父去了,我只有你了。婷儿,我求你千万要保重自己,不要吓我。”

他的请求充满怕失去她的惶恐,阮筠婷的心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揉”了一下,她搂着他的脖子,乖巧的点了点头,沙哑的道:“我没事。”

“是,你不会有事。”

红豆这时端着“药”膳进来,阮筠婷虽然没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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